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和运笔如飞:今日得知殿下这里有矿石,我们想与殿下合作。 郁徵:“嗯?” 熊和写:就是殿下放在湖里的矿石。 郁徵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空白。 他沉沉地看熊和一眼,内心中瞬间闪过上百种方案,又放弃了。 他没想到它真知道,而不是在诈自己。 来做客的两只小大熊猫,鼻子真是比狗还灵。 郁徵在心中暗叹一声,时也命也,也是他运气不好。 郁徵千算万岁,没想到岔子出在客人身上:“湖底是有东西,不过,本王为何要与你们合作?” 熊和飞快写道:我们族一共有一百三十七头食铁兽,个个都是打铁的好手,愿受殿下差遣,为殿下打制武器。作为交换,我们想要居住的那座山与食物作为报酬。 郁徵:“人类中,也有不少擅长打铁的匠人。本王只需每月花三两银子,便可找到好匠人,有何必要找你们?” 熊和:人族不如我族口风紧。 郁徵看着它,眯了眯眼睛:“那可未必。再者,本王若不请你们,你们待如何?去告密么?” 熊和摇头,写:我族不做背叛朋友的事。若殿下不愿,我族只能遁入山林,从此不出现在人族面前。 郁徵:“熊猫一族此刻恐怕已经入山了罢?” 熊和写:事关种族存亡,自然不敢大意。殿下尽管放心,若合作不成,我族也不会往外透任何口风。我可立下誓言。 郁徵见它健笔如飞,道:“本王需考虑几日。你再说说你族的条件以及可以做什么。” 熊和写:多谢殿下。 熊和:我族想要的那座山,殿下只需像给狐族恩赐的那般,以这片土地主人的名义,将山封赏给我们即可。 郁徵:“这事我得看地图,再调查一番。还有?” 熊和:我族还需熊奶草每月一百斤,矿石每月五百斤,若不成,也可商量。至于能力,我族每月可锻铁一万斤以上,打制刀具等一千五百把。 郁徵不说答应也不说拒绝,只道:“三日后给你答复。” 熊猫从腰间的袋子里抽出一把匕首,写道:我族以族内秘制手艺打制的宝刀在此,献给殿下以表诚意。殿下若给我族答复,让飞鸽给我传信便是。 郁徵应了。 熊猫走后,郁徵抽出它给的刀看。 这刀的刀鞘是金属鞘,抽出刀后,刀刃雪白,刀身乌黑,看着寒光闪闪,很是锋利。 郁徵在屋内看了一下,没看到可以砍的东西。 他走到后院,四下看了一眼,最后选中院角的树。 这树不知道长了多少年,树干足有盘子粗。 郁徵抽出刀,对着树一砍,“邦”一声,匕首直接砍进一半,匕首处传来的力道震得郁徵手疼。 好刀! 他低头看匕首,匕首牢牢卡在树干之中,张开手掌一看,他的手掌全红了。 那是刀砍进去时的反作用力将他的手掌弄红。 这把刀实在太坚硬了,比市面上能见到的大多数刀都坚硬,这也从侧面说明刀的质量非常不错。 郁徵双手握住刀柄,艰难地将刀从树干中取了出来。 刀刃依旧雪亮,丝毫不损。 再看那树,细细的一条刀缝,若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曾被人砍过。 这刀确实不错。 郁徵若有所思,正要回屋,不料一转头对上一双铜铃大的眼睛。 小马霜青正在看着他。 郁徵到马厩旁,摸了摸它的脖子:“看什么看?” 霜青不会说话,只用温驯的大眼睛看着他,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手。 看着怪机灵的。 郁徵的心情终于好了起来,又拍了拍马脖子:“好好休息吧,不吵你了。” 郁徵走去前院,吩咐侍卫:“叫纪衡约过来。” 侍卫领命而去。 一盏茶后,纪衡约匆匆跑过来:“殿下。” 郁徵说道:“刚刚熊和过来找了我。” 纪衡约立刻反应过来:“直接找殿下,没有人进来通报么?” 郁徵点头。 纪衡约道:“明日我会再加强巡逻,想办法防它们这些精怪。” “现在加强,为时不晚,阿苞那边也要小心。”郁徵将手中的匕首递给他,“帮我看看新得的刀。” 纪衡约双手接过,退了一步才将刀抽出刀柄,他一对上雪亮的刀光,嘴里赞叹一声:“好刀!” “还没试,你就知道好了?” “此刀刀刃雪亮,入手沉实,刀身均匀,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好刀。” 郁徵听他这么说,问:“这么说来,制刀的人水平不错?” 纪衡约道:“制刀的人手艺好,刀身用的材料也好。一般的材料没有那么沉,刀也没有那么硬。” 纪衡约掂了掂刀:“这样一把刀哪怕用上三个月,恐怕也不会有豁口。与人对战,双刀相接,被砍断的多半是别人的刀。” 郁徵明白了,脸上露出沉思的神色。 纪衡约将刀归鞘,双手捧给郁徵:“殿下,此刀是食铁兽送的么?” 郁徵点头:“这刀我拿着没用,你收着使。它刚刚过来就是为了送刀。它闻到了湖里矿石的味道,想投奔郡王府。” 纪衡约脱口:“如此机会,属下看可行。” 郁徵看他一眼:“熊猫一族每个月要一百斤熊奶草与五百斤矿石。” “熊奶草不好种,矿石我们这里却有多,应当用不完。” “你觉得可行?” “食铁兽一族的锻造向来有名。属下很早便听说过食铁兽的传说,刚刚用它们给出来的匕首,确实不凡。” 郁徵看出来了,纪衡约对兵器有着非同寻常的爱好,对这群能打铁的熊猫也充满了好感。 郁徵揉揉太阳穴:“你先回去,我再想想。”
第41章 开垦 今日天气不好, 从凌晨便开始下雪。 早上,雪已经下到一尺来厚了。 下了雪,天还阴着, 外头北风嘶吼,天地间灰蒙蒙, 看着便叫人胆寒。 郁徵看着这样的天气,难得睡醒了还在赖床。 他不仅自己赖床, 还赶伯楹:“这样的天气, 大家都歇歇。叫人宰几只羊, 中午吃锅子。” 伯楹笑着应了。 邑涞郡,长马县内。 县城主路,雪下得大了, 到处湿漉漉,基本没有人在街上行走,就怕在这种又冷又滑的天气中滑一跤。 这种天气摔了,可就伤筋动骨了。 这么冷的天气, 也没有什么生意。 许多商家都坐在商铺内烤火, 粮食铺也是如此。 “吱呀”一声,受潮发胀的木门被推开, 外面的寒风裹着细小的雪花一起卷进来。 天阴沉沉, 铺子里面也没有点油灯, 人在里面烤火,只能看见彼此的轮廓。 门打开了, 也只有一个细小的影子撑着竹竿进来, 坐在里面烤火的店家站起来:“谁呀?” “来买粮食的。你家的陈米今日多少铜板一斤?”影子发出沙哑的声音, 是个老婆婆。 店家这才认出来,站起来迎上去:“黄婆婆?你怎么这个天气出来买米, 当心路上滑。” 老人僵硬的脸上露出笑容:“今日不当值,出来买些米。” 店家露出了然的神色,笑道:“去年的米五铜板一斤,前年的九个铜板两斤。你这是从抚幼堂下工回来了罢?” 老人点头:“正是,今日下雪,上面吩咐都早些下工回家。” 店家笑呵呵:“你要多少米?多了我给你送家去。” 老人道:“三十斤前年的陈米。” 店家听了,朝僵硬的手指上呵了一口气,打着算盘道:“三十斤前年的陈米,一共一百三十五文钱,我再送一小袋喂鸡的谷糠。” 店家算完,老人在心里也算了一次,见没问题,这才从怀里摸出半吊钱。 她一个铜板一个铜板地给店家数,店家也一个铜板一个铜板地点过。 数清了钱,交割好了米,这一桩生意才算完成。 店家把装米的麻袋扛在肩上,跟着步履蹒跚的老人去她家。 店铺外面的屋檐下挂着冰棱子,老人用手中的竹竿打了一下,说道:“你家的冰棱子该打了,掉下来容易伤人。” 店家做成了生意,心情颇好地笑道:“我回来就打,你这眼睛真利,我方才都没注意。” 老人也笑:“在抚幼堂练出来的,抚幼堂中不许留冰棱子,怕掉下来打到小孩。” 老人家离得不算远,店家一会儿就把她家的米送到了。 她家有三个孙子一个孙女,都还没到十岁的年纪,因父母病亡,跟着黄婆婆一起生活。 店家把米背进去,问:“你家的米缸在哪里?” 装米的麻袋老人没买,店家把米卸下来之后还要将袋子拿回去。 店家问话后,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响起:“伯伯,在这。” 店家吃惊地看过去,说话的竟然是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剃着寸头,穿着棉袄,戴着帽子,看上去跟个小子一样。 店家乐道:“怎么给娃儿剃这么个头?” 他们这里鲜少有给孩子剃头剃这么干净的人家。 黄婆婆道:“抚幼堂就是这么剃的,无论男女,都剃了头,免长虱子。正好先前的头发不好,剃了重新长一长。 ” 他们正说话的时候,黄婆婆家的三个孙儿出去外面捡煤球回来了。 三个男娃也一样的寸头长袄。 小娃儿看不出男女,站在一起,孙子孙女都一个样。 店家收好麻袋,拜别黄婆婆,匆匆回去了。 回到家中,他还跟婆娘说这种新鲜事:“黄婆婆她家的孙子孙儿都剃了寸头,说是从抚幼堂学来的新法子。” 他婆娘却见怪不怪道:“不止黄婆婆家孙子孙女剃头了,好些人家的娃儿都剃了,刚才我见着牛大嫂,还问她要不要一起给家里的娃儿剃。” “剃什么剃?”店家不高兴了,“好好的娃儿,剃头剃得光秃秃像什么样子?” “光怕什么,冬天搁家里养一养,来年春天就长出了新头发。剃了头虽然不好看,但总比较被虱子咬得身上一个疙瘩又一个疙瘩来的好。” 虱子咬人很疼,冬日里又没办法经常洗澡,人被咬了只得脱下衣服慢慢找身上的虱子。 小娃娃不像大人那样知道及时捏死虱子,每年冬天都会被咬出一身又一身的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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