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花树幼崽和霍老一起就能给人做手术了,而且还做过难度比较大的,如今有了嗜血鱼妖身体里提取的麻沸散做辅助,做手术更容易。 燕洵上辈子自然也见过这样的,尽管人妖势不两立,但人那么多,妖那么多,总会有意外发生。只是那时候燕洵对妖怪彻底痛恨,也并不喜欢那些人和妖成双成对的,关心的不多,不过剖腹产他却是知道的。 镜枫夜心中还是有所顾虑。 “不用担心,退一万步,不是还有你的血。”燕洵想了想,也只能这么安慰。 想到这一点,镜枫夜豁然开朗。不管怎么样,只要燕洵还有一口气在,他就能用血把他救回来,完好无损的那种。 两个人牵着手,影子在夕阳下拉的很长很长。 燕洵忽然道:“镜枫夜,你说如果我不去鸿胪寺,要是被人知道你的血那么好用,会怎样?” 桃花酒确实有些许好处,但是好处其实没有那么明显,就这样,小幼崽们都能换来这么多金子,若是镜枫夜的血呢? 活死人,肉白骨。 不管多么大的伤口都能瞬间愈合,且还能让人恢复年轻的模样,身体也更加强健。这一点燕洵深有感触,他现在身子骨就比以前硬朗许多。 若是没有燕洵,镜枫夜会被抓起来,需要的时候就取他的血,不需要的时候就看着他,防止他逃跑。而鸿胪寺的幼崽们,只会因为镜枫夜的遭遇而恐慌,心中害怕,或许还会对道兵出手,一旦起了冲突,再想恢复和平,就难上加难了。 就不会有现在这种,道兵们主动保护小幼崽们,而镜枫夜变成了镜大人,受到许多人的尊敬。 “一切都是因为大人。”镜枫夜道,“因为有大人,所以才有现在的我。” “是啊。”燕洵没有否认。 如果没有他,恐怕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要过年了。 保育堂建设张灯结彩,一个个彩色的玻璃罩子,罩在油灯外面。 从丹心桥延伸出去,一直到海边的那条宽阔的水泥路,每天都点彩灯,亮一整夜。晚上在京城高出就能看到这条路,许多人都晚上爬上房顶,看着远处那条明亮的仿佛和天上的星星交相辉映的星河。 秦三推着一辆铁驴出来,上了丹心桥,大长腿一跨,踩着铁驴跑的飞快。 上次他主动帮小幼崽们忙,燕洵便送给他一辆铁驴。 而这次,秦三得了燕洵给的差事。 京城头一号酒楼,当初因为燕洵在酒楼门前问诊,当即请了霍老走,如今已经成为名副其实的京城头一号酒楼。 秦三从铁驴上下来,大步进去,“叫你们东家出来。我要这些菜,过年前一天能送到桥那边吗?不能的话我派人来拿。还有酒水、花生、炒豆……” 他拿出一个单子,上面写的数量极大。 酒楼东家出来一看,赶忙道:“成,那天一定给大人送去。” 秦三又拿出一个用古怪的线装订起来的本子,从天字一号酒楼出来,又去找了范金水,同样要了许许多多的面果子,还去了孙元宝家的铺子,要豆腐。 连续几日,秦三都来京城忙活。 忽然有个小厮找到秦三,低声道:“小的见过三皇子,我家主子想跟三皇子说几句话。” “恩?”秦三心中好奇,便跟着去了。 到了隐蔽的酒楼包厢,秦三一看,竟然是胡如。 “下官见过三皇子。”胡如赶忙跪下,眼圈泛红道,“三皇子是皇上面前的红人,这事儿只能求三皇子您。” “胡大人,这是为何?”秦三侧开身子,没有受胡如的大礼。 “事情是这样的,皇上指了下官为鸿胪寺卿,可现在鸿胪寺空荡荡的不说,里头的水泥楼还上了锁,根本进不去。我这个鸿胪寺卿叫人瞧了不少笑话去,眼瞅着要过年了,下官要是再进不去鸿胪寺,怕是皇上要降罪。”胡如期期艾艾道。 他倒是进宫想见皇帝,可直接被拦在外面了,如今能求的人都求了个遍,实在是没法子,这才来找秦三。 秦三是皇帝眼前的红人?自然不是,在燕洵点名之前,他虽然是皇子,胆跟透明人没什么区别。 秦三现在是燕洵眼前的红人倒是真话,现在领了很重要的差事,每天忙活的脚打后脑勺的,眼瞅着要是入了燕洵的眼,往后定然是前途无量的。 能不能坐上那个位子不敢说,至少在京城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就像秦十三、秦六一样,拿出去都是响当当的皇子,名头早就压过太子秦仪。 “你想进鸿胪寺?”秦三装糊涂,“我倒是可以帮忙把钥匙要来。” “这……”胡如一愣,他自然不只是想进鸿胪寺水泥楼,而是想让燕洵听话,至少得让小幼崽们在他的掌控下。 冷眼看着胡如,秦三淡淡道:“旁的忙本王怕是帮不上了,告辞!” 回来之后,秦三转头就把事情跟燕洵说了。 他算是想明白了,本身也不算笨,知道燕洵最喜欢的是有什么说什么,不要拐弯抹角,尤其是不能打乱他的计划,只要老老实实的干活,燕洵就会很好很好。 燕洵对小幼崽们尤其的好,有时候秦三都很羡慕。 “成,让胡如来吧。”燕洵想了想道,“水泥路这些日子一直没安排打扫的,我看胡如就合适。” 他还真当自己是鸿胪寺卿了,燕洵可不会承认。 但看看当初胡如贪功冒进的模样,又屡次找他问罪,现在还异想天开想着控制鸿胪寺,胡如莫不是以为燕洵是傻子? 隔天秦三没露面,打发小厮去跟胡如说了。 胡如当即破口大骂,又转念想了想,除了这个机会,他怕是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去桥那边了,只得灰溜溜的去了。 两个五大三粗的婆子早就等着胡如,给了他一个笤帚一个簸箕,就在旁边看着他扫。 “你们到底是谁的人?燕洵胆大包天,做出来的事哪件合礼法?”胡如嘟哝道,“等以后清算有他倒霉的时候,你们要是早识相,不如帮我个忙……” 他眼珠子乱转,还从钱袋里拿出一锭银子晃了晃。 “胡大人别白费力气了,我们不是寻常婆子。”两个婆子看了一会儿,才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 “我是娴妃娘娘的乳母。” “此事皇上也知晓的。” “胡大人惹了圣厌,还是老老实实扫地吧,没有翻身的机会的。” 胡如一听,顿时如丧考妣。 这两个婆子能来,显然燕洵点了头,也就是这边发生的事儿不需要胡如这双眼睛了,宫里自然能通过两个婆子知道。 如此一来,胡如就想走。 不过,来不容易来,难道走就容易了? “到底都在一个衙门,胡大人虽然犯了点小错,但万万没有必要撵走,叫他扫扫地挺好的。”燕洵笑道,“对了,他们怎么都去了对面小间?” 晚上睡觉,本来都在一个小间,燕洵还给小幼崽们讲了故事。 结果燕洵就稍微忙了一刻钟,再回神,小幼崽们竟然都去了对面小间,而且还都抱着自个儿的小窝。 蛇身幼崽的小窝正对着小间门口,这会子正看过来,冲着燕洵摇了摇尾巴,还圈成一个圈。旁边利爪幼崽伸出爪子,从圈里穿过。 “跟谁学的古怪招式。”燕洵作势要打两只小幼崽。 两只小家伙赶忙缩进小窝里,偷偷露出眼睛看。 “都快睡觉,不然明天没有荷包蛋吃。”无奈之下,燕洵只得这么说。 果然,小幼崽们都赶忙缩到小窝里,盖好被子,还把小间的门关上了,都乖乖睡觉。 这边的小间也关上,不过还亮着油灯。 镜枫夜看了眼燕洵,低声道:“大人,我想看看……” “恩。”燕洵撩起衣服。 他的肚子以前瘪瘪的,腰很细,不过都是软肉,能折成很不可思议的角度,燕洵还记得那时候,他差点以为自己折成两段了。 原本很平坦的小腹如今鼓了起来,表面软软的,仔细一模,里头硬邦邦。 镜枫夜的大手放上去,燕洵只觉得里面和外面都很暖很暖。 “你用妖力感应一下试试。”燕洵来了兴趣。 “可是……”镜枫夜把手收回来,“大人……” “应该没事,你的妖力,是最温和的。”燕洵道,“试试,小心一点。” 镜枫夜重新把手贴着燕洵的肚子,小心翼翼的释放了一点点妖力过去,忽然,他脸上露出又惊又喜的表情,见燕洵好奇,赶忙道,“大人,有、有反应。” 释放的妖力很少,但是得到了回馈,就好像镜枫夜把手伸过去,燕洵把手掌放到他的掌心似的。 那并不是一块石头,一粒沙子,而是活生生的,有反应的存在。 是他们两个人的宝宝。 镜枫夜第一次感受到这种奇异的生命悸动,激动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还趴在燕洵肚子上听了一会儿,忽然又吹灭油灯,抓着燕洵的手,让他摸自己的肚子。 “大人。”镜枫夜声音沙哑,带着一丝兴奋,“大人……” “好了,你不要抓我的脚。”燕洵无奈。 “大人的脚是香的。”镜枫夜高兴道,“晚上我帮大人洗的,还抹了胭脂。” “小声点。”燕洵敢忙道。 别看对面小间的小幼崽都在睡觉,但他们的耳朵还是能听到很小很小的动静。 “大人……”镜枫夜干脆凑过来,只用气音说话,他离燕洵的耳朵很近,气息吹拂,弄得燕洵耳朵痒痒的,忍不住想挠挠。 “不要靠的太近,烫到我了。”燕洵也用气音说。 炕烧的很热,窗户开了一道很小的缝透气,燕洵还是觉得很热,直接热出一身汗。 小纯儿睡在隔壁炕上,他睡不着,摸摸身下柔软的皮毛,再摸摸身上柔软的被褥,瞪大眼睛看着朦胧月色下,那盏漂亮的油灯。 这到底是什么好地方,用的油灯外面套着玻璃罩子,点燃之后很明亮很明亮。 小间里竟然暖和的跟春天似的,穿着薄薄的衣裳就能睡的很安稳,还有澡堂,比夏天还暖和,小纯儿每天都去洗澡。 这一切就像做梦,也许等梦醒了,他还是那个躺在村口等死的,没人要的孩子。 一大早,小幼崽们早早爬起来。 战兔幼崽最清闲,便跑来找小纯儿玩。 “小纯儿,你怎么无精打采的?”战兔幼崽爬到炕上,看小纯儿揉眼睛。 “恩,没事。”小纯儿使劲揉眼睛。 这当然不是做梦,他一睁眼,还是这么好的屋子,眼前还是有活生生的小幼崽。 铁轨一路从海边修到桥头,等新的水泥桥修好就能从桥上通过了。 巨大的火车头如同庞然大物,且有两个,当中是巨大的,小山一样的铁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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