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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尘转身走了，秋月看着饼干傻愣在原地。 饼干是超市购物满多少元送的，这个口味纪元不喜欢，周尘过敏，放在玄关打算扔掉，被周尘偷偷塞进口袋。 他知道那时候提出来不让他给别人分糖，纪元不会同意。 所以他用这种方法换回了他的糖。纪元的糖只能给他自己一个人。 周尘埋进充满纪元味道的被子里，在无人看见的角落里阴暗的想法肆意生长着。 —— 秋收冬藏，春来夏往，四季早在人们毫无察觉的时候更迭了好几遭。 好像什么都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集体户住宅区的墙上比前几年更显得陈旧，只有门前的老槐树愈发葱郁。 老槐树下有个男子解开自行车的锁，就着夏日徐徐的晚风骑向西处。 简单干净的白T恤被风带起来露出白皙的皮肤，裤兜里顺出一根耳机线，另一根挂在耳朵上，嘴上在说着：“尘尘，马上到了，今天给你带了红烧鸡翅。” 大概听到耳机内的人说着什么，男子迎风笑了起来，俊朗的脸让人移不开眼，笑容像暖阳的化身，温暖感扑面而来。 这个男子就是纪元，他现在已经23岁了，一转眼他都已经在这本书中过了5年。 纪元现在要去给周尘送晚饭，福利院搬到了居住区的最西边，纪元骑自行车要骑十五分钟左右。 铁栅栏上的绿油漆锈了又刷，刷了又锈，不变的是五年如一日站在铁栅栏里面的少年。 少年留着及肩的长发，后面绑了个小揪揪，过分漂亮的脸因那一双平淡而狭长的凤眼生了几分距离感。 周尘看着远处骑来的自行车，神情温和下来。 少年特有的清冽嗓音扬起：“哥哥，这里。” 纪元看着眼前已经和他一样差不多高的少年，假装抱怨了一句：“瞅瞅，都是给你喂的太好了，都快比我高了，你才13岁！” 因着有纪元这五年隔着铁栅栏的照顾，休息的时候还会去里面陪着他，周尘哪里还像个福利院的孩子。 纪元的眼里当年那个瘦瘦小小的身影和现在满眼笑意的叫他哥哥少年重叠到一起。 按理来说，周尘现在已经变得阳光，有朋友，心理疾病也好了，可为什么系统还没有提示任务完成呢，纪元只能猜测系统是让他呆到周尘死亡那条剧情线的时候。 “哥哥，长的高以后保护你。”周尘接过了纪元递过来的餐盒，拿出来一块鸡翅，喂进纪元嘴里，纪元刚咬一口周尘的手就缩回去，把剩下的鸡翅肉一整个塞进嘴里。 “你总这样。”纪元无奈，最近周尘总喜欢什么东西让他先咬一口，他吃他剩下的，他的洁癖呢。 沾上你的味道更香。周尘垂眸，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又若无其事的拿出另一根鸡翅继续喂。 直到纪元嘴里的肉把腮帮子撑得鼓起来，周尘才满意的停下来，三下五除二把剩下的吃完。 “天热起来了，哥明天给你拿身新衣服过来，你身上这衣服小了。”纪元看着身上长裤变九分裤的周尘，感慨万千，不愧是读者的男二啊，肩宽腰窄大长腿已经初具雏形了。 周尘把纪元从上到下扫视了一遍，意思很明显。 他要纪元身上这一套。 秒懂他意思的纪元：“……” 这几年都是这样，给他买新衣服他不要，就要他穿过的。 纪元砸了砸嘴巴：“哥的衣服香是不，非得穿哥的。” “过几年穿不下了可咋办哦。”纪元调侃。 “那哥哥穿我的，省钱。”周尘一本正经的说，神色里写满认真，他确实没有说笑。 穿他的衣服是真实目的，省钱是为了掩饰真实目的而存在的理由。 纪元嘴角抽搐，心想漂亮的嘴脸是怎么说出如此贫穷的话的！ 你未来可是，大明星！到时候还差这点钱吗？ 纪元聪明的换了个话题，“秋月呢？” 说曹操曹操到，当年的脏兮兮麻花辫女孩也出落成大女孩了，扎了个高马尾，是福利院里所有人的大姐，温柔，亲和。 福利院的条件比当年好了不少，里面的小孩子无忧无虑的生活着，迎接着他们崭新的人生。 看到秋月要过来，周尘冷了脸，但秋月可不是当年光靠冷脸就吓跑的小女孩了，但还是隔了一段距离站定，跟纪元挥了挥手，“纪元哥，我在这。” “秋月，九月份我送你去学校。”纪元大声说。 秋月考上了西安去里的向阳高中，九月份她就要离开福利院去学校住宿了，纪元想着让秋月照顾周尘这么多年，自己应该送送她。 “好！！！”她有话要对大哥哥说，她尽力忽视那慑人的目光。 周尘眼底掠过一抹阴鸷之色，冷冷的望向秋月，但在纪元看过来的时候又霎时低下头恢复了若无其事的样子。 他总是对身边的人那么好。明知道不对，周尘还是抑制不住心底的暴戾，他不想让他对别人那么好。 “好了，尘尘，晚上蚊子多，回吧，哥明天还来呢。”纪元蹬上自行车对周尘说。 这一刻，他甚至开始嫉妒蚊子都可以和他亲密无间。 周尘攥紧了拳头，之后泰然自若的扬起头，眼里蕴满星河，勾唇笑了笑，拿出手机示意。 纪元看到也笑了笑，抬起脚，自行车如风一般驶了出去。
第9章 阴暗 周尘静静的站在那，好像连风都静止了，嘴角微勾，眸中某些思绪翻腾，他站了许久，久到小腿开始隐隐作痛，一霎那，翻涌的挣扎平息，转身离去，背影逐渐和五年前重合。 走到院里看见秋月坐在树下，看他来了起身，“你真的不怕大哥哥知道吗？” 周尘意味不明的嗤笑一声，“管好你自己。” 可双手紧握成拳却出卖了他，以前他或许不怕，可现在他怕了。 他想起前一段时间他们生理课的当天晚上他就做梦了。 梦里的纪元和往常不一样，每一个动作都格外的牵动他的思绪。 梦里他们亲密无间，清醒时他第一次羞红了脸，他知道他不正常，他做的这个梦的对象更是不对，那又如何，他的世界本来就是一片牢笼，牢笼外面也只有纪元一人。 他也知道纪元也喜欢他，虽然他们的喜欢并不一样，但来日方长，他会慢慢渗透进纪元的生活，无孔不入。 他既然将他从噩梦中捞出，就理应承担责任。 周尘摸着颈间的小玉佛，静静的坐在窗边。 还有一年，一年之后他就上高中了，这期间他得乖乖的，不能惹纪元厌烦。 掐着点看纪元已经到家了，周尘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隔了几秒被人接起。 这边纪元真是刚进家门口，电话铃声就响起，“弟，你每次都这么准时。” 每次周尘都能精准的掐到他回家的时间。 “活像是个查岗的小媳妇。” 周尘在手机的另一端诡异的沉默，随后若无其事的转移话题，“哥哥一会干嘛？” “洗澡呀，然后上床休息。” “嗯。”周尘轻轻的应了一声。 每天晚上打电话是这几年养成的习惯，照顾着周尘脆弱敏感的心理，再加上周尘时不时的还会做噩梦，晚上俩人一般都是打着电话睡觉。 周尘接受不了晚上听不见他的声音，这个事情他知道。 水流的声音响起，电话那头的周尘心里涌出一股火气，让他拼命压了下去。 “哥哥，先挂了，我有点事儿。”电话匆匆被挂断。 福利院的浴室到点就关了，周尘最后洗了个冷水脸，才稍稍压下心里的那份悸动。 第二天早上纪元七点起床，整理床铺，吃了个吐司就骑自行车去上班了。 这几年因为做任务要给周尘送温暖，送爱心，纪元不想离周尘太远，索性就在一个面包店当了学徒。 这一学都学出师了，纪元摇摇头心想，做完任务回去还能烤个烘焙师，不错不错。 纪元到点的时候也才七点过半，他刚把门打开，门口台阶上就上来个人，“纪元师哥，今天你这么早呀。” 是个短头发的可爱女生，笑起来很阳光，“我刚好买了咖啡，要不要喝。” 纪元侧身让女生先进店，顺口婉拒，“小可，我喝不了咖啡，一喝咖啡晚上睡不着觉。” “好嘛，一会师哥教我做蛋糕胚吧。” “我不想让师傅那个臭老头子教我。”说完眼巴巴的瞧着纪元。 纪元无奈摇头，“别总叫师傅老头子，让他听见了咱俩都得挨训。” 于可吐了吐舌头。 于可是纪元师傅的孙女，大学假期来店里玩，磨着纪元师傅教他做蛋糕。 老头子不愿意应付自己的孙女，就把这个重任交给纪元了。 看着带着帽子，穿着围裙认真给蛋糕胚脱模的纪元，于可尝试搭话，“师哥，你以后打算找什么样的女朋友啊？” 纪元长得好看，周遭干净的气质吸引很多女孩子，他来蛋糕店之后，店里的生意的都好了不少。 张口问的于可不好意思羞红了脸，到时纪元大大方方的说：“你师哥我不打算找女朋友。” 于可一愣，脱口而出的：“为什么啊？师哥你这么帅，不找女朋友不是不浪费你这颜值了吗？” 纪元停下手中的动作，心想我不属于这个世界，当然也不可能在这里找女朋友。 于可这个年纪春心萌动正常，可惜动错了对象，纪元只能不动声色的拒绝，“我单身主义还丁克。” 于可：“……” 即使这样，下班后于可还是塞给一封信和一杯奶茶就红着脸跑了。 纪元急着下班回去给周尘做饭，就把信封塞进防晒服口袋里就回去了。 今天晚上他打算给周尘弄个糖醋小排，青春期的男生营养需求大，他总担心周尘在福利院吃不好。 把昨天洗的衣服收进袋子里，饭盒拎上，套上防晒服就出发了。 到了门口还碰见看门大爷调侃，“又来给你弟开小灶啊。” 纪元爽朗的笑出了声，“是啊，我弟要长高。” 栅栏旁早就是俩人碰面的默认地点了，等纪元到了，果不其然就看见周尘早就在哪里等着了。 今天周尘穿了一件纪元去年穿过的海绵宝宝T恤，和他的气质着实不符，惹得纪元走进差点笑出了眼泪，“你怎么穿这个，这个是我去年当睡衣穿的。” 周尘还略为满意的说，“这件好。” 纪元没眼看，赶紧把衣服袋子和饭盒递上去，“快趁热吃，今天糖醋小排，你最爱吃的。” 周尘还是如常的先给纪元嘴里塞满，才解决剩下的。 纪元香的眯了眯眼，周尘看着纪元的样子眼角弯了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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