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以谙:…… 这还用试的吗? 老教授笑着听完,没说什么,顺着这个话题接着往下讲,其间又出了几道问题,无一例外精准的砸到了他身上。 下课临走前,老教授把他叫过去,摸着没剩几根毛的头顶,语重心长:“学习如同吃饭,要广泛的了解知识,切不可循规蹈矩。” 萧以谙点头:懂了,就是要多吃几种饭,他中午就去吃。 好不容易熬到饭点,他摸着路前往食堂吃饭,见到了一道让他大脑宕机的菜,他话中尽是不解:“为什么……草莓会炒芹菜?” 周珣:…… 我也不知道,要不你问问后厨怎么想的? 这一天,来自异世界的陛下对大学有了全新的认知。 除了偶尔犯路痴外,这几天的大学生活还算是轻松。 最主要的原因是他不用和周围人交际,大多数时间是一个人待着,很是安静,也让他沉下来思考。 朝中那边有周珣看顾,白宁深在一旁提点,出不了什么大问题,而且就他俩那样,应该担心的是别人才对。 但他还是需要尽快回去才对。 晚上他躺在床上,和周珣说起这件事,被告知:“白大师说让我们随缘。” 你怎么那么相信他的话?! 萧以谙沉默,白宁深这么说也肯定有他的道理,那人虽然不太靠谱,但确实十分的……神,神棍的神。 周珣坐着不舒服,仰头躺下给自己翻了个身,一只手在枕头上画圈,“陛下希望我快点除掉祝长峰吗?” 萧以谙不明所以:“当然。” “那就好,只不过陛下要受些委屈了。” 嗯?关他什么事? 切断同萧以谙的通讯后,周珣懒声喊:“卫肆~” “属下在。” “前两天跟你说的,去做吧。” 卫肆虎躯一震,还是遵命。 于是晚上,周珣在睡梦中感到一声巨响,他半眯着眼,含糊不清说了一句:“地震了……”接着睡觉了。 早朝上,各方官员争论不休,在周珣入座后戛然而止。 工部尚书祝长峰上前一步,“陛下,昨夜京城南面突发地震,将堪堪开工的皇陵给震塌了……” 这可是件大事。 周珣震惊:“怎会如此?” 祝长峰也纳闷,但他已经派人去查看了,“本来时间短促,正在搭建主框架,着实是这场地震太过来势汹汹,地动仪都未察觉到。” 周珣心说:当然察觉不到,那又不是地震。 与此同时,姗姗来迟的白宁深进了大殿,第一件事就是跪下请罪:“微臣近日劳累过度,未卜算出京城震动,还望陛下责罚。” 周珣:“白大……白卿为国运操劳,稍有不慎情有可原,既有疾在身,便起来歇着吧。”说完示意洪禄:“赐座。” 开玩笑,那可不能让白大师久站,累着了怎么办。 白宁深也不扭捏,大大方方的坐下了。粉色眼睛扫过大殿,最后将视线落在祝长峰身上。 祝长峰来不及辩解,外面又传来通报声,锦衣卫指挥使陆丞觐见,他眉头紧锁,厉声汇报:“陛下,皇陵主框除了大理石外,木材并非使用金丝楠木,而是普通榆木。” 陆丞小臂抬起,从怀中抽出一块实实在在的木料来,“陛下请看,这是从现场带回来的榆木。” 周珣扶额无语,锦衣卫心眼子怎么都那么瓷实呢。 但他还是转头示意洪禄把木头拿上来。 “还有……”陆丞接着说,示意手下带上一个人来,“这是臣今早抓到的,已问出是祝尚书的人。” 周珣:得力助手!这才是你的正常发挥! 有人中饱私囊,偷偷换了木料,负责修建皇陵的工部尚书第一个跑不掉,更何况,他还私下派人前去查看了。 祝长峰显然没想到会来这么一出,早早地跪下请罪。 周珣看着密密麻麻的人,长吸一口气,给自己壮胆:“祝尚书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祝长峰稳住心神:“臣并不知会被人换了木料,当初采购之时名目列的明明白白,确实是金丝楠木,望陛下明查。” 周珣在心底撸起袖子:呦呵,猪上树先生,我还说不过你了。 “即便没有殆除赃滥,也逃不了渎职之责。刚好陆卿也在,就顺道带去北镇抚司吧。” 群臣:您是懂顺道的。 北镇抚司和普通牢狱能一样吗,锦衣卫凶名在外,进去不得脱层皮出来。 也是在周珣说出这句话的那一刻,祝长峰于看了悠闲坐在一旁当花瓶的白宁深,与看似满脸忧心的陛下一眼,电光火石间想通了关窍,反应过来自己跳进坑里了。 自己怕是从一开始就被白宁深给卖了。 真是好一出君臣相得。
第十一章 周眼镜 解决完这些事儿的周珣心情愉悦,至于后续该怎么处理,案件怎么记录,那就看锦衣卫的了。 下朝后白宁深跟着到了御书房,天气逐渐回暖,他不再天天抱着个暖炉,斜倚在房间的软榻上,“你对皇陵做了什么?” 周珣比了个很小的动作,“没什么,就浅浅的炸了一下而已。” “胡闹。”白宁深叹了口气,“皇陵的位置是由礼部同钦天监一同卜算好的,陛下这一炸若是炸坏了,去哪儿再找一个来?” 还有这讲究呢? 周珣问:“那炸坏了吗?” “没。” 周珣放下心来,趴在桌子上看白宁深:“我下次注意,白大师别同我计较。” 白宁深做样子:“微臣不敢。” 周珣轻轻凑到他面前,“话说大师,您六年前给陛下算的是什么卦?” 白宁深扭过头来,目光透过白布落在周珣身上,周珣心头一紧,连忙道:“能说吗?不能说就算了。” “您怎么不自己去问?” 周珣一拍桌子,“这不是太冒昧了,怕陛下被我气出个好歹嘛!” 白宁深:…… “同陛下私事有关,恕微臣不能言。” “唔。”周珣失望,“好吧。”也不知道萧以谙给了他多少封口费才堵住了他的嘴。 “不过微臣能告诉您,这件事同您有关。” 周珣:“啥?!”六年前的事怎么会同他有关? 但是白宁深怎么都不肯说了,周珣又幽怨又怂兮兮的看着他,愈发觉得他得道神棍……神仙的形象深入人心。 神仙轻咳了一声,略带暗示意味的朝洪禄偏了偏头,洪禄朝周珣投去询问的目光,周珣一点头,他就转身出去了。 周珣期待:“大师是要偷偷告诉我吗?” “不是。”白宁深和声道,“陛下初来乍到,可能不太知道,微臣的俸禄是比监正一职要高的。” 算来,去年年中先帝驾崩,因为在孝期,萧以谙特意拖到今年年初才即位,之前那半年白宁深确实是俸禄较高,但年后新帝登基,百废待兴,户部特意为此事上了折子,没得到回应,就默认为按规矩发俸。 那一段时间,应该刚好是周珣穿过来的那几天,他很多折子都没认真看,只挑了些重点。 所以……白宁深钱不够花了。 周珣听懂他的暗示,真诚发问:“大师您甚至天天住在钦天监里,连个府邸都没有,到底把钱花哪儿了?” 白宁深一歪头:“秘密。” 他没有批准,户部那边现在不能要,周珣动了陛下的私库,只待等会叫来户部尚书把白宁深的俸禄给补上。 被掏走钱包的周珣欲哭无泪,原来这就是封口费,他转头向萧以谙哭诉。 听闻这件事的萧以谙自动过滤后面那件事,再度陷入了沉默。 也亏得周珣能想出来炸皇陵这种损招。 怪不得他说要委屈他一下,感情是把相当于把他的坟头给撅了。 换个在意这种事的皇帝来,真得赏他个砍头一日游。 周珣疑惑:“我把祝长峰解决了,您不高兴吗?” 萧以谙:不……是朕天生不爱高兴罢了。 周珣用未沾墨的毛笔头戳着宣纸,感叹:“把那些金丝楠木换成榆木,可费了不少锦衣卫呢。” 听他这话,萧以谙眉头拧了起来:“锦衣卫出事了?” “没有啊,但他们大半昨晚都被我派去搬木材了,搬了大半夜,现在都瘫成狗了,连房间懒得进,那院子里愣是给铺了层人形地毯,外面那么冷,我还给他们临时添了好几个炭火盆。” 周珣看着已经炸毛的毛笔头,嘟囔,“谁能想到有那么多木头呢。” 萧以谙:…… 你行。 也对,他不用思考都能猜出来,祝长峰不会在皇陵建筑材料这么明显的地方贪赃。 工部尚书是个肥差,但周珣怎么能确定祝长峰一定会贪赃枉法呢。 他把自己的疑问说出来,周珣一笑:“之前抄杨家的时候,发现一封杨岫与祝长峰的信件。” “里面暴露了祝长峰的事?” 周珣垂眸,“算是。但不是直接暴露,那是杨岫找祝长峰要钱的信,不是一笔小数目,应该也不只这一次,于是我算了一下,发现算上这些钱,得出的账这与祝长峰的俸禄收入对不上,所以我猜测祝长峰贪了财,这才想到了炸皇陵。” 他又补上一句:“这罪名不算污蔑了他。” 确实,而且办的干脆利落,人一旦进了北镇抚司,后面的事还不是锦衣卫说什么就是什么。 周珣刚上位,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拾了祝杨两家,未来的一段时间都十分轻松。 甚至在某一天闲逛时,撞上了一只相当特别的狸花猫。 周珣:“嘬嘬嘬嘬嘬!咪咪快过来!” 狸花猫趴在墙头上,蜷起尾巴瞥了他一眼,自顾自地伸懒腰打哈欠。 它一转头,周珣才看清它的脸长什么样,身上虽然是标准的狸花的灰色,但两坨眼睛周围的毛却是黑色的,乌漆嘛黑的那种。 小东西长得真别致! 周珣换了个称呼:“眼镜猫,快下来!” 小狸花连理都不理他了,踩着高贵的猫步翻墙离开。 洪禄:“要不奴才找人来把它抓住?” 周珣义正言辞:“不行!我要凭实力把它征服!” 洪禄:……陛下可能是最近盐吃的太多了,他得吩咐御膳房做的淡一些。 周珣还为此特意偷来了御膳房菜筐,像小时候那样拿根木棍撑着扣在地上,里面放了些晒干的鸡胸肉,他躲在一旁花丛中,死盯着自己设置的“大道至简”的陷阱。 没等到眼睛猫,先等来了一群闻到春天气息的小蜜蜂。 初春乍暖还寒,周珣听着嗡嗡的声音,蹲了大半个时辰,已经感觉到有些冷意,脚也有点麻了,他蹲着跺脚,不自觉的哼哼:“两只小蜜蜂,飞在花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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