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坚强地与他对视三秒,最后不幸败下阵来,他严肃却温柔的表情看得我快要忍不住笑。 晚上,宋西川临走前,我叫住他,想让他明天帮我带一本书。 “这样我就可以少玩点手机了。” 宋西川问:“想看什么?” 我想了想,发现脑袋空空,已经很久没看过书了,向他要书也还真不是为了看,是哪本都无所谓,只是想拿来当作制作花瓣书签的工具而已。 最后我只能想到这个,“《人类简史》吧,你有这本书吗?” “有,”宋西川的语气颇有些得意,“我的书房有很多书,你想看什么都可以直接去找。” * 动完手术的第三天,依旧呆在床上。 宋西川带来了《人类简史》和一枝新的玫瑰花。 我太无聊,想先看看书,就没急着夹花瓣进去,毕竟这要是夹进去了,书就不太好再打开。 结果我看着看着,耳边的声音突然多了起来,我清晰地听到远处小花园里传来女孩儿的笑声,还能听到树上的鸟叫声。 分辨不出是哪种鸟的声音,我让宋西川把窗帘拉大一点,能够完整地看到伸进室内的树枝,但我坐着的时候,视野很不开阔,我就让宋西川帮我看看是什么鸟在叫。 他起身往窗外看去,对我说:“几只小麻雀。” 又问我:“吵吗?” “不吵,”我摇摇头,“就让它们叫着吧,还挺好听。” 宋西川没再接话。 我低头再接着看那书,越发觉得书上的插图要比文字来得好看。小妹能把这整本书全看下去,还参悟出什么东西,倒还挺厉害。 明明窗外阳光甚好,我的眼皮却开始打架,完全按耐不住。 过了不知道多久,我竟然真的迷迷糊糊睡着了。 醒来时,人已经从坐着变成躺着,身上的被子掖得好好的,环顾四周,没见宋西川的身影。 我的肚子不饿,也懒得拿手机看时间,索性头一歪,继续睡觉了。 * 动完手术的第四天,因为前一天睡得很饱,早上六点多就醒了。 我简单洗漱了一下,在房间里面走了三圈,靠在窗边几分钟,觉得无聊,又晃到走廊上去,从这头走到那头,看到许多老人家。 嘿,我这一小伙子,混在老人堆里也意外得和谐。 一个大爷叫住我,问我是干嘛住院的,我说我是动手术,肝癌,他一脸难以置信,问我几岁啦,我说我今年二十七,生日还没过呢。 他问我病治得怎么样了。 我说挺好的,马上能出院了,后续坚持吃药,持续随访,定期体检呗。 我说房间里太闷,出来溜达溜达,他马上应和道是咧,这房里太闷了! 走累了我就坐下来,笑着和老人家聊了几分钟,不一会儿就看到走廊尽头走来的宋西川,又是一身标准的西装皮鞋,昂首阔步。 我和大爷说我先去吃早饭了,便站起身往宋西川那边走。 他接到我,问我怎么出来了。 “随便逛逛啊,”我低头看他手里的袋子,“早上吃什么?” 宋西川一笑:“你还想吃什么?乖乖喝粥吧。” “你的粥和你的玫瑰花一样没新意,”我撇撇嘴,“今天还是红的吗?” 从第二天开始我就在数,已经是第三枝红玫瑰了,宋西川难道要连着七天都送一样的颜色吗? 宋西川解释道:“没来得及买。” 也对,他休的五天年假已经结束了,今天是复班的第一天,大早上又是起来煮饭,又是跑这么远一趟送粥,也难怪他没有时间。 “索性别买了,怪麻烦的。” 宋西川眯起眼,反问道:“是嫌麻烦,还是怪没新意?” 我嘴角一咧,“没新意。” 也不知道是赌气还是什么,等了一天都没等到他的花,突然觉得有些不习惯。 本以为今天也毫无乐趣地过了,结果我下午午睡起来在病房里刷手机时,等到了意外的人。 ---- 下次更新在周四~
第57章 神秘的信件 是丁舒云。 她不知道从哪里得来我住院的消息,可能是林召,也可能是其他人。总归她会来探望我,我是完全没想到的。 我和丁舒云算不上是很熟悉的朋友,更何况经过上次那件事,她应该不会再想见到我和林召才是。 “何知。”丁舒云推开门,叫我。 跟上次见面比起,丁舒云的肚子又大了许多,看上去已有约六个月的身孕,她穿着宽敞的孕妇服和平底鞋,长长的头发挽起。 怀孕让丁舒云显得更加成熟,也更加稳重,先前那股小女孩子气似乎全部凭空蒸发。 但她一开口,我就知道她依旧是我熟悉的丁舒云。 “听说你生病住院了,我今天正好来医院做孕检,就来看看你,”丁舒云嘴角的笑容很大,让人觉得十分温暖亲切,“你怎么样啦?看你的气色还蛮不错的,能下地走路了吗?” “当然能,”我也回以大大的微笑,“做的是微创,大概一周多就能出院了。你身体怎么样,宝宝还好吗?” 丁舒云摸了摸肚子,“好得很啊,毕竟我也这么健康,宝宝一定也很健康。” “包重吗?放我床上吧,”我注意到她手上提的包,“别一直站着,这旁边有椅子。” “那我就不客气啦,”丁舒云笑了两声,把手提包放在床尾,坐上了椅子,然后和我说,“其实我不会待很久,过会儿就走了。” 住院部离医院正楼也有一段距离,我点点头,朝她说:“麻烦你来回跑了,还特意来看我一趟。” 丁舒云抿了抿唇,扯出一抹笑,“其实,何知,我来看你,是想当面谢谢你一声,之前都没有很好的机会跟你说,当时三月份多在医院你碰到我那次,我正好就是做了孕检,当时和林召吵架没多久,真的是很在气头上。” “去医院,是想做人流,”她顿了顿,“你知道我的脾气。真的,何知,当时要不是你对我说的那几句话,我那天可能就已经打胎了,现在就什么都不会剩下了。” ......打胎? 我想起当时在医院对她说的那些话,一部分是心疼她一个女孩子在外地无依无靠,一部分也是因为我当时心情很压抑,想找个人说些心里话,没想到却误打误撞,断了她这份流产的念头。 该说巧吗? “你......”我皱着眉头,半晌吐不出一句话。 “我知道我的想法是很冲动,”丁舒云挂着苦笑,“因为我子宫内膜薄,宫寒,本身就不容易怀孕。当时没想那么多,现在想想,要是我就那样打了,估计会有点后悔。还是要谢谢你,何知。” 我轻摇头,说:“不用谢谢我,是你做出这样的决定,应该感谢你自己。” “都说了要谢谢你嘛,”丁舒云眨了眨眼,“还有上次在餐厅,我完全不生你的气的,反而还得再感谢你一次......” “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给个机会让林召好好反思一下自己,”丁舒云说,“之前不愿意出来见林召,就是觉得他真的太讨厌了,我不想和他吵架,但被‘骗’到餐厅后,吵完架我也舒坦多了,觉得还是吵一架好。” 我犹豫片刻,还是问:“你会原谅他吗?” “这不是林召托你问的吧?”丁舒云眯起眼佯装审讯我,我说不是,她就垂下眼,不知道在看些什么,然后慢慢说,“也许吧。” 丁舒云兴致不高,关于林召的话题点到为止,我们闲聊了一些其他事情,最后她祝我早日康复,便离开了。 丁舒云走后,我在床上静默地坐了很久。 原来有时有意无意的良言善语,也会拯救一个素未谋面的生命。 脑袋中盘旋着碎片般的画面。 那时在医院看到丁舒云自己一个人提着袋子,侧脸被头发笼罩在阴影中,她那样回过头看我,我那样与她平和地打了个招呼。 后来偶有几次见到她,也都是匆匆而过。 生活好像就是永动机,一刻不停地向前奔跑,林召给我打的电话、说的话语、迷茫的神情、后悔的眼泪也全散落在其中了,拼也拼不全。 时间把重量加之于丁舒云的身上,短短几个月,再见到她时感觉已经全然不是过去的那个她了。 所以时间给她带来了什么?是爱情还是孩子,是舍弃旧的迎来新的吗? 不知道孩子是否会成为她与林召和好的契机,但同样孩子不该成为她的牵绊。 到底是将她困住了,还是将她放归自由呢。 这个答案也许只有丁舒云自己知道。 后来我才得知,林召和丁舒云正好选在同一天来医院看我,他在电梯口碰到了正好下来的丁舒云,直愣愣地站了几秒,才赶忙追上她。 也许他能见到丁舒云真的很不容易,拔腿就跑,当场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他有急事,改天来看我。 我正坐在房间里悠哉悠哉地啃水果,要是当时知道是这个原因,定要骂他一句重色轻友。 * 动完手术的第五天,宋西川履行了他那个根本没有口头答应的诺言,送了我一束水仙花。 那花被他勉勉强强塞进玻璃瓶中,倒是开得旺盛。 我沉默了一会儿,问他:“你是想祝我早日康复吗?” “寓意好,”宋西川表示赞同,“它还可以顺便替我表个白。” 我差点噎住,“......不要脸。” 白天里无聊,挑了几片好看的玫瑰花瓣摘下,前后垫上餐巾纸,夹在书里,压在床头。 晚上宋西川带给我一封信,神神秘秘的。我接过的时候心里还纳闷得很,这年头谁联系还用信件呢? 我反反复复看了几遍信封,宋西川像是看出我的迟疑,解释道:“桂望寄的。” “桂望?”我更加疑惑,三下五除二撕开封口,鼓起信封将里面的东西往外倒。 一张明信片和一张照片就这么躺在了床被上,那照片背面朝下,明信片正面朝上,我就先拿起明信片看了一遍。 是一张非常简洁的卡片,正面是乡村的柏油路,背面是桂望秀气的字,端端正正只写了一行: “祝何知,早日康复,送你的礼物。” 礼物?是这张照片吗? 宋西川就坐在我身侧,离我离得很近。不知道桂望寄了什么样的照片给我,若是普通的照片还需要特地邮寄么? 所以我掀开那照片时,没由来的心虚促使我把角度稍微倾斜,这样宋西川就不会看到上面的内容...... “我的天——” 我只瞟了一眼就做贼心虚似的捂住了,下意识看向宋西川,睁大了眼,无辜地眨巴两下。 猜是什么? 是宋西川的工作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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