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苏棠,又重复了刚才那句话,“只看我,好不好?” 偏执,疯狂,甚至还有一丝小心翼翼的讨好。 生怕苏棠会拒绝似的。 苏棠听得心里一跳,后背贴着床头,前面又是贴得极近的埃尔,像是被困在了这小小的空间里。 苏棠下意识就点了点头,“……嗯。” 答应了。 埃尔顿时眼底一亮,嘴角勾起一个满足的笑容。 他恋恋不舍地放开苏棠的手,服侍着苏棠躺下,盖好被子了,他才温柔地笑着说:“少爷,晚安。” 得到了允诺之后,埃尔就像突然被按了暂停键,一切又恢复了平常的样子。 垂着眉,微微笑着,看起来恭顺又听话。 埃尔就这么拿着烛台走出了房间,轻轻关上门。 卧室就一下恢复了安静和和黑暗。 苏棠蜷缩在柔软的被子里,睡前突然受到这么大的刺激,哪里还可能睡得着,怎么晚安? 他跟煎烙饼似的,好半天都睡不着。 最后实在身体弱,困得不行了,才终于闭上眼睛睡着过去。 但就算这样,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苏棠的精神状态都还是不太好,眼底都泛起了些许青色,因为皮肤白,更是显眼。 而相比较之下,埃尔则是神采奕奕,脸色好得像是会发光一般,一如往常地走进了主卧,叫苏棠起床,帮他换上衣服。 苏棠看他和以前一样,依旧是一个完美管家,无可挑剔。 仿佛昨晚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苏棠都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自己太想要推倒埃尔,导致产生了这样的幻觉,实际上,根本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苏棠不自觉看向埃尔,皱眉打量他。 埃尔似有些疑惑,问:“怎么了?少爷。” 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完全没办法和昨天晚上疯狂的人联系起来。 苏棠摇头,但吃早餐什么之类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偷瞄埃尔,像是在暗中观察的小猫一样。 但一整天下来,埃尔都还是那副样子,让苏棠心里不上不下的,还越发觉得昨晚的事就只是一场梦而已了。 因为苏棠没有睡好,埃尔很关心,帮他按摩,给他端来了一杯温热的牛奶,希望能以此助眠。 但苏棠正喝着的时候,埃尔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得他头皮发麻,差点呛到吐奶。 因为埃尔弯腰,竟然用手指挑起了他的一缕金发,近乎虔诚地吻着。 苏棠这下确定,昨晚绝对不是做梦了。 他呛到咳了两下,嘴角都溢出了两滴奶渍,埃尔连忙拿出手帕,帮他轻轻擦唇。 这一前一后,对比实在太大,像是两个人一样。 不知道的话,都要怀疑是不是一对双胞胎兄弟。 这时,埃尔又低头吻了吻他的唇,十分温柔地朝他笑了一下,衬着俊美的脸,令人不自觉沉溺其中。 苏棠忍不住跟心里的系统说:“我想答应他。” 系统无奈:“可宿主的剧情还没完成,你现在答应他,会严重崩人设。” 苏棠耸肩,“无所谓。” 系统简直想哭:“宿主,你要冷静,以你现在的人物性格,立刻答应他,他一定会怀疑你的。” 这点,苏棠之前也有想过,但埃尔都差不多表白了,他哪里忍得了,也分分钟想要扑过去好吗? 系统哭唧唧劝他,“离剧情完成也不远了,宿主你再忍忍,男女主在一起,你就什么都不用顾忌了。” 苏棠紧抿着唇,显而易见的不高兴。 但又不得不承认,系统说的话有道理。以前的世界,他几乎都是加入的新角色,在原剧情里根本不存在,自然也没有人设,他做什么都没有限制。但这次的世界不一样,他在剧情里是一个重要配角,突然性格大变,会引起一系列的蝴蝶效应。 之前他很多的行为就已经脱离了喜怒无常阴郁少爷的身份,但因为不算离谱,OOC的数据监控也宽松,都没有判定他崩人设。但现在,和管家谈恋爱,已经完全推翻了原剧情,埃尔也很可能会觉得他不对劲。 最终,他只能暂时继续扮演小少爷的人设。 苏棠必须狠狠地拒绝埃尔。 所以,苏棠在被吻之后,再一次用力推开埃尔,故作凶狠说:“离开我的房间!” 他的眼睛湿漉漉的,皮肤雪白,红红的唇张着喘气,胸膛也在起伏。没有多少威慑力,简直就像是小奶狗在凶巴巴地挥着小爪子,嗷呜嗷呜叫。 埃尔看着他,却没有听话离开。 苏棠气得脸更红了,“埃尔弗里克,你还记得我是你的什么人吗?你竟敢如此……” 埃尔看出了他喘不顺气,连忙上前,熟练地顺着他的背,让他好受一些。 苏棠则不客气地拍开他的手,想要挣脱。 但埃尔比体弱的他高大强壮太多,有力的胳膊一圈,他的挣扎都不过是无用功,只是动得出了一身薄汗。 埃尔垂眉说:“你是我的主人。” 苏棠冷哼一声:“你还知道!” 埃尔点头。 苏棠眼里冒着两团火焰,“你这是以下犯上!” 埃尔态度很好,直接承认了,“我错了。” 但很显然,不会改,也不打算改,继续犯上到底。 苏棠心里当然很支持他这么做,但表面上,当然要唱反调。 苏棠面无表情,“既然如此,我命令你,这两天都去处理庄园事务,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埃尔当然不愿,正想说什么。 苏棠就先打断了他的话。 “不听从命令,我就解雇你。” 埃尔瞳孔骤缩,当然无法接受这一点,沉默了好一会,才终于点头。只是点得极其缓慢,一看就是极其不情愿。 因为埃尔离开庄园处理事务,苏棠只能提拔一个男仆上来,帮他做生活杂事。 实际上,在这世界的贵族礼仪里,第一男仆才是贴身伺候贵族的仆人,管家则管理掌控整个庄园的全局,不可能围着庄园主人打转。而苏棠会是特殊情况,完全就是因为他的身体虚弱,埃尔又是最了解他的人,贴身照顾得最周到。 现在,就相当于变成和别人一样。 原本系统建议要惩罚得更重一些,才符合人设,但苏棠实在没办法做到,就变成了把人调走两天。 但埃尔才刚走没多久,苏棠就感觉到了不同。 埃尔做得太完美了,根本无可替代。 一换成另一个男仆,苏棠就变得烦躁。 早上,男仆拿来了衣服,苏棠自己换上,只让他帮忙打领带和戴袖扣,但男仆打的领带非常一般,让已经看惯了完美的苏棠不禁皱眉,衣服边角小细节也整理得不如管家。 苏棠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都觉得变丑了一点。 他转身离开房间,走去餐厅。 埃尔一向心细敏锐,很多事情,都不用苏棠说出来,他就立刻能感觉出来,并立刻做。 比如苏棠想喝什么酒,不喜欢某一样菜。 埃尔都能在他说话之前就做出很及时的对应举措,让苏棠一直都保持着舒适的心情,咸鱼瘫也没有任何问题。 因为管家不在,生活质量明显下降的苏棠拧着眉,阴沉沉的,都想反悔把人弄回来了。 这时,乔治和黛芙妮来了,邀请他一起去看音乐剧。 苏棠正愁着人设的问题,有人能让他暂时忽略这点,他当然很乐意,而且他对这时代的音乐剧也很好奇。 于是,苏棠换了礼服,坐上马车,和他们一起去了剧院。 剧院的建筑高雅奢华,富丽堂皇,观众席座位宽敞,舞台更是布置得极其细致,一群表演者精心装扮,穿着色彩浓烈夸张华丽的服装,既唱又跳,十分忙碌,但都很从容地进行着演出。 苏棠一开始看不太懂,有些云里雾里的,但慢慢就被主角的唱功吸引,觉得表演者唱得很不错,很有感染力,慢慢就看了进去,沉浸在了剧情里。 但没想到,前面那一排的人在讲话,声音还有些大,影响到了他看音乐剧。 苏棠瞬间就想起了自己以前在电影院里看电影,周围坐着熊孩子的时候,让他真的很想一拳一个小朋友。 但此时,前面的并不是一个小孩,而是故意掐着嗓子,娇滴滴说话的少女——“天哪,这人竟然要杀人,太可怕了,我今晚一定会做噩梦的,我好害怕……” 一般这种时候,作为有风度的绅士,都应该照顾淑女,温柔地搂住对方的肩膀,安抚对方。 但少女身旁的男人却说:“不过是一个表演而已,连血都没有,有什么好怕的?”若是杀人就可怕,那把保卫国家的军队放在哪里?他们手上可都是沾了人命的。 少女被他这话梗得一噎,表情都好似扭曲了,但又碍于什么,很努力地忍了下来,勉强地笑着说:“亚历山大你可真是勇敢,是我胆子太小了。” 旁边的男人竟然还点头,颇为认同,“你的胆子确实小了些,随便一点什么都能吓到。” 少女嘴角的笑更勉强了,“你说得有道理,我回去需要练一练我的胆量。” 男人就说:“那挺好的。” 因为剧院里正在演出,光线比较昏暗,看不清前排观众的模样,苏棠只觉得声音很耳熟,直到听到那声亚历山大,他才想起来那是王子的名字,那旁边的女性是……女主的继姐? 最后表演结束了。 一时间,掌声如雷,观众都在表达着自己对这场表演的喜爱。 他们站起来,陆陆续续往门口的方向走,准备离开。 苏棠前面座位的亚历山大王子站起来,看到他的时候,愣了一下,然后才笑着说:“你是斯托克伯爵吧?” 苏棠点头。 亚历山大先和身旁的少女致歉,然后很自然就走到了他身边,和他闲聊起来。 而且很显然,王子谈吐优雅,得体而端庄,说出来的话也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社交能力很强。 所以,刚才那些话都是故意的? 就在苏棠觉得亚历山大已经有所怀疑时,聊着聊着,他果然就把话题带到了克丽丝身上。 那天在花展上,亚历山大和克丽丝擦肩而过的时候,在她身上闻到了熟悉的香味,让他不由得一怔,下意识转头看过去,却只看到一个快步走开的少女背影,纤细秀美,一头金色的卷发像是落满了细碎的阳光,不知为什么,让他想要追上去。 但很快的,那少女就消失不见。他跟丢了。 其实他心里不是没有怀疑过,他现在的恩人泰莉莎声音和香味都和以前的不太一样,她解释说声音不同是因为感冒了,香味是因为换了香水。 这两天,亚历山大从公爵夫人那里拿来了宾客名单,把花展上的金发女孩一一排除,现在他找到了苏棠这里,就是因为听说他那天带来了一个金发的女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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