傅淮深:“提上了吗?” “提、提上了。”安时耳尖有点红,怎么跟问小宝宝似的。 傅淮深礼貌点头:“谢谢护士。” 说完,拉着安时的手腕走了出去。 安时被他拉着,腿上还刚扎完,走路都有点瘸了,走了没几步,猛地一空,被傅淮深拦腰抱了起来。 医院人多,安时不好意思,赶紧把脸埋在傅淮深的胸前。 傅淮深:“现在知道不好意思了?” 安时的声音嗡嗡的:“……嗯。” 傅淮深:“怎么不让周行抓?” 安时闷闷:“可是计划中,我要当坏人的,而且即使周行抓,那被抓的就是周行了。” 傅淮深淡淡:“抓他怎么了。” “他皮糙肉厚。” 安时:“………” 周行知道这事吗。 回到家里,安时以为这事过去了,一回头,就看见傅淮深依然冷着脸。 他熄了火,实在是想不明白傅淮深为什么生气。 因为他吗?可是他只是被抓伤了。 他坐在沙发上,黑葡萄一样的眼睛看着傅淮深,就见对方沉着眉眼,走上楼,又拎着医药箱,走下楼。 站在面前,傅淮深面无表情:“把手给我。” 安时把手递给他,傅淮深低头用镊子拿了一个碘酒棉球,轻轻碰到有些可怖的手背。 擦了两下,安时抖了抖,傅淮深抬眸:“疼?” 安时撞进他的视线里,轻轻摇了摇头。 不是疼,是莫名的有点麻,还有点痒。 傅淮深的表情冷极了,衬得他的手部动作小心翼翼的可怜,像是对待什么易碎的玻璃制品,安时看着他垂下的,根根分明的睫毛,另一只完好的手 ,忍不住揪了揪沙发。 麻麻的,有点奇怪。 擦了一会儿,确定伤口处理干净,安时观察着他的表情:“你生气了吗?” 傅淮深表情没变:“没有。” 安时更加确定了,他小声:“你别生气啦。” 傅淮深终于肯分给他一个眼神:“我生气,我生什么气?被抓的人是你,受伤的也是你。” 傅淮深的语气谈不上多凶,也谈不上多好,安时是第一次见他这个语气,愣了一下,忍不住小声叭叭:还不如不解释呢。 “你说什么?” “没有。”安时眨巴了一下眼睛,“我知道了,我的错。” 傅淮深却皱了下眉:“不是你的错。” “诶?”安时愣了愣,“那是谁的错?” 傅淮深沉声:“是那只猫的错,是周行的错。” 那只猫还能理解,但周行错在哪里?安时这样想,也就这么问了:“那,那周行哪里错了?” 傅淮深淡淡:“他怎么不帮你抓?” 安时:“………” 好一个理直气壮。 见傅淮深还是眉眼冷冷,安时突然福至心灵,伸出手,扯了扯他的衣服下摆,软绵绵地说:“别生气啦,好不好?” 傅淮深看过去,安时一张秀丽的小脸上浮现出可怜的神情,心脏又忽然跳的厉害,仿佛安时抓住的不是他的衣角,而是他的心脏。 胸腔中的某处柔软了一下,傅淮深偏过头:“……别撒娇。” 安时道:“别生气了。” 傅淮深的脸色明显缓和,看向他:“那以后你不要再做这种危险的事情。” 安时心里直犯嘀咕,抓猫根本不算危险呀。 他点了下头:“嗯……我尽量保……” “尽量?”傅淮深拧着眉,像是难以接受。 安时正要说什么,傅淮深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喃喃自语:“……对,我确实没什么立场要求你。” 说完,就径直离去。 安时愣了一下,有点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但没等他想明白,第二天,他就惊奇的发现,傅淮深和他的冷战,像是突然之间开始了。 具体表现为,傅淮深的冷淡,像是重回了之前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安时咬着嘴里的面包,喃喃自语:“气性这么大?” 他觉得自己也没说什么呀。 相安无事的过完一天,就在安时思索傅淮深到底什么时候才会主动和他说话时,傅淮深吃完早饭,没去上班,反而看向他。 “走吧。” 安时睁圆眼睛:“嗯?” 傅淮深道:“去打针。” 狂犬疫苗一般要打五次,分别为第0、3、7、14、30,个打一次,今天正好第三天。 安时道:“哦,好。” 他上楼换了身衣服,就走到傅淮深旁边,规规矩矩道:“走叭。” 傅淮深偏头看了他一眼,就往外走。 跟着傅淮深上了车,车速很是平稳,看起来傅淮深情绪满稳定的。 安时咬着手指,就是感觉这两天太稳了一点。 正想着,一道声音从旁边落在耳边:“别咬。” “哦。”安时麻溜地把手收了回去。 来到熟悉的医院,熟悉的科室,安时熟练地脱了一半裤子。 他看着傅淮深的表情,估摸着对方也不想帮他捂眼了,于是对护士道:“你好,能给我一块帕子吗?” 护士应了一声,把一块消毒帕子递给她。 安时甜甜地笑了笑:“谢谢。” 傅淮深破天荒地说了进诊室的第一句话:“要帕子干什么?” 安时:“遮眼睛。” 贴心吧?都不用你为难的。 安时美滋滋遮住自己的眼睛,觉得自己真是个贴心又聪明的员工,完全没看见,遮住眼睛后,傅淮深冷如寒潭的脸色。 打完针,不知道是不是习惯了,安时觉得没上次疼,摘下帕子,把裤子一提,安时看向傅淮深,突然一愣。 他怎么觉得…… 傅淮深的脸色好像更差了?? 反正要去上班,傅淮深把他送到工作室,安时给他说了一句“拜拜。” 本以为不会有回应,谁知车里的人顿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淡声道:“嗯。” 安时有点意外,也没说什么,回了工作室。 季白和周行正围到一起看成片的,见到安时回来,周行连忙道:“正有事找你呢。” 安时:“怎么啦?” 周行:“你先过来看看成片。” 安时探头,视频已经剪好了,很不错,看起来又小清新,又有食欲,完全可以当ASMR来看。 安时道:“所以还有什么事?” 周行挑了下眉,季白抢先道:“还记得上次找我们合作的那个锅吗?” 安时心里一紧:“它塌房了?” 季白:“……” “不是。”周行道,“是人家那个老总又找你了,这次我从他们对接的人里套出话来了,是他们公司的大少爷,也就是执行总裁来找的你。” 陵锐集团,旗下不只是有厨具,这只是他们的一个子公司,主业是开连锁酒店,经济实力也不容小觑。 安时好奇:“那他一直找我们是为什么?”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但是人家愿意给我们白扔钱。”周行摇摇头,“那就是好金主。” 安时:“多少?” 周行:“200万。” 安时眼睛一下子瞪大了:“200万,找我一个小博主?” 他们现在的粉色量级在30万左右,每个视频的播放量也在十几万,属于转化率不错的那一类,但200万也太过夸张。 有这钱,感觉不如让明星发条红薯博文,流量来得更高。 周行笑了笑:“可能是人傻钱多吧,而且听说这个总裁是个手控?说不定是看你手好看,不过给钱就是金主,今天也是为金主奋斗的一天。” 安时拍了下桌:“说的对,你说是不是我最近财运比较好?” 季白:“我觉得这叫倒霉到尽头,命运给你缓口气。” 安时:“……” 这种级别的金主,当然要重视起来。 周行应要求,把金主的微信推给了安时,安时好友申请刚发送过去,那边秒同意。 诶? 【白简言:你好,我是白简言。】 安时赶紧给人备注上:【你好,我是安时[鞠躬]】 【白简言:打扰了安先生,我加你的联系方式,其实是有点事情,想与你本人商谈。】 安时看人说话还挺客气的,回复道:【好的,不打扰,白总说吧。】 【白简言:不知道安先生明天有没有时间呢,我想与您吃顿饭,方面商谈一下关于视频的创意,如果你本人的外表比较符合我们的要求,我们考虑邀请你来代言。或者,可以和你长期合作品牌。】 安时震惊了一下,这种好事能轮到他? 【安时:好的白总,吃饭当然可以,地点就由您来定吧。】 白简言发来了一个高级餐厅,也在A市,开车过去,应该一个小时就到了。 【白简言:我最近在A市出差,不如明天下午两点?安先生方便吗?】 【安时:方便,那就下午两点见白总】 回完消息,安时立刻把消息给周行和季白看。 季白发出锐评:“我怎么觉得他想泡你。” 周行思索:“只是吃顿饭,应该没什么吧?” 安包拯拍了下桌子:“好,锐评驳回。” 季白:“……” … 回到家后,安时闲来无事,见程姨正在做饭,一时间有些手痒。 傅淮深还在生气,都说拴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拴住他的胃,安时想了想,决定做顿饭。 这也算是一种另类的示好。 就像小时候你跟你妈吵架了,你妈推开你的房门,只用说一句“吃饭了”,就能让你明白,这是跟自己道歉了。 手上的伤口还没结痂,程姨见了,有些担心:“安先生,要不还是我来吧。” “没事,程姨,你就先出去吧。”安时让人去后花园浇花了,自己摩拳擦掌,准备大展身手。 才只炖上一个汤,楼下就传来汽车的嗡鸣声,紧接着,他就听见楼下,傅淮深问程姨:“怎么在浇花?” 程姨欲言又止,嗫嚅道:“因为安先生非要自己做饭……” 没听见傅淮深怎么说,安时猜不出他什么表情,但下一瞬,厨房门被推开,他一回头,就看见傅淮深眉眼沉沉,眼底像是翻涌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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