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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自己胃疼不疼，但他就是难受。 接过那瓶水，沈辞刚想喝，黎歌连忙道：“你怀里不是揣着饭呢么？先吃点儿东西再吃药。” 沈辞一顿，动作缓慢的把怀里的打包盒拿出来，然后……递给他。 黎歌眉心一跳：“给我的？” “嗯……你中午没吃。” 沈辞保持着递东西的动作，发丝和眼眶都有些湿润，抿着唇盯着他。 眼里带着些执拗。
第24章 番外二 黎歌透过后视镜觑视，心下莫名烦乱。他不自在地收回视线：“我开车不方便，你自己吃，吃好了吃药。” 沈辞眸光一颤，捏着饭盒的手紧了紧，鼻头泛酸。 他又缩回原处，没吃饭，也没吃药。 车内一片寂静。坐在副驾驶的粉衣女眨眨眼，视线在两人之间流转，内心上演了好一番虐恋大戏。 剩下的车程极其安静，很快便驶了东临市。闪电和雷声交杂，窗外已经是瓢泼大雨，滴滴答答的落在挡风玻璃上。 黎歌向右看了一眼：“雨已经下大了，我们要在海港区下，你要去哪儿？” 寂静被打破，沈辞不着痕迹的动了动手指，支起耳朵。 粉衣女一脸不好意思：“我也在海港区下，您就把我放到公交站吧，我去厅里避避雨，一会儿就有人来接我了。” “好。” 黎歌转动方向盘，拐了个弯。 沈辞终于换了个姿势。 公交亭很近，下高速后几分钟就到了。 车子一停一开，狭小的空间只剩下他们二人。 黎歌看着重新坐上副驾驶的人，敲了敲方向盘，一阵莫名。 方才一停车，沈辞就迅速的打开车门出去，然后饶了半个车身，重新坐上副驾驶。 衣服，头发被淋个半湿。 黎歌还没问什么，他先开口道：“刚才那个女人……是来蹭车的？” “是。” “那你不认识她，对吗？” 黎歌觉得这话题有些奇怪，但架不住他幽深又固执的眼眸：“……不认识。” 沈辞眉眼一弯，打开手里的饭盒。 小笼包的香气瞬间席卷整个车内。 黎歌忍不住别过头去，咽了咽口水。 再看过来，沈辞已经吃上了，还笑的特别开心。 是真的开心，不是那种平时的冷笑。 有那么好吃吗？ 黎歌轻咳两声：“给我一个……” 周围的人没了动静，下一秒，一个小笼包递到他的嘴边。 黎歌刚想伸手接过。 沈辞的手又往回撤了撤：“你继续开车。” “那我怎么吃？”黎歌皱眉。 小笼包再次递到他的嘴边，沈辞的意味很明显。 这一次，黎歌明显一怔。 怔愣的几秒内，想扭头去看他，又怕打破些什么，或者误会些什么，便僵硬着没动。 不过很快，黎歌就觉得自己过于敏感了。 两个大男人，怕什么。 一个低头，咬了口包子。 很香。 “地址。”他模糊不清的开口。 沈辞唇瓣弯了弯，像温顺的萨摩耶：“宁安路……” 雨下的越发大了。 黎歌把车停在单元楼前：“到了，下车。” 沈辞抿唇，目光停驻在他身上：“太晚了，你不上楼休息休息吗？我可以做饭。” 黎歌蓦地一笑：“沈少爷也会做饭？” “嗯，我会，你饿吗？” 沈辞眼里一片认真。 认真的不像他，或者说不像从前的他。 黎歌忙移开视线：“太晚了，我要回去了。” “可是雨已经下大了。” “我在车里，浇不到雨。” “你下车的时候，不是会被浇？” 难道现在下车不会被浇吗？这挽留的借口也太拙劣了。 黎歌想。 显然对方也反应过来什么，尴尬着不说话了。 沉默半晌，黎歌屈指敲了敲键盘，带着些许叹息：“沈辞，你是怎么回事？” 打从今天中午就开始不对劲。动作，表情，态度，哪儿哪儿都不对。 又是吃醋又是喂包子的，连他的副驾驶都在意的不得了。 问完这句话，车内恢复沉寂。 正当黎歌怀疑自己是否过度敏感时，沈辞倏忽道：“我喜欢你……” 话一说出口，藏了许久的眼泪终于忍不住，顺着脸颊滑了下去。 黎歌怔然，放在方向盘上的手顿住。 那种感觉该怎么描述呢？就像是预料之中的意外。 沈辞哑着嗓子重复：“我喜欢你，黎歌。” 他向来强势，从未在任何人面前露出这幅脆弱的样子。 黎歌见了是又好笑，又无奈：“喜欢就喜欢，你哭什么？” 沈辞已经委屈的不成样子，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哗哗的流：“可是……可是，你还没有喜欢上我。” 翻找了许久也没找到纸巾，黎歌叹了口气，直接捧上他的脸，用指腹轻轻擦拭。 “你说的都是真的？”他语气放缓。 “嗯。”沈辞哽咽着点头，眼圈通红。 黎歌皱眉，似有些怀疑和自嘲：“我该怎么相信你？” 沈辞哭的更凶了，眼泪无声的落，一个心急，猛地亲了他一口。 黎歌双眸瞪大，好半晌才回过神。他指腹轻轻摩挲着沈辞的脸颊，微微俯身，额头抵着他的额头。 呼吸交织间，沈辞大脑有些懵，连哭泣都停止了。 “不要耍我，沈辞。”温润磁性的声音透着不易察觉的危险。 沈辞还没反应过来，一张温软的唇瓣便覆了上来，又亲又咬，不给他丝毫反应的时间，便凶狠的入侵。 指尖穿插在沈辞柔软的发丝，黎歌松开一只手，将他勾向自己。 沈辞双手拥上去，热烈的回应，纠缠到最后，被抵在车座上，亲的腰眼发麻。 …… 自从确认关系之后，沈辞像变了个人，又娇气又难哄。 要和他住在一起，要他搂着他睡觉，还要和他一起约会…… 黎歌有一瞬间觉得，他这是把自己的死对头，变成了甲方。不过他也乐此不疲。 周三居家办公的时候，他接到了心理医生的电话，提醒他复诊。 看见来电显示的一瞬间，黎歌有些恍惚，他都快忘了他曾经去挂过心理医生的事了。 而且，他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吃药了。 黎歌思索着，收拾一番就出了门。 或许，这是他最后一次接受心理咨询也说不定。 “……” “是，我现在很少做梦，睡眠还可以。” “没有出现疼痛感。” “新的东西？是指人还是事？如果是人的话，我最近在交往。” “他很好，我很爱他。” 咨询结束后，据医生的判断，黎歌基本痊愈，药物可以适当减量，然后停掉。 黎歌一顿：“……有一件事情要告诉您，药我忘记吃了，已经停好久了。” 医生：“……”
第25章 被折断的腿 监牢阴森潮湿，高墙耸立，不见天光。 许景霄穿着白囚衣，浑身都是鞭笞后的血痕，他的意识在昏沉与清醒间游离。 系统赶来时，一溜烟的穿进他的身体，修复肌理损伤，促进细胞愈合。 虽然这有违常规，但再不救他，稍后会有危险。 身体似有阵阵暖流侵染，许景霄缓缓睁开了眼。 冬日飘雪的季节，他在这冰冷的监牢里，竟生出几分暖意。 许景霄坐起身，愣愣的看向右腿，动了动，是完好无损的。 注意到幽暗的环境，他深邃的眼微微眯起，眸色暗沉。 系统没有说话，它一边接收着宿主的记忆，一边查看黑化和抑郁值…… 倏的，几道脚步声自铁栏外响起，那声音不加收敛，由远及近。 很快，铁锁被钥匙打开，几人推门而入。 许景霄不动声色的站起身，直直的看着为首的人。 罗庆。 那个被他一剑封喉的太监。 许景霄眸孔颤动，目光变得幽暗深沉，细看下，那眼底藏着近乎疯癫的兴奋。 罗庆没看出他的异常，拂尘一挥，眼尾满是厌弃之色：“到底是个胡女之子，不识大体，你既不愿伏罪，咱家就替太后来送你一程。” 他摆了摆干瘦到皮包骨的胳膊，细声命令：“先断他一条腿，咱家要败败他的威风。” 后面几个狱卒相视了几眼，纷纷上前。 就是在这里，他折了一条腿。 许景霄摩挲着指尖，眼眸微眯，思索着一会儿怎么办。 系统蹭的一下飞出来，粉色的光亮在阴暗的囚牢十分显眼：【我把你的身体机能调到最佳了，不过只有半个时辰哦~】 许景霄看着这个距离自己仅一拳之隔的光物，猛地一怔。 左右的人已经围了上来，来不及想东想西，许景霄一个扫横腿攻击上去。 不到十分钟，场面就被他收拾的干干净净。 罗庆有些傻眼。 他没想到许景霄受了这么久的牢狱之刑，还是一如既往地生龙火虎。 “……你你你，你敢动咱家，就是跟太后她老人过不去！” 罗庆怕极了，手足无措的补补后退，不甚脚踩长袍，跌了下去。 许景霄却突的一笑，慢条斯理的靠近他，身子缓缓半蹲，将人轻轻扶起来：“罗公公说什么呢？您可是太后身边的红人，我哪里敢冒犯您呢？” 他像是由衷的笑，嘴角牵动着面部肌肉上扬，连眉眼都弯了起来。声音分明轻柔，却像毒蛇的吐心子般冰冷。 激得罗庆心一颤，冷汗蹭蹭蹭的冒出来。 粉色的光团不解的往前凑了凑：【宿主，他要害你。】 差点儿忘了这么个东西。 许景霄眉间一挑，饶有兴趣的发问：“是你救的我？” 【对呀对呀！】系统开心的往前凑了凑：【就是我！】 “你是什么东西？” 系统沉默一瞬……它在想，它要怎么向古代人解释自己的身份。 然而一旁的罗庆已经吓傻了。他眼瞅着许景霄对着空气自说自话，又联想到他方才利落的身手，越想越震惊。 “妖物！”罗庆猛地大喊一声！ 他眸光聚拢在许景霄身上，指着许景霄大喊：“妖物！你是个妖物——” 他自己把自己吓晕了过去。 许景霄面无表情的抬脚踢了踢。 没反应。 这时，另一道急促的脚步声再次传来。 许景霄掀起眼帘。 来者一袭月色锦衫，袖口紧束，绸缎般顺滑的长发半束半散。 他面容清隽出尘，肌肤恰如白玉无暇，生的不似人，倒似天上那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只是谪仙的唇线紧绷，步履匆匆，像是急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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