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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生

时间:2023-10-08 04:00:15  状态:完结  作者:无穷山色

  事实证明孟云君的疑心不是空穴来风,因为他的指骨几乎全断了,关节错位,无力地虚虚垂下,手背和指甲上浮现出大片大片的淤血,青紫可怖,就像被什么重物生生碾过去似的。

  晏灵修十六岁的身体远远称不上皮糙肉厚,很容易留下印子。别人若是受了六分的伤,浮现在表面的不过四五分,挪给他就非要显出九分不可,更别提他的手这回确实是筋骨俱断、血肉模糊。

  孟云君眼角难以抑制地抽动了一下,仿佛被碾断骨头的是他一样:“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他原本看晏灵修不管上去还是下来都神态自若,就误以为他是很有分寸,没太勉强自己。直到看见他的手,才恍然明白他分明是已经走到极限,再往前挪一点都会被压成一滩肉泥,当即一股无处发泄的无名火就窜上了心头。

  晏灵修倒是不以为然。

  他早就死了,哪怕不知道为什么变成少年时的模样,但显然本质还是鬼,只要不是作用于魂体上的伤害,区区皮肉之苦,忍耐片刻就过去了。

  他一向对自己恨得下心。

  孟云君一言不发,扯着晏灵修快步下山,远离了被山神庙影响的范围。

  祭台边没有树木的遮挡,月光冷冷清清地照下来,衬得他的爪子比刚才凄惨了好几分,乍一看就像遭受了什么非人的虐待似的。

  “明知不能再往前走,你还非要勉强,搞成这样能有什么用?”孟云君冷冷地问,“平白无故给自己添了这么多伤,很有意义吗?”

  晏灵修活到现在,鲜少被人如此色俱厉地发作过,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像被一筷子拍在脑门上的猫,懵了好一会。

  孟云君在生他的气……这一点不难看出来,晏灵修也可以理解,显然是觉得自己有点不自量力了。

  可他们总不能一直僵持在这里吧?

  “过会就好了。”晏灵修实话实话。

  就这么短短几分钟,那些青紫瘢痕就消下去了不少,扭曲的指节也缓慢地恢复了过来。

  孟云君绷着脸,松开了他的手,但还是不跟他说话。

  晏灵修冥思苦想半天,在他匮乏的和人打交道的经历里翻找一番,发现以前从来没遇上过“先闹别扭再和好”类似的情况,没有可借鉴的经验,更何况晏灵修没觉得自己有错。

  他心里这么想,敷衍的意思就不由自主地从字里行间流露出来,干巴巴道:“我下次会注意的。”

  孟云君冷漠地看他一眼,气还没消,张口就顶了回去:“你既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也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何必这么说。”

  几乎是话一说出口,孟云君立刻就后悔了。他小心翼翼地盯着晏灵修的表情,生怕对方因此恼怒起来。

  所幸晏灵修刚做过心理建设,还在“做小伏低”的状态里,没什么情绪地反驳道:“我的性命不是早就没了么。”

  孟云君:“.…..”

  他嘴唇动了动,喉咙紧缩,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其实他刚才一怒之下,直接把晏灵修晾在那里,很快就有些惴惴不安了。

  他很清楚晏灵修有多不容易接近。在那些他不曾参与过的时间里,对方早就把自己活成了一个“孤家寡人”,永远独来独往,外壳坚不可摧。对他来说,那些“不相干的人”,如果识相点不找事,还能稍微容忍些许,但要是没有自知之明,敢对着他指手划脚,最后的结局一定会碰得灰头土脸。

  显然,在晏灵修的眼里,这世上多数的人,毫无疑问都是“不相干”。

  但是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晏灵修垂着眼睛,走马灯无风自转,橙红的灯火明明暗暗地照在他脸上,虽然只是一个侧脸,却无端端让人觉得好像摸到了一条缝隙。

  “他是怎么看我的”,这句话在孟云君心里难以抑制地起伏片刻,那些一直以来隐秘又强烈的渴望突然攫住了他的喉舌,叫他手足无措,望而却步。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

  两人不约而同地看过去。就见山里钻出三个熟悉的人影,个个蓬头垢面,狼狈不堪。他们互相拍打着身上的草屑,然后其中一个人看了过来,惊喜万分地大喊道:“原来你们在这儿!”

  声音也很熟悉,是失踪了将近一天的常妍。


第42章 何道人

  孟云君收敛心神,不动声色地问:“你们到哪里去了?”

  常妍三人在山里闷了太久,眼下终于找到了同伴,心神一松,纷纷围上来竹筒倒豆子地倾诉起了自己之前的遭遇。一方面他们运气确实不错,进入幻境的时间虽有先后,却意外地相隔不远,可另一方面就没那么幸运了——一睁眼就是荒无人烟的群山,摸爬滚打了好半天才走出来。

  “这里就是荒废前的管春城?”

  罗子书好奇地东张西望,指着堆满落叶的祭台说:“那是干什么用的?”

  “巫祝和巫女举办仪式的祭台。”孟云君道,“当地人曾被恶鬼袭击,传说是山神保佑了他们,所以每到特定的日子,管春城都会自发地组织一场盛大的祭典。”

  他三言两语概括完,又说:“今天就是山神祭,你们正好错过了。”

  “山神庙有问题吗?”常徽问道,“那幅壁画现在就出现了?”

  孟云君摇头:“我们上不去这座山。”

  “……‘上不去’?”那三人重复他的话,不明所以道,“什么意思?”

  “你们可以去试试。”孟云君建议。

  三人就去试了,不过半小时就通通一脸菜色地走了回来。

  “还有别的情况吗?”常妍苦恼地捋了把头发。她一动,头顶和肩膀上沾着的泥土草屑就簌簌地往下掉,手背上还蹭出了一大片的擦伤,和初见时简直判若两人,端个破碗就能出去讨饭了。

  “我们来之前,城内刚刚出现了一种怪病。”晏灵修看了下蒙蒙亮的天色,“你们去看的时候,千万不要离得太近,那个病很可能会传染。”

  三人面面相觑,跟着晏灵修和孟云君往医馆走去。还没到地方,一副担架就从他们身后冲了过去,抬担架的人气喘吁吁地往前跑,大叫道:“让让!麻烦让让!我兄弟生急病了!”

  他们赶忙往边上站。常妍眼尖地发现躺在担架上的那人整张脸都快烂完了,露出一点白森森骨头来,当即就感到胃里不住地翻滚。她捂住嘴,默默地压下了恶心。

  一行人不觉加快了脚步。

  此时距离楚大郎被抬进医馆已经过了小半夜,他们赶到时,一起躺在地上的又多了六七个。这些人的症状几乎完全相同,都是昏倒后浑身破溃生疮。大夫从未见过如此病症,只好死马当活马医地给伤口涂些药膏,再用纱布裹起来,可惜完全不见好转。

  医馆内外都陷入一片混乱。家属的哭喊声,大夫焦头烂额的吩咐,还有围观的人惊慌的议论声……身处其间的人也许还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旁观者却已经在冥冥中预见到了不祥的未来。

  忽然罗子书喊道:“我记起来了!”

  在场所有人都被他这一嗓子吓到了,愕然看了过去。

  罗子书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在那石破惊天的一声后还没醒过神来,难掩兴奋地指着满地病人说:“他们是……”

  常妍和常徽眼疾手快地捂住罗子书的嘴,一左一右把他挟在中间。

  好在这时他们的衣服已经脏到看不出原样了,遮遮掩掩一下,也不会太显眼,否则非得被当成妖怪烧了祭天。两人冲周围尴尬地笑笑,架起罗子书忙不迭跑了出去,一口气跑到彻底看不见医馆的地方才停下。

  “对不起,对不起,”罗子书一被放下来,就对几人连连道歉,“我是终于想明白这里是什么地方,才一下子激动起来的……”

  “换个地方再说。”孟云君提醒道。

  罗子书闭紧了嘴。

  照旧是他们昨天去过的酒楼,孙凌和陈绛竹已经等在里面了。夜市结束前,他们把管春城转了个遍,一个下落不明的同事也没找到,只好无功而返,孟云君推门的时候,孙凌正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陈绛竹则在翻看一本古籍,见到他们进来,忙放下书迎了上去,问道:“没受伤吧?”

  孟云君摇摇头,等后面几人鱼贯而入,便轻轻关上了房门。

  常妍三个都没见过陈绛竹,对这里出现了一个陌生人很是错愕,下意识地去看孟云君。

  “这位是……”

  “陈绛竹,我们同事。”孟云君说。

  常妍半信半疑,她看过前几次的行动资料,清楚地记得其中并没有一个叫“陈绛竹”的驱邪师。

  难不成是调查局看他们一去不复返,又调了一支救援小队进莲花山?

  见常妍狐疑的目光直往陈绛竹身上扫,孙凌连忙抹了把脸,挨个跟他们打了个招呼,岔开话题道:“发生什么事了?你们的脸色好难看!”

  酒楼前后两条街上都没有发病的年轻人,所以孙凌和陈绛竹并不知道外边已经闹得人心惶惶了。

  孟云君向他简单讲了一下管春城的现状,听得孙凌脸上的困意如退潮一般飞快地落了下去,但他没见过现场,终究少了几分惊骇,还是好奇居多:“就是因为这个病,管春城后来才会变成那副鬼样子?”

  那边,罗子书终于抓到机会,他迫不及待地推了推眼镜,滔滔不绝地开始了自己酝酿已久的长篇大论——

  “我以前看到过和管春城有关的记载,说它大约存在于距今一千三百年前,是个风景如画的世外桃源,当地百姓世居山中,淳朴好客,生活平静富足。可突然有一天,城里却爆发了一场瘟疫,并在一旬之内迅速席卷全城,活下来的山民十不存一。更离奇的是,幸存者逃出去后,好不容易求了驱邪师回来救人,却再也没能找到进山的路,前前后后多少人,管春城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

  孙凌:“可我们不是找到了吗?”

  “当然会有杜撰的成分,”罗子书说,“那是一本野史杂谈,可信度不高,我也以为管春城是胡编乱造来的,没想到竟然真的存在。”

  常徽:“书上有说这个瘟疫是怎么来的吗?是天灾?还是人祸?”

  “确实是人祸不假,”罗子书道,“逃出来的山民说是有个姓何的道人在他们的饭食里下毒,此后还如何如何用花言巧语蒙蔽他们,被拆穿后玩火自焚,死在了自己亲手扩散的瘟疫下……这就实在有些荒唐草率了。至于别的记录,就更前言不搭后语,我猜它的作者只是道听途说了一些流言,就生搬硬套了一个恶有恶报的故事,对凶手强行,嗯……剧情杀!”

  他正说得意犹未尽,却瞥见了孙凌煞白的脸色,迟疑地停了下来,半晌讷讷问道:“这儿不会真有个何道人吧……”

  “如你所料,我们昨天就见到了,”陈绛竹矜持地点头,肯定了他的猜测,“他长得一副老好人相,确实很有迷惑性,我们完全没发现他残忍的另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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