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已经过去了,戚巳还没有回来,他终于起了困意,打了个哈欠上了铺着干草的“床”,没一会儿就睡过去了。 这一觉,戚景行睡的格外沉,等他再醒来,是被一只鸽子吵醒的,乳白色的鸽子站在他床头旁边,正在啄着床上铺的干草,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往洞外看了一眼,这才发现天已经黑了,山洞里只有他一个人。 睡得时间太久,刚一醒来,就容易男子犯蒙,他迷迷瞪瞪地用一只手撑着木板爬起来,捉过身旁那只鸽子,鸽子腿上绑着条白色的绳子,用特殊的手法打了个结,一看就是有人专门饲养,用来传信的信鸽。 白绳下面,绑着一个小小的竹筒。 戚景行打开竹筒,取出里面的信纸,展开。 原本还惺忪的睡眼忽的一颤,继而变成了久久的沉默,他盯着信纸上的内容半天,才长长吐出一了口气,颓唐地倒回床上。 某些他不怎么想面对的事情,终于还是来了。 已经是晚上了,山洞里的光线有些暗,借着夜明珠微弱的光,他起身点燃了油灯,山洞里没有人,外面也没有动静。 只有洞口倒吊着的两只野鸡咕咕叫了几声。 看来戚巳已经回来过了,却不知这会儿又去了哪儿? 戚景行不由纳闷,他来到桌边灌了口凉茶,才出门去寻人了。 山坳隐蔽,却不大,戚景行在四周转了一圈也没有见到戚巳的人影。 忽然间,他想到了什么,转头向着不远处的一片树林走去。 树林后面是一片不大湖。 丛林掩映,怪石嶙峋,戚景行摸着岩石绕过一条极窄的石头路,果然寻见了湖里戚巳。 他正在沐浴。 月光将出未出,被重重树影遮住,斑斑点点的银霜洒在那人背对着他的后背上,大约是因为光线的原因,戚景行远远看着,竟觉得此时的戚巳格外的白。 他走近了些,却不小心踩中了一节枯枝。 湖里的人立刻警觉地转过身,四目相对的瞬间,明显两人都愣了一下。 水滴顺着下颌线滑倒下巴,留下一道反射这月光的细线。 此情此南风团队景,此夜此月,戚景行忽然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些干,他下意识多了口口水,才发现他连嘴巴都是干的。 明明他过来的时候才刚喝了一大杯水。 怎么这么快就渴了。 他大概明白过来,自己正当少年,大概是血气方刚。 “你怎么……过来了?” 片刻的不自在后,戚巳恢复了正常,他打猎回来,出了一身汗,实在难受,便打算来简单冲洗一下。 “我见你还睡着,就没叫你,饿了吗,等我洗完,就做饭。” 戚景行没说话,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戚巳:“……” 他想起了戚景行白日说的玩笑话。 ————“那我同你一起洗。” “要不……你过来一起洗。”话音未落,他就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什么叫一起洗,戚巳,你是脑子被驴踢了吗?光天化日,两个男人在水里赤身裸体,成何体统! 他正想收回自己刚才那句话,却见湖边的戚景行竟真的脱了外衣,下了水。 浅浅的波纹从水边漾开,一圈一圈拍在戚巳的胸口上,有些痒痒的,他愣怔许久,忽的眉毛一跳。 ! 这湖水这么凉,戚景行身子又弱,哪里受得了,他想也没想,脚下一点,便跃出水面,来到戚景行身边,回手一捞。 下一刻,两人已经稳稳落在了岸边。 “这水这么凉,谁让你下去的,不知道自己身体不好……” 呵斥的话戛然而止。 他骤然反应过来,已经方才下水是,已经将身上的衣物脱的一干二净。 现下仍旧是□□。 而戚景行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眼睛一眨不眨,眸色早已变得幽深晦暗,连呼吸都比平时急促三分。 戚巳大脑瞬间一片空白,一时竟不知自己是该拿起旁边的衣服穿上,还是还一个猛子扎进水里。 他忽然产生了一种想要逃开的强烈念头。 心里这样想,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最终,戚巳面无表情地转过身,拿起石头上的衣服,“嗖”一下闪进了树林里。 这个衣服,戚巳整整穿了一柱香,才慢悠悠的从树林里出来,他低着头,走到戚景行面前。 “你换好了?” “嗯,换好了。” 戚景行的目光重新落向远处,“那我们回去吧,我也得换身衣服。” 戚巳这才注意到,那人正坐在石头上,浑身都湿答答的。 他顿时慌了,也顾不得心中的尴尬,上去便要抱着戚景行用轻功飞回去。 谁知那人竟一闪身,躲开了。 “我自己回去就行。” * 两人一前一后地回了山洞,好在早先多备了一套衣服。 戚巳从木柜子里取出衣服,“你先把试衣服脱了,换上这身,撑着宵禁还没过,我去镇上买些姜回来熬点姜汤。。” 戚景行乖乖站起来脱了外衣,眼见戚巳要走,他反手一把拉住对方的胳膊。 此时的戚景行,力气格外的大,戚巳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怎么…… 你的手怎么这么烫?” 戚巳心头一紧,戚景行体弱,极易受寒,难道是受了凉,“莫不是发烧了?” 他伸手想试试戚景行额头的温度,竟又被拦了下来。 戚景行目光幽深,像是裹挟了某种难耐难耐的欲wang在里面,“我……” “到底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告诉我?” “戚巳,”戚景行打断身旁人的忙乱,声音竟已经哑的不成样子,“我……有些难受。” 戚巳微微一愣,忽然明白了什么,目光向下望去。 空气凝滞了片刻。 同为男子,他如何还能不明白戚景行这副模样是怎么回事? 下一刻,一个滚烫的胸膛贴在了他身上,两只胳膊紧紧环住他。 这不是他和戚景行的第一次拥抱了,但这次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火热的温度从对方chiluo的胸膛传过来,还有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他也是男子,完全能理解一具□□对另一具□□的悸动和渴望。 有时候是本能,有时候是情难自禁。 一种奇特的感受从他心底滋生出来,受到某种牵连,忽然膨胀开来,羞耻中还带着些期待。 “阿景,你若是想要的话,就……来吧。”
第67章 争执 话音刚落, 两人的脸同时红了。 男欢女爱,本是人之常情,可这份情落在两个男人身上, 总会或多或少掺上一些怪异的悸动, 这是世人赋予他们的枷锁。 戚景行并没有做什么,他只把额头搁在在男人的肩窝, 轻轻蹭了蹭。 屋子里一时间安静下来, 能听见戚景行隐忍的闷哼,还有两人有些混乱的心跳。 戚巳忽然觉得自己脖颈处痒痒的, 忍不住低头。 烛光跳跃了一下, 印在戚景行的侧脸上,他正低着头,鼻尖轻轻点着自己的耳垂, 似乎在嗅着什么,晦暗不明的眼睛掩藏在浓密的睫毛下,一颤一颤的, 再往下,苍白的唇齿间衔着一抹黑, 正在细细的咀嚼, 仿佛正在品尝着美酒。 是他的头发。 大约是察觉到了自己的目光,戚景行抬起头, 戚巳看清了那双眼睛,幽深迷离, 仿佛闪着琉璃般深邃的光, 正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戚巳不由想到了夏日里藏在冰窖里的红葡萄, 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不得不承认, 戚景行是长的很好看的, 否则也不会在大街上坐一坐,就招了姑娘的惦记。 坦白讲,看见戚景行同那姑娘言笑晏晏的模样,他不可抑制地有些嫉妒了,这让他逐渐明白,感情真的是一件神奇的东西,会让人变得不像自己。 气氛开始变得微妙。 两人都屏住了呼吸。 很久很久,久到令人窒息。 戚巳终究还是没忍住,低头吻住了那张薄薄的唇。 接下来,就是天雷勾动地火,一发不收拾,浓重的喘息声中,戚巳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只有疯子,才会做出如此荒唐的事。 你是一个影卫啊,你的隐忍呢,你的坚持呢,你发过誓要做主人一辈子的剑,为他披荆斩棘,杀出一条康庄大道。 可是现在呢,你亵渎了自己发誓要效忠的主子,爬上了他的床。 锋利的剑已经穿透了他厚重的伪装,将他整个人摊开来,铺在世人眼前,接受太阳的曝晒,然后扒下一层血淋淋的皮。 窝在他怀里的戚景行趁着空档掌握了主动权,反手把他压在床板上。 床铺很简陋,薄薄的木板下面就是坚硬的石头,猛然撞击的瞬间,戚巳后背酸得发疼,他骤然失了力,整个人软了下来。 对方感受到他的放松,越发加深了这个吻。 戚巳闭上眼…… 去他妈的隐忍,去他妈的坚守,去他妈的影卫。 他都已经摆脱青衣卫跟着戚景行私奔出来了,还管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就让他这么一直放纵下去吧…… *** 昏暗的灯光一跳一跳的,伴随着洞外时不时传来的蟋蟀的叫声,衬得夜色越发静谧。 戚巳四仰八叉的躺在简陋的床板上,身上的衣服已经乱的不成样子。 裸露在外的肌肤遍布着大片的红痕,他脑袋懵懵的,半天才想起来自己在什么地方。 “咕噜噜……”身旁忽然传来一阵响声。 他转过头去,“你饿了?” 戚景行一副迷离的模样,瘫在床上,头上还插着一根稻草,他愣了一下,随后可怜巴巴地摸了摸肚子,点点头,“嗯,饿了,我们晚饭还没吃呢?” …… “那……我现在去做,你不是想吃烤肉吗,我去把那两只野鸡处理了。” “你……”戚景行拉住他的手,目光落在他皱皱巴巴的下衣上,“不难受吗,我帮你……弄出来吧。” 两人最终也没有做到最后一步,意乱情迷之时,戚景行忽然狠狠咬了戚巳一口,翻身从床上坐起,连戚巳都被吓了一跳。 “怎……么了?” 戚景行咬着自己的舌头,往旁边缩了缩,喃喃道,“还……没到时候。” 这种事情忽然被打断,想也不会多么舒服,戚巳喘着粗气,哑着嗓子低声问,“什么没到时候?” 此时此刻,这样富有磁性的嗓音对戚景行又何尝不是一种折磨,他转过头,神情忽然变得十分严肃。 “我是说,还没到我们……的时候。” 戚巳沉默,他不明白戚景行在说什么,只觉得体内有把火在烧,很想一口咬在戚景行耳朵上,最好是能咬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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