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傻子?” 南鹤胡乱喊。 暴雨冲刷,吵闹又寂静的夜里没有半分回应。 水库的上边有座破旧的水泥屋,灯光微弱,在这个漆黑的夜里格外显眼。 “砰砰砰——”南鹤的心脏狂跳起来,钟鼓雷鸣。 越靠近水库泥土越湿润,南鹤的脚插在泥土里险些拔不出来,他抓着地里的桑树爬了上去。 水泥屋只点了一盏灯,灯光昏黄,站在窗外的南鹤目眦欲裂——浑身湿透满脸烧红的江聆躺在水泥屋的破床上,裂着一口黄牙的男人伸手在江聆的身上摸索,拉扯着他衣服,江聆迷迷糊糊哭着推开他的手。 “轰——” 水泥屋的门被一脚踹开,男人还没回头就被一只手攥住了脖子狠狠掼到了地上,紧接着就是武松打虎一般的拳头如暴雨一般地落在他的脸上、身上。 没几下男人就躺在地上鼻血直流人事不知了。 南鹤仍不觉得解气,狠狠在他的下三路踹了一脚。 “呜呜呜,秦......秦南鹤......”江聆在床上一边哭一边念叨,嗓音沙哑。 南鹤立刻扶起江聆,凑近才看清江聆浑身是伤,上身露在外的肌肤上全都是横纵交错的伤痕,像是棍棒狠狠打出来的。 从头到尾都是湿透的,身体滚烫无比,人已经发起了高烧。 “秦南......南鹤......”江聆哽咽着念叨,推开南鹤触摸他额头的手,“我没有呜呜呜......” 说话颠三倒四,哭的委屈极了。 南鹤心里的火熊熊燃烧起来,一边将江聆的手绕到自己的脖子上,一边在墙上取了防雨布盖住江聆的身体,抱住他往外走。 “不怕了不怕了,我来了,不哭。” 似乎是感受到了南鹤的气息,怀里还在哭闹的江聆渐渐安静下来。 经过躺在地上的男人时,南鹤毫不犹豫的从他的下三路踩了过去,男人“嗷”一声坐起来,又倒下了。 旧城区的医院又小又不靠谱,南鹤直接忽略了。 “5544!出来!” 5544正在休眠,被强行唤醒,很不情愿:“有什么事吗宿主?” “去江市最近的医院走哪边?哪边容易打到车?” 5544看清楚情况一惊:“哦莫哦莫!这是怎么了?小傻子要不行了?” “闭嘴!”南鹤低吼,“去查。” 5544看出南鹤的急切并且身上好像有种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气势,也怂了一下,乖乖查找起来。 “从旧城区过去对面那条街,出了街往左走,那里有个广场,最容易打到车。” 南鹤抱着江聆,用尽一切力气往前走。雷电与暴风雨交织,什么也阻挡不了他的路。 5544有些警惕,这个小傻子好像在南鹤心里好像地位很高哎,不会对主角造成什么威胁吧。 想完又安慰自己,还好对方只是个傻子,是个正常人都不会看上一个傻子吧,什么都帮不了自己,还是个累赘。 5544松了口气。 作者有话说: 我万更了!!!!我万更了!!!! @所有小天使,我万更了!!! 人生第一次!!!我好有出息啊!!!! 我我我我我我很行啊!!!
第34章 小傻子5 夜色如墨, 瓢泼的大雨好像要将整个城市淹没。 江聆打了退烧针,在急诊室里挂着水,南鹤坐在一旁的木凳上握着他没打针的手陪着他。 他的眼里酝酿了一场比窗外更大的暴风雨。 躺在床上烧得像红彤彤虾子一般的江聆皱了皱眉头在, 无意识念叨:“好热......” 南鹤沉重的心情被这颠三倒四的呓语打乱,起身给他额头又换了一条温毛巾。 新的温毛巾覆盖到江聆的额头上, 江聆嘟囔:“我没有.....他不是......不要......” 南鹤试图从江聆奇奇怪怪的话里提出有用的信息, 然而听了两小时断断续续的话,实在没什么实用的信息量, 索性塞了块奶糖给江聆。 江聆的嘴里有了糖, 颠三倒四的梦话再也没有说出口。 江聆将近天亮退烧,体温回稳到三十七度左右, 南鹤揉了揉换了一夜毛巾的胳膊。 天边泛起鱼肚白, 江聆的卷密的睫毛颤了颤,睁开了眼睛。迷蒙的双眸看着天花板, 转头看见南鹤的那一瞬间就像被打开的小夜灯。 “啊......” 江聆激动起来, 喉咙沙哑却说出来什么, 挣扎间扯掉了手上的针, 扑进了南鹤的怀里。 南鹤:“!!!” 抽出纸摁住江聆流血的手背,一边抱着他安抚他,“没事了没事了,不怕。” 原本情绪还算平和的江聆, 顿时抽噎起来,扑在南鹤的怀里呜呜小声哭泣起来。压抑的哭声在只有零星几个患者的诊室里尤为明显, 腔调里都是藏不住的委屈。 “有什么事告诉我好吗?”南鹤轻声哄道, “江聆?小傻子?乖乖?” 江聆的哭声渐渐低下去, 静静地只有抽噎声, 脑袋伏在南鹤的肩膀上, 瘦弱的肩和腰背在南鹤的手下,单薄地像是一张纸。 南鹤也不打扰他,安抚地顺着他的脊背,一遍一遍,不厌其烦。 江聆趴了将近十几分钟,许是哭够了慢慢抬起头转过来,露出一双通红的眼眶。 “不哭了,来喝口水。”南鹤拿起一旁的热水壶在冷却的杯子里加了些热水,插上吸管端过来,“把水喝完。” 江聆睁着兔子一般的双眸,接过水杯乖乖喝水。一杯水喝完,两只兔耳朵又垂下来了。 “手背疼不疼?”南鹤放开摁住针眼的手,见没有再流血才放心。这么一会儿药水已经流了大半,南鹤按了呼叫铃过来麻烦护士处理,“针还是要打的,不打还生病。” 江聆极少见到医护人员,见端着针和药水的护士进来,整个人瑟缩进南鹤的怀里,念念叨叨:“不打针不打针不打针......” 南鹤觉得他可怜又可笑,“不打针接着生病,生病烧成一只大虾子了。” “呜呜呜不要变成虾子。”江聆更怕了,两只不安分地手慌不择路地往南鹤的衣服里塞,藏在衣服里南鹤的腹部。 “你不想打,护士姐姐就打我的手了。”南鹤假装难受伸出手去,“没关系的,打我就好了。” 小傻子果然很好骗,立马就急了,又急又结巴看向拿着针的护士:“不打他不打他,呜呜呜还是打我吧。” 视死如归的伸出刚刚没有打针的手背。 南鹤憋笑,护士大概也看出江聆与普通人的不同,也在憋笑,消毒的动作都轻柔起来,安慰视死如归的江聆:“一下下,不疼的,就像蚊子咬了一下。” 江聆一点都不相信,整个人抖得跟筛糠一样,眼里攒着两泡泪水,咬住唇坚持不哭。 “好了。”护士站起身,临走前吓唬道,“要是再把针扯掉了,就打他哦。” 江聆丝毫没有感觉到疼痛,真的不疼,含着泪笑出来。 “还有两瓶水,打针打完了我们就回去。”南鹤道,“回去给小傻子买奶茶。” 不知是什么字眼刺激到了江聆,江聆的笑靥顿时消散了一干二净,害怕地连连摇头:“不回去不回去,警察叔叔抓你。” 南鹤不动声色一边按住他的胳膊让他镇定,一边询问:“我没有做坏事警察叔叔为什么要抓我?” 江聆抖着唇:“爸爸妈妈说钱没有了,要抓你。” 南鹤听懂了,江家夫妻的意思是说他偷了他们家的钱?要报警抓他?也许他给江聆留的零食和食物就是江家夫妻认为的铁证。 “那谁打你了?你身上的伤口是谁打的?” “爸爸打我,妈妈掐我。”江聆神色呆呆的,却看得出来伤心,“我是傻子。” 听到江家夫妻诬陷他都没什么感觉,这会儿一股火气像是从五脏六腑烧起来。 南鹤摸了摸江聆的头发:“他们都在胡说,我一眼就知道江聆是个聪明蛋。你在家怎么跑出来的,雨淋湿了冷不冷?” “不冷。”江聆慢吞吞的,小声道,“爸爸妈妈要我在院子里跪着,他们抓你,我来找你,不能回去,不回去!” 江聆听到江家夫妻要报警抓他,所以从家里跑出去找他,又因为他在雨地里跪了很久发烧了,出门没多久就晕倒了。 南鹤的心这会儿分成了两半,一半为这个小傻子软成一团,一半因为江家夫妻的虐待亲子愤怒。诬陷打骂外人尚且可以说是钱丢了心急,对待本就智力残缺的亲生儿子。让他在暴雨天跪在院子里,这是人能做出来的事情吗? 跟秦森一个基因细胞出来的无血缘亲人。 南鹤在心里小本子上秦森的名字隔壁又加上一个江家夫妻。 “我们要回去。”南鹤道,及时按住害怕的江聆,“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要讲道理。我没有拿钱对不对?我就要大声说出来,不能撒谎,对不对?” 江聆被绕进去了,小脑瓜里已经形成了一个潜意识:秦南鹤说的都是对的,要听他的。于是傻乎乎点头。 两瓶药水滴完,南鹤拿上医生开的服用药带南鹤出院。 天暂且晴朗了一会儿,南鹤带着好像是第一次出门的江聆去了最近的小吃街给他点了一碗热腾腾的牛肉馄饨。江聆吃东西的时候都格外认真,拿起勺子舀起一颗馄饨,小心地鼓起小脸吹了吹,出乎南鹤的意外的,江聆拿着勺子第一口馄饨要喂给他。 “你先吃。” 有些小傻子,都是有几分执拗在身上的,南鹤不张嘴,他就一直举着勺子,坚持投喂。 没办法,南鹤只好吃了,“真好吃,你快吃吧,不吃我就把你的馄饨吃完了。” 江聆大方地将一碗馄饨都推到南鹤面前。 南鹤:“......” 迟疑地起身摸了摸小傻子的额头,怎么了,小傻子烧的更傻了?之前看一眼他的馒头他都要赶紧藏到身后,现在居然这么大方? 江聆疑惑地望着南鹤,眨了眨眼睛。 看起来还是跟之前一样程度的傻啊,怎么会有如此反常的行为啊,南鹤百思不得其解。 很快,他点的牛肉拉面就端上来了,南鹤松了口气:“你看,我有拉面,你吃你的,你吃不完我再吃你的。” 江聆歪了歪脑袋,欣然接受了,认真指点南鹤:“要吃饱。” 南鹤受教:“好的。” 一直被故意忽悠的江聆,仅有的一点智商就像一盘散沙,不但吃完了自己的一大碗馄饨,还吃完小半碗南鹤给他尝味道分给他的拉面,吃得嘴唇油亮亮的。 走出小吃街,肚子滚圆的江聆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吃了多少东西。 回到旧城区,还没走进巷子里就碰到一个意外的人。不过对方却不是意外碰到他,反倒像是在这里这个巷子口等了许久。 路橙满心的恼怒,在看见南鹤身边懵里懵懂吃小蛋糕时的江聆时,瞳孔有一瞬间地瑟缩,很快就被遮掩住,换上了嫌弃与愤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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