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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幼殊向她微微颔首，“多谢。” 宫人说完后边退到了他的身后。 陆陆续续，九位伴读都来齐了，正殿里坐了满屋稚童。 林幼殊在宫女的服侍下，饮了些清茶，又随意用了点粥。 皇后来的时候，大多孩童都已经安心了些。 殿外传命的太监声音响起，“皇后娘娘驾到——” 大家都起身，对着跨进店门的皇后行了跪拜之礼。 都是一群稚童，皇后没有为难他们，让他们平身，为每位伴读安排的侍女扶着他们起身。 等到都坐回了自己的座位，皇后就坐在首席，温声细语地对他们说了一些注意事项。 林幼殊听着她低低的话，感觉自己又要开始犯困了。 等到差不多之时，皇后让每位伴读都将自己介绍一番。 最先站起起来的便是武将军家的大公子武廉，如今已有十岁，是大皇子的伴读。 接着二皇子三皇子的伴读一次站了起来，分别是丞相之子王诚，安乐王爷家的世子赵宣。 到了林幼殊的时候，他已经昏昏欲睡，还是身后的宫女及时提醒，他才得以站起了身，向众人介绍了自己。 “微臣为林太傅之子，林幼殊。” 全殿的人都看向了他，无他，只因为林幼殊长得是在是太过好看了一些。 连皇后都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还夸了一句：“倒是长得标志。” 等到众人介绍完之后，也花了不少的时间，眼见着早朝即将结束，皇后再笑着同他们交谈几句之后，就让宫人带着他们去了乾清宫。 明崇帝尚未下朝，九个稚童就在宫门前等候，直到皇帝下朝赶往乾清宫，听到太监传告：“皇上驾到——” 他们低头行礼，明崇帝和颜悦色地叫他们起身，让他们进了宫殿内。 其实也不是有什么要事，只是明崇帝要看看每位伴读的样貌和品行。 一众伴读样貌倒是不错，长得也结实高挑，就是林幼殊看起来有些孱弱。 他没有端着皇帝架子，态度反而是温和的，细细问了每个人的擅长之处，又同他们说了一些各位皇子的趣事。 因为不是枯燥无味的内容，林幼殊也打起精神，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 明崇帝指了指林幼殊，问他，“是林爱卿家的小公子吗？” 林幼殊上前一步，对明崇帝行礼，“微臣正是，微臣名唤幼殊。” 明崇帝看他生得标志，加之他父亲是他的近臣，心里有几分喜爱，“那便给殊儿说说珣儿幼时的趣事。” “珣儿幼时活泼好动，杏儿的夏季新衣制好后，他竟趁人不注意，自己穿上了。” “穿得也是有模有样，活脱脱像个女孩儿，躲在寝宫，宫人没一个认出他来。” 杏儿是明崇帝的长女，也是赵珣的亲姐，名唤赵清。 说到这儿，明崇帝的笑意加深，他对赵珣是真心宠爱，否则也不会将这些小事儿记得那么清楚。 “只是珣儿现在年岁渐大，变得成熟了，老是板着一张脸，殊儿千万别被他吓到。” 林幼殊低着头看着地板，想着明崇帝的样貌，虽然有些富态，但是起来还是能看出年轻时的帅气，柔妃传说也是貌美非常。 他心想，那四皇子肯定也是貌若谪仙，不然怎么会穿上衣裙就像女孩儿。 林幼殊向明崇帝行礼，回他的话：“微臣定会和四皇子好好相处。” …… 这次觐见持续的时间不短，到了午时，他们才被宫人带出了皇宫。 多数官员都是派下人在宫门前等待，林盛却还在等着林幼殊出来。 等到林幼殊钻进了马车，看见他脸上并无任何不适的神色，林盛提起的心放下了些许。 回府的路上，林盛挑着问了些问题，得知皇上和皇后都没为难他们之后就放下了心。 他身在前朝，对各个皇子的性格自然也知晓一二。 四皇子听说是性格清冷，不是那么好相处。 他看着自己身边的林幼殊有些无奈，这两个孩子都是温吞的性子，这该怎么相处下去呢。 他只能对林幼殊说：“听闻四皇子性格冷淡，雪狸与他一起时可以热切些。” 听到林盛这样说，林幼殊想的却是明崇帝说的四皇子的那件事儿，偷偷弯起了唇。
第七十章 困困困，小蜗牛一直在睡 第二日则是正式开课的时候，从卯时开始授课，午时稍稍小憩，日仄之时从未时讲习到酉时，这才结束一天的授课内容。 在寅时，林幼殊再次被侍女唤醒，迷迷糊糊被摆弄着穿衣洗漱之后，就坐上了去皇宫的马车。 在马车上用了些早食，很快就到了皇宫内。 林幼殊被宫人带入了上书房，身后跟着林盛为他专门安排的书童。 此时的尚书房已经有了不少人，皇子本就住在宫内，所以早早就坐在了书案前，等着先生的到来。 因为皇子之间的年岁差距有些大，所以教习先生将他们分开来授课，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和四皇子已经到了可以直接授予基础学识的程度，但其余五位皇子年纪尚小，则需要先开蒙。 所以此间宫殿只放有八张书案，每两张书案并在一起，看样子应该是皇子与伴读同坐。 林幼殊进殿后，一眼就认出了独坐在第二排书案左侧的赵珣。。 无他，只因为赵珣身上散发的清冷淡漠的气质十分明显。 而且如他想的那般，赵珣确实长得宛若谪仙，像是长在高山之巅的雪莲。 林幼殊进了殿，按照教习嬷嬷教的礼仪，向皇子行礼，“殊见过各位皇子。” 坐在第一排左边的是大皇子，他为人儒雅谦逊，马上就让林幼殊起身。 林幼殊向赵珣的方向走，坐到了与他并着的书案前。 书案上已经摆上了一本《诗经》，赵珣低着头翻看书本，没有看林幼殊一眼。 林幼殊却不能如此无理，只能主动同他搭话，“殊见过四皇子。” “臣唤林幼殊，为殿下您的伴读。” 赵珣的眼神终于从书上离开，抬眼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 赵珣的眼是清凌凌的，瞳色是浅褐色，一眼望去像是目含冰雪，看人都能给人带来冷意。 林幼殊不自觉蹙眉，心生几分胆怯。 但又见赵珣向他微微颔首，语气淡然，“本殿已知晓。” 说完后，他又低下了头，继续翻看着书本。 林幼殊抿唇，觉得他确实如爹爹说的那样有些难以相处，但是贵为皇子，有些傲气倒也正常。 毕竟他只是区区文官之子，地位与皇子有着天差地别。 这样想着，只好也和他一样低下头，开始翻看案上放着的书本。 很快人都来齐了，不消多少时刻，教习先生也走进殿，简单介绍一番自己之后就开始为众人上课。 大多数字在座的人是能认全的，先生于是就开始讲读《诗经》义理。 这是一位穿黑色长衫的老先生，还蓄着白色胡须，他的名望很高，曾教导过明崇帝。 老先生讲课讲的很好，深入讲解了各类义理，众人都打起了精神，神采奕奕听他讲课。 林幼殊看向了一边的赵珣，他也盯着老师，听的很认真。 但是林幼殊看着密密麻麻的繁体字，感觉脑子迷迷糊糊的，开始犯困。 他先前在林府都至少睡到辰时才会起身，如今却连续两天都是在寅时被唤醒，现在更是没有什么精力听讲。 林幼殊将手上的书立起，立起的书页遮住了自己的脸，他的脸颊压在手臂上趴着，困意上涌，听着老先生低低的讲课声，慢慢入睡。 他的一只手拿着书，另一只手臂因为睡着的原因，不自觉慢慢往左边的方向移，于是他的手肘不经意就碰到了赵珣的手。 赵珣往偏头一看，原来身边那只雪白小团子已经自顾自趴在手臂上睡着了。 林幼殊他的脸是对着赵珣的方向，他的脸颊软白，还带着婴儿肥，又是雪白的一团圈在一起，赵珣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转过脸。 老先生讲课讲到一半，又要围着学生的书案周边巡视几圈，查看学生是否认真听讲。 赵珣眼看着他走到自己跟前，慢慢收回了眼神，继续看着书页上的长诗。 故而，老先生不出所料地发现了此时正在偷懒的林幼殊。 他翘着胡子，用折扇敲了敲林幼殊的书案，他却还未被吵醒。 好在老先生教书多年，各式各样的学生也见过，像林幼殊这样的倒也不少。 他费了一番力气，林幼殊终于转醒，一脸懵懂地转脸，看着站在案前的老先生。 林幼殊还未睡醒，如今又是稚童心态，用手揉着眼，盈出了水光。 老先生看见他的正脸，倒是被惊艳几分，惊叹于林幼殊长得如此标志。 林幼殊这副懵懂可爱的样子让他都有些不忍心责罚。 只能轻咳一声，提醒他，“后生认真听课。” 林幼殊软着嗓子，低低嗯了一声，眼底的困意还完全消散。 一边的赵珣还在看着老先生布置的课业，没被他们之间的谈话影响到一点。 先生看了看林幼殊，又看着赵珣，觉得颇有些欣慰，四皇子如此认真，一看便是可塑之才。 巡视完一圈，老先生又站在中间授课，林幼殊撑着头，原本是想认真听课，但是一不小心又生出了困意。 其实这也不能怪林幼殊，他本就先天不足，生长发育缓慢，每日若是没有足够的休憩时间便会难以打起精神，只有满身困顿。 赵珣偶尔会看他一眼，惊讶于他居然如此懒怠，一会儿没看就又把脸压在了手臂上。 他雪白的脸上都被压出了红印，长睫密密地垂下来，看起来是一个十足的精致雪娃娃。 好在老先生没再下来巡视，加之他的视力不行，也没能再次将林幼殊课上偷懒的行为抓个现行。 《诗经》今天的内容讲授完之后，先生给了他们一刻钟的休息时间。 宫人接连入殿，为他们送上茶点。 林幼殊的书童原本是在殿外等候，此时也入殿，将他唤醒，让他先吃些东西。 他的书童唤作竹影，大他三岁，林盛吩咐过竹影要照顾好林幼殊。 林幼殊先是懵了一会儿，没多久才反应过来，慢吞吞地用了一些桌上的糕点。 皇宫的糕点倒是比平日在林府吃的味道要好些，而且今天做的还是还是林幼殊喜欢吃的豌豆糕。 可惜每个人只分有三小块糕点，他用手捻着吃完最后一块糕点，又用了些乳茶，还有些意犹未尽。 空下的餐盒被宫人收走，赵珣桌上放着的餐盒却丝毫未动，都没有被打开。 林幼殊馋糕点，压住心里的怯意，用手指戳戳他的手臂，“殿下要吃糕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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