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娘养你到十六,你就自己出去闯。” 平云初闻言,这才笑了起来。 他看着赵嵩三人道:“看吧,我娘急着嫁人,我们要南下了,你们要一起走吗?” 赵嵩闻言却摇了摇头:“我昨夜已经想到可去的地方了,若是可以,云初到时候去京城的程将军家找我便好。” “程将军?原来你是将门之后啊!” 平云初星星眼的看着赵嵩好一会儿,才慢吞吞的将几人送出了院子。 听着院子里平秋雁指挥的声音,阿右却担忧道:“小公子要跟着平娘子嫁人,过的不开心可怎么办啊?” 阿左看着手里的剑谱也道:“少爷,你说,我们和小公子还会再见面吗? 我们要是能带小公子一起走就好了。” 赵嵩听着阿左和阿右的话却没有回答,他心想,有缘定会再见的吧。 三人随后骑着马去了延边督卫府,有皇子令符在,相信督卫府也不敢怠慢。 这边,平云初在见过富商明成礼后,便跟着平秋雁南下了。 他见明成礼一路对他们母子嘘寒问暖,照顾有佳,也就不再那么排斥他娘改嫁这件事了。 空闲的时候,明成礼为了和他加深感情甚至会单独陪着他下棋,还教他南方的风俗和规矩。 明成礼一边喝着茶一边道:“府上有几个孩子比你年长一些,都是大哥家的孩子,你到时候便会跟着他们一起习武读书。 不过,他们自小被老太太宠坏了,脾气有些不好,你若受了委屈,不用理他们就是了。” 平云初听了却一脸天真的道:“那我要是让他们受了委屈可怎么办?” 明成礼闻言哈哈大笑道:“那就是你的本事了。” 平云初闻言却心中一叹,他心想:“到底不是亲生的,要是自己亲爹,早给他拎着找上门去了。” 平云初看着明成礼笑了笑,两人继续下起棋来。 元和二年秋。 这一年平云初十岁,明家幺子不顾家中反对,娶了带着儿子的平秋雁。 这一年,赵嵩十五岁,驻守延边城。首次带着骑兵上了战场,势如破竹的连下两城,直接收复了雁北雁南。 这一举动不仅震惊了延边北地,更是震惊了朝野上下。 太子一党议论纷纷,不知道三皇子赵嵩什么时候去了北方。 而皇帝陛下却抚着胡须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大朝会上,这是皇帝陛下唯一上朝的时候,但即使是这样,也是太后垂帘。 大臣们纷纷斥责三皇子越级插足军事,不顾贵体以身犯险。 皇帝陛下闻言气怒,而皇太后却一语不发。 散朝后,看着雪片般要求召回三皇子的奏疏。 皇帝气的一甩袖子,将这些奏疏全扫到了地上。 总管太监见皇帝气怒,不由劝道:“陛下当心龙体啊,三殿下当初还言及陛下福泽延绵呢。” 皇帝闻言笑道:“你说的对,将这些折子都收起来,全都送到皇太后寝宫去。 让她老人家看看清楚,这些大臣每天写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我儿如此能耐,得到的却都是斥责。” 总管太监见皇帝越说越激动,心中也很为三殿下不值。 他赶紧收拾了奏折,让下面的大人捧着送到了乾宁宫。 而乾宁宫里,皇太后也不满的看着这些大臣们道:“嵩儿要是回来了,那太子可能顶上?” 太子闻言一愣,他不由看向一旁的太傅。 太傅见了立即出声道:“太后娘娘,太子金尊玉贵之躯,怎可以身犯险。” 太后闻言却冷哼一声,精锐的凤眼扫过太子后,道:“既如此,那便如了你们的愿。” 太后说完,便朗声道:“来啊,传哀家旨意,三皇子赵嵩领兵有功,封延平郡王,即刻回京。” “皇祖母!”太子听了控制不住惊呼出声。 连下首的大臣们闻言都惊讶的看向皇太后。 皇太后却挥了挥手道:“太子留下。” 大臣们闻言一鞠躬后纷纷退出了乾宁宫。 乾宁宫的大殿里,臣子们一散,便显得空旷而冷寂。 太子抬着头,看着皇太后一步一步的走到他身边,不由畏惧的低下头来。 皇太后抬起太子的下巴,一字一句的道:“承治,你是皇帝的第一个孩子,是哀家的第一个孙儿。 你从小文成武德,哀家对你寄予了厚望。但是,要想坐稳这张椅子,靠的从来都不是别人。 如今嵩儿正是年少冲动的时候,你若有本事收服他为你所用那便最好,你若没本事...哼哼...” 太子闻言浑身一颤,不敢猜测太后的真实意思。
第6章 沈氏兄弟 太子一出乾宁宫,就见太傅正在远处等着他。 太傅问了祖孙俩的对话后,一双利眼不由耵着太子道:“若真如此,太子当如何?” 太子看着逼近的太傅,不由侧了侧身道:“难道竟连太傅都不信孤的能力吗?” 太傅却道:“下官自是相信太子的,但若不能,则成王败寇,何况你是太子,就更加没有退路了。” 太子闻言不由看向对方,只见太傅在脖子上比了个手势道:“若不能为我所用,那便杀无赦!” 太子闻言一惊,他下意识的看向周遭,见两人已经离乾宁宫很远了,他才轻轻的点了点头。 而此时,已经是延平郡王的赵嵩,正坐在回京的马车上,研究着平云初给他的剑谱。 大半年过去,这本剑谱他几乎倒背如流,但每每翻阅又有新的意境。 这时,阿右进来道:“公子,天色已晚,城门已关,阿左已经找到了就近的农家借宿,还请公子移步。” 赵嵩闻言只是点了点头,直到将面前的书页看完后,他才起身让阿右收拾了桌面。 三人回京,不像出来的时候快马加鞭,而是慢吞吞的坐着马车,一路轻车简行。 此时已值隆冬,赵嵩一掀衣袍,披上大氅便出了马车。 阿右上前仔细的为赵嵩捋了捋衣冠,这才走在前面,带着赵嵩朝主人家走去。 赵嵩此次虽然被封郡王,却没有下属们那样高兴。 他的父皇儿子众多,除了太子,就他提前封王。 皇太后这一举动明显是要将他架起来烤。 想到这里,赵嵩眼神暗了暗,随即唇角微勾,却是洒然一笑。 他白皙俊美的脸庞在灯火的辉映下本就不容忽视,此时又是如此神情,更增了几分英气来。 而站在小院门口的沈峥本就冻得有些不耐了,这时见了如此龙章凤姿的人物,瞬间就将那点不快抛诸脑后,就连心头的郁气似乎都散了些。 沈峥剁了剁脚,主动上前道:“在下沈峥,这位就是程公子吧?天色已晚,家里已经备好热水,快进屋暖暖。” 赵嵩为了方便,出门在外就用了母家姓氏。 此时,见主人家如此热情,赵嵩不由上前一礼道:“鄙人程嵩,雪天路冻,能遇到沈家招待,是我们的幸运。” 沈峥见程嵩如此温润有礼,不由更加欣喜。 他热情的张开手在前引路道:“家中还有弟弟沈博,可惜他如今卧病在床,不能起身相迎,还请程公子见谅。” 赵嵩闻言不动声色的看了阿左一眼。 见阿左只是轻微的摇了摇头,示意没事后,赵嵩又道:“不知沈兄的弟弟可有大碍,实不相瞒,我们主仆三人一路从北而来,别的东西没有,药材却是带了些的。” 沈峥闻言不由推拒道:“已经让家人去请大夫了,多谢程公子的好意了。” 赵嵩闻言便不再多说。 沈峥将几人安排好房间后,便又去了沈博那里。 他如今不求沈博功成名就,只求他能找回斗志,重新振作起来。 当沈峥绘声绘色的将程嵩讲了一遍又一遍时,沈博终于不耐烦道:“哥哥何必跟我说这些,我如今瘫在床上动弹不得,知道那些人或事又有何用。” 沈峥听了却道:“说不定我们会遇到贵人呢?总好过你日日郁结于心,不得疏解的好啊。” 沈博闻言却反问道:“你我二人,十年寒窗,一朝得了功名却被冒名顶替,哥哥真的能咽下这口气吗?” 沈博说着又摸着自己的腿道:“我如今被打成这般残废模样,哥哥不是我,我如今只觉得日后定会拖累哥哥,不仅浪费了家中钱财,还要耽误哥哥一生。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沈峥闻言却瞪大了眼道:“合着你是这般想的?那我整日的在你眼前扮猫装狗的还以为能开解开解你呢。” 沈峥说完不由擦了擦眼,他正要接着说呢,就听小厮推开门进来道:“大公子,不好啦,大夫是请来了,可是刚刚咱们半路受了要挟,说谁家也不能卖药给公子啊。” 沈峥闻言大怒道:“这还有没有王法啦,他黄世仁只是个县官,还不是皇帝呢!” 沈博听了却拉了沈峥一把:“哥哥,小心祸从口出啊。” 沈峥闻言气闷的一甩袖子,随即扶着大夫过来给沈博治伤。 只见大夫检查了一番沈博的伤势后道:“骨头需要敲了重接,幸好天冷,皮肉没怎么坏死,但没有药的话是万万熬不过去的。日后恢复还需用不少药。” 大夫说完便看着沈峥不说话了。 沈峥为难的看了眼众人,随即想到赵嵩之前的言语,不由立即向着赵嵩的房间而去。 赵嵩此时正在灯下看书,见沈峥急匆匆的来了,不由纳罕道:“沈兄何事如此匆忙?” 沈峥看着赵嵩一时间却说不出话来。 赵嵩正疑惑间,便见他犹豫了下,终纠‘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只听沈峥道:“程公子,我沈峥跪天跪地跪父母祖宗,自有功名在身,还不曾向任何人下跪过。 今日,沈峥为着弟弟的伤势,求程公子能赐下药来,他日,只要不有违国家法度,沈峥任凭差遣。” 赵嵩闻言一怔,他没想到,眼前穿着朴素的沈峥竟还是个功名在身的读书人。 他连忙将人扶起道:“沈兄言重了,我等能借宿沈家,本就有缘,沈兄要什么尽管跟阿右说便是。” 沈峥闻言感激的抱拳一礼,阿右见赵嵩点了点头,便带着沈峥下去了。 阿左则站在赵嵩身边,小声的将自己探听到的说给赵嵩听了。 赵嵩闻言合上书本,敲了下掌心道:“你去查一查,若沈峥沈博所言属实,那这事咱们可得管一管了。” 阿左闻言对着赵嵩一礼,随即转身退了出去。 这边阿右带着人清点完要用的药品后,便带着册子进来道:“公子,都是些伤筋动骨的药。 那沈博受的伤虽不至于伤人性命,但时间一长,难免落下病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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