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教主也对我青睐有加, ”他顿了顿,看向自己身上触目惊心的伤,“阿景,你知道教主为什么要对我用重刑吗?” 看着这些伤,戚景行只觉得心疼,“我以为阿公是想要你的命。” 戚巳却摇了摇头,“教主他一直想将我打磨成一把坚不可摧的剑,我这一身武艺,绸缪,大半都是他教的,教主他对我……已经很好了, 他只是想让我对你说一些……绝情的话,好让你死心……” 戚景行眸色微动,伸出手握住了戚巳不停蜷缩的手,“戚巳……” “可那个时候我却发现……那些话,我一句也说不出口,因为…… 你会很难过。” 戚景行呼吸一滞,不知道为什么,听着戚巳的这些话,他心情十分复杂,说不清是高兴还是难过,就像有一根针在心里密密的扎,他很想一把把眼前的人抱紧怀里,但他忍住了,戚巳很少会一次说这么多话。 他知道,他正在一件一件褪去自己所有的伪装,把原原本本,最柔软最脆弱的自己呈现在他眼前。 此时此刻,他只需要静静地听着就足够了。 “我不想让你难过,可我……为什么不想让你难过呢?疼痛把我逼到极致的时候,我才恍然发现,我大概是真的……” 爱上你了。 “每一次危难关头,我想到的都是你,我应该正视自己的,动了影卫不该动的……情。” 戚巳抽出自己的手,起身往后退了一步,然后慢慢蹲下,直到和戚景行的视线完全平齐。 “这就是我的全部,戚景行,我想告诉你什么呢?”他深深吸了口气,双手交叠在身前,向来清冷的眸子露出些许惶恐。 这不是一个影卫头子该有的不安。 坦诚,是需要勇气的。 “我不是一把完美的剑,我的一身傲骨和自我并没有被完全打碎,戚景行,你若不来招惹我,我可以一辈子只做一把忠心的剑,可你招惹了我。 你若是真的喜欢我的话,就要一直喜欢下去,如影卫一样的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我是做不到的。” 戚景行呼吸凝滞,他看着眼前那双真实又固执的眼睛,心脏扑通扑通跳的越来越快,快的都开始发疼了。 他喜欢戚巳,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开始喜欢了,一开始,他以为戚巳当初离开自己,是因为厌烦他了。他难过了很久很久,却一直克制着自己,不去找他。 哪怕后来他知道了戚巳离开的原因,也不敢贸然见他,生怕自己的唐突会吓坏了那人,他便一直等啊等啊等啊,知道几个月前,他终于等不下去了,传统婆罗门的杀手,以自己为诱饵,逼他现身。 那个时候,他似是很害怕,害怕戚巳不会出现,若是他不出现,那就证明他确实是一点也不在乎自己,那便没什么好说的了。 从此,断的干干净净。 可是戚巳出现了,不仅出现了,还和以前一样关心他,爱护他,哪怕是受了一点点伤,也能让那人冷漠的面具立刻碎的一干二净。 那时候,他就告诉自己,无论如何,他都要定了这个人。 千方百计地去靠近他,撩拨他,逼迫他,日日夜夜想着他,念着他。 连做梦都不由自主地想些,等有一天戚巳真的爱上了自己,现在自己面前腻腻歪歪地说着喜欢,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啊。 他一定会高兴地发疯了。 可如今,他才发现,自己错了,戚巳就苡橋这么安安静静地站在他面前,一脸平静地诉说关于自己所有的一切。 他便已经开始浑身颤栗。 从头到尾没有一句喜欢,却字字句句都是隐忍的慕恋。 只叫他心肝都疼了。 此时方才明白,比起一厢情愿的深恋,两情相悦的爱慕才是真真让人不可自拔,不能自拔,不愿自拔。 戚景行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这么喜欢戚巳过,满心溢出来的甜腻让他鼻子发酸。 “戚巳……” 柔肠百转的两个字包含了多少委屈,多少惊喜,多少不可言说的情谊。 以至于这两个字刚出口,戚景行竟真的落了泪。 戚巳愣住,一时手足无措,“阿景?” 在心上人面前激动到哭鼻子,着实是一件丢人的事情,戚景行一边哭,一边摸着眼泪,连声道,“眼睛进沙子了。” 戚巳,“……沙子?” “嗯,是沙子,还是取不出来的沙子。”戚景行也不再管自己的胸口的伤会不会崩裂,当即下了床,和戚巳一样半跪在地上,双手捧起他的脸。 一边哭,一边激动地说。 “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喜欢到心都疼了,我整颗心上都刻上了你的名字,”他拉着戚巳的手贴近自己胸口,“你听,它天天都要叫一百遍喜欢你,一天不见你,就快要疼死了,哪里还能离得开你呢。” “我和它一样,也离不开你,要永永远远缠着你,你烦了恼了,不喜欢了也不放开。戚巳,哪里轮得到你担心的,还担心的人是我才对,你今天既然说了喜欢,那就要永远喜欢下去,出尔反尔的话,我会疯的。” 他一连串话炮仗似的哔哩啪啦吐出来,还带着哭腔,脸上也横七竖八挂着泪痕,像极了一个生怕会被人抛弃的小娃娃。 戚巳忽然觉得自己的担心,害怕,惶恐都在这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半晌,他无奈地笑笑,“都十八岁了,还这样哭鼻子,你不嫌丢人吗?” 戚景行吸吸鼻子,“心上人之间的事,怎么能说丢人呢?” 戚巳哑然,一抹潮红慢慢挂上耳尖,他踌躇了一阵,别开眼,道,“你伤口裂开了” 作者有话说: 亲妈怀疑:戚少主,你是不是受! 戚景行:你才受,你全家都受! 亲妈:只有受才会哭唧唧! 戚景行:……我就要做个哭唧唧的攻。 蟹蟹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鹅鹅鹅 10瓶;容与 1瓶; 爱你们~~呦
第60章 纵蛊 戚景行的伤口果然裂开了, 殷红的血从纱布里渗出来,染红了寝衣。 戚巳扶着他坐回榻上,小心翼翼地解开纱布。 “嘶~” 纱布并没有黏在伤口上, 加之抹了上好的伤药, 大部分的地方已经结痂,只有最中间泛白的地方发了炎, 还在往外渗血, 戚景行揪着手里的衣袖,一点也不客气, 哼哼唧唧地直喊疼。 戚巳只好越发放轻了动作, 一边替他伤药,一边柔声道,“忍一忍, 马上就好了。” 他动作又轻又缓,像是在对待天底下最珍贵的宝物,戚景行瞧着那模样, 只觉得一颗心都要化了。 一直以来的付出终于有了回应,此时此刻, 他实在无法保持理智, 若非胸口有伤,只怕立时就要蹦哒出房门, 将这件事昭告天下。 这就是他的戚巳啊,从小保护他的戚巳, 唯一一个见到他发狂也没有把他当做怪物看待的戚巳。 从今以后, 只属于他一个人了。 戚景行觉得自己的心口都要幸福地冒出泡泡了。 他得寸进尺地把脑袋搁在戚巳的肩膀上, 喃喃道, “我以后, 定然不会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了。 不会再让你这样担心了,我保证。” 他说的自然是把钢针往胸口插的这件事。 戚巳动作一顿,盯着戚景行胸口的伤看了一会儿,并没有多说什么。 包扎完伤口,戚巳终于抽出空来,身上那道目光太过灼热,他实在没忍住,抬眼看去。 亮晶晶的眼睛又大又黑,一眨不眨的盯着他,戚巳不由再次想起了青癸养的那条大黄狗,每到饭点也会这么看着他。 “你别这样看我了。”他颇为不自在地替戚景行盖上被子。 影卫虽然剖白了自己的心绪,却依旧是含蓄内敛的,沉默片刻,他倒了杯水递给戚景行。 “润润嗓子吧?” 戚景行摇着尾巴双手接过,正要饮下,不意目光竟落在了桌案上的竹筒,被幸福冲昏了的理智终于恢复了三分。 戚巳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向那支竹筒。 水终究是喝不下去了,戚景行舔了舔嘴唇,“戚巳,我……” 戚巳却已经把装着蛊虫的竹筒重新塞回了他手中,打断他,“你不想说的,我不逼你。” 刚要收回去的手,却被人一把拉住,戚景行委屈地看他,“你都没问,又怎知我不想说?” 中午的阳光带着刺目的光照在地面上,戚巳穿着黑色的靴子,被那阳光晒得有些烫,他回望戚景行,“我以为你不想说的。” 戚景行手上用了些力气,把人拉坐回榻上,他皱着眉,神色复杂的看着戚景行,忍不住用手心蹭了蹭他的脸颊。 “戚巳,你问吧,只要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 只要你问,我就说。 戚巳却是一愣,一时又不知道要从何问起了,和戚景行待的时间越长,就越来越觉得他身上有太多秘密,作为影卫,他无权干涉主子的事。可如今两人的关系日益亲密,有些事还是说清楚的好,免得日后会生嫌隙。 他斟酌许久,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一件事。 “阿景,你的经脉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日戚景行发狂,两人交手之时,他分明感受到对方体内有一股庞大而浩瀚的力量,若隐若现,时有时无。 戚景行似乎早就料到了他会问这个问题,脸上并没有惊讶的表情,他叹了口气,从一边盘子里又取了一颗糖,喂进嘴里,然后,乖乖地把自己的手腕伸出来,送到戚巳眼前。 戚巳挑了挑眉,狐疑把手搭上去,跳动的脉搏一如既往的平缓微弱。戚景行经脉俱废,真气无法在其中流动,常年滞塞下,心跳是比旁人要慢些的。 他正在疑惑对方此举的目的,忽的,瞳仁一震,惊讶地看向戚景行,却是一个安抚般的笑容。 戚巳按耐下心中的惊讶,沉下心,开始仔细感受指尖脉搏的跳动,一潭死水的血脉中起了一丝波动,如水纹一般,越散越大,渐渐凝成了一股内力,牵引着他往深入探寻。 与此同时,方才还滞塞枯败的经脉骤然间变得雄浑宽广,那股内力畅通无阻的在其间流动,像一把燎原之火,每过一处,便燃起滔天烈焰,戚巳沉溺其中,几乎要被排山倒海的内劲淹没,不知不觉,额角起了一层细汗,竟有些招架不住那雄浑的压迫之感。 浩瀚的内力来的快去的也快,不过眨眼之间,厚重的压迫退去,戚巳猛地一颤,挣脱开来,起身一连退了数步。 “咳咳……”内力消退后,戚景行掩面吐出了一口血。 “阿景!” 戚景行抬起头,脸色霎时惨白,“我没事……经脉被废是假,原是我自己封了自己的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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