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嵩中毒的事并没有公开,赵宣虽然排查了一番,但也没有调查出什么来。 因此,当初府中的动静,大家只以为六殿下因为赵嵩的事在发脾气而已。 如今一众官员见赵嵩步伐稳健的出来赴宴,心中不由都松了口气。 沈夺和曹清经云初的安排,自然知道了赵嵩中毒的事,明面上虽然不查了,但他俩暗地里还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 如果下毒的人在的话,听到赵嵩出府赴宴,定会有所探寻。 两人跟在赵嵩左右,宴席上官员们谈笑间看不出什么,只是微微一扫,见一个奉酒的侍从出去了,沈夺才不动声色的跟了出去。 天色渐暗,侍从放下酒壶后,便要出去递消息,却越走越紧张。 他停下来向着身后瞧了瞧,脚步一拐便往灯火热闹处走去,哪知,一步踏出,他脚下一滑,踩在了一颗圆珠上。 侍从满头大汗的正要爬起来跑,后背便被一刀刺入,一瞬间,所有行动被制,他的嘴被捏着,腰被扶着离开了人群。 周围来往的人见状,也只以为那侍从只是摔了一跤。 背后的鲜血流了满身,侍从疼的满头大汗,他就算想要掏出一颗毒药来都不能。 当他被拖着来到一辆马车前时,只听制住他的沈夺问道:“何人派你前来?” 侍从摇摇头,咬着牙就是不说。 沈夺见状,拔出匕首,对着他的脊骨又刺了下去。 “啊——” 侍从发出了一声骇人的惨叫,却不能让施刑之人动摇半分。 刺入脊骨的匕首恰到好处,让侍从死不了又不想活。 沈夺如法炮制几次后,侍从终于受不了了,他痛苦的道:“是周勤,给我一个痛快吧!” “周勤是谁?”沈夺接着审。 侍从摇摇头,随即道:“小的...只知道...是贵人身边伺候的...”其他的他是真的不知道了。 沈夺见问不出什么了,不由看向马车上的赵嵩。 只见赵嵩点了点头,只听‘咔哒’一声,侍从脖子一歪,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沈夺搜了下身,掏出一张纸条交给赵嵩。 赵嵩接过那张薄薄的纸,只见上面写着:“平王未死”的字样。 沈夺见他缓缓摩挲间那张薄如蝉翼的纸便成了飞灰,心中不由讶然。 沈夺道:“王爷,‘周勤’这个名字很是普通,怕是不好查。是否多给属下们些时间?” 赵嵩哼笑一声,随即道:“不用在此耽搁了,直接回京。” 周勤,赵嵩心中有些模糊的印象,却想不起在哪听过了。
第89章 争执 赵嵩赈灾有功,后又平了时役之乱,一路可说是载誉而归,皇帝自然很是高兴,他甚至动了改立太子的念头。 但当他问到赵嵩想要什么赏赐时,他的好儿子居然要让他赐婚。而且还是和那天山云家。 皇帝眉头跳了跳,想到让总管太监去查的那个天山云家,他的脸皮就控制不住抽动起来。 他叉着腰对着赵嵩道:“那个天山云家,朕记得前梁时便有爵位,但朕更知道他们家别说这一代了就是上一代也没个女孩儿,你别告诉朕你要娶人家的小子!” 赵嵩闻言笑了笑,忙上前给皇帝顺气道:“父皇知道的竟比儿子还清楚,他们家居然还有爵位吗,那和儿子岂不是更加般配了!” 皇帝推开赵嵩认真道:“你若和太子那般随便玩玩也就罢了,但明媒正娶一个小子那是不可能的!” 赵嵩闻言,瞬间收起了嬉皮笑脸,满脸认真的道:“但儿臣只喜欢他,父皇就不能遂了儿臣吗?” 皇帝袖手一甩,看他这副冥顽不灵的样子,不由板着脸道:“堂堂亲王,要娶一个小民为妃,还是个男子,你就不考虑家国大计,子嗣后代?你且说说那人是谁?竟让你如此鬼迷心窍!” 见皇帝这个态度,赵嵩哪里敢真的说出那人的名字来。 皇帝见状,不由冷笑:“怎么?怕朕杀了他不成,既有本事做,难不成连承担的勇气都没有?” 赵嵩闻言一窒,他知道他父皇是在激他,他张了张口,却道:“儿臣不是不敢,他也不会没有能力承担,只是父皇未免对儿臣太过苛待了些,儿臣又不继承大统,要什么子嗣。” 皇帝闻言却更加恼火,赵嵩不知,皇帝极为看重子嗣的,而他这番忠心之言,却让皇帝对云家更是生出了反感来。 ‘哗——’的一声响动,桌案上的笔墨被皇帝一扫而下。 赵嵩惊的后退一步,只看着滚到他脚边的麒麟镇纸一动不敢动。 随即他便听皇帝冷声道:“云家赈灾有功,朕自会恢复他家爵位,赐下封赏,但若要朕赐婚,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见赵嵩怔怔的看着他,皇帝道:“你虽为亲王,也要做好万民之表率,若人人都像你这般,这个国家岂不乱了套!明日开始,你便给朕老老实实的上朝听政!” 赵嵩闻言,只得拱手退下。 他走到御书房门口,一阵风吹来,却让他冷的一哆嗦。 原来不知不觉中,他已出了一身冷汗,他心想,幸好,幸好他没有说出那人的名字来。 “三弟可是冷了,出宫前还是披件大氅的好啊。”直到太子的声音传来,赵嵩才看向来人。 不知什么时候,到了御书房门外的太子皮正笑肉不笑的看着赵嵩,他心里对赵嵩是嫉恨的,嫉妒他的天分,恼恨他的命大。 他没想到天灾人祸均杀不死他,反倒让他风光归来。 赵嵩朝着太子拱手,道:“三弟一时失神,还请大哥勿怪。” 太子自然惯会做表面文章的,他摆摆手道:“无妨,三弟既然平安归来了,也要多来孤的府上走动走动。” 赵嵩点点头,却不愿再与他多说,错身而过之时,他见侍立在太子身旁的侍从后退一步,看着像给他让路,却侧着脸不让他发现。 他狐疑的顿了顿,要朝那人看去时,便又听太子道:“三弟还有事吗?” 赵嵩摇摇头,随即大步离开。 而太子皱着眉头看向一旁的周勤道:“你躲什么,他又不知道你干了什么。” 周勤垂下头来,低声道:“江南那边传来消息,那个人死了。属下怕被平王察觉。” 太子冷哼道:“察觉又如何,难道孤还怕他不成。” 他一甩袖子,便跟着小太监跨进了御书房,周勤却看着他的背影苦笑,太子是不怕,但他害怕呀。 想到那药的来处,周勤皱了皱眉。随即一声不出的等在了御书房外。 太子是来请罪的,赵嵩平安归来,但一回来却不知为何与皇帝发生了龃龉,太子只觉的赵嵩恃宠而骄,以为自己立了几次功劳,便可为所欲为了。 太子同皇帝见过礼后,见他父皇仍然皱着眉头,心下不由越发觉得自己的地位不会动摇。 皇帝刚见了赵嵩,此时又见太子,想到一个比一个不争气,不由冷声道:“你来做什么,不是让你面壁思过吗?” 太子闻言,顿了顿,他这两年什么事都没干成,其余的时间差不多都在面壁了。说起来,连他自己都羞愧不已。 这么想着,他说出口的话,反倒情真意切了不少,他道:“父皇,江南之行,儿臣知道错了,儿臣不该视洪水时役如猛兽,独自跑回京中。 可是父皇,儿臣也在灾情中受了伤啊,儿臣那时候昏迷不醒,若不是左右护着,说不定再也见不到父皇了啊。” 他见皇帝松了松眉头,咬了咬牙,接着道:“幸好父皇英明,派三弟南下解了百姓之困,儿臣身为兄长,也合该向三弟学习。” 皇帝听他说了这么一通,不耐烦道:“行了,你到底要说些什么吧?” 太子闷了闷,他知道皇帝对他失望了,但他只能抓住这次机会,只见他难得硬气道:“近日儿臣听朝中对农改一事颇有争议,儿臣觉得吏部侍郎游文篆的折子很有可取之处。” “哦?那你说来听听。” 见皇帝一松口,太子便对着皇帝滔滔不绝起来。 太子是有真才实学的,只是太骨子里却少了分强势,面对自己切身利益的时候又只顾自己死活。 如今朝中风向变换,没人觉得太子地位稳固的时候,他又表现出了清醒的立场。 其实,对于世家趁乱圈地的行为,皇帝也很头疼,面对这样的问题,他也看了北疆态势。 平云初的手段强势,地方豪强被他压得死死的,那是因为他们强,他比那些人更加强硬,再加上北契威胁着,那些人才不敢放肆。可是南方不一样。 皇帝对着太子道:“你可知道你岳家刘家就是南方大户,若他们倾占土地,你可能秉公办理?” 太子一愣,他心念电转,心想,难道连刘相都不得父皇宠信了吗? 如此想着,他便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儿臣自然不会姑息。” 皇帝闻言,叹了口气,随即让他下去了。 皇帝没再提闭门思过的事那就意味着他能上朝了,太子沾沾自喜的退出御书房。见周勤朝他看过来,对他点点头后便往东宫走去。 说起来,这个主意还是周勤出的,回了东宫,看着面白无须,又不失英气的周勤,太子朝他走进一步,捏着他的下巴道:“看不出来,你还挺有头脑的嘛,只是当初,怎会被那些武夫逼得走投无路呢...” 周勤听了这话,心中一痛,他忍者不适,强笑道:“当初年纪小,沉不住气,让殿下见笑了。” 太子嗤笑一声,掰过他的头发便将他压在了墙壁上。 周勤挣扎了下,最终还是妥协般的张开了嘴。
第90章 飞醋 赵嵩回府后没多久,就见皇帝身边的总管太监孙公公一脸灿笑的进来了。 如今的郡王府匾额也已改成了亲王府。 孙公公看着平王府的门楣,不得不感叹皇帝对赵嵩的宠爱之深。 如今皇帝正当壮年,不昏庸不昏聩,也不知这平王府还要兴盛多少年呢。 赵嵩见孙公公来传旨,自然是客气相迎的,只是他看着后面一溜烟进来的人,不由问道:“孙公公,父皇这是什么意思?” 孙公公笑道:“王爷不知,陛下念及您快要及冠,院中伺候的却都是男儿,难免没有女子心细,这才命老奴挑了好些美人来。” 孙公公说完,便让开一步,不等赵嵩说话,细细的嗓音便道:“都上前一步,抬起头来。” 赵嵩看了他一眼,随即便见这些美人里竟还有一排是男子,不由抽了抽嘴角。 孙公公见他满脸不适,正要拒绝,赶忙压低声音道:“陛下一片苦心,殿下还是受了的好。 陛下还说了,若殿下与那人两情相悦,又何必在乎名分呢,你们都是男子,何必昭告天下。殿下若愿意,大可和这些美人一样将那人接进府中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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