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儿子,反击是不对的,妈妈生你下来,你就得妈妈的话,妈妈打你,你就得受着,知道吗?” 魔鬼的声音如雷贯耳。 “打你,你就得受着。” “反击,做得对。”清逸明郎的声音响起。 挣脱画面的周尘眼神迷茫的盯着面前眼前这个无缘无故对他好的人。 他划伤了他,没有一句谩骂或是鞭打,只轻飘飘的一句做的不错,反击是天经地义,甚至连脸上连一丝责备的表情都没有。 巨石般的砸进周尘心底。 周尘第一次傻愣在原地。 眼底厌恶的情绪早在没人察觉的地方消失不再。 看着周尘终于露出了一丝符合他年纪的表情,纪元都快要喜极而泣了,他控制自己的面目表情,只愉悦的勾着唇角,挑了挑眉。
第5章 本子 周尘就平静的在这住下了,虽然仍不咋搭理纪元,但都在往好处发展。 纪元给拿的衣服,他穿,给弄得饭,他吃。 简单来说就是你怎么样我都接受,但是我就不回应,让纪元一拳打在棉花上。 他很介意周尘对外封闭的状态,这证明他温暖周尘的任务依旧停滞不前。 他知道在福山福利院的时候周尘总是在写写画画什么,所以他给周尘准备了新的本子和笔。 周尘照单全收,这两天除非上厕所和吃饭,就一直待在卧室里写写画画。 只要纪元站在卧室门前,都会收获周尘阴冷的目光。 可这两天被纪元照顾的很好的周尘,穿的干干净净,虽然头发有点长,可那张漂亮的小脸蛋摆出自以为冷酷的小表情,在纪元眼里,完全就是个小正太。 冷酷的小正太。 和小正太接触之后他发现周尘和书中描写的相差太大,周尘作为男二,大多数情节都是一带而过,可真正参与其中的时候,其过程真的让纪元更加心疼。 他得更加深入了解周尘,所以他做了个很不地道的行为。 他很好奇周尘本子上写的什么。 所以他趁着周尘晚上洗漱的时间,偷偷溜进了卧室。 本子不难找,就平整的放在床头,连带着那把小刀一起。 纪元还小刀,以及从没踏进卧室的行为确实影响了周尘,他现在在房间里并不会随身带着小刀。 可真到了能摸得见,翻的开的时候,纪元却犹豫了。 小孩子自尊心强,领地性强,对自己的东西占有欲也强。 没有分享欲。 他这么做,被发现那绝对是回到解放前了。 纪元沉吟一瞬,决定放弃。 他转身想出去,就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卧室门口的周尘。 吓出了一身冷汗。 周尘正面无表情的盯着他,刚洗完的头发还湿哒哒的滴着水。 完了。 纪元强装镇定的解释:“明后几天降温,我进来找两件厚衣服……” 结果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周尘目不斜视,当纪元不存在一样坐到床边开始擦头发。 竟然选择了无视他。 这…… 他原地懵了一瞬,反应过来喜上眉梢,就开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还特别夸张的拉开卧室的椅子坐了下来。 椅子拉地的声音刺啦一声响起。 成功收获了冷眼怒一枚。 纪元安静了。 静静地看着周尘擦头发。 头发长了,要么扎起来,要么剪掉。 这样肆意生长下去小正太就得变成个小男疯子。 现在头发胡乱擦完都炸起来都像个小杀马特了。 看着周尘这个样子,纪元手比脑子快,上去揉了揉,被周尘平静的拍开。 他确实还是不喜欢别人离他太近,但也确实不是很难接受纪元的靠近,他现在也想不明白。 纪元看周尘没生气,笑了一声,说:“你每天都待在房间里写写画画什么,给哥儿瞧瞧呗。” 周尘掀起眼皮定定的看了纪元几瞬,出于不知名的态度,周尘把本子丢给纪元。 这个人看完这些,大概会露出惊恐的表情然后吓得逃跑吧。此时的周尘心想。 纪元翻开本子的时候都能感觉到周尘瘆人的目光。 做好准备的纪元翻开本子,确实怔愣了许久,但不是被吓的。 本子上密密麻麻的50以内的数字,还有周尘自己的名字,以及凌乱的,没有秩序的汉字,都很简单,像是一年级二年级刚刚学的汉字。 重复写了起码有上百遍。 纪元心里有些酸涩。 那些数字什么像是陷阱,为本子后面的内容做铺垫,让人毫无防备的深陷其中。 本子后面全是密密麻麻的线条,狰狞的笑脸,可却被一条笔直的线封锁在里面。 那条线粗且笔直,割裂感分明。 浓浓的禁锢感隔着本子扑面而来。 快要受不住了吧,温柔的眼神变得厌恶,然后惊恐地丢掉本子,本性会暴露了吧。 这些事情早已经历过无数次,周尘安静的等待着。 可纪元看完只是安安静静的合上本子,还给了他。 纪元明媚的眼睛闪过流光,平和的说:“写的不错,画的也还不赖。” “都让我沉浸其中了。” “很有意境。” 甚至还笑意满满的说:“以后可以考虑把你往画家方面培养培养。” 要说没有吓到也说不上,但纪元更多的是心疼。 哪有人不想做个正常人呢,画的什么纪元现在不懂,但写下的汉字他却懂。 冷酷的小正太也是渴望被救赎吧。 这一刻,纪元无比庆幸自己阴差阳错来到他的身边。 “明天哥哥教你学习。”纪元在关门之前说。 周尘垂眸,眼神平和下来,还带着少许不易察觉的期翼,细密的长睫毛呼扇呼扇,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轻轻应了一声。 回到客厅的纪元正躺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这段时间他也一直就是吊儿郎当的关注着周尘,周尘得一切都表现得很正常。 要是今天没有看到他的本子,他觉得就这样两个人相安无事,他好好照顾他吃饱穿暖,过段时间他上学接受学校的洗礼,问题就不大。 可现在,问题大了。 这小正太那个本子阴暗得气息不是一般的重,这小孩到底经历过什么? 心理问题比身体更严重。 他的画一定程度展现的就是他的内心。 他还得更主动点才行,起码现在周尘已经不拒绝他了。 纪元烦躁的转了转身,面朝沙发靠背,蒙上被子就开睡。 本来过几天才降温,结果刚一晚上,温度直降,在沙发睡觉的纪元半夜直接被冻醒。 本来睡得时候就烦,被迫冻醒了更是烦躁。 索性起来倒杯水,顺便拿个厚外套盖在被子上。 纪元喝水的时候总感觉有人在盯着他,有点瘆得慌。 回头一看,卧室的房门紧闭,整个房间落针可闻,哪有什么人。 他摇摇头,睡魔怔了。 等纪元再次睡着的时候,卧室的门轻轻拉开一道缝隙。 一双眼睛在黑夜中紧盯着沙发上的纪元。 那双眼睛在黑夜中泛着冷光,像是一只野兽盯住他的猎物。 —— 今天早上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有人一直盯着他看,结果睁开眼睛看见旁边站着的周尘大脑死机了一瞬。 静悄悄的站在旁边真的好吓人的好不。 他大概知道周尘站在这里是为什么。 他看了眼时间,他醒的不晚,不到七点。 “早,哥买早餐去,去不?”纪元问。 “去。”周尘回道,语气没有往常那么冰冷。 秋天的早上风很凉,也才几天,树叶都变成枯黄了。 纪元没想到周尘会答应他跟他一起去,他原本只是客套一下的,往常都是直接忽视他的。 结果来个意外之喜。 出门前纪元又给周尘身上拢了一件他的外套。 瘦弱的身体被外套照着,更显着萧条了。 看着周尘沉默的任由他摆布,纪元愉快的眯了眯眼。 “家里的零钱就放在进门鞋柜上的罐子里,你要用的话就直接拿,不用跟我说,但注意出门不要迷路。” 听到纪元的话,周尘的眼柔和下来。 结果下一句话又成功让周尘冷了脸。 “但最近还是少出门,等福利院那边解决了再说。” 纪元说着说着又不放心的把帽子给周尘扣上这才出门。 周尘低着头,只能看见漂亮的嘴唇紧紧抿着。 “小笼包吃不吃?” “不吃。”周尘冷着小脸说。 “豆奶喝不喝?” “不喝。”周尘的脸色更差。 “那你和哥说,吃什么,哥给你买。” 周尘不说话。 这不是小说的男二,这是他祖宗,早上也不知道谁惹到他了。 纪元放大招:“必须得买一样,买完咱回家学习。” 他以为这句话会好用,结果周尘突然抬头把帽子拉下来, 稚嫩的声音响起:“福利院解决了之后呢?” 黑漆漆的眼睛略显无辜,风吹起了周尘已过耳的头发。 头发像是扎进眼里,周尘眼里有亮光闪过,周尘没管,只仰着头固执的盯着纪元。 像是在等待着最终判罚。 早秋的太阳的在飘荡在天空中徘徊,凛冽的风把云片像远处吹起,地上也形成了小小的气流,追逐着大群的落叶。 百转千回之间,纪元的笑令秋天的风都泛着暖意,他弯下腰,轻轻把周尘的头发别到耳后,笑着说:“结束后,你当然还是我弟弟啊,哥就缺个弟弟,咱俩有缘,一起组个家。” “别胡思乱想,哥就你一个弟,唯一的。” 他既然已经算是真实存在这本书里的路人角色,完成任务后系统肯定是让他出个什么意外死亡,不会直接抹除,要是抹除他,还要抹除很多人的记忆。 他真的心疼这个孩子,没有归属感,更没有安全感,他很想陪周尘长大。 自古逢秋悲寂寥,你言秋日胜春朝。 起码此时此刻纪元说的话让周尘觉得比春雪消融,万物复苏还要温暖。 他消化完纪元的话,周尘连呼吸都放轻了,眼里冰晶消融,柔了唇角,稚嫩的脸第一次露出了生涩的笑容:“哥哥,我想吃灌汤包。” 然后红透了脸,低下了头。 虽然那抹笑转瞬即逝,可还是被纪元捕捉到了。 可算是有了一点小孩子该有的表情,纪元心里感慨。 这声哥哥太甜,回到家的时候纪元都飘飘然了。 吃完早饭后,纪元打算给周尘讲讲一年级要学的知识,小说里有说他智商很高,所以他估摸着不会太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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