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转过身来对着谢云湘。 出于理智,谢云湘选择遗忘刚才那一段经历,关切的问道:“你最近过的还好吗,学校怎么样?” “挺好。” “那就好,那就好。”谢云湘反复念叨了两遍,说完二人又陷入了安静。 萧以谙看着她的样子,唇动了动,最终还是转身进了卧室,从床头柜里拿出那枚平安扣,回到原来的位置,斜靠在柜子上,拎着平安扣给谢云湘看。 同时观察着她的神色。 果不其然,在看到平安扣的那刻,谢云湘脸色一变:“阿珣,把它给我。” 听到这个称呼的萧以谙眉梢一挑。 他没动,沉沉的眸光落在谢云湘身上,把试图起身来拿的谢云湘钉在了原地。 “叮”一声轻响,墨绿色的平安扣被放在茶几上,又被两根修长如玉的手指推到谢云湘面前。 不知何时萧以谙走到茶几前,随手拽了个矮凳坐上去,两手十指交叉托住下巴,盯着谢云湘,启唇问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谢云湘指尖抖了抖,伸手抓住平安扣,垂着眼捷看不清神色。 果然没错,萧以谙暗道。 周珣对平安扣的态度讳莫如深,每每提到心情都会不自觉的变差,显然是知道些什么的,加上当时谢云湘打电话来时,那小心翼翼的态度,估计平安扣也与二人之间关系的恶化相关。 离得近,萧以谙能清楚的看见她的脸上已经有了细纹,但岁月不败美人,能看出谢云湘年轻时也必定是一个明丽可爱的女孩。 良久她才深吸一口气,“对不起,阿珣。” 她说完,夺门而出。 只留下萧以谙一个人神色莫名。 良久,才低笑一声:“她没有告诉我,所以你们到底为什么对这枚平安扣的事闭口不提?” 周珣原本并不在意这件事情,他察觉到萧以谙对此事的态度不一般,虽好奇心旺盛,但有些东西也不想去探究。 静默许久,他烦躁的问萧以谙:“你究竟想知道什么?”连礼数和敬语都没了。 萧以谙面前有张纸,上面画着一枚平安扣,他垂眸盯着那张纸,良久才缓慢的吐出一口气,道:“我来的时候,在你床边有一枚平安扣。” 周珣记得这事,是他妈妈给他送来东西的时候不小心夹带过来的,那还是谢云湘的闺蜜,他的贺姨当年给她求来的一对儿,她们两人一人一个。 贺姨对他很好,只是可惜,后来贺姨出了意外,飞机失事,尸骨无存。 “朕的母妃,有一枚一模一样的,质地、成色、甚至墨绿色的纹路都别无二致,完全对得上。” 恍如平地起惊雷,周珣睁大眼睛,“你母妃叫什么名字?” 萧以谙坐在沙发上,脸上神色十分柔和:“姓贺,名萱。” 贺萱…… 周珣猝然气息不稳,艰难道:“如果你记的没错,那你母妃……是我贺姨。” 怎么会发生那么玄乎的事情? 他坐在龙床上,屈膝把脸埋在臂弯里,低低的笑了:“你是贺姨的儿子……我还以为……她飞机失事后,当真尸骨无存了……” 他的言语间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感情,不知从何而来,萧以谙眸光微动,良久轻轻地第一次喊了他的名字:“周珣,你我身份的互换,究竟是意外所致,还是天意使然?” 周珣不知道,但忽然有些理解白宁深所说的缘法,问他:“贺姨在这个世界过得怎么样?” 萧以谙沉默一瞬,缓缓道:“朕曾提过,母妃她喜欢自由,入宫前几年很是受宠,但……被杨氏陷害,沦落冷宫,跳楼自戕。” 还是…… 周珣安慰他:“贺姨看到你长这么大了,一定会很开心的。” “不用替朕开解,皇宫于她而言是囚笼,她选择了解脱。”萧以谙仰头,目光散落在纯白色天花板上,孩童时期那些他理解不了的话语全都合理了起来。 夜空疏朗的晚上,贺梓欣抱着还小的他在怀里,半开玩笑道:“谙儿,母妃啊,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星星哦,怕谙儿一个人会害怕,就来陪谙儿了。” 在那个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时代,唯独贺梓欣能出口成章,那些名动一时的诗篇,也是帝王偏爱她的砝码。 她却私下眨着眼,对尚且年幼的他说:“母妃不生产诗词,母妃只是诗词的搬运工。” 她身上永远带着一枚墨绿的平安扣,至死都紧紧攥在手心里。 总是发着呆,不知在对着谁说话:“当年,我也是有个闺中好友的,可惜……”转头间态度又一变:“她现在要是在我面前,非得按着揍一顿狠的!” 萧以谙当时只觉奇怪,他怎么没听说过母妃有好朋友。 只是因为那个好友远在另一个世界。 还有那宣纸上留下的遗言:“不自由,毋宁死。” 还没回忆完,就被充满怒气的声音打断:“欺负我贺姨,我现在能把杨氏拉出来鞭尸吗!” 萧以谙无奈:“杨氏自缢后早就被朕命人用草席一裹,丢乱葬岗了。” 周珣忿忿:“陛下下手轻了,我该找人做个小人来,每天扎几针,扎成马蜂窝!”他十分讲义气,“回头再做个陛下的玩偶,放在我旁边看着,保管让您满意!” 萧以谙一呛,顿时咳了个天昏地暗,咳完闭上双眼,把手臂搭在眼睛上,开始不断闷笑。 周珣心想:可算笑了,方才那感觉都快阴沉死了。 不枉他御前……心底无状。 【作者有话说】:把原剧情稍微改了改,分两个短章发了, 总字数不少的,望见谅
第十章 炸皇陵 等到开学的前一天晚上,周珣也跟着紧张起来,睡都没睡好,可着劲骚扰萧以谙,得到陛下一句“不睡就去参禅,别碍事”,心满意足的把头蒙了起来。第二天中气十足的指挥萧以谙返校。 准确的说,是返学校附近的房子。 幸亏当时选了本市的大学上,要不然还得教陛下乘坐各种交通工具。学校旁边的房子里面所有用具一应俱全,陛下带个人过去就行了。 萧以谙坐在出租车里,透过窗户看外面各式建筑一晃而过,现代社会的景象让人眼花缭乱。他看着日光打在自己手背上,觉得来到这个世界上真不可思议。 周珣兴冲冲的给他介绍着,末了来一句灵魂拷问:“陛下您已经会看地图了吧?” 萧以谙嗯一声。 ……这声嗯并不是那么令人信服。 除了第一次在超市那边他超常发挥把迷路的自己带回去之外,其他时候发挥的可没那么可圈可点。 所以周珣把那一次归结为误打误撞。 萧以谙是在下午到居所的,他四处打量了一番,陈设结构基本和原来的那处一模一样,扒开衣柜,甚至有些衣服都长得一样! 周珣:“懒得挑了,有很多就直接买了两套,一边放一套。” 萧以谙:…… 挺省事。 结果第一天上学的萧以谙老是感觉到周围若有若无的目光,他问周珣,后者正在享受念了多时的冬笋,闻言随意道:“之前有个校草评选大赛,不知道是谁把我照片投进去了,就莫名其妙当选了。” 萧以谙:“……是挺莫名其妙的。” “是吧!”周珣吐槽,“偷拍我照片的那个人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是谁,他难道不知道这是在侵犯别人肖像权吗!” 越说他越气,开始喋喋不休,“……本来只是这样就算了,结果搞得大家都认识我了,陛下你知道对一个社恐来说,这几乎等同于灭顶之灾吗!” 说完他丧了起来,“我去上个课,一个个跟行注目礼一样,还有乱瞟的,我都快分不清他们是同学还是觊觎我的坏人了。” 萧以谙被他叨叨的脑子疼,没注意到旁边来了个女同学:“那个……同学,我能加一下你的微信吗?” “抱歉,不加。” 萧以谙这才感受到周珣在学校的受欢迎程度,一天能碰上好几个要微信的,匪夷所思的是里面还有不少男生。 那男生挺开朗,被他拒绝后还笑着回应:“学弟,你以前都是冷着脸拒绝的,不会耐心说这么多,有进步!” 萧以谙:…… 未来某一天他和周珣谈起这个事来,周珣义正言辞:“我那是不敢和他们说话,才冷着脸的。” 这些都是后话了。 当前主要问题是:教室在哪里啊! 萧以谙十分光荣的又犯了路痴。 弯弯绕绕了一圈,他十分自信的推开了一间教室的门,找了个空位坐着,周围迅速吸引了一大群人的目光。 萧以谙逐渐适应,翻开书仔细听课,结果刚翻两页,坐他旁边的一个女同学问他:“你怎么拿的是经济学,这节是思修啊。” 萧以谙:? 他侧过头,“这节是思修?” “对啊。” 坏了!走错教室了! 萧以谙悄悄移动,试图不动声色的离开这间教室,却突然被老师叫住。 思修老师是个十分和蔼的小老头,也是界内德高望重的教授,见刚来的帅哥马上就想走,大概猜到是个什么情况,笑眯眯的开始逗他:“这位同学,你悄悄的来就算了,还要悄悄地走吗,起码要留片儿云彩。” 顿时全教室的视线都落在他身上。 萧以谙:……朕社恐也要犯了。 他十分有礼貌的站起来,温声细语解释:“老师,我走错教室了。” “我知道,但是我还不打算让你走。” 萧以谙:? 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他试探问:“那老师……我还坐下接着听?” 老教授指了个位置,在第一排,四周空旷无人:“坐这儿来,哪个专业的,这节什么课?” 萧以谙坐过去,老老实实回答:“工商管理,国际经济学。” 老教授调出课件,闻言道:“张老师是吧,我跟他熟,回头给他说一声,把你留这儿了,不算你缺勤。” “好。”反正对他来说上什么课都一样。 他看上去听的很认真,实则在心底开小差:“你们这的老师都什么毛病?” 他这话问的没头没尾的,周珣刚开始没反应过来,“怎么了?有老师刁难你了?” “不是刁难。”萧以谙也不知道这事该怎么同他说,干脆不讲了,有什么事就现场搬他救兵。 果不其然,老教授在抛出一个问题后,再度笑眯眯地盯着他,萧以谙一与他对视,暗道一声不妙,老教授接下来就喊了他回答。 ……他不会。 只能求助周珣:“大学生的历史使命和成才目标是什么?” 突如其来的问题把周珣给问懵了,他下意识张大嘴:“啊?” 周珣也不知道他的历史使命和成才目标是什么,他只是一个热爱躺平的老咸鱼,愣了片刻,听见陛下在催他,赶紧试探着回答:“你试试建设社会主义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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