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冬月:“?!!” NND!晴天白日,人拐子居然敢这么猖狂! 她心头一紧,扔掉剪刀和苇叶,抖着手将儿子从推车里抱出来,片刻不敢耽误地朝最近的巷子跑去。 人多力量大,她要喊乡亲们抄家伙堵拐子!
第69章 婆媳斗(修) 两个小时后, 姜冬月抱着儿子坐在家中,仍觉得心脏怦怦跳,许久缓不过神儿。 本来嘛, 无论城里还是乡下,拐子都是人人喊打、打死不冤的存在。她一喊“有拐子啊!”,七、八个乡亲立刻气势汹汹冲出来,提着铁锹和锄头冲将那“拐子”堵个正着。 结果对方哭着撩起头发,居然是陈家老太太,陈爱党的妈! 追她的也不是别人,正是孙梅芝和几个劝架的邻居。孙梅芝同样披头散发, 但双眼赤红满手是血,挥着菜刀疯狂劈砍,大有和陈老太太搏命的架势。 姜冬月当时就卡壳了:“^#$%@*&…?” 准备打拐子的众乡亲也摸不着头脑, 赶紧拦的拦, 劝的劝, 费了好大力气才将婆媳俩隔开, 连染血的菜刀都在争执中不小心掉进了平金河,缓缓沉入淤泥里。 饶是如此, 孙梅芝仍指着陈老太太谩骂不休, 一口一个“石素云你不得好死”,“石素云你死了也该下十八层地狱”, 仿佛对面不是自己婆婆,而是十恶不赦的日本鬼子。 更奇怪的还是陈老太太。她平常走在村里那叫个腰杆笔直,鼻孔朝天,这会儿被儿媳妇指名道姓地骂, 却不敢还嘴,只死死搂着怀里的襁褓抹眼泪, 两条腿抖得像筛糠一样。 那襁褓里的婴儿也没好到哪儿去,哭得嘴唇发青,满脸血痕,乍看能把胆小的吓晕过去。 这场面一瞧就不寻常,众人七嘴八舌地试图和稀泥调解,但谁说话都不好使,这边孙梅芝坚持扑过去厮打陈老太太,那边陈老太太要求打幺幺零,先将发疯杀人的抓起来。 混乱中,居然是陈超丽拉着瑟瑟发抖的陈超红跑过来,大声喊道:“不能抓我妈!我妈是好人!我奶奶才是坏蛋!她叫我妈养王佳佳的野种!” 单说“王佳佳”可能没几个人知道是谁,但“野种”俩字记忆犹新,人群顿时“嗡”地炸开了。 “王佳佳?小王庄那个狐狸精吗?陈爱军的种?” “去年不是说赔了一大笔钱叫人打胎吗?感情给的是借腹生子钱?” “哎哟老天爷呀,咋能这样欺负人?这是要逼死儿媳妇啊!” “难怪石素云干挨骂不吭声,原来是没脸吭声!啧啧啧。” “陈爱军躲哪儿去了?不会跑小王庄找狐狸精了吧?” “上梁不正下梁歪,唉……” 乡亲们议论纷纷,几十道目光利剑般投向陈老太太,刺得她满脸通红,弯着腰把脑袋埋进襁褓里,呜呜痛哭起来。 幸好这时候陈爱党从乡里开完会回村,听说自家出了这么大事,当即带着几个兄弟和本家媳妇匆匆赶来,连消带打地一头劝走孙梅芝一头拖走陈老太太,总算勉强稳住了阵脚。 “铛~铛~铛~” 老式挂钟发出清脆的报时声,姜冬月抬头看看表,已经十一点整了。 “唉,真是造孽啊。”她长长地叹了口气,起身去南棚子做饭。 吃饭皇帝大,甭管街面上人来人往地多热闹,都没有填饱肚子重要。 但因为河边那场婆媳大战耽误了时间,她不但把捆好的苇叶丢了,也没买上新鲜豆腐,中午只有小葱、黄瓜和西红柿,索性用芫荽和小葱拌了黄瓜,又做了一盆糖拌西红柿,全是凉菜。 中午,唐笑笑和唐墨前后脚回家,唐笑笑看到红彤彤的西红柿汁水,立马欢呼一声跑去洗手吃饭。 唐墨则八卦得多,水都没喝就追着姜冬月问咋回事。 “我刚过桥头就见陈爱军叫俩外村人打了,想给他助拳他还不让,听说他又在外面勾三搭四了?嘿,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姜冬月瞪唐墨一眼:“少贫嘴,这回还是那个小王庄的……” 怕唐墨不清楚情况在外面瞎逞能吃亏,姜冬月详详细细将自己知道的给他分说一遍,末了叮嘱道:“要是老陈家有人请你吃饭,你可千万悠着点儿,别给他们应承什么,记住了吗?” 唐墨:“……” 他咂咂嘴,一时间竟说不清“拐子进村偷孩子”和“抱私生子冒充养子”哪个更可恶。 “奇了怪,陈家婶子耳不聋眼不花,咋能干出这么糊涂的事?”唐墨洗了根黄瓜,边吃边嘀咕,“陈爱军可是她亲儿子啊,今天整这么一出,往后在村里怎么抬头做人?” 姜冬月低声道:“我看她不是糊涂,是狠毒。牛不喝水强按头,想逼迫孙梅芝认下那孩子,给老陈家添个男娃……” 说着说着,姜冬月忽然顿住,目光炯炯地看唐墨,“老黑,如果咱家笑安是个女娃,你想不想再生?” “呸呸呸,你少拿我跟陈爱军那种没良心的比。”唐墨吃掉最后一口黄瓜,随手将黄瓜把儿扔进鸡窝,拿腔拿调地教育姜冬月,“新中国成立都多少年了,重男轻女老思想要不得,你呀你,思想太落后了!” 他指指坐在小凉席上手舞足蹈,冲着唐笑笑咿咿呀呀说个不停的唐笑安,语气非常惋惜,“笑安聪明伶俐,模样生的也好,要是个女娃,我早把人渣帽子摘下来了,哼~” 姜冬月:“……” 唐墨难得反将一军,雄赳赳气昂昂地摆桌子盛饭,吃完饭又逗唐笑安:“儿子呀,把你变成个小姑娘好不好?像你姐姐这样。” 唐笑安咧着嘴笑,两条胳膊不停晃动,突然蹦出个字正腔圆的词儿:“姐姐!” “哇~”唐笑笑极为惊喜,抱住唐笑安猛亲一口,“弟弟!” “咱家孩子真聪明,这么小就会叫姐姐了。”唐墨看得眼馋,拿出布老虎和铃铛哄唐笑安叫爹。 奈何姐弟俩玩得正高兴,谁也不理他。特别是唐笑安,咯咯笑得口水流了满身。唐墨哄诱无果,只好气哼哼躺旁边睡午觉。 姜冬月却悄悄松了口气。没吓到就好,她本来想傍晚找陈大娘给儿子叫叫,现在看来倒是不用了。 …… 唐墨难得一家四口聚齐了在家歇晌,陈家几兄弟就没那么轻松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次说啥也不能再叫你们姓陈的打马虎眼。”孙家父子压着陈爱军跪在堂屋,脸色比蜂窝煤还黑,“今天我就把话撂在这儿,甭管你陈家多少儿孙子侄,你陈爱党多大的关系,我就是豁出老命,也得给梅芝讨个公道!” 陈老太太养活了六个儿子,此刻除了老大陈爱国犯肠胃炎在卫生所输液,其余爱党、爱军、爱民、爱仁和爱家都在,个个脸上无光,眼神低垂。 MD半个中用的都没有……陈爱党脑门儿青筋突突跳,他揉了揉额角,硬着头皮站出来:“孙叔说的对,这事必须给梅芝有个交代,否则别说你们不答应,我当二哥的头一个饶不了陈爱军!” 他为人精明能扛事儿,平常说点什么亲戚都给面子,但这次陈爱军实打实地弄出个孩子,不比去年尚能推给喝酒误事,糊弄过去接着过日子,所以孙家大舅哥直接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地道:“爱党你说话在理儿,可是你说的不算,叫你妈出来吧。你们老陈家是要外头那个野种,还是要亲孙女,叫她老人家出来发个话。” 陈老太太哪儿敢出来?她上午不小心说漏嘴,眼睁睁看着孙梅芝当场提刀剁了家里一只大鹅,鲜血四溅,还把鹅脑袋甩她头上,吓得差点尿裤子,撒开腿没命地跑,才躲过那血淋淋的菜刀。 所以中午那会儿孙家人刚进村,她就听二儿子安排躲到陈爱民家了,唯恐再被伤到。 提起亲妈,陈爱党头更疼了,推说陈老太太高血压犯了刚送到医院,就让陈爱军表态。 “今天兄弟们为了你,几辈子脸都丢尽了。你心里到底啥想法,你痛快说出来,别叫我再给你擦屁股了,行不行?” 陈爱军鼻青脸肿地跪在地上,嗓音沙哑:“二哥,我、我知道错了!” 他真心不想弄成这样,可是他听说消息的时候,孩子已经七个月,早产下来都是条命! 他也知道这样对不起媳妇和俩闺女,可那是他亲儿子呀,呜呜呜…… 陈爱军悲从中来,膝行两步抱住孙梅芝的腿嚎啕大哭,看着比孙梅芝还伤心。 “没用的东西,早知今日,何苦当初!”陈爱党略松口气,劈手抽陈爱军两巴掌,又拉着剩下仨弟弟一块儿给孙家父子赔礼道歉讲好话,终于把人劝得不再坚持找陈老太太,转而要带孙梅芝回娘家。 “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你们啥时候把那狐狸精和野种打发清楚了,再来魏村接人。” 没想到孙梅芝不肯。 她哭得太厉害,双眼遍布红血丝,目光却坚决执拗,“爹,大哥,我不回去。” “我嫁给陈爱军这么多年,给公爹穿过孝,给婆婆洗过脚,还给陈爱军生了俩闺女。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叫我给狐狸精挪窝腾地方。” 孙梅芝边说边用力睁大眼,一一扫过在场所有人,哽咽道:“今天叔伯妯娌们都在,大伙儿给我做个证。我孙梅芝不怕死,就怕死得窝囊,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小王庄的贱人就别想踏进石桥村!” NND,她已经上过一回当了,不能再上第二回 。从今往后,离也好,过也罢,她宁死都不能叫陈爱军跟石素云舒坦!
第70章 种瓜得瓜 孙梅芝说到做到, 不管父母兄弟怎么劝:硬是咬着牙不肯回娘家。 但她把自家的户口本、身份证和房屋土地证全包起来交给亲爹了,叮嘱他放坐柜里藏好,谁要都别露出来。 至于存折和现金, 孙梅芝也翻出来揣自己兜里,然后带着两个闺女杀到洪金市,撒钱似的两天花了七百多。 这年月的万元户含金量很高,平常富裕人家花钱也要精打细算,绝没有人像孙梅芝这么舍得。且她花了钱也不遮掩,大包小包地在街上从东走到西,逢人便说是被婆婆和丈夫气的。 “我家都快霍霍没了, 还心疼钱干什么?留着给狐狸精花吗?做梦!” 陈爱军深觉丢脸,但屁都不敢放一个,要不是陈爱党连打带踹, 他甚至想在大哥或小弟家多住几天, 生怕孙梅芝抄刀子砍人。 “窝囊玩意儿, 看见你就够了!”陈爱党盯着陈爱军进门, 听了会儿没打起来,便转身跨上自行车去陈爱民家, 找亲妈商量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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