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让寒想了想自己大概还有七位数的存款余额,再听南鹤诚挚认真的保证,含在嘴里的解释又咽进了喉咙。 他养他?听起来真好。 施让寒明白此时不适合说煞风景的实话,点了点头:“好。” 南鹤心里涌起豪情壮志,狠狠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走,收拾东西回去了。” 住了将近一个月,病房里却没有什么东西,南鹤早晚一来一回几趟跑,需要的就去拿,不需要的扔掉或者带走,收拾起来只有床上的三件套和一条小被子比较重要。 南鹤用提前带来的行李箱将东西装好,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护着施让寒离开医院。 回去坐的是出租车,南鹤放好行李就坐到施让寒的身边,轻声道:“以后除了体检再也不来医院了。” “好。” 回到施让寒的小区,进了就保安亭的大爷们就走出来寒暄,“哎哟,小施你终于出院了啊!可喜可贺啊,以后身体要健健康康的啊!” “这小子送你回来啊!这一个月多亏了他照顾你啊。小施,你可得好好感谢人家。” “是啊,看他每天跑来跑去的,也不嫌累,有些亲人都做不到这些。” 施让寒半个身子靠在南鹤的怀里,却站得笔直。双眸即时锁定说话大爷的位置,愣是没让人看出他根本看不见。 “是的,我会好好感谢他的。” 南鹤伸手将施让寒按进怀里,笑着说:“大爷,他给了谢礼哦,可重了。” 施让寒转头看南鹤,南鹤捏了捏他的手心。 “他同意跟我在一起了哦,把自己送给我了。”南鹤笑得开心得意,像炫耀什么宝贝一样,看向另外一个大爷,“大爷,多亏你让我跟他互帮互助啊,我们处着处着就有感情。你可是我们的大媒人,回头请你们吃喜糖。” “啊?” “啊?” “你小子!你小子真不吃亏啊!” 南鹤揽着施让寒:“他才出院身体还没有恢复好,不能吹冷风,我先带他回去休息了。大爷们回见,给你们带喜糖啊。” 走进电梯,施让寒问道:“你跟他们很熟吗?” “来来往往几回,就熟悉了。”南鹤道,“我听有个大爷好像一直想给你介绍对象啊,那可不行,我得宣誓主权,免得有人继续打你的注意。” 施让寒神色淡淡:“不会的,他们不知道我看不见,知道的话不会有人来打扰我的。” 他刚刚失明时,人生正是最低谷。亲人、朋友、同事都在探望他后纷纷远离他,临走前还替他可惜:“你年纪轻轻,怎么就失明了呢?前途和未来都毁掉了,你可怎么办呢?” 这样的话他切实听了一遍又一遍,从最开的黑暗绝望到麻木无感。 有什么区别呢?从出生开始,他就开始了可怜可悲的命运,也许这是注定,也是宿命。 他得感谢这场受伤失明,让一直以来待在他身边的亲人、朋友以及同事觉得他的人生一眼到头、再也无利可图,及早地将他甩开,还他一片清醒的安静。 南鹤见他神色寂寥,笑了一声说道:“那可便宜我了,白捡一个老婆。” 施让寒冷淡的神色逐渐回温,眼里的冷色融化,“你跟他们不一样。” “嗯,我老婆什么样我都喜欢得不得了。” 电梯门打开,南鹤拖着行李箱、牵着施让寒走出去。 来了许多次,南鹤对大门的密码已经烂熟于心了,轻车熟路地输入密码打开门。 门推开,就有两道黑白色的身影像风一般扑了过来,将南鹤和施让寒扑了个踉跄。南鹤眼疾手快扶住施让寒带进怀里,才让他免受超大体型奶牛猫袭击摔倒之痛。 “元宝元宝,5544,看看谁回来了。” 元宝高兴得尾巴拼命摇晃,几乎甩出了残影,“呜汪!呜汪!”随即嘤嘤嘤撒娇个不停。 南鹤摸着元宝,想不通它为什么如此喜欢自己,但是他也回馈同样的善意和喜欢,将它抚摸揉搓了一顿。 “元宝乖。” 5544焦急地跳到施让寒的肩膀上,用湿漉漉的鼻子左闻又闻,睁着碧蓝色的猫瞳将他浑身上下都检查了个遍。 “宿主!你康复了吗?我好想你呜呜呜。”5544待在家里简直要急死了,这可是它的第一个宿主,对他又那么好,生大病它比谁都要着急,恨不得逃去医院日日夜夜陪他。 施让寒摸着5544的脑袋,宽慰道:“我回来了,别担心。” 一狗一猫堵着两人在门口关心了将近十几分钟,才勉为其难地放他们进门。 南鹤去厨房烧水给施让寒喝药,5544蹲在施让寒的腿上看着忙忙碌碌的南鹤的背影,哼了一声:“好殷勤啊,不知道能持续多久。他要是欺负你,我就挠死他。” 施让寒脸上浮起笑容:“他很好。你怎么知道我们在一起了?” 5544道:“还用说,肯定是他告诉我们的啊。半个月前来给元宝添粮食添水的时候什么都说了,也不管元宝能不能听懂。” 施让寒:“是吗?” “不过——”5544换了个姿势继续打量南鹤,若有所思说,“我看他越看顺眼,甚至也有点喜欢他。也许他是个不错的爱人,宿主可以跟他试试看。” “他确实很好。”施让寒眼神温柔,“是我见过最好的人了。” 南鹤在手机上订了买菜送上门,没一会儿就送到了门口。荤素生鲜都有,还新鲜。 “我来做午餐,你先休息一会儿。” 元宝懂事地从房间里叼来毛毯盖在施让寒的腿上,打开电视机自己蹲在施让寒的腿边看。 5544无语:“打开电视自己看?这对你的作用是什么?” 施让寒道:“贡献她的脑袋给我摸吧。” 5544:“没用的傻狗。” 南鹤在厨房里,施让寒觉得自己像是得了什么恋人饥渴症,明明就在一套房子里,他自己却一分钟也坐不住,想待在离南鹤最近的地方。 他起身将毛毯放好,迈步走向他几年都不常用的厨房。 这里有他害怕的火和高温,但是此时也有他爱的人,他无所畏惧。 “嗯?怎么过来了?” 施让寒也不进去,怕自己笨手笨脚又看不见会妨碍到南鹤。 “我来陪你。”他倚在推拉门旁,虽然看不见,眼珠子却一直朝着南鹤的方向转动,紧紧跟随着他。 “好,油烟大,看一会儿就回去休息。” 施让寒才不管什么油烟不油烟,手搭在门上倚着,始终兴致勃勃。 就在这时,南鹤放在门口台子上的手机传来震动和响铃。南鹤正在洗菜的手上全都是水渍,闻声道:“老婆,帮我接个电话。” 他的社交圈子简单,能给他打电话的无非是亲人、朋友、老师和同学,没什么是施让寒不能知道的。 手机就在施让寒的手边,他摸索到凭着感觉在屏幕上向右划了一下,电话接通了。 “喂?儿子啊?” 手机里传来慈祥温柔的女声。 南鹤的妈妈?施让寒的手顿住。 “咦,南鹤?你是谁呀?” 南母看着视频上白皙消瘦的下巴,疑惑地询问出声。 施让寒浑身僵住。 打的是视频?南鹤的妈妈还看见自己了? 作者有话说: 考生南鹤,请听题。 已知:儿媳妇33,他比他的准婆婆小7岁。 求证:准婆婆和儿媳妇和谐相处的可能性。 请考生开始答题。 ·
第198章 终章8 南鹤抬眼, 见施让寒已经如同被冻住的冰雕,站在门口捧着手机不知所措,慌张地朝向他的方向求助。关掉水龙头, 南鹤擦了擦手走过去接下手机,安抚地捏了捏施让寒的手心, 将手机放到灶台上, 正好能对上他的脸。 “妈,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 南母扶了扶眼镜, “哎?刚刚是谁给你接的电话呀?你的室友吗?你这是在哪里哦, 没见过这里哎。” 这一连串的问题,听得施让寒无助极了, 却不愿意离开——他也想听听南鹤是怎么说的。 南鹤继续开水龙头洗菜, 烧午饭是大事,他老婆可不能饿了。 “妈, 你给我织的毛衣怎么样了?粉色那个。”南鹤避开那些问题, 问起其他的事情。 “毛衣啊, 你看。”手机屏幕里, 南母举起半件颜色极为粉嫩的毛衣,绕了绕针线,“这件我在琢磨其他的纹路,看样子是还行吧?” 南鹤看了一眼:“是挺好看的, 你给我把毛衣尺码改小一点吧。” “你瘦啦?”南母不高兴,“你在外面没把自己照顾好?” 南鹤转头瞥了眼还扒着厨房门不肯移动步伐像个挂饰娃娃一般的施让寒, 笑了一下, 说:“你不是问刚才接电话是谁吗?是我老婆。” 施让寒心间一颤, 不自觉抓紧了门框。 “......“南母的手僵住, 猛地凑近手机, 像是要把脑袋从手机里伸出来看,“你老婆?什么老婆?你谈恋爱了?等等,刚刚那个人是男的吧?” 南鹤很自然地点头:“对,男老婆。” 南母一辈子都生活在小县城里,哪里听过如此惊世骇俗的“男老婆”,这三个字简直要把震晕。她发出尖锐的爆鸣声,转头大喊:“老南!他妈的你给我过来!你儿子找了个男老婆!” 南鹤:“......” 不一会儿,窄小的屏幕挤上另外一张老脸,南父一边手忙脚乱地戴眼镜,一边挤上前四处寻找:“什么男老婆?我看看我看看。” 南鹤丝毫不在意地洗菜:“有什么好看的?过年我带回来你们不就见到了。” 南父还在四处瞟:“我看看啊,我没看到啊!我没看到!” 南母愤怒地将南父推开,手里的毛衣连同着毛衣针在桌子上磕得震天响,“南鹤,你疯了是不是?我让你读书,你......你什么时候有的这个毛病啊?” 南鹤甩了甩手上的水,改了脸上的表情,正色道:“不是毛病,妈,你好好说话,我老婆在旁边听着呢。” “你......”南母气得头发站起来了,龇牙咧嘴带磨牙,恨不得冲出屏幕来打他一顿,却真的将声音压得极低了,“你要气死我是不是?我就说,我就说你长得帅,怎么初中高中不谈恋爱?好,在这里等着我是吧?这个声音你老婆听不见了吧?” 南鹤道:“这个声音还可以。” 南母维持着音量:“南鹤,你这个混蛋,你想让我疯掉是吧?你现在就告诉我,你为什么谈了个男的?” “我喜欢他,他刚好是男的。”南鹤说,“你平常在家顿鸭汤是怎么炖的?放生姜吗?” “你喜欢他什么?”南母怒目圆睁,“当然要放生姜,提香祛腥的,鸭肉要先腌一下,下锅炒熟再炖。” “哦,切这样肉块大了吗?好炖吗?”南鹤展示锅里的鸭肉,“他长得好,性格也好,我都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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