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凌寒。” 自从出了皇城那日起,他就不再是越凌寒,越凌寒已经死了,死在了遣往南蛮的荒山野路上。 从军起,他就只是凌寒,鬼魇将军,镇国公,兵马大元帅只是凌寒。 只有在清辉帝面前,他是肃王,是越凌风的七弟忆遥。 “越凌寒?”季骁尧皱眉想了想,想不起来究竟是哪位郡王名叫越凌寒,他的封号又是什么。 先皇沉迷酒色,后宫佳丽三千不是夸张的说法。那些贵妃,美人,才人甚至是宫女,生下来的皇嗣众多。 皇子没有几百个也有几十个,当初争夺帝位活了下来,没有被处刑的皇子封了郡王一位后就遣送各自的封地,少说也要有二三十位郡王。 何况这是皇家丑闻,臣子百姓又怎可随便言论各位皇子郡王。叶臻考上功名又是在七年前,那时候清辉帝已经登基两年,之前发生的夺权之争自然是不清楚。 镇国公看他苦思冥想,皱着眉头的小样子,觉得有趣得紧。 “你以前和清辉帝的关系如何?你怨不怨他?”季骁尧不打嗝了,问话问的很顺溜。这事关他的任务和他的男人,两者的立场是否存在矛盾和冲突。 镇国公不明白叶臻这是何意,不过叶臻软软糯糯像只小兔子一样,哭得红红的眼睛期待的看着他,他如实回答:"以前我和四皇兄的关系很好,我一直很感激他。” 季骁尧松了一口气,他的任务是效忠清辉帝,为国为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要是他男人当初有意于皇位,却被清辉帝赶去偏远封地,对此心存缔结,或者干脆准备造反,那季骁尧就要凉凉了。 不完成任务他不能回到自己的世界,但为了任务和他男人相爱相杀这样的戏码是在是太虐了…… “那你怎么回皇城了?清辉帝当年下旨昭告天下,任何郡王都不得回皇城,否则杀无赦。你不要命啦?” “我不会有事的。”镇国公理所当然的说。 季骁尧要被他气死了,一次两次主动往国公府跑,还说不会有事。 他男人这世怎么会傻到赶着送命? “你的侍女要回来了,我先走了。”镇国公听到极远处传来的脚步声,走到窗边,一闪身就消失在窗外。 季骁尧对着空了的窗口晡晡道:“你还没把药带上你还会过来看我吗?” “越凌寒” 季骁尧趴在窗户上,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来,自己会担心国公府的人一旦发现他,迎接他的是天大的麻烦。 他不来,自己又念念不忘,以后该上哪儿去找越凌寒这个人? “公子!” “啊!小陶,你是要吓死我吗?” 季骁尧被身后小陶突然蹦出来的一声吓得一抖。 小陶端着一碟精致小巧的点心说:"公子,小陶刚才叫了您好多声了,窗外有什么好东西呀?您看的那么入迷。” “窗外有大好河山,还有风花雪月。”季骁尧转身拣起一块点心放到嘴里,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吃了起来。 "公子!您眼睛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哭过?”小陶大惊。 季骁尧挥挥手,含着点心说:“晤,就是暍水的时候呛到了,我怎么可能会哭?”刚说完就觉着脸上一热,伸手一摸又是湿漉漉的一片。 “季骁尧” “公子您又掉眼泪了。”小陶掏出自己的小手绢递了过去。 季骁尧又往嘴里塞了一个小点心,嘴硬的说:“这点心太好吃了,看把我给感动的” 说完又往嘴里塞了一个,目光不自觉的飘到窗户那边去。 心想着不知道他男人下次什么时候来 他怎么像是成了一个独守空闺的深闺怨妇?: 季骁尧的眼泪掉的更凶了
第125章 王爷的国舅(十七) 天色近晚,夜色渐浓。 书房中燃着多盏烛火,桌上整整齐齐摆着文房四宝,一人手执狼毫笔,正在认真专注的作画。 窗户轻轻一动,房中多了一道高大的人影。 镇国公进来就见到背对着他的人,叶臻今天穿了一身红衣。艳丽的颜色穿在他身上并不艳俗,黑色的腰带将他纤细的腰身箍住,显得那细细瘦瘦的腰不堪一握。 叶臻穿白衣更显仙气,穿红衣更显娇气。 他怕惊扰到书桌前的人,放轻脚步来到叶臻的后方,看清了他正在丹青作画。 早有耳闻,叶臻尤善丹青,是丹青妙手。传言叶臻府上山水人物,水墨丹青,工笔花鸟,各类画卷藏品数不胜数。 坊间传言中,叶臻的这些画价值千金,而他不过为官七年,一个尚书郎又怎会有这么多的闲钱去折腾这些个诗情画意又费钱的东西? 故而大家一致认同这些东西的来路耐人寻味。 镇国公以前或许会信一二,可自从见识到叶臻本人之后,那些传言不值一提。 季骁尧全神贯注于画卷上,握笔的手虚浮于空中,十分的稳,笔尖没有_丝一毫的抖动,一点一点仔细描绘着心中所想之人。 在他成为叶臻后,叶臻会的,也是他所会的,这令季骁尧很期待自己能不能把他男人给画下来。等手腕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他就迫不及待想要试一试叶臻的丹青水平究竟如何。 镇国公往前再走了一步,看清了叶臻作画的内容。 画上唯有一人,身量很高,看样子是个体格不错的男人。 画中人一身黑衣,样式怪异。镇国公将他知哓的几国服饰在脑中回想了一遍,确定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服装打扮。 而且画上的男人一头黑发可以说是离经叛道,没有蓄发,长度不过耳朵,实在是短的很。镇国公挑眉,这就更加稀奇古怪了。 他静默地看着叶臻一笔一画勾画完男人的身体四肢服饰,连发丝都是纤毫毕露。可直到最后,叶臻唯独没有画上人物的五官,他幽幽一叹,放下了狼毫笔。 季骁尧转身,一鼻子撞上了身后的一堵肉墙。 镇国公也没料到叶臻会忽然转身,一头撞向自己胸口。他伸手扶住撞到后受惊退后的人,省得他不小心摔倒。叶臻的皱着鼻子,鼻头红红的,眼带惊慌又含着雾气。季骁尧揉了揉撞痛的鼻子,心里高兴,嘴上不高兴地说:“你又吓我!怎么老是神出鬼没的?”“我站在这里很久了,是你没有留意。”镇国公觉着叶臻该该不会是又要哭了?急忙转移话题。 “这画上的人,怎么没有脸?”季骁尧撇了撇嘴说:“因为他不要脸。” 镇国公挑眉问:“你画的是何人?”听口气,恐怕是很熟悉亲近的人才会这般说对方。 季骁尧眼睛骨碌一转,答道:"心上人。”镇国公皱眉,低头研究起画来。 季骁尧所言不假。 他是想画他的心上人,奈何脑中不断循回轮播着凌柒、巴尔克、容川还有眼前这位的身影。 这几人身量相似但是气质完全不同,凌柒冰山细腻忠犬,巴尔克强势幼稚傻龙,容川温柔霸道狼狗。越凌寒什么属性季骁尧还没摸透,反正肯定又是复杂多变综合体。 因为季骁尧生长于现代社会,况且经历了两次的现代世界,落笔时自然而然画上了凌柒和容川常穿的西装。 但是要画五官的时候,一会儿想起凌柒含笑的模样,一会儿又忆起容川耍帅的样子,到了最后,季骁尧干脆不画脸了。 “这是个男子,还是个异族,你莫要罔顾人伦?”镇国公转过身来,一脸严肃的告诫道。 季骁尧呆了一下,敢情他男人这辈子是个直男??? 他低头苦苦思索,几辈子的老情人不仅不认识他了,还成了钢铁直男可昨办? 还能昨办,凉拌!掰弯他,掰不弯就掰断! 镇国公见叶臻低头不语,又有些担心他是不是又要哭了。 "叶臻?” 季骁尧抬头看了叫自己的人一眼,没好气道:“作甚?” 本来只是想叫叫叶臻,看看他有没有掉眼泪,被这么一问后,镇国公觉得软软糯糯的小家伙可能是生他的气了。毕竟他是没有资格管叶臻的私事,即便他是为了对方今后的名节着想。 镇国公想起白天在外面听到人们议论着晚上要去参加灯会,寻点热闹。叶臻来他府上之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时常见叶臻一人在后花园兜兜转转,怕是早就闷坏了。 虽然清辉帝命他护着叶臻周全,但也不是不能私底下悄悄带叶臻去外面走走。凭他的一身武艺,看谁能动得了叶臻分毫。 镇国公前前后后琢磨了一番,开口问又垂下头不理他的人:"今天是兰夜节,你想要出去看看吗?”
第126章 王爷的国舅(十八) 月如弯钩,高悬天际,锟河清浅白云微。 夜色已浓,国公府的巨大后花园中一道红衣身影在某座假山附近来来回回的徘徊。 “怎么还没来?约会迟到是要扣印象分的!”季骁尧嘀嘀咕咕的抱怨了一句。 假山什么?” 季骁尧又被吓了一跳,“蹭蹭蹭”地退后几步,扬起脑袋压着嗓门对假山上的人说:"你怎么又吓我?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不准突然冒出来站我身后,也不准连个影子都没有突然就说话。” 假山上的人影飞身下来,明明是一个身材高大健壮的男人,落地时却没有发出一点儿的声响,可见镇国公的轻功十分了得。 “你的胆子比兔子还小,一惊一乍的,还怪我。”越凌寒调笑道。 叶臻一身红衣,衬得他肤白若雪,在朦胧月色下带着缥缈的气质。 越凌寒恍神了瞬间,很快被叶臻的问题唤回神志。 “这围墙也太高了吧?你带着我能飞过去吗?”男人挑眉问道,“你准备好了?待会儿可别吓哭了。” 季骁尧点点头,眼睛闪闪发光,急切地样子像是一只终于要被主人牵出去遛弯的小狗子…… 越凌寒忽略心底的痒痒,伸手搂住叶臻的腰,运起内力,足下轻点,瞬息飞身上了假山。再次脚尖一点,身影一闪飞出了高墙。 季骁尧自觉乖巧地双手搂住男人的脖子,新奇的看着视角完全不同的世界。他们的身下是飞逝而过的房屋树木,耳边是“呼呼”的风声,风儿吹拂起两人黑色的长发,两人的发在风中纠缠在一起。 他抬头望去,双目恰好对上越凌寒的目光。这个帯着依恋和飞翔的拥抱令季骁尧的眼底荡开一层层柔和的笑意。 对上怀中的人眼角眉梢的柔软之色,越凌寒紧了紧臂弯,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想到一首诗。“盈盈一握楚宫腰,赛雪肌肤温如玉。风凌秀发仙人资,双眸清澈天媚生”。 等两人到了日月湖畔,湖面上已经零零星星飘了一些荷花形状的河灯。每年的兰夜节,百姓就会[聚集中在日月湖边上,兰夜节这一夜,这里会卖各种各样的小东西,形成一个临时的集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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