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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他所做农具记录颇多，第二周周二冯嬷嬷送了午膳过来，他便放在座位，回屋去拿忘记的手写资料。 待他下楼再回教室，却见燕非凌坐在他位置上正吃着冯嬷嬷给他送来的吃食，心中不由有些气恼对方如此无礼，燕非凌却拿起帕子抹嘴后评论道：“你家嬷嬷手艺不错，味道尚可。” “看你如此着恼，不若下次让她多送一份，岂不正好。” 戚映雪无法，却不想应下。 燕非凌便又道：“孤王将这课堂之事都交于你，特使还舍不得一顿午膳不成？” 听得这话戚映雪心中一喜，便看向燕非凌不知对方意思是不是他想的那般，课程问题由他来提，对方愿意配合解决。 见燕非凌指着旁边课桌，戚映雪便坐到身边，这才发现桌上也放着个八宝实木漆盒，因颜色与课桌颜色相仿，他方才没看出。 “罢了，先前是孤不问自取，孤便把这顿午膳先还了特使。”戚映雪听这话臊得脸红，不知如何反应。 燕非凌却已经把食盒打开，拿出饭菜，又盛过一碗饭放在戚映雪眼前。开口道：“特使为何不动筷？要孤喂你？” 戚映雪立刻拿起碗筷，有些不知所措机械的将米饭放入口中。 屋内两人，一个一板一眼夹菜吃饭，另一个含笑看着对方，竟有些奇异的宁静闲适之感。 屋外好几个工匠本遇前来预习课本，询问大人问题却被古长习拦在长廊尽头，只说：“王爷与特使有事相商。” 个个面面相觑，却也不敢前去打扰。 待到吃完跟前的饭菜，燕非凌叫人收了食盒，看着戚映雪又看了眼他放在一边的课本资料。 戚映雪这才回神，拿来课本翻开，将他记录的备注一一解释，又说了不少延伸内容，以及制作方式，直道说得嗓子有些干他才发觉燕非凌心不在焉的看着他。 “可是内容太多？不若我精简一二？” 燕非凌却摇头漫不经心道：“便是精简了孤王爷记不住，不若这般，孤王依旧照着念一遍，之后解释内容便由特使前来补充,如何？” 戚映雪一愣，这才明白方才那句“将这课堂之事都交于你”意思就是交给他来讲，戚映雪只觉自己吃了大亏，抬头一脸有苦说不出的模样。 燕非凌却敲敲桌子，许诺道：“若是特使能将这本书讲完，孤便再拿另一本不传民间的典籍出来，里面耧车、曲辕犁、龙骨水车等多种记载，想来必是对北燕有大用处。” 戚映雪一听这话不禁有些异动，嘴角微微上扬开口道：“成交。” 燕非凌却伸出食指按住对方的手背道：“但是…” 戚映雪警惕，想要收回自己的手，却又听得对方道：“这本书，还要特使先细细为孤解说后方才能拿出来授课与北燕，且这期间特使所制农具都归南燕所有。” 这话让他不由领教到燕非凌的雁过拔毛的本事，却只有咬牙应了。 眼见已到授课时间还不见有人进入教室，戚映雪不禁探头张望，戚映雪握手放在嘴边咳了咳，外头古长习便得令把人放了进去。 自此之后，戚映雪便得了个课堂讲解的差事，晚上还要熬夜。 之后一段时间冯嬷嬷都照着周二周四送来两份吃食，燕非凌便会同他一起用膳。 冯嬷嬷得知他日日熬夜心疼不已，好在恩公开明拿了上好的药膏，她便送来给戚映雪，叫他睡前敷上一敷。 戚映雪得知这事，心中感念不已，便又挖空心思想来想去，最后花了两个月做了一个会动的木人，那木人上方有一个水车，若有水流过便会带动人偶旋转，看着甚是有趣。 燕非凌拿到那木人便叫王舒德端来一壶清水，他把水慢慢倒入水车，水车转动，那木人便跟着一同旋转起来，木头微微发出吱嘎之声。 燕非凌笑道：“这两月倒是苦了他，花了这些心思。” 王舒德不明便问道：“特使要见您，王爷您为何不见？” 燕非凌放下茶壶，拿起毛笔，在那人偶身上点了五官，笑而不语。 八月里，蛙声扰人，蝉也不停歇，闵凤坐在家中葡萄藤下拿着蒲扇扇风，时不时摇一下摇椅，心中惬意，最近几月好不容易得闲，听得敲门还以为燕非凌病情又开始反复派人来寻他，童子开门一见却是崔云鹤与柴华君二人。 闵凤没动报怨道：“王爷前段时间病情反复实在烦人，我是怕了，你两人回来正好，替我看些时间，留我放心松快几日。” 你道燕非凌因何头痛不记事？全因回溯时光，逆天改命遭了天谴。 柴华君一听便上前笑道：“闵兄这不就见外了，看我带了什么好东西给你？”说完便从崔云鹤背着的背篓掏出一个小钵盂。 闵凤定睛细看是只蟾蜍，三足蟾蜍。 他起身端起钵盂道：“这倒是个好东西。哪儿得的？”
第14章 缺钱 崔云鹤放下背篓，丫头端来茶水，他便端起喝了一口，开口道：“越州那边闹灾祸，我与阿华一同回越州收服的。它倒是狡猾得很，闵兄还要看紧些。” 闵凤连连点头道：“自然，我便造个莲花台，做个风水局把他放入阵中，放在京都聚财。” “如此甚好。”崔云鹤点头赞道。 柴华君却惦记燕非凌与戚映雪两人之事，因他前日回越州同崔云鹤两人一同见了父母，便也把两人之事和盘托出，柴母当时没怪他与崔云鹤两人在一起之事，却因他这十多年不曾回家大哭了一场，又锤又抱。 柴华君之前本还想再过些年岁回家，见母亲如此心中内疚不已。 倒是柴父一言不发，最后什么都没说便回了屋。 柴母便留他与崔云鹤在家中住近一个月，也得知了些崔云鹤的通天手段，开始担心他被人嫌弃，后来又知他两人这十几年一直行走世间倒也放下心来。 柴父大抵也被他母亲说动，逐渐接受，那日还单留他去柴家祠堂，悔恨道：若是不曾关他那三个月，只怕也不会有如今报应。 柴华君不知如何安慰，后来是崔云鹤前去与柴父说了些什么，柴父终是释怀。 如今柴华君心中事情了却，回到京都却又担忧起燕非凌之事。 他坐到葡萄架另一个摇椅，靠上去后又拿了几颗葡萄放嘴里。 崔云鹤摇头道：“拿过来，我与你冰一冰。”柴华君便笑眯眯把那盘葡萄递给崔云鹤。 闵凤看着牙酸把那钵盂放到地上，拿蒲扇盖在眼睛上。 柴华君拿了他蒲扇问道：“闵兄，王爷最近如何，因何反复？我听得北燕使臣前来，戚映雪也跟着前来，两人应是更好才是。” 闵凤摆手叹气道：“哪里那般容易，前些日子他来烦我，我便打发他去国子监那边找戚映雪，只哄他说有劫难，你知他这人不太信这些，倒也还是去了，如今听说两人倒是好了些。” 柴华君一听便看了眼崔云鹤，崔云鹤把那盘子葡萄递过去，上面带着寒霜，放一颗在嘴里冰爽至极。 闵凤见状便伸手捞出一串，放在嘴边吃。 崔云鹤见着两人不禁摇头，又问道：“那看来他状况应是好些，闵兄不必烦心。这次上京是受了六王爷所托，也打听出些我父亲的情况，前来一探究竟。” 闵凤转头看向崔云鹤，又叫丫头拿了些葡萄和冰上来，问道：“六王爷所谓何事？” 崔云鹤道：“只恐是做了什么阴私之事受了报应，如今世子人不大好，药石无效，他便想走这边的路子，过两日我两人便一同前去六王爷府上拜会。” 柴华君坐起身又问道：“闵兄可知一个名唤崔葛生的崔先生？京都本地人氏。” 闵凤眯眼想了想，摇头道：“人太多记不清，应没听过这人。” 崔云鹤有些失望，柴华君便安慰道：“兴许六王爷知道些什么。” 崔云鹤这些年倒是已经习惯，知他好意便点点头嘴角微弯。 这边戚映雪却已经快把手头书册讲解完毕，他又做了好些模型拿来拆解讲述，工匠们用心专注，加上个个都是行家出身，很快在戚映雪的带动下制作模型，做出不少东西。 杨晓也吃惊这群人的进步速度。 这时候二皇子那边却传来北燕陛下的消息，二皇子派人找戚映雪去府中听令。 戚映雪便在休沐之时前去，由于天热，他便把剩下的冰放在马车之中，一路到达二皇子府，下人一个个见他都是吃惊不已。 戚映雪还不知对方吃惊原因，直道入了主院见着二皇子与二十多位同僚后，戚映雪才知自己和他们有所不同。 昔日面如冠玉的公子哥如今一个个面赛包公，若非他知这里是南燕，咋一见这还以为是哪个边塞小国的人。 二皇子见他这模样，在看看身边一个个的模样，不由面面相觑。 二皇子摆手道：“今日叫小戚翰林前来，是父皇开始催你等何时能回？” 戚映雪不知他为何这般询问，且这回朝时间应是二皇子这边安排怎的落到他头上？心中涌出一股郁郁情绪。 二皇子见他不答，面色不愉。 这几个月他整个人都瘦了两圈，如今看起来就是又黑又瘦，若继续这样待下去，只怕真要变成南燕的农人。 再看戚映雪细皮嫩肉，听下人禀告出行马车都放着冰，过着和北燕一样的公子哥生活，他心下更不是滋味。 戚寒君见着戚映雪却是老怀欣慰。 戚映雪摇头压下心中情绪回道：“下官这边方入正轨，最早还需一年半，迟则还需两年到三年。如今学术课程还有些，机巧之术还有另一本不传之物。” 听这回答，二皇子的脸更黑了，指着身边一位赵姓官员道：“你，跟着小戚翰林一同回去，督促此事。务必半年之内把这事办妥。” 赵斐出列，看了眼戚映雪后拱手应是。 戚映雪心知二皇子不痛快，这次便是找他麻烦，便也没说什么。 出了二皇子府，戚寒君便上前悄悄与他说道：“那赵斐不是个好相与的，你小心些。” 戚映雪点头，戚真见着戚寒君便道：“大爷好。” 戚寒君拍了拍戚真肩膀，又在戚映雪耳边小声道：“明年你三哥要来京都，你手里可还宽裕？若差了我便与你些。” 戚映雪看着戚寒君眼睛，眼里露出感激之色，心头一热开口推辞道：“我够用了，想来大哥这段时间跟着殿下还需不少银子打点，大哥紧着些。” 戚寒君便又拍了拍他肩膀，转身又回了二皇子府。 回到房舍后，在门外便见着冯嬷嬷，冯嬷嬷见戚真便上前问道：“可有什么事儿？” 戚真摇头只道不知。 见戚映雪下车，冯嬷嬷便上前道：“奴婢今日才见着这里房舍窄小，不若在旁租住一个小院子，这般也好让戚真与奴婢一同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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