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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到一处驿站戚映雪与几个护卫便去换马歇息，如此连续赶路一个多月终是到了佳晴关，然去了佳晴却听说摄政王带伤赶路，已经离去多时。 这下戚映雪却是犯难，沿途询问一路追赶在秦岭一带终是赶上燕非凌的队伍。 然而当戚映雪等人要见人时，燕非凌却是不见。 戚映雪不知里头缘由，便只是跟着队伍一同前行。 夜里燕非凌等人安营扎寨，戚映雪却好些时间没睡过一个好觉，他与十几个护卫围坐在火堆边，困倦至极，歪头便已经入眠。 半夜，听着那边帐中传来人声，有人道：“王爷伤口复发，快些叫军医前去看看。” 戚映雪从梦中惊醒，想上前，却有人将他按住只道：“公子莫要轻举妄动。” 戚映雪便看着有血水被端出来，他心中担心不已却终是没动作。 如此过了两日，戚映雪一直没见着燕非凌，也不知究竟如何。 反而是有人前来盘问他与身边护卫来历。 戚映雪只道士王府中人，因担心王爷前来探看。那人便没在问。 如此又赶路两日，出了秦岭，天气寒冷，戚映雪有些咳嗽，因着营帐不够便一直夜宿山头。 这日晚间，护卫在山里打了一只狍子，几人围着火堆烤肉，吃饱后方才歇下。 燕非凌大帐却是传来军医道：“王爷咯血了，这可如何是好？” “王爷这病拖了一个多月不见好，又是赶路，只怕......”另一个军医话没说下去。 戚映雪却是在不远处听得清清楚楚，他握紧双拳没动。 眼见这军医离去，戚映雪毫无睡意，压着咳嗽了几声，死死盯着大帐，好似想通过大帐见着里头的人究竟怎么样。 夜半突然起火，后面营帐传来喊杀之声，很快引起一场骚乱，原来是有人在粮草那边动手脚，还好及时被发现阻止。 待几个士兵将那动粮草手脚的人抓上来，那人却是一副不屑的模样开口只道：“我不过夜里如厕点个火而已，你等为何抓我？” 身边没人理他，只把人捆到一边栓在树上。 接着燕非凌帐中传来兵器交接之声，很快一群士兵冲入大帐。 那被吴将军擒着的人，抬头怨毒的看着吴将军道：“今日你便是将我杀了，摄政王也必死无疑！哈哈哈哈哈~” 吴将军将人扔在地上，踢了一脚骂道：“叛贼，你这九王爷的余孽，如今与齐国勾结，便是杀你一百次都不够偿还罪孽！呸！” 那人还在地上狂笑不止，燕非凌却掀被起身，拿起一件外衣批在身上，脸色有些苍白，开口却是笑道：“只怕不能如你所愿了。” 这人眼睛转向燕非凌，牙齿咯咯作响，已是恨极：“为何你没事？你明明受了重伤？” 燕非凌一手抽出吴将军腰间佩刀，轻蔑道：“若非如此怎能引出我南燕内鬼，如今你也该安息了。”说完一刀划下。 那人眼睛大睁，死不瞑目。 吴将军见人伏诛问道：“可还要将他手中之人继续盘查？” 燕非凌捂了捂嘴，指间有血迹流出，他点头吩咐道：“继续查，大头应是没了，只有些虾兵蟹将。” 吴将军见他模样担忧道：“王爷，我去叫军医。” 燕非凌点头，又道：“你安排孤王府那行人，入营帐休息，孤不想见他们，到京都再说。一切事宜交与你处理。” 吴将军得令去外头叫军医，见着戚映雪想上前，他将人领去边上营帐。 戚映雪问：“王爷可还好？” 吴将军只当他是王府下人便应道：“王爷还好，你等好生跟随着军队，一同回京都，期间莫要打扰王爷。” 戚映雪还想问，却又不想扰了军事安排，只得去到帐中，心中记挂苦苦熬着。 第二日大军继续行进，戚映雪便从后方前进到燕非凌马车附近，身边侍卫见他上前便将腰间长刀拔出喝道：“不许跟进。” 里头燕非凌闭着眼，低声咳嗽了一声，却没出声制止。 戚映雪心下担心不提，他便默默跟在马车后边，跟了一路。 身边王府护卫前来劝说，他却摆手道：“你等自去。” 如此又跟了三日，戚映雪时常听见马车中的低声咳嗽，他终是坐不住。 夜里换了士兵的衣服，他端上一盆热水便向燕非凌营帐走去。 营帐外左右两边都站着穿着红衣铠甲的士兵，他们手持长矛立在地上，见他前来一人问道：“你有何事？” 戚映雪低着头，压低声音道：“为王爷送些热水。” 那士兵看了一眼狐疑道：“今日怎的早了些时间。” 戚映雪忙道：“今日提前开火，大哥行个方便，我放下就走。” 两人对看了一眼，才道：“快些进去，别多留。” 戚映雪得了这话便掀开帘子进入帐中，他偷偷抬头见着燕非凌半依在床头，穿着雪白中衣，一手拿着一本兵书在翻阅。 旁边的烛火不太亮，燕非凌微微皱眉。 戚映雪心下松了一口气，低头将水盆放入架子上，转身又将那灯芯拨了拨，里面便亮堂了些。 做完这个他转身便要离去。 “给孤倒一杯茶水来。” 戚映雪脚步一顿，回头去桌子上伸手摸了摸茶壶，是温的。 他便倒了一杯茶水端到燕非凌身边放着烛火的柜台上。 燕非凌伸手。 戚映雪便又将茶水递到他手中。 燕非凌看着兵书将茶水喝下两口又递回戚映雪手中，手指摸上戚映雪手背，他开口道：“手上皮肤如此细腻，想来人也应是极美的。” “抬起头来，让孤瞧瞧。” 听得这话戚映雪却是有些恼怒，他后退一步压低声音道：“王爷自重。” 燕非凌低笑一声，放下兵书道：“美人发怒也是别有一番风味。”说完去拉戚映雪的手，一把将人抱上床道：“怎的见着孤却还要躲？” 戚映雪这才知这人早已知晓他伪装，一半欣喜于他身体并无大碍，另一半恼怒他戏耍自己，开口有些不悦道：“王爷如今可是有伤在身，且好生休养。” 燕非凌却是把被子拉过来将人盖住，身子下滑小声在他耳边道：“孤这半年好生想你，这几日想见你却又见不着，心中好生挂念。” 戚映雪被他依靠压在身下，有些喘不过气来，伸手推他道：“你伤在哪里？且让我看看，可还要换药？” 燕非凌将他手拿着一指胸口道：“伤在这里。”说完便将脑袋埋在戚映雪颈窝。 戚映雪有些痒，便又推他，起身正色道：“好好讲话，如今怎的这般……” 燕非凌与他磨了些时间，才起身将人搂着开口道：“终于又将你搂着，孤觉得踏实。” 这几个月作战的疲惫，连日来揪出内应的劳心劳力，终究在看到人，把人抓在手里这一刻得到奖赏。 戚映雪伸手摸到他里衣里面裹着的纱布，用手轻轻触碰，问道：“还疼吗？” 燕非凌在他身上蹭了蹭：“之前还疼，见着你便不疼了。” 戚映雪没好气，却又心疼他。 他起身问了药所在位置，拿来药，叫他脱了里衣，把纱布拆开，见着胸口处确有一处伤疤，如今大半都已经结痂，唯有一小截有些开裂。 他用烈酒在那处沾了沾，燕非凌眉头都没动，看着他动作，神情带着些温柔。 戚映雪用力按了按，燕非凌便“嘶”了一声，在他耳边道：“映雪，你要谋杀亲夫吗？”
第33章 春色 戚映雪耳朵被热气染红，给他上了药，又拿纱布裹起来，将里衣拉上，斜了眼燕非凌，端起木盆便出了营帐。 又连着赶路好些天，离京都只有百里路，本要安营扎寨，燕非凌却叫古长习前来接人，古长习从另外一边赶来，将两人带到京郊庄子上修整。 到庄子上安顿已是凌晨，戚映雪困倦至极，燕非凌本哄着他给自己换药，见他打着呵欠解纱布。 燕非凌心软便叫他先睡道：“这些日子苦了你，今日便不劳烦你。” 戚映雪沾着被子便闭上眼睛喃喃问道：“那时你为何不愿见我？” 燕非凌见他呵欠后眼角带着些泪花，心中爱怜又欢喜便将人按在床上亲吻，见戚映雪微微睁眼眼神迷离，他才开口道：“我怕你见我伤势心疼，我怕我见你把持不住。” 说完伸手揉按他皮肉，见着这人一副迷茫昏昏欲睡的模样，他抚了抚人眼皮，小声道：“睡吧。” 见着人很快睡着，燕非凌起身，将屋里头东西收拾一二，开门见着古长习站在门外，他伸手接过瓶瓶罐罐道：“你也早些休息吧。” 古长习点头应声后离去。 燕非凌回到屋中，将那金疮药倒出抹在伤口上，拿纱布缠了一下。因着前些时日有内伤，如今却已是无碍，他见着药丸便没吃。 伸手拨了拨瓶子，见着还有一个黑色小罐子，他眼神一动，看了一眼戚映雪，最后眼神转回那东西上，伸手拿来打开看了一眼。 入冬后有些冷，窗外挂着冰凌。两只喜鹊在枝头上渣渣直叫，有些扰人。 戚映雪蜷缩着身子，往身边挨了挨，燕非凌伸手将人捞进怀里。戚映雪下意识伸手去摸枕头下面，结果空空如也，他这才睁开眼睛。 在枕头下面放匕首这回事，早被燕非凌发现没收，如今还需他担心害怕什么呢？ 感觉到燕非凌的鼻息，他脸有些痒，一只眼睛睁着看着燕非凌侧躺的模样，小小声唤道：“燕郎。” 说完这话，他身体一僵，看着燕非凌睁开的眼睛，眼里带着点不明意味。 他眼圈一下子红了，喘了几声开口道：“别，你还有伤。” 燕非凌却是将人压在身下，开口道：“这点小伤，你夫君无碍。” 戚映雪发出气音，短促沙哑道：“你，你不是说过......”说完这话两眼都红了。 见着他这模样应是害怕，燕非凌伸手揉了揉他眼角，哄道：“乖，孤轻着些。” 戚映雪脸有些红，他咬了咬嘴唇将自己埋进枕头，伸手抓着被子开口道：“嗯~” 屋外寒风呼啸，屋内一室春色。 燕非凌本要带着军队当日回京都，但因着戚映雪第二日身体不大舒服，他便在庄子上又留了两日。 戚映雪本不是矫情之人，但是大抵因着身体依然残留本能的畏惧，导致身体有过激的反应。 他本要燕非凌先回去，但燕非凌哪里舍得这人。 腻歪了二日回到京都，当夜秦时贤就匆匆来寻燕非凌。 原来，最早发现傀儡燕舒不对的，便是时常在朝堂的秦时贤，他还刻意打听试探了好几回，没想到那人没什么反应。 秦时贤装作不知，一直等到燕非凌回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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