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鹤将许清抱上来放在原母的腿边,原母脱下外衫将他包裹住,自己又跳进河里,拖着张禄生的脖子将他也带上了岸。 他并不想就张禄生,他不怀好意将许清逼下去打的是什么注意谁都看得出来,只是他是功名在身的读书人,若是死在河里,那对许清将是一辈子的打扰。 这种人,怎么配打扰许清一辈子。 南鹤将呛了水的张禄生丢在岸边,临走前还补了一脚,头也不回地往原母那里走去。 许清脸色苍白、双唇发紫,已经昏沉过去。南鹤接过许清,将他平放在地上,双手按压他的胸口,按了数十下,许清皱着眉吐出一口水,迷迷糊糊睁开了眼。 “原哥哥......?”许清眼尾发红地试探问道。 “是我。”南鹤握住他的手,把他抱在怀里,“先去我家好不好?” 许清宛如抱着救命浮木紧紧搂住南鹤的脖子,冰凉的脸埋在他的胸口呜咽哭出声:“你......你来救我了......我好怕,原哥哥,我好怕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没事了,任何时候我都在。”南鹤安抚地将他抱起来往回走,“不怕了不怕了,去我家好不好?” 许清呜咽点头。 原母见此赶紧先一步回家烧热水,顺便给许清准备衣服。 哎,许清和他儿子可能是天定的姻缘,看看,许清才掉下水,她儿子就去救人了,晚半分都不堪设想啊! “元宝!走!”南鹤喊了一声还在河边焦急来回“嗷呜”的元宝,单手抱住许清,一只手指着那边的小窄桥,“元宝走那边!” 元宝听懂了,拖着绳子哆哆嗦嗦地跑过来,跟在南鹤的身后,用鼻子去嗅许清的腿。 都走了,无人管还在地上咳嗽吐水的张禄生,夏无忧往左右看了看,立马就换了副担忧的面孔跑过去将他扶起来,关切道:“张秀才,你没事吧?他们怎么都不管你了啊?你还能站起来吗?” 张禄生冷得浑身发抖,从他身后扶住他的夏无忧身上暖和极了,他一个用力将夏无忧抱进怀里压在地上,拼命汲取他身上暖意。 夏无忧吓了一跳,随即慢慢回抱住张禄生,任由他压着自己在自己身上乱拱,脸上浮现出一股赌气的坚定。 这么好的人许清不要,那他要! 闻声而来的村民跑过来看见这一幕,都大吃一惊,夏无忧的母亲脸上浮现出一层喜色,很快又掩饰过去,怒气冲冲地大叫着扑上去:“你们在干什么啊!无忧你快起来啊!” 村民有不齿如此行为的,也有嫉妒夏无忧捡漏的,神色各异。 许清身量极轻,在南鹤的手上都没什么重量,轻飘飘的宛如一片羽毛,抱了他大半刻钟回到家放在他的床上,他竟然丝毫不觉得手酸不适。 他的浑身都在滴水,很快就洇湿了身下的被子。 原母拿着她缝好的暗红色新衣裳过来,“南鹤,你去厨房加柴烧火,我来给他换衣裳吧。” “行,谢谢娘。”南鹤握了握许清冰凉的手,在厨房加了柴后迅速拿起柴刀上山找草药去。 元宝又拖着脏兮兮的牵引绳跟过去。 南鹤的卧房里只剩下许清与原母,原母坐在床边,尽量放低声音:“许清,我是原婶子,你别怕,我来给你换衣裳。是新衣裳,没穿过的。” 原母恋恋不舍地看着自己做了好几天的新衣裳,叹气一声,这么多天都为儿媳妇做了......她果然只有穿旧衣的命啊! 许清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嗓音清软:“伯母,我不用换新衣裳的,您拿一件原哥哥的旧衣裳给我穿就可以了。” 原母看得出来许清对她带着几丝畏惧和讨好,又心疼又无奈。她向来嘴直,有话就直说了,自己说出来舒服也让惴惴不安的许清放下心。 “许清,原婶子跟你说实话,其实我是不愿意南鹤娶你的。你别怕,听我说完。我昨天才开始准备要拆散你们俩,今天南鹤就把你从水里捞出来碰了你的身子把你带回来。”原母认命一般道,“这也许就是你们本来就该有的缘分。既然是你有情我有意,我也不做这个恶人,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嫁给南鹤?” 许清又惊又喜地瞪大双眸,又黯淡下去:“我愿意的!可是我是个累赘......” “哼,你要是跟南鹤说以后什么都得靠他照顾,那他得乐疯。他就乐意照顾你,别替他考虑了。” 许清凌凌双眸里浮现出泪花,一颗小珍珠顺着脸颊滚下来,接着瓷白的脸上像是下了一场小珍珠雨。 南鹤挖了治疗风寒的草药回来,洗干净放进药罐里煎煮。 锅里的水正冒白气,已经煮开了。他敲了敲卧房的门:“娘,你们好了吗?我能进来吗?” “进来吧。”原母喊道。 进来话还没说出口,就见原母拉着许清的手正笑盈盈的说着什么,许清脸上也是如出一辙的笑意,温柔又乖巧。 南鹤:“???” 怎么?从婆媳处成了姐妹?他要多个姨了? 不对,他娘昨天晚上才说要娶许清就跟他断绝母子关系,所以现在是……两个姨? 作者有话说: 宝贝们好暖,我说身体不舒服居然有那么多宝贝关心,我知道好感动,哭泣。女孩子就是最棒的最温柔的(如果里面有男姐妹那我也贴贴,我是严谨的热爱所有姐妹的)! 这里要统一说一下:许清确实看得见,他是装的,至于为什么这样后面会解释。 还有很重要的一件事我总是忘记说:超级感谢给我捉虫的各位宝贝们,等书完结了我会统一修改的,并没有故意忽略捉虫!谢谢你们,看个文还要帮忙干活呜呜呜。 今天更八千,我好有出息啊! .
第75章 眼盲孤儿7 南鹤仔细看了眼许清的脸色, 虽然还有些苍白,但是看上去还是比刚才的气色要好很多。 他终究还是太柔弱,太需要被人保护了。 “锅里的水烧开了, 洗个热水澡吧?”南鹤轻声问道,许清披散的长发已经绞干了, 他只脱了外衣, 里面纯白的亵衣还是湿着的,“你们光顾着说话, 衣服不换吗?” 许清咳了一声:“伯母找了件新衣裳给我, 我不要,我穿旧衣裳就好了。” 南鹤定睛一看, 原母手上的衣裳果然是他前段时间才买回来的新布做的, 走过去拉着原母站起来往外推。 “你就这一件新衣裳还是等着我成婚的时候穿吧,我来找衣裳给他换。锅里再添两瓢水, 我还煮着药, 你去看看。” 他少年时的衣裳都在收在柜子里, 之前想扔掉被原母留下了, 说这都是他穿过的用来怀念。他也不知道是怀念什么,他不还活着吗? 原母离开房间后,许清很明显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了,神态也变得松弛, 懒懒地靠在床头,有种在坐月子的感觉...... 等等, 他为什么会这种想法, 他看过他人坐月子吗? 南鹤甩掉脑海里奇怪的东西, 从柜子深处找出几件比较柔软的尺寸较小的外衣:“我这里只有短的。”毕竟是猎户, 穿着长衫到处跑也不像话。 回过头, 就见许清抿着唇露出两个小酒窝,乖巧地坐在床上,那双琉璃一般的漂亮眼珠仿佛看得见一般正对着他。 南鹤走过去坐在床上打开两件衣裳:“这件是麻布的,较为软和......” 口中的话顿住,许清的手轻轻顺着他的腰像只鱼儿一般往前滑,直到他的腹部停留住,整个人也如粘人的小猫一般从身后拥住他。 “哥哥......” 许清冰凉柔软的脸凑过来挨着他的脸庞,如此亲昵的距离连说话的嗓音好像都直击脑海,“你愿意娶我吗?娶我做你的夫郎?” 南鹤喉间像是哽住,连说出的话都是沙哑的。握住许清垂在他肩上软弱无骨的手,“不是愿意,是很想,我很想娶你。” 话音刚落,唇就被堵住。 南鹤呼吸一滞,反客为主转身,大手握住许清的胳膊将他压到床上。乌发如海藻一般披散,浅眉深目,小巧琼鼻,殷红的唇微张,如同一支待人采撷品尝的雨中海棠。 南鹤捏住他的下巴,轻轻吻上去,伸手去解开许清的衣襟。 一阵凌乱过后,许清湿透的衣裳解开放置在床尾,身上早已换好了南鹤的麻布衣裳,白皙细嫩的脖颈上布满暧昧的红痕,软软地躺在枕头上,如同海棠春睡。 “家里有个大木桶,我洗干净给你用。”许清一身凌乱被脱得干干净净,南鹤倒是衣冠工整,连发丝都未乱一根。 “大木桶?是你用的吗?”许清玉手枕脸,好奇问道。 “不是,我们没这个讲究,都是用水瓢冲。”南鹤道,“还是我几年前我爹在时买的。他当时想转行当屠户,买了木桶回来杀猪用的。” 许清欲言又止,小脸皱巴成面团:“啊......” 南鹤瞥见他的表情,忍不住笑出来:“他年纪大了按不住猪,就没转行成功。大木桶买在家里没用过,后来想要转卖出去也没成功,所以还是新的,不脏。” 许清悄悄松了口气。 要是真的是杀过猪的,洗完身上会不会也臭烘烘的,南鹤也不会抱自己了。 “我去把木桶刷一遍过一遍水,洗澡时叫你。以后这个木桶就是你的了,你自己用。” 许清:“以后都给我用吗?” “嗯......嗯?你在想什么?” 许清笑着将脸埋进被子里,“没想什么。” 南鹤出门去柴房将巨大的木桶搬出来,原母出来看见,不明所以:“你也打算转行杀猪吗?” 南鹤:“......不是,这个木桶放在家里也没用,以后就给许清洗澡用吧,我扛到河里去洗一洗,再回来用热水烫几遍。” “那我煮点艾草叶,你用这个艾草水。” “嗯。”南鹤身高力量都有优势,竖起来和他同样高的木桶,他扛在肩上丝毫压力都没有,强壮的胳膊上突起清晰的青筋,一路往河边走去。 太阳还未下山,南鹤来到河边,就见河边站着一群人,正在议论纷纷,南鹤走过来,讨论的村民就噤声了,眼神却不加掩饰地朝着南鹤看过去。 “再看眼睛挖了。”南鹤扛着木桶到河水较深的地方,拿出绑在腰带上的刷子出来刷洗。 还在打量南鹤的村民一惊,心道平常他看起来还算温和有礼,居然跟原身子是一路货色!说话也太不客气了......许清果然是瞎了才会喜欢原南鹤,放着张秀才不要,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与夏无忧母亲不对付的夫郎忍不住出声:“原小子,许清到底怎么跟你好的?你知不知道张秀才想娶他做夫郎呢?” 许清这个瞎子,自己不争气让夏家捡了便宜,看看夏家现在是多么的欢天喜地,召集了村里同姓夏的族亲们去许家闹起来了呢,张秀才似乎是憋了一口气,竟然答应娶夏无忧,简直气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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