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手上戴着的是st去年定制的款, 这是刚发的新款, 你应该会喜欢。” 霁摘星道:“我原谅你了。” 董思成有些得意, 他但凡服软, 贯来无往不利。 便见眼前的少年微对他笑了一下,眼下一点红痣鲜艳,带着点斯文气, 本便精致的五官在这莫名温柔的神情下,更具有无可比拟的诱惑性, 足以让每个看见这幕的人皆神魂颠倒。 董思成的反应更直接,他愣住了,脸上似乎弥漫着热度, 微微前倾…… 视线凝聚在那点红痣之上。 只差一点便能碰到,亲吻,舔舐,甚至做一些更过分的事。 脸忽然被大片的花瓣抵住。霁摘星将玫瑰重新塞回董思成怀里,又礼貌地将他往后推了一点,阖上了门。 董思成如梦方醒。 他急得敲门:“霁摘星,你打开门说话啊。” 霁摘星的声音从门里传来,略微低沉,似乎还带了点诧异:“你的歉意我已经收到了。” “不是。”大少爷惆怅地想了想,“可是礼物你也没收,而且我、我还想约你出来吃饭呢。” 霁摘星失笑:“我们的关系还没到这个地步吧。” 门外的人似乎语结。 董思成心里和燃着火似的,烧灼得难过,又好像有小猫轻轻挠了两爪那样。 这种心情以往也出现过,比如追宋甜的时候。 可以说,要霁摘星是个女孩子,董思成基本能反应过来,自己是想把他追到手。 但霁摘星是个男的……董少爷还没有过喜欢同性的经历,一时也不开窍,急得火急火燎,非觉得是想和霁摘星做好兄弟。 但现在的情况,明显是做朋友还是做兄弟都不成。 董思成可怜兮兮蹲门口,有些低落。半晌才道:“那我把东西放门口,你不喜欢就扔了吧。” 他又低声补了句:“抱歉。” 寝室的隔音其实做的不错,但霁摘星偏这个时候耳力好得出奇,听得一清二楚。原本都开始继续写申请书了,但写了没几页,霁小少爷还是站起身,微叹息着向玄关走。 打开门,董思成果然离开了。 门口倚着大束玫瑰,旁边还摆着那只表盒。 霁摘星将表盒拾起来,打算下次上课打听下董思成在哪个课室,还给他——毕竟也算贵重物品。 在表盒旁边的花,因为霁摘星不经意的动作被碰倒,花瓣上的水珠滚下,黏连些许灰尘。 霁摘星看了半晌,还是将那花一并抱起来了。 玫瑰花略微清理修束下,插进了玻璃花瓶中。 霁摘星以往房间里也会插几支鲜花或干花,但没用过红玫瑰,此时就算摘了些银芽柳、散尾葵做陪衬,也依旧突兀厉害,像一簇红焰火苗。 找了好几处寻不到合适的位置,最后霁摘星也放弃挣扎,索性就将它放在办公桌上了。 · 酆解灵虽然近来,好似日夜待在霁摘星身旁,但其实他行事颇为繁忙。 要收束其余厉鬼,修复魂体,重聚肉身……还因为被迫和某个酆家外姓天师牵连于一处,受限那个小天师术法越强,他魂体更能凝实一分,便只能强忍杀意,耗费时间教习他那些天师手段,督促他勤勉自身。 但每回待在霁摘星身旁,都是酆解灵最为放松的时刻。 只这次不一样。 酆解灵几乎一回来,便看见插在瓶中的艳丽玫瑰。 霁摘星以往也有插花、切花的习惯,但据酆解灵对他的了解,不会用这样品种颜色的玫瑰,只能是旁人送的。 哪怕是酆解灵生前出身严谨古板的天师世家,死后也是个自闭恶鬼,但不代表他不知晓红玫瑰的含义是什么。 如同被侵犯了领地的凶兽,酆解灵现在心中是十足暴戾。原常带着虚伪、凉薄的笑意的面容,现在也只剩下滔天的怒火和冷淡。 凭什么、凭什么。 酆解灵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漂浮在办公桌前,和那束灼目玫瑰对视。 玫瑰怒放,他面无表情。 黑袍恶鬼微掀了掀衣摆。 霁摘星浑然不知地写着论文,直到玻璃瓶落地的清脆碎裂声传来,他略微茫然地往那看了一眼—— 原本用特殊工艺切割,本应十分坚固的花瓶竟已碎的看不出原型,水更是洒了遍地。 窗户合着,倒是没风。霁摘星不大确定地想,方才是不是太过入神,将玻璃瓶碰倒了。 一边想着,霁摘星起身去拿了清扫用具,小心将碎裂花瓶扫干净。 原还想将玫瑰捡起来换个花瓶,但这时霁摘星才发觉那花枝根部竟似被火燎过般的蜷缩起来,微有些腐烂了,只好皱眉一并扫进了垃圾桶中。 酆解灵沉默地看着这幕,惯来冷淡沉静的脸上,略微有些争宠成功后的心满意足。只是没等酆解灵再回味下胜利滋味,他的目光又锁在霁摘星手边的另一件物品上,面容骤然难看起来。 与玫瑰这种带着香味的植物不同,霁摘星手边的手表盒,酆解灵能敏锐地察觉到它身上来源于另一个年轻男性的气息。甚至还比房间中的其他物品,都更多地沾染上了玫瑰香气,足以佐证它恐怕和这束玫瑰花,都属于同一位主人。 霁小少爷并不知道自己随手捡回来的两样物品,已经将一个恶鬼气个半死。他在打扫干净碎裂的花瓶后,又重新开始凝神于电脑,修长白净的指尖在键盘上起伏,神色专注。 从侧面看去,黑沉的发略微掩在瓷白面容上,霁摘星看着不知有多乖巧漂亮,偏偏…… 酆解灵愤怒地想,偏偏背着他,收别的男人的玫瑰! 酆解灵的情绪略微不稳,他恼恨地看着霁摘星,却也知晓现在绝对不是现身的好时机。只低头结了个印记,面色沉郁地挥袖隐去身形。 当然,那盒中的新表,已经坏到每一个零件都发出焦味了。 夜晚八点,负责查寝的老师点了下人数,似乎并不意外桑决怎么不在,再次嘱咐一遍关好门窗、不要随意出门后便离开了。 金少学和缚川穹近来沉迷上了款联机游戏,待寝室也不觉得闷。 怕吵到写论文的霁摘星,他们房门合得死紧。但是偶尔紧张惊险的时候,便不自觉音量放大些——哪怕霁摘星从来不提意见,金少学和缚川穹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于是商量了一下,偷溜出校门去附近的网吧打游戏来着。 也是两人运气好,一路都没碰见巡查老师,成功翻出校园。 而且运气更好的是,两人并未发觉,就在离他们翻出A大的不远处,一场鏖战正在进行中。 桑决和路唤舟连着追查这邪祟数天,才终于窥到些端倪。 虽然不知道对方是由何种怨气化身而成,却已经探查出它的弱点偏水属。也就是靠路唤舟身上的水属灵剑和桑决身负的灵厄水镇符,才勉强与其对抗,甚至颇占上风。 要不然以这恶鬼的灵力,只怕他们有一个算一个,都是白送命。 只是很有些奇怪,这恶鬼身上的邪气,像是修炼百年或是害了数百人命才能堆积出来的。但目前为止,A大附近中诡异死去的案例不过仅有一例,这样凶戾恶鬼也不大可能在过去籍籍无名。 路唤舟走了神,又想到他询问那位魂体前辈时,前辈所答—— “怨嗔所结,没有神智,你不必去管。” 怎么能去不管,若害人怎么办。 路唤舟皱眉想着,并未发觉,他身后跟着的桑决不见了。 … 桑决发现,路唤舟走在他眼前,不知不觉便没了踪影。 虽然不满这位酆家外姓天师处处压自己一头,但桑决也不得不承认,路唤舟有些本事,和他一起除邪祟也颇为安心。现在他独身一人,要是撞见那逃窜恶鬼……桑决的面色微微发白。 主要是他手中所剩的灵厄水镇符并不多了。 怕什么来什么,桑决身上所佩护身符微微发烫。身后一阵腥风,他猛地回身以桃木剑相抵,又打出一道灵厄水镇符。在见到那张苍白僵硬面容的瞬间,桑决的瞳孔微一收缩! 逃! 桑决心中只剩这一个念头。 以灵符拖延,他奔逃许久。似乎进入了某种诡异扭曲的空间当中,桑决毫无所查,只吊着最后一丝气力狂奔,眼前出现了一盏门。 “只要进去就安全了”。 这个念头突兀地出现,桑决熬红了眼。 那门是锁着的,桑决略有些绝望。在背后隐隐传来的威胁气息下,他的神经被压迫至极致,好像下一瞬间就会断掉。 而这个时候,桑决忽然发觉这扇门有些眼熟。 他的身体略微颤抖,偏偏手却很稳,掏出钥匙插入了门中,那盏门应声而开,露出条缝隙来。 这是……他宿舍的门。 来不及多想,桑决迅速地躲进了门中。 他的心跳极快,门被他大力甩上,发出沉重巨响。一时间,像是虚脱般地滑坐下来。 霁摘星的论文刚收尾,便听到能将他耳朵震聋的甩门声。
第182章 被迫以身饲鬼(十六) 霁小少爷略微皱眉, 将桌边台灯调亮了些,借着这点光芒打开房间门。 掠过转角,便见到了身上还带着腥臭可疑的暗红污渍,悬挂细汗, 喘着气坐在玄关处的桑决。 “……” 两人面面相觑。 桑决方才缓过些神, 心中正暗暗后悔。毕竟之前场景诡异,他能直接闯进房中, 就怕他进入的, 不是真正的寝室。这时猛一见到霁摘星, 虽心下稍安, 但很快又漫无边际地想起……眼前这人也不一定是真正的“霁摘星”啊! 他抵着门, 眼中略有些提防。灵符不太够用, 桑决便又将淬灵后的桃木剑取出,念下口诀, 只见那桃木剑迎风见长成正常尺寸, 还往下淌着些许粘稠之物, 直直指向霁摘星。 霁小少爷眉头略挑了挑。 他似笑非笑地道:“还在玩cosplay吗?” 桑决第一次来寝室, 满身行头被霁摘星撞见时, 第二天绞尽脑汁才编出这么个借口。 一时听见这话, 桑决愣住。 面前的霁摘星还穿着深灰棉质的睡衣,头发略散开,昏暗灯光下挑过来的目光, 似带着些调侃意味,桃花眼微睁, 眼下的红痣映得鲜亮,只怕这样鲜活的人,幻境也很难捏造的出。 瞬时间, 桑决脸便红得厉害。 他这个时候倒能认出,眼前的就是霁摘星本人了,讪讪收了剑,还笨嘴拙舌地想解释。 只他这仿佛凶案现场般的着装,也实在难有托词。最后自暴自弃道:“明天、明天我告诉你……”桑决一边说着,走向霁摘星。 却见方才还弯着唇,带着促狭笑意的人,脸色忽沉,猛地上前拉了桑决一把。 霁摘星的指尖捏在桑决手腕上,都按压得有些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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