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半秒,它被岸边挥着右爪的银狼浇了满头,差点没给我们小蛇淹死。 云暮秋在旁边嘎嘎乐,并贴心配音,“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幸灾乐祸是没有好下场的。” 重锦哦了声,指着自己,“那我呢?” 世子故作高深的摸摸下巴,严肃道,“置身事外也没有用,该入局迟早要入。” 好巧不巧的,他这两句话被进宫给太后送生辰礼的沈知机听到,之前从未将怀王世子放在眼里过的人,头回正视这位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日头高悬,少年赤着脚坐在池边,蓝纱白衬绿叶粉花,不及他唇红齿白,此刻没有表情的低垂眉眼,清丽脱俗不似凡人,若谪仙之姿。 沈知机微微眯眸,之前他可没想到云暮秋能有这番见解。 老话说得好,人不可貌相。大祁上下,就没有一盏省油的灯。 纨绔子弟不学无术,恐怕这名号都是怀王亲自放出去的。 他思绪转了转,走下石桥,态度温和道,“凑巧路过,窥得世子高见,臣听之感慨良多。” 少年将军生着双精明的狐狸眼,他素来爱着月白,缓缓走过来,不见半分战场上的锐利杀气,倒像是哪家学识渊博的翩翩公子哥。 如果祁折在这里,他会听到云暮秋震惊之后,心里不断重复且加大音量的【SSR,我的SSR!】 SSR的视线落到云暮秋的腿上,暗含深意,“看来世子近日抄写佛经,收获颇丰啊。” 刚开心不到两秒的世子险些表情控制管理没做好,沈知机你没话了是吧。 按照云暮秋对沈知机的态度,本以为两人相谈甚欢,没曾想祁折过来便听到小世子怒怼,“你管我抄不抄佛经,你个将军凭什么管我这个世子?陛下都没有催我,你催催催,你是活不到明天了吗?” 沈知机显然被他这一嗓子喊蒙了,表情凝滞着没反应。 云暮秋实在受不了,他当日在颐和殿全程听得清清楚楚,祁折最终罚他抄写佛经,归根结底离不开沈知机和太后的态度,身为“罪魁祸首”,收着点狐狸尾巴不好吗?非要在他面前故意提起。 提一遍也就算了,十句话里面九句话内涵,八卦图都没你阴阳。 就算是未来小弟,云暮秋也不想再给他半点好脸色。 “还有,”云暮秋抱着手臂,微昂起下巴,“沈将军一介外臣,在这宫中未免太过来去自如,有功夫操心本世子的事情,不如多去学堂待两日。” “也好学学什么叫做安分守己臣子本分。” 话落,沈知机眸色瞬间一沉,又在极短时间内恢复平常,他维持着温和的脸色,斯文得体,“有劳世子点拨,臣受教了。” 云暮秋目送他离开的背影,立马撇嘴,信不了一点。 亏他之前对SSR好感度挺高,综合对比起来,还不如祁折一根小拇指。网恋奔现果然风险很大啊。 他想了半天有的没的,被银狼一声欢呼的“嗷呜”唤回神,听这个欢快劲儿,不出意外,是大反派来抓他回去。 一抬眸,玄袍金边的年轻帝王眼帘半垂,唇角勾出弧度,身后发丝随风飞舞,背光而站的剪影,衬得他整个人神性拉满。 云暮秋视线渐渐清晰,【我超,天神下凡?嘶……平心而论,祁折是有几分姿色在身上的。】 祁折轻挑眉:“在想何事?” “你姿色不错,”云暮秋话秃噜出口,慌忙摆手,“不是,我意思是陛下俊美无涛玉树临风,真乃天神下凡。” “说的不错,”祁折油盐不进,“但依然需要和我解释解释,你为何出现在此处。” 【这我要怎么说?不就是闷在西殿太无聊想出来透透气放放风吗?能有什么理由。我又不是你后宫的妃子,又没见什么野男人,管那么多干嘛。】 云暮秋低着头,瓮声瓮气道,“无聊。” 银狼和药蛇配合的“嗷呜”“嘶嘶”,祁折不由扯了扯嘴角,“它俩整天陪着你也无聊?” 见他不像兴师问罪,云暮秋放松下来嘟嘟囔囔,“那在一个地方呆久了肯定很闷啊,养伤就养伤,干嘛把人当牢犯一样关着?” 小世子低着头,祁折看不见他表情,想了想,索性蹲下和他说话,“依你的性子,若是不拘起来,伤要几时才能好?” 察觉到祁折的动作,云暮秋抬起脸看他,不得不承认他的话挺有道理。 可道理归道理,自由还是得有的。 他苦恼的皱起小脸,拖着调子道,“那我就是无聊嘛。” 少年音色清朗,拉长腔调后,显出几分绵软,黏黏糊糊得神似银狼撒娇哼唧。 祁折眼里不觉浮现笑意,嘴上却说,“再过几日便是太后寿宴,这几日实在无聊就到御书房忙你的编撰。” 云暮秋:“?” 【祁折你没有心!】 气得小世子“咻”地偏过脸和银狼玩,和药蛇互动,就是不应他的话。 【写作业什么的,听不了半点,祁折当谁都跟他一样是工作狂吗?真是服了啊,闲着无聊写作业?哈,我就是无聊死我也不写一点这玩意儿!】 祁折听他在心里碎碎念,面上不忘给银狼小蛇浇水,来来回回可把他忙坏了。 忙着忙着他突然停下动作,凑近银狼的左前爪,仿佛发现新大陆一般。 【诶?小狼的左爪怎么有五个趾头?】 作者有话说: 狼前爪就是五趾,秋宝这里记错了,下章会写,不是我没文化硬整活。
第20章 诡计多端 【没记错的话,狼的爪子都是四趾吧,小狼多出个趾头倒是挺可爱,凑近点就像朵小梅花哈哈。】 【突然想起来,以前看过一本书,狼族是不允许有畸形狼的,畸形小狼生下来会被丢出狼群。啊……难怪祁折可以养狼,合着他是捡漏的呢。】 祁折目光存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思索片刻后,他拨开银狼右爪厚厚的茸毛,露出右边的小梅花。 云暮秋惊讶到结巴:“它它……它怎么前爪五个趾头啊?” 祁折晃晃手里的狼爪:“狼前爪有五趾,后爪有四趾,历来如此。” 【……妈妈咪呀,糟糕,暴露出我是个傻逼的事实了,我给记岔了。】 【没事没事,稳住,只要我表现的淡定,祁折就看不出来我的失态。】 云暮秋尬笑两声,转移话题,“陛下,你是如何遇到银狼的呢?狼群应当不会那么轻易允许人类带走它们的同伴吧。” 银狼被他俩一人抓着一只前爪,以为是在玩新游戏,开心的咧着嘴吐舌头,左看看右看看,“嗷呜嗷呜”得可来劲。 祁折面色柔软,放下它的右爪,顺便摸了摸银狼脑袋,说,“它那时,没有同伴。” 对上云暮秋惊讶的表情,他接着说,“银狼是我与父皇在一场暴风雪后救下的狼崽,北域连年雪季,人烟罕至,我与父皇遍寻不得它的伙伴,才决定将它带回军中。” “军中?”云暮秋的关注点走偏,“陛下,那你上过战场杀过敌人吗?” 祁折已经有些习惯他的脑回路,话里含着丝笑意,“为何有此疑问,我看上去不像?” 云暮秋诚实的摇摇头,也不是不像。 他犹豫几秒,方才说道,“你父皇放心吗?” 根据那些传言,以及他从风月门对祁折的事迹收集来看,他父皇对他真的很好,好到打破小说届反派身世必然凄惨的定律。 可能这也是为什么祁折的黑化是在登上皇位之后吧。 倒是未曾想他能谈及此事,祁折忽略他的心声,眸色微微怅然,“我父皇,没人比他更狠心的。” 对他狠,对自己更狠。 瞧见小世子好奇的偏着脸,眼睛澄亮的看着,他鬼使神差般说道,“大祁人人皆夸沈知机年少成名,十七岁首战告捷。” “我当年十四岁被父皇丢去战场上,”祁折语气淡淡,“可百姓无人知晓我那时亦是胜战。” 【没想到他爹还真舍得,我以为大反派年少在军中都是当吉祥物呢。】 【虽然搞不懂祁折说着说着拉踩沈知机的心理,但我换位思考一下,好像是挺怄的,不如你的敌人被万民称赞,实力更强的你反而被骂暴君,这……拉踩也正常。】 云暮秋吹捧的很自然,真心实意,“太牛了,祁小折,永远的南波湾!” 话落,他眼睛猛地瞪大,【艹,我在口出什么狂言!】 他立马双手五指叉开,举到头顶连连鼓掌,企图浑水糊弄,“我就知道沈知机没你厉害,祁扶桑,你果然是最厉害的!” 【哇去?没救了等死吧,我他妈在人雷点上蹦迪呢艹,完蛋完蛋,现在就是希望祁折什么也没听到拜托拜托。】 祁折:“……” 就算是瞎,他也听得清清楚楚。 他微微敛眸,不动声色拉近二人的距离,漆黑的瞳孔印着少年身影,“你方才,唤我什么?” 在两个称呼里来回横跳三十次,思考哪个说出来死的更轻,云暮秋小心翼翼的望向他,轻声试探,“扶桑?” 那声“扶桑”唤得极轻,却好似秋日暮雨落碧湖,勾勒出弧度一圈圈绕起,波面皱的细微,湖底激荡晃得他心神恍惚。 冷不丁的让他想起父皇临走之前说的话,“到底是你娘亲取的字,总不能一辈子没人唤它。” 他抚平小世子皱在地面的纱衣下摆,语气漫不经心,指尖轻轻捻磨,隐隐透着股势在必得的意味,“你若喜欢,以后便这么唤吧。” 云暮秋嘴比脑子秃噜得快,十足殷勤,“好的呢陛下,陛下真是宽宏大量。” 应完他感觉有点不对劲,做出他习惯性的怀疑表情,并且依然是自以为很隐蔽的那种表现。 祁折配合的转过头逗银狼,听他仔细分析。 【什么叫我喜欢我以后就这么喊他?祁折这是……】 他停顿的时间里,祁折想了无数种应对的话术,接着心声继续—— 【他怎么还在走温柔刀的路线?!沃日啊,这是捧杀路线还是帝王温柔乡的计划,我一个弱小的男大学生我怎么跟他比诡计多端,纯靠猜套路学套路的我以后不得被他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啧啧啧,越想越是这个道理,祁扶桑啊祁扶桑,你们做皇帝的心都脏!我呸!】 祁折:“……” 他就不该指望云暮秋的智商能准点上线。 心声叽里咕噜骂半天,又在祁折意想不到的地方转弯。 【不过,综合来看,祁扶桑妥妥比沈知机高好几个level啊,文武双全就不必多说,阴谋诡计冠冕堂皇都能来,关键他现在走的路数跟我不谋而合。】 【我想用自身魅力收服他当小弟,他也想捧杀我利用我做点事,换个角度想想,咱主打一个双向攻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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