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皓乐了 “那你抱谁的花?” “左右抱啊,一人一束。”谢如溪笑眯眯地说。 “雨露均沾,果然够朋友!”薛皓竖起大拇指,随后神情一变,又捂着胸口,尖着嗓子,“谢陛下恩典~” 谢如溪:“……” 他嘴角抽了抽,“够了啊。” 薛皓哈哈大笑,“行行行,不逗你了,我过去坐着了。” “好。” …… 谢如溪以为自己毕业当天,心情百感交集,但事实上,远比他所想象的冷静。 大学期间,他基本独来独往,由于性取向的问题,和其他专业的舍友关系并不融洽,加之总会遇见一些莫名其妙的追求者,使得他对交友愈发心灰意冷。 与同专业乃至同班的同学,他亦没有深入来往,很多点头之交也算不上,因而在大集合的空地,找他拍照的人少之又少,哪怕是来拍照的,也交往寥寥。 谢如溪回想大学四年的时光,倒也并非全然孤独,线上常和薛皓聊天、分享作品,假期也会约着出去玩,平日偶尔会和顾思绪、徐雯雅约着吃饭或者出去玩,但因为分隔学院不同,A大占地面积颇大,两人又是情侣,因此机会较少。 谢如溪视线游移,落在下面,恰好撞上顾思绪的笑脸,对方立刻朝自己挥手,芽芽有所觉,也微笑着看他。 他也热情地挥了挥手。 而站在一旁的,是顾勉。 他抱着那束淡蓝色花束,向来英俊冷厉的面容是少有的柔和,唇边的弧度一点点弯起。 ——这是我的恋人啊。 哪怕前路茫茫,总使我惶惧、不安,唯恐一场镜花水月,了无痕迹。 但感情的积攒总能一点点扩大,最后也会不辜负吧。 谢如溪心潮微微起伏,指甲掐进肉里,才恍然回神。 他也学着对方的模样,回以浅浅的笑意。 …… “好,大家抱住花,看向镜头,三二一——茄子!!!” “不错,现在呢,放下花,手持学士帽……哎,不用看我,仰望天空想着把你们的青春抛出去,三二一——扔!!!” 高高扬起的帽檐像放飞的风筝,谢如溪吐出一口气,往黑压压的人群看过去,一眼看到顾勉。 顾勉正举着手机拍照,他为了好的角度,特地寻找树下石狮的位置。 视野里的聚焦渐渐拉近,他手一顿,恰好按下一张照片,定格的瞬间,是谢如溪奔跑着向他而来。 他不假思索地张开双臂,接了个满怀。 灼灼的日光倾洒,耀眼如碎金。 谢如溪眼尾飞起一层薄红,含着喜悦、激动地喊:“我毕业啦,小勉!” 顾勉手臂横在腰间,抱着人转圈,最后,凑到他耳边,轻声说。 “嗯,如溪哥,毕业快乐。” - 傍晚,家门口。 这一天忙忙碌碌,疲惫却充实,谢如溪的情绪极为高涨,尤其是和顾思绪、芽芽、薛皓他们吃完饭,整个人走路发飘。 “没醉吧?”顾勉空出一只手,手背抵住他额头,试探温度。 谢如溪头挨着墙壁,眼睛眨了眨,温温柔柔地说:“没有,小勉,我就喝了一杯啤酒,你也看着啦。”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是太上脸了吗?” “不算上脸,但你眼睛那一块都红的。” 谢如溪脸白,喝酒不上头,但眼尾会氤氲淡淡的绯色,煞是好看。 顾勉搭着他肩膀,把人往屋子里带。 谢如溪走得有点踉跄,半个身子靠过去,顾勉便稳稳支撑住他的力道。 两人一同回了房间的沙发,齐齐倒下。 沙发软,骨头撞过去也不难受,反而像陷在棉花里。 谢如溪仰着头,一把拽住顾勉的衣领,黏黏糊糊的吻印上,沿着唇缝湿润,撬开齿关,舌尖四处扫荡,有点随意,但又满含热情,滋滋的水声不断响起,暧昧的气氛在酝酿。 他们彼此汲取着涎液,沾染属于对方的气息,皮肤的温度愈加滚烫,像置身于厚实的岩浆壁,呼吸渐渐局促,浑身激动得战栗。 谢如溪率先推开,将顾勉抵在沙发,手肘撑在他耳侧,闭着眼,用鼻尖磨蹭他眉心,一点点往下。 “小勉,我想洗澡……” 顾勉胸膛起伏,眸色略微暗沉,勉强保持平静:“嗯,你去吧。” 谢如溪睁开眼,卷翘的长睫扫动,懒声说:“我们回来再亲。” “嗯。” …… 白气萦绕在狭小的浴室,镜面凝结了细细的水珠,不经意间,留下一条条水痕。 白炽灯在顶端照耀,哗啦啦的热水冲刷在头顶,肌肤每一寸的毛孔都在舒展,仿佛积攒骨髓的疲惫逐渐消散。 谢如溪的思维愈发清明,肩膀靠在冰凉的白壁,到底做出了决定,身子悄然战栗,眼尾红得妖艳。 “呼——”谢如溪微微蹙眉,唇色水润,牙齿死死咬住。 最后,他看着灰色瓷砖上精致繁复的花纹,慢慢想道。 这事儿可比……说的困难得多啊。 因为他是第一次尝试? 谢如溪抿唇,甚至想自暴自弃就这样吧。 但想到顾勉的…… 算了,他叹气,还是得认真弄。 不然糟心的还是自己。 …… “我洗好了。”谢如溪穿着松垮的白T,露着一双白皙的大长腿,从浴室出来,地板水痕逶迤,反射着奇异的光泽,“你洗吧,小勉。” 顾勉在看平板,神情专注,先是应了一声,才抬头。 “好,我等下就——”他终于舍得挪开眼,视线滑过沁着粉色的膝盖、细长的小腿、微凸的脚踝骨,口中的话一顿,“裤子被水弄湿了?” 不解风情的……猪。 谢如溪连呆子也不想喊,心里觉着他笨得像猪。 “嗯。”谢如溪懒得解释,缩进被窝里,风丝丝缕缕地渗进,凉飕飕的。 他不自然地动了动,翻来覆去,没那玩意儿,可真没安全感。 “……”顾勉心里古怪,是错觉吗?他怎么觉着对方不太高兴? 难道他不该多嘴一问? 顾勉牢记在心,好,下次不问了。 …… 谢如溪趴在床头,拉开柜子,细细数里面的东西。 “应该合适吧……最大码的……”他喃喃自语。 突然,谢如溪想起什么,从下一层拿出一瓶淡青色的香水。 先朝空气里喷洒一通,然后慢吞吞地在膝盖、手腕、肩膀喷,最后又在被褥里狂按几下。 他躺回柔软的被褥,思绪混乱,漂浮着各种绮思,脸颊染上薄薄的粉晕。 到时该怎么说呢? 谢如溪想了很多开场词,手里的包装袋攥得死死的。 咔——浴室的门开了。 顾勉披着一身水汽出来,回到房间。 “小勉。”谢如溪心跳如鼓,唤了一声。 “嗯?”顾勉走近,低头,手臂撑在床沿,“怎么了?” “我……我……”谢如溪口干舌燥,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咬牙,猛地伸出手臂,一把抓住对方的手,随后把东西塞到他手里。 顾勉愣了愣,看清手里的东西,沉默了。 他翻身上床,哑声问:“确定?” “废话。” 热烈的亲吻,亲昵的呢喃。 “小勉……别……你别亲了,我嘴唇……唔哈……破了……” “抱歉,是我太激动了。” “这是什么……?” “不知道,柜子里的,不是你买的?” “谁买这种东西啊……唔……混……蛋……” “哦,我看看,是赠品。” “……” “如溪哥?” “你别喊我,我……” 顾勉低低一笑,“怪我。” “就是……怪你……” …… 窗外的月色如水,蝉鸣不休,偶尔是有情人低低的呼唤。
第47章 顾勉是在发甜的葡萄香气里醒来的。 他视野涣散了一瞬,逐渐清晰,动了动手臂,沉甸甸的重量。 ——他想起了昨晚的事情。 顾勉低头,谢如溪枕在他的手臂,呼吸平缓,白皙的脸庞不复潮红,只有眼尾残留些许疯狂的痕迹。 他就这么看了一分钟,才慢慢回神。 视线掠过摆钟,秒针慢悠悠地转,时针堪堪停在了“8”。 顾勉小心翼翼地起身,怀里的人微微蹙眉,含糊不清地闷哼一声,他迟疑了一下,到底没再动。 他手臂横在对方腰肢,掌心挨着一片温热,指腹像被磁石牢牢吸附,触感丝滑,宛如摩挲温润的玉器。 顾勉无端想起昨夜的场景。 他比以往更深地认识到,谢如溪的腰细得过分,柔韧度也极好,在晕黄的光线下,每一丝颤抖都明显至极。 “唔……”谢如溪无意识低哼,像睡梦里不舒服,手脚乱动,直接将顾勉推开,自己卷着被子,滚到一旁。 顾勉猝不及防,空调的凉风柔柔扫过,他额前耷拉的碎发刺着眼皮,轧进眼珠。 他回神,随手捋了捋头发,呼出一口气。 …… 顾勉按照以往的习惯,还是先去健身房锻炼。 落地窗的日照斜斜透入,一片寂静里隐约响起机器运作的声音,微不可闻。 顾勉面无表情地完成固定的几项训练,呼吸始终平稳。 黑色的紧身背心浸透深色,宽厚的肩膀不断舒展,肌肉线条流畅,泛着奇异的光泽感,他鬓角、下颚都是细密的汗珠,一条条青筋在脖颈处鼓起。 半小时后,他换下衣服,后背是深深浅浅的红色抓痕,毫无章法,随后洗澡,买早餐。 “你好,尾号5824,外卖已经放在门口,麻烦您取一下。” “好的,谢谢。”顾勉挂断电话,去门口取了早餐。 他只挑了几份出来,其余都放进保温箱。 换作以往,顾勉大概十分钟就能吃完早餐,接下来的时间看新闻、处理邮箱、研读领域的最新成果。 间隔时间极短,每分每秒都塞满要做的事情。 但今天他走神了,一份艇仔粥和牛肉薄煎饼,吃了快半小时。 ——今天还要去园宝寺。 顾勉放下勺子,他该不该去喊谢如溪起床? 但昨晚……他可能有点失控了。 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的,全身痉挛不止,一直往前爬。他就掰着腿,直接将人拽回来。 顾勉揉了揉眉心,越想越心烦,不知道等下该怎么面对谢如溪。 而且半夜给人洗澡的时候,对方半晕死过去,一碰就浑身颤抖,明显抗拒他的触碰。 顾勉只能不断道歉,但效果甚微,回到房间,人在睡梦里还流眼泪,睫毛湿成一缕缕,嘴里呢喃“不……你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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