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倾挑了挑眉,觉得这场景有些似曾相识。 果然,那人看到肖倾眼前一亮,嘭地一声跪在了地上,扯着嗓子大喊:“主上!你可不能不管我啊!我是替你做事才被抓的,你答应我只要我干完这一件缺德事就放过我一家老小的,嘤嘤嘤,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数啊!” 在场众人目瞪口呆。 肖倾嘴角抽了抽,一展折扇掩住半张脸,嫌弃道:“我可不收你这么丑的属下。” 那人一把鼻涕一把泪,使劲挣扎想要去抱肖倾大腿,因为使力太过,面目显得越发狰狞:“做人不能这么没良心,你要是不救我,我就把你叫我干过的龌龊事全都抖出来!” “良心?这东西我一向没有。”跟他一个反派,讲什么良心? 肖倾摇着扇子柔柔一笑,说出的话却活活能把人气死。 周遭陆家弟子看肖倾的眼神都变了,他们本来就对肖倾保持怀疑,何况如今又出了个人证。 “我看这事有八成是肖倾做的。” “你看有什么用,人家可有许多大能护着,就是这个时候拿剑杀到陆家主院,咱们拿他也毫无办法。” “这肖倾真是太歹毒了。” “就是就是。” 肖倾:“……” 傅明秋看不下去,皱眉道:“我师弟如何我再清楚不过,任凭你如何诬蔑自有天道看着,把他拖下去审问,不问出幕后主使就不许给他吃食。” 傅明秋之所以这样护着肖倾,还有一个原因,肖倾可以说是他看着长大的了,就是这一层关系,傅明秋也难免要护犊子的。 陆谨之正要领命而去,肖倾一伸手拦住了他,朝傅明秋笑道:“师兄审问人的手段太过优柔,不如将这事交给我来吧。” 原本就哀嚎让肖倾捞他的男人徒然听闻这话,却是面色一变,到嘴的话硬生生拐了个弯:“不不不,算了算了,为主上而死是我的福气,主上不用专程捞我使人怀疑,我愿一死报效主上!” 陆家弟子正迟疑要不要交人,肖倾身后出现了个黑衣人,直接将人押了过去,也不知道那黑衣人使了什么蛮力,刚还中气十足喊叫的人顿时面色扭曲地嘘声了。 傅明秋犹豫了一下,终是妥协道:“子倾,不要弄出了人命。” “师兄何必妇人之仁。”肖倾笑嘻嘻地揽上傅明秋的肩,两人一同往外走去,却见陆谨之始终愣愣地站在原处,肖倾挑了挑眉,问道:“我看谨之心神不宁,是有什么事吗?” 陆谨之目光停留在肖倾揽着傅明秋肩膀的手上,一脸恍惚地摇了摇头。 - 盛安城最大的一家青楼——万花楼,莺莺燕燕的姑娘们穿着花红柳绿的轻薄纱裙,歌舞轻笑,媚声喧嚣。 不同于其他勾栏之地的是,万花楼的布置十分文雅,除了姑娘们穿了跟没穿的打扮外。 万花楼知名的原因有三点,一是这家青楼的姑娘各个貌若天仙,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二是这里极其香艳,玩法多种多样,三则是最重要的一点,万花楼是肖倾名下的连锁产业之一,万花楼的老鸨,就是肖倾。 在陆家别院一事发生异变不久后,万花楼迎来了一位穿金戴银的富商显贵,显贵油头满面,带来一件满是煞气的血衣。 那人一进门就撒了大把金子点名要见肖倾,姑娘们不敢怠慢,连忙跟暗卫说了这事,一面连哄带骗地让显贵沉溺在了温柔乡。 但手腕圆滑的姑娘们,始终也从显贵嘴里撬不出一句话,就算是喝得烂醉,这位显贵也始终闭口不提血衣一事,卖着关子说自己掌握到了一手情报。 登门必有所求,肖倾接到消息时正和傅明秋在下一盘棋,暗卫在他耳边禀报后,心思微动间竟让傅明秋吃下自己五颗子,是以为扳回一局,很快就将此事抛到脑后了。 人生得意须尽欢。 等先下完一局再说。 又落一子,黑白分明的棋盘上风起云涌,肖倾撑着下巴懒洋洋斜瞥去,眸光流转间,艳煞天下:“师兄觉得此事如何?” 此事,自然是指陆家别院一事。 傅明秋答:“先召集门中弟子来驱除被放出的聚煞之气,再搜索一遍近些日子盛安城中有哪些邪修来往,逐一排查。” 肖倾轻轻一笑,落下一子断去傅明秋的后路,神色淡淡的毫无棋局上狠厉的杀伐之气:“倾倒有一计,能让背后之人很快显身。” “哦?愿闻师弟详解。”傅明秋执子,未落,午后浅淡的金色阳光照在他的眸底,流转着温润的华光霞彩。 肖倾靠回椅背,眉目具是风情:“师兄可听过,借容术......” 从陆谨之这个角度看去,正好是两人相谈甚欢的美好景象,兄友弟恭,但偶尔傅明秋会伸手拂去肖倾肩上的落花,便让这幅景象平添了一丝暧昧。 陆谨之跟祝戎对视一眼,又迅速移开目光,两人具是万般惆怅上心头,又是恍然又是明悟。 - 盛安城风云突变,各大仙门中人来往不绝,城里百姓们察觉到空气里漂浮的血腥气,缩在家中减少外出,一向繁华的城池瞬间清冷下来。 夜半时分,街道空无一人,一路望去只有两侧房梁上悬挂的红灯笼在风中飘摇。 繁华落幕,尽显萧瑟。 肖倾懒懒斜卧在一处高楼的美人榻上,支着侧脸低垂眼帘,修长白皙的手执了一根银箸,慢条斯理地拨弄灯盏里的灯芯。 晃动的火光从灯罩里泄出,照在那张极为艳丽的脸上,浓密的睫毛阴影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绪,显得平静淡然。 身后悄无声息出现一名黑衣人,身上带着肃杀的寒气,如同鬼魅般无声无息。 肖倾微微睁开眼,道:“问出什么了吗?” 付华单膝下跪,低首道:“那人始终不肯透露半句,说是一定要见了主上才肯说。” “哈,倒还挺有骨气的。”肖倾直起身,披了件宽松的外袍,整个人都透露出一种慵懒至极的媚态,以及被打扰睡眠的不耐烦:“那我就去看看吧。” 肖倾这些手下审问人的手段可不少,各个都狠辣无比,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着实没想到,那个看似很没种的男人,居然撑到现在还不肯招。 肖倾一边打着哈欠往原身设在盛安城的分部走去,一边听付华汇报他名下各大产业的一些重要事件。 肖倾实在挺佩服原身的,从某种层面来说,原身也是个人才。 原身不仅将上元大陆搞得乌烟瘴气,还收了一大批跟他志同道合的小弟,一起将上元大陆搞得乌烟瘴气。 就连仙门中不少道貌岸然的大能都跟原身有着各种地下交易。 原身不仅是个道长,还是个老鸨,而且是名十分出色敬业的老鸨。 上元大陆的连锁青楼——万花楼,就是原身一手开起来的,也是上元大陆最大的情报收集中心,原身通过万花楼,掌握了不少人的把柄,也通过拉媒搭桥,他有了十分强硬的后台。 这也是为什么人人都说他是邪门歪道,也没人敢站出来的原因。 但作为一个老鸨,原身却对□□一事退避三舍,修身养性连基础的相关常识都不知道,这就不太正常了。 将回荡青楼里的淫词艳曲抛至身后,下到地下水牢时周遭死寂得宛如另一个世界。 肖倾不快不慢地走在前面,轻盈的脚步声回荡在狭长的阴暗廊道里,空旷又轻灵,却声声夺命。 转过拐角,眼前是一汪极广阔的寒潭,寒潭周围设有法阵,这使整个池面都冒起阴冷刺骨的寒气,肉眼可见地缭绕在暗牢中。 寒水触肤,能封锁人的灵脉和丹元,陷入之人会比凡人还不如,同时还会承受针扎似的阴寒之苦。 肖倾伫足寒潭之前,饶有兴致地观赏了一会不远处被绑在水车上经受无止境折磨的矮瘦男人,笑着打了声招呼:“兄台此时可还好?” 刚转过一轮从水里出来的男人迷迷糊糊睁开眼,抬头看向肖倾,咬牙切齿道:“妖道你好生歹毒!不过你也得意不了多久,被那位大人盯上,再过不久就是你的死期!” 或许是他此前受了太多罪,说这句话时声音沙哑,气息微弱,显得一点都没威力。 肖倾嗤笑道:“我来不是想听你放屁的,如果你不肯交代出背后指使你的人是谁,那么我想你接下来会受到比之前更残忍一万倍的折磨。” 他笑容温柔,声音轻轻的,像是情人在耳畔低语,如果这是一部哑剧,那么最好的唇语翻译也不可能会联想出他说的是这样恶毒的话。 一轮又过,水声哗啦中,男人呛了一口水,上气不接下气地咳嗽了起来,歇了口气后却是放声大笑:“幕后是谁指使的我你难道不应该很清楚吗!” 肖倾愣了愣,在接收的记忆中寻思了一遍,始终没找到什么苗头,唯一不对劲的就是原主被模糊掉的那部分记忆。 站在他身后的付华却突然道:“难道是那位做的?” 男人得意地大笑:“别装了,是谁姓肖的最清楚!” 肖倾:“......” 所以到底是谁?
第9章 水车又滚过一轮,男人浸过水后呛着声道:“现在你总该怕了吧,只要你放了我,我就劝他杀你的时候痛快一点。” 肖倾端着架子,揣着糊涂装明白:“哦,那谢谢了,只不过你怕是没这个机会了。” 肖倾微微一笑,绝世倾城,但嘴角的弧度像是猝了毒的刀子一样,泛着森冷的寒光。 绑在水车上备受折磨的男人渐渐感觉到身体脱力,像是被压榨干灵魂,独留一具空荡荡的躯壳。 察觉到异样后,男人脸色大变,奋力挣扎起来:“妖人!你给我使了什么毒计!” 肖倾一抬手,千丝万缕的银丝从他指尖直袭而去,瞬间桎梏住了男人的四肢,并刺破皮肤钻进四肢百骸中。 男人感觉到蚂蚁捞髓的极端酷刑,连一秒都坚持不过开始失声哀嚎:“肖道长,肖仙人!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您,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让我死个痛快吧!” 肖倾呵呵冷笑了一声,声音却是致命的温柔:“要不你夸夸我,我就考虑考虑。” 男人被折磨得眼前阵阵发黑,耳鸣如闷雷般轰隆炸响,他一口气不带歇,几乎是用尽了自己毕生所知的溢美之词去赞赏肖倾:“您心底纯良聪明绝顶与众不同武功盖世天赋极强气宇轩昂......” 肖倾耐心听他讲了一盏茶的词汇,等人绞尽脑汁再寻不出时,才懒洋洋道:“行了,我考虑好了。” 男人眼中绽放出死而复生的璀璨生机。 “还是觉得折磨你更痛快些。” 生机黯然下去,转化成了愤怒:“肖倾你这个卑鄙小人无耻奸诈,我信了你个邪!” 系统:【你个糟老头哦,坏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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