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底窃喜沈嘉言果然讨厌他,羞辱值没白刷。 面上却烦躁的一推筹码,冷冷靠向椅背,细长漂亮的狐狸眼不再含笑,清凌凌的,像寒冬时节枝头的初雪,鸦黑的瞳与雪白的肤相衬。 “你什么意思?” 哪怕被拒绝了,他的姿态依旧傲慢,“故意的?” 他直直瞪着沈嘉言,清透的眼瞳清晰的映出沈嘉言的脸。 沈嘉言并不反驳,依旧从容地说:“我上了牌桌,输赢就难料了。” “有什么难料的?” “我会赢。” 明岁嗤笑:“那就试试。” 听了他不以为然的话,沈嘉言静了片刻,昏暗的光线下,他五官英挺深邃,高挺的眉骨在眼下洒落淡淡一层阴影,眼眸漆黑,格外出众的骨相使得这张脸清冷与疏离感融合。 不知想了些什么,他指尖敲了敲桌面,如同随口一提:“我并没有筹码。” 这有什么难的。 明岁准备差人去准备点。 沈嘉言却在这时撩起眼皮,沉沉的盯住了他,像狼盯着肉,一瞬不眨:“所以明少爷,不如我们换个赌法?” “我如果赢了,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个请求,”他道,“相反,如果你赢了,我也会答应你的要求。” 制片人瞬间松了口气,好啊,这沈嘉言原来在这等着呢。 沈嘉言的能力有目共睹,上了牌桌绝对稳赢,这种时候再提出想进风华娱乐的请求,既保全了自己的面子,又能拉近跟明岁的关系。 …… 不愧是好莱坞那个大染缸里闯出来的人。 果然聪明。 制片人觉得自己已经拿捏住了沈嘉言的心思,“嘉言,明少爷愿意跟你玩就是给你面子了。 要是明少爷能赢,你起码得答应对方两个要求吧?” 他半开玩笑地说。 沈嘉言:“可以。” 明岁拧眉,没开口。 他直觉沈嘉言提出的条件有些不对劲,偏偏让沈嘉言答应自己两个要求的筹码太过动人。 一旦这两个要求到手,刷沈嘉言羞辱值的事还不是手到擒来。 风险和回报成正比,明岁陷入纠结。 沈嘉言很明显比他打的厉害,他到底要不要冒这个险?还有,沈嘉言想让他答应他什么请求?会跟任务有关吗?各种疑问汇聚在脑海。 制片人趁热打铁:“再加一个吧,嘉言。 要是明少爷赢了,你答应明少三个要求?” “可以。” 沈嘉言从容不迫。 三个要求…… 明岁狠下心,羞辱值绝对可以直接刷满。 他终于做下决定,唇瓣轻启:“可——”…… ‘以’字尚未说出口。 虚掩着的包厢房门突然被推开。 “哐当”一声骤响。 众人皆打了个哆嗦,循声看去。 门外,昏黄黯淡的走廊上,人影绰绰。 盛闻似有若无的笑着,身后跟着三四个特助,他西装革履,气势雍容沉稳,深邃锐利的黑目如同一柄藏在鞘中的利剑,对视间令人下意识想要服从、归顺。 应该是无意间经过,盛闻逆着光,身影被斜斜的拓在地面,高大宽阔,像一头慵懒强大的雄狮,漫不经心的扫过屋内众人,最终将视线落在沈嘉言身上。 “沈先生。” 他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嗓音却很温沉,不疾不徐地,如狮群首领,巡视着领地,踱步踏进包厢,径直走向明岁。 “牌局而已,不如我来同你打?”
第34章 争家产后我被强取豪夺了(34) *包厢内气氛变得诡异。 所有人心脏都悬到了嗓子眼。 盛闻气势雍容,长年累月在商场积累出的威压令人不敢造次。 他一出现,场面瞬间便由他掌控,刚才还左右逢源的制片人瞬间吓得大气都不敢喘,鹌鹑似的闭了嘴,站在陈国伟身后。 明岁也倏地起了身,椅子拖出沉闷的响声。 “……舅舅?” 他讷讷地。 盛闻走到他身侧,压下的阴影深黑浓郁,他笑着,宽厚温热的大掌轻轻摁住明岁不安的肩膀,望着他的眼神十分温和,“没事。” 简单安抚明岁一句,他随即望向一侧的沈嘉言。 沈嘉言静静坐在椅子上,望来的眼神沉寂,没了三年前的桀骜冷漠,现在的男人从容而得体,是在名利场上摸爬滚打过的模样。 盛闻拉开明岁右手边的椅子,他长腿交叠,扯松了胸前的领带,随意的扫一眼牌桌:“怎么玩?” 这话一出,房间内仿佛摁下了开关键。 制片人最先反应过来,想也不想便打圆场:“这…… 这怎么能玩呢?盛总,我们就是随便来看看,小赌怡情,大赌就伤身了。 您看时间这么不巧,明天剧组要开拍宣传片…… 不如等下次有机会、有机会了咱们再聚?” 他满头冷汗,说的话驴头不对马嘴。 盛闻低眼,长臂淡淡抬起,将桌面的烟灰缸推离了明岁。 明岁乖乖坐在他身边,温顺的像只小猫,洇开浅红的眼尾偷偷瞄了眼身边的男人。 盛闻似有所觉,看他的眼神很淡,意味不明。 但这绝不是温和的意思。 明岁瞬间老实,乖的不像话,肩膀上披的黑色西装向下滑了滑,露出一截纤巧的线条,他悄悄地正要去理,盛闻已然侧过身,温热修长的指腹稍抬,帮他理顺了衣服。 明岁心里松口气,知道盛闻怒归怒,还是疼他的。 怀着这么点轻松的心情,他对上了沈嘉言的视线。 沈嘉言在看着他,那双眼睛沉如潭水,很寂静,静的像三年前那个下雨的雨夜,不见天光。 明岁有些疑惑。 他莫名不太舒服,被这样的注视着,好像自己是个在世陈世美,绝世大渣男。 陈国伟跟剧组其他人员都坐在环形沙发上,本来只是想随便看看,但现在事情明显已经闹大。 视线环顾周围一圈,陈国伟发现有两个保镖模样的男人收起了手机。 想来应该就是他们给盛闻通风报信的。 和三年前一样,只要碰到和明岁有关的事,沈嘉言就永远无法置身事外。 他心底对沈嘉言有愧,三年前《云烟》一部电影让他封神,为他的履历增添了金光闪闪的一笔,然而真正演活了男主‘徐孝泽’这一角色的沈嘉言,却必须隐姓埋名,离开国内。 如今又有机会跟沈嘉言一起共事,陈国伟私底下打听了明岁的消息,才决定将今天聚餐的地点放到白马会所——只是没想到,盛闻也来了。 “盛总,”他也起了身,带着几分无奈,走到盛闻身前,低声说:“宣传片那边马上就开拍了,我得带嘉言回去了。” 盛闻看向他,抬头仰视的姿态,盛闻却不紧不慢的,盯着他的目光平静而幽冷,充满审视,反而更像俯视他人上位者:“陈国伟。” 第五代导演班子之首的陈国伟,在他面前也不过一个需要低头的小人物。 “明天开拍,时间来得及。” 盛闻道。 这句话不是对陈国伟说的。 陈国伟眼皮跳了跳,下意识希望沈嘉言服软,他艰涩的出声:“嘉言?” 沈嘉言倚着椅背,侧脸如静默的剪影,漆黑的眼睫在眼下洒落淡淡一层阴影,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但他声音如常,没有丝毫起伏:“嗯,来得及。” …… 两人依次落座。 牌桌周边迅速清空,一向爱看热闹的公子哥们默不作声,恨不能钻进地缝。 盛闻和沈嘉言都不是咄咄逼人的性格,两人气势各异,一个成熟稳重,大权在握,周身充满岁月馈赠的沉淀与雍容;一个清冷自持,沉敛端肃,像陡势凌厉的一座青山。 这样两个人坐在牌桌左右,所造成的影响就是——没有人敢跟他们同桌。 凑不成四个人,牌局无法开始。 明岁不禁松一口气,私下与沈嘉言见面本就犯了盛闻大忌,两人之间又这么剑拔弩张,他生怕以盛闻笑面虎的性格,表面上对沈嘉言不以为然,背后会下狠手。 沈嘉言可是他的任务目标,羞辱值即将满格。 这档口,哪怕是盛闻,明岁都藏着掖着。 看来牌局是真的开不了了。 明岁低下头,柔软的唇角微弯,笑意狡黠。 他慢吞吞披好西装外套,安安静静的抬起眸,狐狸眼狭长潋滟,浓发羽睫、乌发朱唇,怎么看怎么乖巧、矜贵,连指尖透着的淡粉,都显得不容高攀。 “舅舅,”偏头看向盛闻,明岁小声说:“凑不齐人,不然就算了——”话还没说完。 包厢的门再次被叩响。 叩、叩、叩。 节奏分明。 极具盛家特色的敲门方法。 明岁困惑的抬头。 门口守着的保镖已然拉开门。 长长的影子投映进来,来者西装革履,神情冷淡疏离,他穿着规整、一丝不苟,眼眸漆黑乌沉,高大笔挺的身形将西装穿出了禁欲克制的感觉。 明岁惊得差点直接站起来:“……大、大哥?!” “嗯。” 盛时宴径直踏入室内,黑色皮鞋锃亮,阔步走来,他眼也不抬,淡淡道:“那就加上我。”
第35章 争家产后我被强取豪夺了(35) *事情变得大条了。 明岁安静的坐在椅子边,默默注视着场上三个男人。 沈嘉言、盛闻、盛时宴。 三个都是他的任务目标,都要刷羞辱值。 但现在三个任务目标争锋相对起来,明岁后悔的不得了,早知道今天就不来白马会所玩了。 他还抱有一点小小的希望,忍不住扯扯盛闻的衣袖。 盛闻转过头,眼睑淡淡一垂,便见明岁小心翼翼地望着他,眼尾恹恹的耷拉着,睫毛又长又颤,乖的不像话:“舅舅,就算大哥来了,还是少人呀。” 盛时宴脱掉外套,落座在明岁右手边。 他气质禁欲古板,刻板的纽扣牢牢系到下颌,肤色苍白,蜿蜒出的青色经络如若山脉,严峻而冷峭。 两人都沉默着,等待明岁继续开口。 明岁果然又开了口,端的一副为他人着想的模样,实际上打着自己的小九九:“还剩下一个位置,不然我上吧,舅舅?” 他被盛闻和盛时宴宠的太过了。 从小到大,不论要什么、喜欢什么,盛闻和盛时宴都会想尽办法送给他,就这么建造出一个琉璃屋,将明岁呵护在其中,仗着盛家两个男人对自己无底线的宠爱,明岁甚至连遮掩自己的目的都不会。 这句话说出来的同时,他眼睛弯起来,像个漂亮的小月牙,嫣红的唇瓣饱满柔润,像枝头清透柔软的樱花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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