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难道都是这种道理? “您不是最喜欢我吗?” “连太子都因此对我不满,您不是最宠爱的人是我吗?那我是您的谁?太子他们是您的谁?他们做了什么,与您何干?为何要您说对不起?” 一连串的质问怼在萧问阙脸上,同样冲着他而来的,还有一道白色的身影。 楼风吟扑进他怀里紧紧抱着他,将脸埋在萧问阙胸前,既不松开,也不抬头,他像只受惊的小鸟,受了惊吓便往对方怀里钻,不肯离开,也不敢看萧问阙。 “您不是最喜欢我吗……”他又说了一句。 “那为什么您不第一时间来哄我?关心我?却反而为他们的错道歉?” 楼风吟的声音带着些许低哑,那是喉中哽咽后的声音,声音里浓浓的委屈几乎要将萧问阙淹没。 即便是萧问阙,也没想到在他说了那些话后,楼风吟的第一反应竟是如此。 不喜欢他将太子和萧元英的过错背在自己身上,不喜欢他因那二人而来对他道歉,不喜欢……他站在太子和萧元英身前,面对着楼风吟。 那让楼风吟觉得,萧问阙和太子他们才是一起的,和他对立。 这个拥抱有些过界,可再过界的,昨晚也做过了,如今再说这些,倒显得萧问阙不负责任,又当又立。 想了想,萧问阙伸出手抱住了楼风吟,在他后背一下一下轻拍,安抚着对方。 被疼惜的感觉是最让人放松又沉迷的,若是可以,楼风吟甘愿永远沉溺在这个怀抱里。 他闭上眼睛,任由难以自已的泪水浸湿了萧问阙胸口金线织就的龙纹。 无声的哭泣不知过了多久,才听见楼风吟用沙哑的声音闷闷道:“为什么不说话?” “我在想,现在和太子他们断绝父子关系还来不来得及。”萧问阙道。 楼风吟破涕为笑,下意识想抬头看他,却生生忍住了,他依旧将自己的脸埋在萧问阙胸前。 并非是他不想让萧问阙看见自己,而是他不敢看对方。 “来不及了。”楼风吟摇头道,“您已经犯错了。” 敢当着萧问阙的面说他有错的人,从前是御史,现在则多了个楼风吟。 “那我将功补过。”萧问阙非但没有声音,反而温声哄道。 “就是不知道要怎样才能弥补这份过错?” 楼风吟动了动唇,却始终没有发出声音。 他下意识想说那你以后要更疼我,比对太子还要好,他要比太子更重要,他要做他最喜欢最宠爱的人。 可他也知道,太子和萧元英纵然有错,纵然再不好,他们也还是萧问阙的孩子,太子还是储君,有血缘,还有重担,哪一样都比他这个没有血缘关系,还身无长物的人重要。 能以这样的身份得到萧问阙的宠爱,已经是他祖宗保佑,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他怎能奢求更多? 楼风吟闭上眼睛,抓着萧问阙衣服的手,似克制,又似想要更加抓紧。 半晌,他才用逐渐平复的声音,语气平和道:“我希望,您能像以前一样宠着我。” 一直宠着我…… 楼风吟不求其他,他只求和从前一样。 只求他们不会因为太子和萧元英而生出隔阂,也不要因为昨夜阴差阳错、迫不得已的不堪而变得疏离。 这个世上最在乎他的人,也只有萧问阙而已。 萧问阙没亲自养过孩子,他的三个孩子,都并非他亲自抚养长大,说实话,父爱是有,却并没感受过为他们忧心苦恼的感觉。 唯有楼风吟,他看着他在边关出生,又是个哥儿,看着他一天天长大。 他和楼风吟的父亲比亲兄弟还亲,楼风吟对他而言也和自己的孩子无异,楼风吟儿时喝的羊奶,还是他找来的羊产出的。 他为他做过的事大大小小,自己都记不清。 楼风吟回长安时,他还担心他会不会水土不服,会不会不适应长安的生活,每年回长安他都会带些边关的特产给他送去。 他竟会担心楼风吟不喜欢长安那样的安乐窝,说出去怕是要被人嘲笑。 那时他才有做长辈,做父亲的感觉。 如今,他再次体验到了那种感觉。 既担心他不懂事,又怕他太懂事。 前者容易吃苦,后者受尽委屈。 一声叹息在心中响起,萧问阙轻轻拍了拍楼风吟后背。 “没有婚约,你依然是临安世子,不做太子妃,你也仍旧是我最宠爱的孩子。” “今后便是天下无你容身之所,我在的地方,便永远容得下你。” “风哥儿,我给你自由和宠爱,你可以随意做自己。” 萧问阙笑了笑道:“我是你的皇帝叔叔。” “一直都是,永远都是。” 作者有话要说: 当然不仅会是皇帝叔叔啊,接下来就是同居啦。话说,我是不是忘记排雷这个故事古代有生子了?好像真忘了,那在这里说一下,后面是有生子的,不过是很晚了,而且不会细写,内容非常少。 ——
第69章 嫁给未婚夫他爹10 萧元英腿上的伤还没好,便被人从床上拉了起来。 他张口就想骂人,却在看见来人时浑身一僵,随后便是怒从心头起。 “你来看我笑话是不是?” “萧元谨,好歹咱俩才是一个爹亲生的,我倒霉了,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落井下石?!” 干坏事的时候不想着是兄弟,如今事情败露倒想起了这份塑料兄弟情。 萧元谨来这儿可不是和他续什么兄弟情的,“当日之事,你是如何做到的?” 萧元英心虚道:“什么怎么做到的,不就是那样吗?” 萧元谨皱眉:“你好好想清楚,孤来问你,是你唯一可以为自己辩驳的机会。” “孤知道你蠢,所以你只需要把前因后果说明白就可以。” 萧元英想骂人,然而想想这两天自己受的苦,又忍住了,自暴自弃地把自己怎么想到这个办法,又是怎么实施的说了一遍,他本没想着萧元谨能做什么,自己算计的可是他的未婚妻,不过是觉得已经这样了,再坏还能坏到哪儿去了? 说完后愤愤瞪着萧元谨,“这下你满意了?我阴谋败露,彻底出局,你却什么损失都没有,还可以继续做你的太子,娶你的妻!” 萧元谨冷冷看他一眼,“你想多了。” “你从来没有过机会,何来出局?” 萧元英……萧元英想上去踹两脚,碍于自己腿伤不便,只好忍了。 萧元谨却意味深长看着他问道:“当日临安世子是如何解的药,你可知道?” “父皇请了太医……你不会不相信吧?我真的还没碰他父皇就来了!”萧元英着急解释,还想让自己罪减一等,让萧元谨帮自己求情。 萧元谨冷冷看他,知道萧元英根本就不知道那药是什么效果,也不知道那晚的解药过程。 想明白后,萧元谨转身就走,萧元英还在床上大声叫嚷着:“萧元谨,萧元谨!太子!大哥!你一定要帮我和父皇说说好话啊?” 萧元谨没搭理他,跟没说这件事他说了不算。 敢伤害楼风吟,那就要承担责任,那可是……连他都不敢动的人。 萧问阙的动作很快,甚至都没给萧元英把伤养好的时间,便让人送他去守皇陵。 楚国才刚建朝十多年,过去也不过一个皇帝,且先帝勤勉节俭,皇陵修得很寒酸,附近人少田少,想要留在那里,必须种田开荒。 得知自己要去种地,萧元英百般不愿,然而无论他怎么闹,都没能闹到萧问阙面前,萧问阙甚至不想听他为自己辩解。 和皇宫锦衣玉食比起来,种地是很苦,但也只是和皇宫的生活相比。 作为皇子,萧元英不至于像许多流民一样离家逃荒逃难,不会受人剥削欺凌,便已经比绝大多数百姓好上许多。 至于什么时候能回来,萧问阙却没给个具体时间。 萧元英甚至还担心自己能不能回来。 他被人送上马车,哭着喊着说他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饶过他这一回。 然而马车依然坚定地往皇陵行驶而去。 萧元英一走,消息便到处传开,萧问阙要罚萧元英,也要有个理由,他原本给萧元英定罪是勾结外族,谋夺储君之位。 这个消息倒是没惹人怀疑,但是他到底是如何勾结,如何谋夺,细究下来,便会有人发现猫腻。 萧问阙请太医,内务府被取走东西这样的消息根本藏不住,便隐隐有人猜出其中端倪。 再派人悄悄打探一番,宫人对楼风吟的态度比从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楼风吟已经回到他从前住在皇宫时常住的披香殿,那些宫人也跟着他来了披香殿。 还有人传出,当晚太子遭到了皇帝训斥,灰头土脸地离开,某些人便有些坐不住了。 等萧问阙让太子和楼风吟解除婚约的圣旨下来,朝臣们当即上书劝诫。 不是前不久刚下的定下婚期的圣旨吗?怎么说改就改? 陛下金口玉言,可不能出尔反尔,食言而肥。 他们是不喜欢楼风吟,不想要楼风吟霸占太子,更不想楼风吟生个儿子,但是父子相争,父夺子妻,有违伦理,他们自诩儒士清流,决不允许这等有违三纲五常,道德伦理的事情发生。 是的,在萧元英走后,宫中渐渐传出了萧问阙和楼风吟的风流韵事,还说正是因为楼风吟因为意外成了皇帝的人,二皇子才会被罚得那么重,太子才会被训斥被退婚。 先霸占太子多年,如今又爬上皇帝的床,楼风吟俨然已经成为长安话本闲客口中的狐狸精。 妖精修炼多年,才会克死亲人,还来魅惑君王。 楼风吟的形象一下子变得可怕又神秘,倒是楼家因为人都死完了,竟反而保护了清名。 楼风吟听说这些时,久久无言,半晌,才自嘲一笑。 皇帝叔叔,您说要给我自由,可这漫天的流言蜚语,所到之处,哪里有他的自由可言? “殿下,太子殿下想见您。”宫人来禀。 “不见。”楼风吟闭上眼睛,声音低沉。 “你不想见孤,孤却一定要见你。”太子直接闯了进来,其他人也不太敢拦。 太子看向殿内其他人,“都下去。” 宫人们犹犹豫豫。 楼风吟:“殿下有何事,不便他人听?” 他们已经不是未婚夫妻,自然也不必对对方太客气。 “事关父皇,你确定要被别人听见?” 楼风吟顿了顿,这才打发宫人们出去。 “你想说什么?” 萧元谨看着他,直接道:“我们成亲吧,我娶你。” 楼风吟表情顿住。 “你要我一心一意也好,不喜欢我,想要和我貌合神离也罢,都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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