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土猪肉香得很,也紧实,排骨汤浓郁,里头还放了红薯粉,红烧肉正正方方的一块,肥瘦相间,那一大盆的的鱼也是,也不知道怎么做的,一点鱼腥味都没闻着,瞧着就让人止不住的流口水,白菜炒肉也是泛着油光,他们虽是县令,但吃的其实也没多好,平常的也不过两菜一汤,毕竟地儿穷,同外头县令比不了。 这会都馋呢,但大人没动筷,他们也只得忍了,可今儿好像有点中邪了,手有点不太听话,一直蠢蠢欲动的想往筷子那儿伸,眼睛也不受控制,想飞出来。 方子晨先夹了筷排骨:“吃吧,别客气。” 县令们嗦了一口粉,是没吃过的味道,这就是红薯粉啊?安和县那边好像要建的那个厂,就是做这玩意儿的。 有着种桑的先例,先头还觉得一下让几个村不种粮了,有些不慎重,要是想做,怎么的都得先拿一两个村子来先试试水,大刀阔斧固然是好,但一弄不好,怕是又要饿死人,毕竟有前车之鉴。 如今——瞧着是行。 吃完了,个个肚子滚溜圆,可肚饱眼不饱,又直接在桌边问了些儿事,下肚的饭食消化了,让下人领路去了茅房,到了里头,蹲完了,一瞧旁头专门放搅屎棍的篮子里头只放了一叠······不知道什么东西的玩意儿,这县令心都咯噔了一下。 他摸了摸卫生纸,是软的,放在这里头,明显是拿来用的,可这玩意儿,白白的,像纸一样,看着好像不便宜啊! 他拿了两张擦,乖乖······ 再回正厅,大家就见着他是神经气爽。 没多想,可这人刚一坐下就谄媚的说了:“大人,回去我就让人种牧草。” 大家眨着眼。 怎么回事? 先头不是不愿意吗? 这人是北路县的县令,那边田地不好种粮食,产量不高,甚至可以说基本种不出什么来,方子晨说种牧草吧! 种牧草? 北路县县令一听就不太想干了,真种了草,那百姓可是一口吃的都没有了。 那边家家户户都多多少少养些牛羊,不多,一户几只的样,因为外头人买的少,外头随便放一下,就能吃饱了,还种田里去,这怎么行。 方子晨便说了,大规模的养,小打小闹没出息,如此光外头的草,怕是不够吃。 而且牛羊晚上关起来,夜里还得放草料的。 涸洲人穷,不太咋吃牛羊肉,而且牛不得随意宰杀,大人这么说,估计是有别的法子。 北路县县令听他的,应下了,可旁边几人是瞧得明白,这人不太情愿呢!这会出去一趟,回来竟是有点大人指哪他就打哪肝脑涂地的感觉了。 又交代了一通,具体事宜明天再说,送走人,赵哥儿才笑了。 他们刚才在内院吃,这一桌坐满人了,而且他们屋里头的,在这边一同吃不合适。 “夫君,你又驴人了?” 那帮子县令是高高兴兴的来,眉开眼笑的走。 方子晨不高兴的瞪他一眼:“什么叫驴?我发现你这个哥儿真的是太不会说话了,也就我脾气好,不然换个人,你这会都躺棺材里上路了。” “是是是,你最好。”赵哥儿笑呵呵的,过去趴在他肩膀上,亲了他一下:“那夫君,过完年了你是要去北路县那边吗?” 方子晨摇头:“先头是这么打算的,不过我瞧着北路县那县令是个好的,大本事没有,但小事儿应该还做得行,交代他去办就好了,我就不跑了。” 赵哥儿:“那你想去哪里?” 方子晨拉他到怀里,捏捏他的手,玩儿一样,混不吝啬的靠在赵哥儿耳边,抱着他,突然就不老实起来,慢慢滑到他腰侧,使坏道:“我想去你的温柔乡。” 赵哥儿给了他一拳,脸都有点烫:“不正经。” “你不就最爱我这样?”方子晨噘着嘴:“好锅锅,来,小方子香你一口,刚吃肉没吃过瘾。” 赵哥儿推着他:“才不要,你嘴巴油油的。” “我现在就是油腻男啊!不油还能叫油腻男?来 ,快来,我要亲亲我的小夫郎,美两下,真是爱死你了。” 赵哥儿笑呵呵的,眉眼舒朗带笑,坐在方子晨腿上,跟他闹了起来。 方子晨摩挲着他腰侧的软肉,光滑得很,可很细,能任由他摆弄,甚至握在手里,稍微用点力,就能掐断了。 他目光微沉仔细看他:“赵哥儿,我发现,你好像越上年纪越有韵味了耶,我更喜欢你了呢。” 赵哥儿又给了他一拳:“你才上年纪。” 方子晨嘴欠着:“说实话你还打人?老了还不让人说啊!不过你放心,你老了,我也是爱你的,毕竟你夫君就不是那种以貌取人,肤浅的人。” 赵哥儿一把捂住他的嘴,方子晨却是使坏的舔了一下他手心,闻着味儿好像有点怪:“赵哥儿,你刚抓什么了?” 赵哥儿平复一下方才掌心窜起的酥麻感,才笑着:“我刚洗猪大肠呢!” 方子晨:“······” 想吐。 但刚吃了肉,一斤肉好几文钱呢,吐了就是浪费······不得行,得咽回去。 鱼哥儿几人要进来收拾,看见方子晨嘴噘成了猪嘴巴,两人黏黏糊糊又打打闹闹,新婚的小夫夫一样。 大多人成婚,不过一两年的,就开始为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吵嘴了,这两人感情却是终年如一日的好。 阳哥儿都羡慕,以前他同着他当家的刚成婚那会儿都没这般,笑道:“我们过会儿再来吧!”
第385章 买的猪大,两百多斤,但因为都是拿着菜喂养的,板油不多,大米就都拿来煎了,其余的肉不用腊,都是留着家里头吃。 家里人多着呢!怕是吃个没几日就完了。 乖仔和溜溜、滚蛋是闻着味儿过来的,说想吃油渣,大米切了些瘦肉放里头一起炸了,然后捞出来,凉了才递给他们。 这瘦肉炸干了,酥酥脆脆,比油渣都要好吃,仔细嚼,还香香的,乖仔很喜欢:“姨姨,再炸一些,我给干爹送过去,干爹今天都没有在家吃饭饭。” 谢肖宇如今肚子大得明显了,这几天客人多,他便在店里头守着,今儿杀猪,要招待外地过来的县令们,鱼哥儿几人回去帮忙了,店里有些忙,这会儿刚歇息,乖仔和溜溜提着个篮子过来了。 “干爹。” “谢叔叔。” 两人一喊,谢肖宇往外头一看,两小家伙正从门口进来。 他向两人招手,待到了近前,自个儿子一样,这么摸摸,那个摸摸,一脸宠溺:“来了,嗯?什么味,怪香的。” “是油炸瘦肉,干爹吃不吃呀?”乖仔举起篮子问。 自是要吃的。 谢肖宇连着吃了几块,一下就吃完了,简直不够塞牙缝,意犹未尽:“怎么这么少?” 乖仔和溜溜脸有点红,没好意思说,刚来的路上,他们没忍住,原是想着吃一点点就行了,可东看西看的,吃完了手就无意识的往篮子里伸,等反应过来······如今还能剩几块,那还是因为瘦肉炸了有些硬,他两都换了牙,吃得不利索,要是牙口好,这会恐怕篮子都不见了。 乖仔心虚得紧,晓得他爱吃果干,说去西街那边给他买些回来,随便带溜溜逛一逛,先头来涸洲的时候,乖仔和冯嬷嬷出来采买过,哪里卖什么他都熟了。 两个小家伙手牵手,没大人陪着也不怕,进了铺子买了果干,从门口出来,看见隔壁布庄里围了很多人,听了两耳朵,说是什么夏季那会还剩了好些布子,这会儿便宜卖。 那都是去去年的货了,上头的花样早已过时,但料子好,这铺子卖的东西贵,寻常都是大户人家的妇人小姐逛得多,这会老百姓一听伙计在门口呦呵,就进来瞧了,料子好,花样过时不过时的还真不要紧,贵妇们讲究那些,她们可不讲究,可一问,一尺要八两二百文,这还是减了价的。 不买了。 大家又哗啦啦出去。 店伙计也不留人,不买就不买,大户人家夫人不穿,但那些小户人家的穿,总卖的出去。 乖仔一听降价卖,眼睛都亮了,想了想,拉着溜溜进了布庄。 小伙计见进来两个娃子,一个身上料子没多好,另一个灰扑扑,瞧着都不像有银子的,便没多招待,连一句客官要看点啥都不说,到一边兀自忙活起旁的。 乖仔也不介意,把买的果干递给溜溜拿,自顾垫着脚看了起来,怕着手脏,还在自己衣裳上擦了擦,才去摸料子。 料子确实是好的,摸着很柔软,可以买回去给鱼叔叔和阳叔叔他们穿,还有从蜀南带回来的哥哥和姐姐们,前儿回来,几个哥哥姐姐也一起,就带着个小小的包袱。 当时是孑然一身跟着方子晨回来,又怕着花多了,人不高兴赶他们走,赵哥儿买了料子回来,几人一个劲儿的说不用,赵哥儿怕人心里有负担,这些衣裳够换洗了,便也没再买,他们在造纸厂里工作,赵哥儿也给发了工钱,但几人平日歇息,都呆家里头,不敢往镇上跑,衣裳自是不多。 夏日那会热些还好,冬日洗了难干,几人就三套里衣,洗澡了都不敢留过夜,下着毛毛雨呢都得跑河边去洗,小风时常看见他们去厨房烤衣裳,被发现了就满脸窘迫,回头小风便让乖仔陪他去镇上买了些做亵衣裤的料子回来。 乖仔便也知道了。 平常可买不到这种好货呢!还降价了,机会难得啊!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好穿舒服就行,正好过年了,爹爹说要给家里人置办年货,乖仔看了几个色,仔细挑选了一下,才招手喊伙计过来:“叔叔,乖仔要买。” “啊?”伙计觉得他在耍自己:“真要啊?” “嗯!这几匹都要。”乖仔让他包起来。 伙计没动,怀疑问:“你有银子?” 没有包了可就白忙活一场。 “有啊!西莫会没有。”他都没说完,溜溜先戳了他一下:“是怎么。” “哦,对对,是怎么。”乖仔掏开他的小荷包,拿了一张银票出来。 一百两!! 这还是上次剿匪方子晨奖励给他的,乖仔如今已经长脑子了,不好驴了,先头挖河道方子晨奖他一百两,说好了是对半分,可方子晨想哄他把银票占为己有,用五文钱把剩下的五十两也换过来,乖仔没上当,银票护得死紧: “父亲,你不要这样呀,乖仔没有私房钱,以后也像你这样怕夫郎,被管得死死滴,你挂鸟,乖仔西莫给你买棺材和烧几钱呢?” 方子晨当场就想揍他。 真是他的好大儿,这么会未雨绸缪,他二十郎当岁,他儿子就担忧他挂了没棺材,不知该欣慰还是心酸。 乖仔抱他脖子和他蹭蹭脸,亲亲热热的说最爱父亲咯,方子晨捏捏他软软的小屁股,不跟他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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