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手里的衣服放下,就俯身弯腰,把苏棠从被子里抱了出来,放在床边坐着,然后为他逐一地解开纽扣。 全部扣子解完之后,很自然地把衣服往下脱,露出奶油一般白皙细腻的皮肤,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一口。 埃尔的目光只停顿了两秒,就故作无事地移开,又拿起一旁亚麻布的白色衬衫,亲自帮苏棠穿上,细致地整理。最难的还是穿裤子,那样引人遐想的近距离,仿佛什么都可以做,但他们之间的身份天差地别,一主一仆,任何一点逾越都是糟糕的冒犯。 于是,在穿裤子的时候,埃尔忍不住就放轻了呼吸,动作缓慢而认真,正经得不像话,似乎就是一个专业的管家,没有任何不该有的心思。 终于一整套晚宴礼服都穿好了,苏棠站了起来,金色的短发也恢复了柔顺整齐,挑不出丝毫错处。 这时苏棠已经完全清醒过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得不佩服埃尔的职业素养,完全就是一个全能管家。虽然苏棠是伯爵,但因为身体不好,很多事情都不得不交给信任的人处理,也就是埃尔。埃尔也完全没有辜负他的信任,把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不管是庄园封地,还是在外的投资。 苏棠忍不住夸了一句,“埃尔,你做得很好。” 埃尔正帮他戴上袖扣,微笑说:“这是我应该做的。” 苏棠等他都弄好了,就转身离开房间,准备下楼,走了几步之后,他才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对了,埃尔,你有没有看到一朵蔷薇花?黄色的,我原本拿在手上。” 埃尔眸光微闪,然后平静地摇头,“抱歉,少爷,我并没有看见。” 苏棠有些失望,“这样,可惜了。” 那朵蔷薇花还挺好看的。 埃尔注意到他的心情变化,脸色不禁一沉,因为少爷重视那女仆送的花而不悦。 但他垂着眼睫,走在苏棠身后,并没有让人发现他的情绪变化。 等终于走进了晚宴厅里。 苏棠走到主位坐下,今晚又是只有他一个人用餐。 这样安静的餐桌,总是让人有些不自在,显得孤独可怜。以前苏棠在现实世界里,就经常如此,习惯了一个人,看着手机来驱除寂寞,但在一个个世界穿越下来,有人陪着,他慢慢变得好像没有手机也无所谓了。 现在,埃尔就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站着,苏棠当然不会让自己这么孤单地吃饭。 最想的,当然是让埃尔坐下来陪他一起吃,但这是对时代的礼仪规矩很大的打破,不符合人设不止,还会吓到埃尔,埃尔说不定就以为他是什么恶魔附身,把他弄到教堂里进行什么驱魔仪式。要想获得埃尔的好感,进一步发展感情更是不用想了。 所以,苏棠只能一边吃晚餐,一边和埃尔聊天。 苏棠思索了一阵,问:“埃尔,你有什么喜欢的人吗?” 埃尔一僵,缓缓地抬头,定定地看着苏棠,声音低沉地问:“……少爷这是什么意思?” 苏棠多想直接问,但又怕吓到人,只能这样小小地迂回一下,瞎编说:“你对我们家族忠心耿耿,我当然要考虑到你的终身大事,如果你有喜欢的人,我可以帮你,没有的话,说出类型来,我也会帮你留意。” 埃尔垂眸,微微躬身,“谢少爷关心,但不用担心,我心里已经有想法了。” 苏棠听到,顿时心里一紧,“是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吗?” 埃尔微微笑着,却没有回答。 苏棠顿时心都凉了一半。因为感觉这就是肯定的回答,而埃尔对他的态度更是显而易见的恭敬,完全把他当成主人来对待,主仆关系分明,不像是有什么心思的样子。 所以,埃尔这是喜欢上其他人了? 苏棠一脸呆滞地看着眼前丰盛的菜,都有点没胃口吃下去。他忍不住在心里思索着有可能的人选,想来想去,最有可能的还是女主克丽丝。难不成剧情里反派疯狂报复的真正理由是因爱生恨,得不到就毁掉?但里并没有任何情节能说明这一点。埃尔对克丽丝没有什么特别的态度,他整颗心都挂在了斯托克家族上,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这时,埃尔走上前,把一个信封递给了苏棠。 苏棠愣了一下,这才打开来看,这是切尔西花卉展的邀请函,是贵族圈里有名的社交活动,一年一度,参加的都是出身名门地位显赫的人,去年甚至连女王陛下都来了。 去的时候,还要带上自己精心培育的鲜花参展,穿上合适的花展服装。 这样的社交活动,以苏棠的身份自然是要去的,而且他在那花卉展上还有情节要走。 至于要带去的花,苏棠对名贵花卉并没有太多的了解,就把这事交给了埃尔。 “你挑选花,和我一起去。” “Yes, my lord.” 埃尔毫不犹豫点头,神态恭敬极了。完美的身材都被燕尾服遮挡得严严实实,衣领遮住了部分修长的脖颈,扣子也扣到了最上面,浑身都充满了禁欲和正经,有种致命的魅力,让人有种想扒了他衣服的冲动。 苏棠抿了抿唇,不知为什么,每次埃尔低着头行礼,用那低沉的声音接受他的命令时,总会心里控制不住的一悸,像是有一个小钩子,在不断地撩拨着自己。 但现在最不爽的是,管家好像有了心上人!问也不肯回答! 他这个主人要怎么做?直接强取豪夺?用自己的权力强逼他做自己的人? 苏棠表面一副高傲的样子,心里则纠结万分,甚至在冒出这样的想法时,有一点点的激动和期待,还挺想这么做的? 苏棠被自己这样的想法弄得有些哭笑不得。 吃完晚餐,休息了一会之后,他就又被埃尔伺候着沐浴,然后坐着看书,过了不知多久,眼皮微微耷拉下来,有些困了。 苏棠身体羸弱,容易生病,所以缺席了不少的社交活动。他的作息可以说是十分的健康养生,别的贵族在社交季,参加舞会,跳舞跳一整夜直到凌晨的时候,他早就已经躺在床上睡得很沉了。 嗜睡的苏棠,明明下午才小睡过,现在又想睡了。 这时,埃尔拿着一束鲜花走了进来,把它插在了苏棠床头柜上的精致瓷花瓶里。那是一束红蔷薇,颜色鲜艳热烈,宛如一团烈焰般夺目,不容忽视,里面甚至好似潜藏着一只野兽。 苏棠瞬间就被那抹鲜艳的颜色夺去了注意,眼底微微一亮。原本他还慵懒地陷在柔软的沙发里,单手托腮,昏昏欲睡,现在突然就又坐了起来。 他问:“怎么突然拿了一束花过来?” 埃尔将蔷薇花束调整摆好,恭敬地回答:“少爷今天提到蔷薇,所以我就拿了一束放在这装饰,过两天的花展,少爷也能看到很多各色各样的鲜花,并不用可惜失去的那一朵。” 苏棠走了过去,低头看着花瓶里的蔷薇花束,朵朵饱满,花瓣色泽明艳,绽放得美丽极了。 他伸手,轻轻地碰了一下花瓣,弯了弯唇说:“不用,这一束就足够好看了。” 埃尔呼吸一窒,抬眼猛地看向苏棠。 苏棠正专心看着眼前的花束,又过了一会,他才转头看向自己的管家,神色如常矜贵,心里却在琢磨着怎么推倒眼前的人。 苏棠犹豫了一下,倒也直接,伸手就放在埃尔的胳膊上,用力推……对方纹丝不动,甚至神情里冒出了一丝疑惑。 苏棠从来没有像这一刻那么痛恨自己体弱,这走两步喘一喘的身体怎么推倒霸王硬上弓啊?! 埃尔问:“……少爷?” 苏棠掩饰性地咳了一下,撒谎说:“我刚才有点头晕。” 埃尔立刻就顺势扶住了他,一只手还虚虚地搭在他的后腰上,“没事吧?” 苏棠心里正懊恼悲痛着,摇头就说:“没事,我要睡了。” 然后就爬上了床,钻进被窝里,准备睡觉了。 埃尔手里一空,微微抿了抿唇,又给苏棠递上了一杯水。 苏棠也确实有点渴,很自然地就低头喝了,甚至都没注意到埃尔根本没有把杯子递给他,而是直接喂到了他嘴边。那态度和动作都太过自然,苏棠完全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似乎管家就是会伺候得如此细致。 苏棠只喝了半杯,就停了下来,不要了。 于是,埃尔就低声道了一句少爷晚安,然后把杯子放进托盘,端着走出了房间,将门轻轻关上。 埃尔端着杯子,一路走回了自己平日里工作的地方。管家的职责之一就是保养银器用具等。 但这一次,埃尔把苏棠用过的水晶杯也拿进了房间。 不是为了清洗保养。 埃尔关上门的那一瞬,一直在少爷面前伪装的恭敬,所有的克制隐忍,全都一下卸了下来,消失不见。 漆黑的双眸,涌动的暗潮,翻滚的黑浪,仿佛要吞没了一切。 苏棠以为墨守成规,禁欲正经的人,此刻正拿着他用过的杯子,递到唇边,精准地覆上他喝过的位置,盖住那淡淡的湿痕,慢慢地喝了剩下的半杯水,甚至伸出舌尖轻轻舔过,发出微微满足的叹息,变变态态的。 和在苏棠面前展现出来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 两天之后。 苏棠要准备去参加切尔西花卉展了。 自然是坐马车过去的,到达肯辛顿宫的时候,花园里已经有不少身着华美礼服的贵族身影了。 车夫放下踏板,苏棠从容优雅地下了马车。 一身剪裁考究的燕尾式礼服,勾勒出少年纤细的肩线腰身,浅色马甲腰间缀着金属排扣,第三粒金属扣下方垂着精致雕花的表链,怀表则放在马甲口袋里,头上戴着高顶礼帽,修长的手指上戴着白色轻薄手套,手执黑檀木制的手杖,气势十足,也是贵族权力的象征。 因为是花卉展,所有贵族按照着装礼仪,穿的都是浅色系的服装。 在场就有不少的贵族淑女,身着白色系花纹繁复的蕾丝长裙,白色手套上也有着精致的刺绣,搭配帽檐翘起的大礼帽,上面缀有夸张的羽毛和花朵,看起来十分华美优雅。 苏棠突然间看到那么多的人,其实是有些紧张的,虽然以前也经历过类似的场合,但现在所处的世界不同,贵族礼仪也有所不同,他可不想做错了什么,令人侧目。 上流社会的贵族圈子,其中很大一部分人都出现在了这里,俱是地位显赫,家世深厚。 菲利普斯公爵夫人是花卉展的举办人,几乎可以说是社交女王,此刻她的周围就围了不少的贵族。她的着装打扮也是一种潮流风向。 但苏棠没想到自己才刚进来没多久,就被公爵夫人优雅地笑着,招呼过去。 公爵夫人和斯托克家族是有血缘关系的,算是亲戚。她很心疼苏棠小小年纪就失去父母,在他继承爵位之后也帮了不少的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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