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怕放在现代,也是一个挺不错的上司了。 可双福懵得不行,问容棠:“少爷,王妃这是什么意思呀?” 容棠:“母亲是拉不下脸跟你道歉,又觉得自己确实做错了,所以在给你补偿,安心收下就好。” 双福:“为什么要道歉?王妃那是、那是……”他顿了顿,皱巴起了一张脸,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一个合适的词语来,最后还是宿怀璟看不下去,出言提醒:“关心则乱?” 双福一拍脑袋:“对!王妃是关心少爷才会那样说话,并没有什么过错呀!” 容棠:“……” 他卡了半天,立在原地,静默地注视着双福,然后张开嘴。 宿怀璟撑开伞,站在檐下一边等他一边听他絮絮叨叨教育双福“做人不要这么实心,多为自己想一点”、“我是你少爷,又不是你爹”、“卖身契一赎,我连你少爷都不是了”…… 结果双福那小脑瓜只听见了最后一句,满脸不可置信加骇然:“少爷你不要我了?我做错了什么?” 容棠:“……”得,白说。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去完库房再去一趟我私库,领些银子买点核桃补补脑。” 容小世子觉得心累累,不想看这榆木脑袋,转身钻进了宿怀璟伞下,迎着雪往外走,双福在后面懵了一小会儿,最终选择跟双寿一起远远地缀在他俩身后。 容棠刚刚给他噎得半死,这时候却还是忍不住雀跃的心情,小小声跟宿怀璟道:“娘跟双福都好好哦。” 宿怀璟补充:“双寿也很好。” “对。”容棠补充,“你们都好好哦。” 他做什么浪费了两世帮盛承厉,明明府中还有这么多可可爱爱的人。 宿怀璟笑道:“是棠棠够好。” 容棠听懂他话外音,一点也不害臊,但却明明白白表现出一副一眼看穿的敷衍,却不令人讨厌:“对对对,我超好的!” 宿怀璟:“……” 他不清楚棠棠是太开心了,还是过年就会让人变成小孩,宿怀璟难得地卡了下壳,摇摇头轻笑开。 容棠放着好好的路不走,偏偏时不时就要钻到伞外踩一脚雪,宿怀璟没办法,拉住他胳膊,故意沉声问:“棠棠是不是也要去买点核桃?” 容棠无所谓地回:“核桃又补不了脑。” 他纯粹只是想给双福再发点过年红包罢了。 宿怀璟被他这幅理所当然的样子弄噎了第二次,最终还是没办法,由着他去了,只在容棠跃跃欲试要跳进小腿高的雪地时伸手一拉,将他拽到自己身边安分一会儿。 正月里商家基本关店,但也有那专门做这时候生意的,等雪一停,就全部出了摊,所以长街依旧热闹。 年轮一轮轮地过,街角的糖人张一刻也不停地画着今年属相,一只只活灵活现的小兔子便出现在等候的小孩手上。 容棠眼睛一亮,二话不说买了一根给宿怀璟。 宿怀璟:“?” 容棠:“你不是喜欢吃甜的吗?而且这兔子好配你的。” 宿怀璟凝眸沉思,盯着木棍上那只透着清澈愚蠢的麦芽糖兔子。 哪里配?配给我摆头骨吗? 但是容棠视线已经被另一边套圈的大鹅吸引住了,向前小跑了两步骤然回神,转过身来一把拉住宿怀璟的胳膊:“怀璟,我想套大鹅!” 他自己可能都没察觉出这句话里不自觉带上的撒娇意味。 与其说那是他想要自己套大鹅,更像是在说:“怀璟,帮我套大鹅!” 宿怀璟微微一怔,纵容地笑了开,一手握着糖人,一手被容棠拽着,穿过嘈杂且热闹的人群,过一个寻常百姓年年经历的新年。 也罢,确实是配。 他原以为是自己做了陷阱,等着容棠来跳。 可他自己又何尝不是跟这只愚蠢的兔子一样,义无反顾地跳进了棠棠的大网里? 宿怀璟反手牵住容棠,身周人潮熙攘,他凑到容棠耳边,几乎用了这辈子都没用过的高音量,问:“想要套几只?” 容棠:“四只!” 宿怀璟愣住,没明白他要这么多鹅做什么。 容棠便数:“吃一只,养两只,还有一只送哥哥!” 雪后初晴,阳光正好,去岁的劳累与今春的辛勤还未开始,会让人产生和时宜的懒倦和困怠。 宿怀璟紧绷了快十年,这时候却觉得,偶尔偷偷懒跟棠棠一起琢磨街尾的大鹅怎么套命中率更高,也没什么不好。 他笑了笑:“好哦,送给哥哥,送给我哥哥一只,送给棠棠哥哥一只。” 容棠一怔,反应过来后耳根微红:“你都十八岁了!” 宿怀璟故作伤心道:“啊,我都十八岁了,夫君还要跟我分床睡,我好难过哦。” 容棠:“……” 系统无情点评:【他演技好差!】 容棠默默点头:“确实!” 这种嘴上说着伤心难过,眼角眉梢却全是笑意的样子,哪有一点最开始见面那副能拿影帝的大反派形状! 容棠心里暗暗摇头,开始反思自己究竟将宿怀璟养成了什么样子。 系统:【养成了恋爱脑。】 它说完停顿了一会儿,补充:【你也快了。】 容棠:“……”好烦! 一人一统都好烦! 还不如大鹅可爱! 容棠不理他们,兴致勃勃找摊主买了五十个圈,天女散花式给自己套午餐,一连十个圈下去,一只也没套起来,大鹅还纷纷冲他“嘎嘎”叫。 容棠:“……” 完蛋了,大鹅也不可爱,今天要饿肚子了! 宿怀璟从身侧过来,接过他手里的圈:“棠棠今晚跟我一起睡,我就帮你套四只回去。” 容棠怀疑的目光看向他:“你行吗?” 他感觉这些鹅成了精诶。 宿怀璟不满质疑,自信开麦:“我当然可以。” 容棠便往旁边退了两步,看着他套圈。 然后十个圈下去,又是一模一样的画面,竹圈落了地,大鹅嘎嘎叫。 容棠心下莫名涌上来一股过来人的成熟感,走过去拍拍他肩膀:“还是我来吧,你不行。” 宿怀璟长这么大几乎是第一次这样挫败,面色铁青。 容棠信手拈来,一派菜鸡互啄之后的胸有成竹,继续砸下去十只竹圈—— 历史重演! 这在套圈的人之间都很正常,能套中的才是寥寥无几,偏偏旁侧突然传来一阵爆笑。 柯鸿雪穿着一身火红的冬装,拉着身边不知看了多久的沐景序:“学兄,你说他们俩这是在做什么,逗鹅吗?” 旁边还跟着一个憋笑却又实在憋不住,转过头“噗嗤”一声笑出来的小卢大人。 容棠瞬间沉默,跟不太应该出现在这种嘈杂环境中的沐景序对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移开了视线。 柯鸿雪还在那边嘲笑,宿怀璟看了一会别人怎么套的鹅,重新接过容棠手里的圈。 容棠开始犹豫:“要不不套了?”他不想宿怀璟丢脸。 宿怀璟却摇了摇头:“我学会了。” 话落手起,一只昂首挺胸大步迈的肥鹅细长脖子上箍住了一个竹圈,扑着翅膀嘎嘎乱飞,像极了柯少傅! 容棠眼睛霎时亮起,眼睁睁地看着宿怀璟连扔三个圈,套中三只鹅,然后转过头看了一眼沐景序身边的卢嘉熙,随手一扔,又是一只大鹅落入圈中。 摊主人都快麻了,赶紧连刚才那只一起,拴起五只大鹅送给他们,请这尊大佛离开。 容棠背着另外三人数:“吃一只,养两只,一只送哥哥,一只给小卢!” 宿怀璟冷酷道:“不送。” 容棠懵掉:“咦?” 宿怀璟抬眼望向柯鸿雪:“让他来买,一个是他学兄,一个叫他学兄,大过年的,他难道不该送点礼物吗?” 容棠懵了一小会,差点被可爱死,偏过头闷闷地笑了出声。 你什么时候这么小气了呀我的大反派? 刚好听到这句的柯鸿雪:“?” 你自己觉得离不离谱呢?弟弟?
第96章 柯鸿雪尝试讲价,但未果。 两只大鹅最后卖出了二百两黄金的高价,但凡大虞有个市场监督管理局,宿怀璟跟自己都得被抓起来蹲大牢! 容棠坐在酒楼里等厨房烧鹅的时候,一边乐滋滋地数着银票一边饶有兴趣地想。 柯鸿雪出血出得委屈又冤枉,想跟学兄撒娇,沐景序却不看他,转而跟卢嘉熙随口聊起了京中传闻。 再转头,对面的小夫妻已经开始规划这二百两黄金该做何用途,要不要再购置几处房产。 窗棱外是春节里京城的热闹玩乐,大虞近十年来最风流的探花郎阁下坐在酒楼高阁,端起酒杯,微微抿了一口,摇头笑开,权当自己给孩子们包了压岁钱。 官员春节假期一直放到正月初六,此时已经接近尾声。 柯府门前往来也不少,柯鸿雪一直到初五这天才抽出时间敲响了大理寺少卿的府门,将他的学兄带出来走了这一遭人间烟火。 卢嘉熙是偶然碰上的,小卢大人就算做了官,也少不得休沐日被家中女眷使唤着上街跑腿,柯鸿雪瞧见他的时候,卢嘉熙正挤在一间胭脂铺子前,听掌柜的推荐时下最热销的香粉口脂,跟京中各家贵女抢一盒香粉。 柯鸿雪看他可怜,便让自己的随身小厮将他换了下来,去挑些女儿家喜欢的胭脂水粉和零嘴吃食,好让卢嘉熙回府有个交差。 然后三人绕城逛了逛,恰好看见容棠二人。 算是缘分,柯鸿雪想。 酒楼是随便挑的一家,开在不甚繁华的地界,好在厨房愿意接做客人从外面带过来的食材。 宿怀璟套的那几只大鹅里面,便有一只幸运鹅被炖了铁锅。 容棠一顿饭吃的超级开心,两碗白米饭下了肚,靠进椅子里消食,听柯鸿雪随口扯一些话题聊闲天。 柯探花跟谁都能聊得起来,他脑瓜子里永远有数不清的故事,每一个都能随着听故事人的不同随时更换,直到戳中对方想听的话题。 他跟容棠从紫玉班新排的戏剧,聊到教卢嘉熙该如何挑选胭脂,又状似不经意般随口一提:“陀兰寺初一开寺那天,抢头香的人多到从山顶排到了山脚。” 容棠正盯着餐桌边边那壶酒犯馋,闻言稍怔了一怔。 宿怀璟随口问:“慧缅法师找到了?” 柯鸿雪笑了:“寺里庙祝说,慧缅去岁冬月就离了寺,四处游历布施去了。江南刚遭洪灾,说不定去了那边,一时半会是回不来的。” 宿怀璟听懂他话里的含义,却问:“那五皇子殿下身上的‘邪祟’怎么办呢?” “这得问小卢大人了。”柯鸿雪笑着将皮球踢了出去。 卢嘉熙正在费力剥一只大虾,闻言懵了一下,眨眨眼睛,回过神来,有些为难地道:“钦天监的事,学兄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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