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折颔首:“如此,就有劳太后了。” 【一时分不清祁扶桑是在演戏还是来真的,】那道声音顿了顿,【感觉真的可能性更大,好歹是大反派,嗯……我猜他肯定是想采用后宫牵制前朝的路数,事业批的命运我了解。】 小世子分析个遍,硬是没有想过祁折当真红鸢星动,自然也就不会将他此时的话当做后来的铺垫。 “日后是日后,当下是当下。”沈知机递给太后话茬,眸底暗芒微闪,“姑母,您就别操心那么多了。” “希有说的是。”太后笑着应声,顺势进入宴会的下一个环节。 【啊?不给祁扶桑相亲了?怎么就开始送礼了呢?】 云暮秋疑问三连后,后知后觉想起件事,他赶紧左右张望,见没人注意,鬼鬼祟祟的缩低身形往祁折身边靠,压低嗓门问,“祁扶桑,我的礼物怎么办?” 半晌没等到祁折回答,他疑惑的抬起脸,话未出口,突然感觉气氛很奇怪。 顶着满殿人的目光,云暮秋缓缓转过脑袋,落在众人眼里,这个过程就是:陛下胸前突然冒出一只毛茸茸的脑袋,而脑袋主人转过来,正脸是那位清丽脱俗的怀王世子。 最终呈现的结果:世子靠在陛下怀里神情无辜的歪着头,不解而疑惑的看着他们。 【不是,他们为什么能发现我?是我伪装的不够优秀吗?我当年玩吃鸡不说别的,伪装技术称得上一个顶俩,难道是我藏的不够深?】 祁折淡淡扫过殿内,继而伸手托住少年的小脸,将他缓缓转回来。 早说过他生的讨巧,懵然的模样格外天真,就着姿势,祁折眼尾微挑,饶有深意道,“你如今当真是越发自觉的往我怀里来。” 少年不敢置信的皱起眉,脸上的表情概括为“哥们儿你没事吧发什么癔症没吃药吗?” “我哪有在你怀里,你自己看……”完全无法接受自己无意间又来了波投怀送抱,云暮秋努力结合实际解释,一转头,话顿在嘴边。 ……好像他妈的真给自己送人怀里去了。 【嘶,我现在真的已经这么自觉了吗?不对,等等,这不是重点,我的本意是问他礼物!根本不是什么别的奇怪的东西啊!】 “你……” 祁折捏了捏掌心的脸,截过他的话,“我已吩咐长明将你的佛经送去,另附上好的南地药材。” 一听这话,云暮秋根本顾不上疑惑自己的脸怎么又到祁折手里,当即喜得眉飞色舞,张口就来,“就知道扶桑哥哥你办事靠谱,啾咪。” 可能是觉得言语表达不够,他还感恩的伸出双手比个爱心,歪头眨了眨眼。 祁折:“……” 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要说心底毫无波澜是假的,奈何少年表现太殷勤,阳气太重,冲散了他的悸动。 他面无表情的拎起少年后脖,把人提溜回原位,“坐好。” “好呢扶桑哥哥。”主打一个懂眼色。 祁折:“……” 他忍不住反思,非得喜欢这种显眼玩意儿吗? 作者有话说: 我发现,投怀送抱已经成为他俩之间的梗了 本文又名#祁小折对显眼包的真香过程# 每个家庭都有自己的显眼包,祁扶桑你小子好福气,有两个。 PS:《一个顶俩》
第22章 不如祁扶桑 下一刻,他看到小世子乖乖捧着鎏金酒杯喝酸梅茶,满足的喝完一大口,眉心舒展开,眼睛弯成愉悦的小月牙,开心得摇头晃脑。 ……咳,也不是不能继续。 长明在旁边“惨不忍睹”的闭上眼睛,他若是到现在还没看出来苗头,那跟在主子身边这么多年可真是跟到了狗肚子里去。 同样察觉出点东西的人微微眯起狐眼,仔细斟酌过后,颇觉不可思议,最终疑心许是自己想错了。 随着生辰礼呈送,宴会逐渐热闹起来。事先安排好的表演,再加上来祝寿的贵女们的才艺表演,觥筹交错,好不欢乐。 别问为什么贵女们不想进宫还要展示,殿里的男儿又不止陛下一人,不说寻常世家的儿郎,那沈将军俊逸潇洒,临安不知多少女子心悦于他,若能得其青睐,也不枉今日来此一遭。 也别问为什么没有贵女的心思放在云暮秋身上,哎,美则美矣,奈何为质。 谋反的罪名一日没有洗清,世子的魅力便一日无法施展开呀。 殿内暗流涌动,祁折看在眼底,默而不语,纷杂思绪来不及分散,就被身旁少年一副活像没见过世面的土狗模样逗乐,这可不是祁折说他。 而是,【蛙趣介么牛?俺在村里可没见过这技术,我是真土狗啊……妈的,这古琴弹得好牛逼,搁我高中,高低暗恋她个两三年……靠!居然真的有人能把自己叠起来?这柔韧性就你妈离谱,太牛逼了太牛逼了。】 祁折默默听着他夸完全场,心情越来越平静,直到,有人表演剑舞。 【有一说一,不是我拉踩哈,哥们儿你拿剑的姿势不如祁扶桑好看。】 【至于身形颜值这些外在条件,呃,我就不多说了,懂的人都懂……赶紧下一个吧。】 【想想古代人相亲都要表演才艺,我是不是得学个啥啊,祁扶桑就不用担心了,哪怕学这哥们儿随便挥两下剑舞,心动嘉宾都得妥妥被拿下。】 眼尾上挑的桃花眸缓缓勾出笑意,幽深古井漾出道道涟漪,向来面无表情冷着脸的人,浑身愉悦的气息隔着老远都像春日的细风般愈吹愈暖。 那么,希望秋秋你,说话算数。 - 等到宴会结束,沈知机的寿礼都未出现。 祁折心中思量许久,料想晚间与朝臣们的国宴不会太平,秉着老妈子习惯操心万事的原则,他把长明放到殿外值守。 果不其然,宴至中途,沈知机领着一群人进来,穿着南疆巫族的服饰,脸上浓墨重彩,领头的巫师走动时仿若周身萦绕着蛇信,视线也如黏腻的爬行动物附着与人,瞬间让殿内氛围变得诡异森寒。 沈知机恍若未觉,他只注意太后的脸色,见她满意点点头,立时模样骄傲的为她介绍,“姑母,此乃从南疆傩族而来的戏班,擅长南疆各种族落的舞蹈,今日,他们特意为您准备一曲南疆著名的祝寿舞——《寄虔炄傁》” 【什么玩意儿?一个字都听不懂,小沈你搁这给我说外语呢?话说南疆取名是不是有点过分随意了。】 听不懂正常,祁折好整以暇的看着那些巫族装扮的人,似是漫不经心的扫过太后的右腕,涂着上好蔻丹的手指,也似无意般缓缓摩挲着。 手指的主人轻而温柔的笑开,朱唇微启,语调缓慢,“希有有心了,姑母期待得很呢。” 顿了顿,她笑着问祁折,“扶桑,你意下如何?” 祁折装作没听出她的意思,也笑着回,“既是太后的寿礼,合该全权交由你自己安排。” 太后轻轻摇头,维持着表情,“本宫是问,扶桑是否同我一样期待?” 她稍稍向祁折这边倾了倾身形,看上去实在想知道的紧。 云暮秋就不明白了,【你侄子送你的生辰礼物,问祁扶桑干嘛?怎么?过生日也要在人面前秀一波母子情深?真有病啊卧槽。】 深知她所言为何的祁折倒没多大反应,脸上也逗留着方才的笑意,语气无谓,“朕从未见过南疆的祝寿舞,自然是万分期待。” 云暮秋:“?” 头上奇怪的问号又增加了,祁折收回视线,垂在桌下的手精准定位,找到小世子好不容易空闲下来的手。 “祁扶桑,你牵我手干什么?”云暮秋瞄了眼殿中央,自以为懂后小声质问,“他们虽然穿的蛮诡异,但我妹说我害怕啊。” 祁折扬扬眉:“口音怎么变了?” 云暮秋故意眨眨眼:“妹有吧。” 等着祁折接下句话的他,突然被砸了个莫名其妙的消息,“秋秋,接下来你有一个很重要的任务。” 任务内容过分离谱,以至于小世子根本没发现自己刚刚被人唤小名。 “叮铃……”仿若幽原传来的古老呼唤,带着你进入晦暗难明的夜色,星星点点的光亮四散而落,无风衣自动,缓缓拉近的黑暗里,未知茫然的雪山下,生灵几乎没有移动分寸的本能,于是眼睁睁看着那铺天盖地的雪花朝你奔袭而来,席卷裹挟你沉入地底。 刻入骨髓般的窒息感搅得你五脏六腑都在震颤,五感也迷失,皮肉感受到被雪掩埋,口鼻用力呼吸着,打湿一层又一层的雪,化成的冰水流灌进脖颈,氅衣冻得冷硬,你察觉,自己的手脚也僵直。 旷野无昼夜的墨色里,你听到篝营里火苗噼啪的烧打,围坐在火堆边的人搓手取暖,呵出的热气喷洒到你心底。 但你知道,今夜无风无火也无人,唯留于你存在雪地里的冰冷为真。 好冷,雪仿佛钻进骨肉里,一寸寸冻至血脉筋络,缓慢袭来的僵硬逼得你求生本能作祟,你攥紧拳头,渴望被暖意侵蚀。 你开始回忆有何物可用来取暖,烈火,棉被,热水,以及刚从同类身体里喷洒而出的鲜血,它甚至比世间其他要更为鲜活热烈。 那股腥锈的味道足以引起你体内所有感官的活跃,你决定去寻找它。 “祁扶桑,”缓慢固执的思绪忽而断开,清越的少年音继续,“祁扶桑,你确实我能把失智状态的你带走吗?” 静靠桌边的年轻帝王眸若深沉如苔藓横生的幽寂古井,周身散发出斑驳老旧的死气,放在桌下的拳头紧紧颤动,手背凸起的青筋莫名透出难言的戾恶躁狂。 一根手指轻轻探出,小心翼翼戳了戳,青筋愈发清晰,他感叹,“扎针护士看到要喜欢死了。” 殿中央的歌舞仍在继续,述说着血的渴望持续攀升,你紧握的拳似乎快要支撑不住,高台上的世子懒懒打着哈欠顺便伸个懒腰,宽大广袖滑落臂弯拂倒桌面的酒盏。 龙纹银樽逐阶滚落,盏中美酒倾洒,茶褐色的液体滴淌,汲湿毡毯的痕迹犹如殷血。 你忽然,闻到雪地里传来清苦的药香。 殿内转圜着戏班丝滑倾泻的乐曲声,恍惚因这短暂的插曲停滞一瞬,就连舞者丝滑的动作也顿了一顿,多数人的目光齐齐转来。 面对太后和沈知机的眼神质问,世子眼神无辜的摊手,觉得他们莫名奇妙,“手误而已,为何这般瞧着我?” 理由简单朴素且非常符合云暮秋的作风,他们哑然无言,勉强自己接受这个解释。 祝寿舞曲继续,朝臣们融入欣赏,却发现好像怎么也接不上方才的效果,太后摩挲着手腕上的小小凸起,须臾,檀口微启。 口中念的,赫然是傩族曲中的词。 “世子这是作甚?”沈知机叫住上首的人,视线在两人身上打转,“若是想出去透透气,宴上有专门引路的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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