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哥儿不敢当,他都没做啥。 方子晨对着几袋红薯若有所思。 红薯这玩意儿,当真是不太好卖的,他先头曾经在农庄吃过一顿红薯叶炒的菜,红薯能不能拿来做菜,他是不懂的,也没听说过,就知道这玩意儿可以烤,可以煮。 但人都是顿顿的大米饭,谁是顿顿红薯呢? 这不好卖啊。 若是安和村这些村子以后不种红薯改种庄稼······ 也是有销路,涸洲黄家就是专门收购从老百姓这儿低价收购粮食,然后高价卖到溱洲等地去。 化肥做出来了,以后卖的粮食怕是会更多,源州那边一斤米十二文,扶安镇是九文,如今黄家给的价也不过一斤四文,以后卖的多了,供大于求,价格怕是会更低。 方子晨捏了捏眉心,道:“明年开春,你们是想种庄稼还是想继续种红薯啊?” 自然是庄稼。 大米贵,又好卖。 红薯卖不动,吃的人可不多,往常都卖不动。 能种庄稼可是他们几代人的梦想。 老王头不晓得他作何这般问,老实说了:“想种庄稼。” 化肥这事儿可传过去了,各个村如今都想把地‘改’成水田,因为水田要蓄水,这拦水的田埂就得做起来,先头都是种的红薯,有些地儿根本就没有田埂,只有过人的小道。不过有些也把那专门走人的小道喊做田埂。 大家是迫不及待想快点到开春,好快快种庄稼,庄稼种下去,六月收了,就能赚一笔银子了,各个都高兴,村里人都是兴高采烈的,干活都是使不完的力。 先头送了一趟过来,如今却是又送了一趟过来,那么远,几十里路,怕是大半夜就得出发了,还拉着板车,不知道多辛苦,方子晨上次说以后不用再送过来了,人还是要送,老百姓淳朴着呢! 老王头走了。 他前脚出门,后头下兴村的又来了。 也是送的红薯。 这会儿几大袋堆在房里。 刘家一家这会儿才晓得他们路上听的消息少了,不全面,方子晨先头还给人炸山引水,赴南剿匪,来了涸洲一年,可不是只修了水泥路这一事儿。 化肥刘家也听着村里人说了,也是暗暗称奇,觉得这趟来的没错了,方小子这一身本事,溜溜要是跟着学点皮毛,都够受用一辈子了。 隔天赵哥儿和周哥儿几人带着三袋红薯去了河边洗。 秦家院子里没水井,往日用水都是挑的,红薯外头泥多,一两担水可是洗不干净,去河边洗方便些。 周哥儿撮着红薯:“是要煮了吃吗?” 乖仔确实是挺喜欢吃红薯的,可一次洗三袋,怎么吃得完。 “不是。”赵哥儿道:“做红薯粉。” 周哥儿手一顿:“什么红薯粉?”他朝刘婶子看,刘婶子摇了摇头,她也不晓得,没听说过。 赵哥儿道:“我也不懂。” 周哥儿:“······” 乖仔不去玩了,也跟着来洗,当下就道:“乖仔西道。” 赵哥儿无奈:“是知道。” 乖仔哦了一声。 他说话很晚,以前就两个人,他说的少,后来叭叭叭的,可一直在换地方,乖仔总是受影响。 方子晨不觉得是孩子有问题,发音不准、发音习惯不好,或是在学说话过程中受到语言环境的影响都能引起这些问题,各地区的方言不同,即使说官话,那音调也多是不一样,孩子的接受程度的快慢也会不同,就会有发音不准的现象,特别是一些较复杂的音,这都属于正常的生理发育现象,慢慢矫正引导就好了。 可先头都在忙,孩子还小也没觉得有什么事儿,乖仔自己也听不出自己说的和旁人有什么区别,如今松快下来了,赵哥儿便想着开始慢慢纠正一下他。 溜溜这会儿正在家写卷子,是乖仔先头写的,赵哥儿找到了魏娘子,让她帮忙把卷子题目重新抄写一遍,魏娘子是识得些字的,以前楼里有人教,琴棋书画多有涉及。 溜溜刚潇洒了没几天,就得写卷子了,他唉声叹气的,觉得生活对他不太友好,方叔叔开的卷子老大难,他以前脚趾都用上,也是算不出来,一张卷子他能写一早上,这会儿厚厚一沓,他看着都心慌气短,手里的爆米花也没了味道,但还是乖乖去写了。 周哥儿笑了,问乖仔:“那你跟周叔叔说说。” 乖仔道:“红薯粉就是拿红薯做的粉,我们把红薯洗干净,再揉吧揉吧,这样那样,再那样这样,就阔,就可以做出红薯粉鸟,周叔叔,红薯粉很好吃哦。” 说得好像他已经吃过了一样。 旁儿几人听得想笑,唐阿叔问他:“你吃过啊?” “没有。”乖仔说:“但父亲说好吃,那一定就是好吃,父亲说的话,没有错。” 方子晨自己不会做吃的,但看得多,说了赵哥儿总能摸索着做出来,哪次做的不好吃? 鸭脖奶茶这些,哪样不是好。
第382章 方子晨说的话,乖仔是深信不疑,说屎炒出来是香的他都信。 刘婶子点点:“如果是方小子说,那应该就是好吃了,这会儿我倒是也好奇起来了。” 谁不好奇。 毕竟都没听过,没吃过。 红薯泥巴多,有些不圆润,缝里、小洞里全是泥,不好洗干净,坏的地方还要挖掉,不然会影响口感,七/八个人洗了大半天,手都冻僵了,回来了还要拿瓦片把皮削掉,然后把红薯弄成红薯泥,这一过程也叫磨粉,最是辛苦,几人不停歇的磨了两天,然后洗粉、滤粉,沉淀,最后沉淀下来的就是红薯淀粉了。 后续还有一系列繁琐的操作,做出来的红薯粉还要经过晾晒,干了才好保存。 方子晨也跟着做,以前他奶奶好这一口,过年了总爱泡些来下火锅,可现代的红薯粉人加的料太多,完全没有以前那味儿了,军区大院里几个老太太平日闲着,一合伙就买回来做了,方子晨力气大,还被奶奶抓去当了大半来天的壮丁,这玩意儿怎么做他可熟了,红薯粉不止打火锅好,做成酸辣粉那也是顶呱呱。 几人忙活了三天,腰酸背痛,总算是把粉做出来了,挂竹条上晒在院子里,一根根的,几人瞧着都呆。 要不是亲手做的,他们哪里能晓得红薯还能做成粉呢? 刘婶子和刘阿叔更是吃了一辈子的红薯,就晓得这玩意儿啊!能蒸能煮能烤,就是没想还能做成粉,实在神的咧。 方小子这脑瓜子怎么长的哟?这都能想得出来。 方子晨被他们看得都有点尴尬。 这哪里是他想出来的,他一个富二代哪里懂这些,就是杂七杂八的书看的多了,又瞎猫碰上死耗子,可不就会了。 老祖宗才是最无敌的,他就是脑子好使,过目不忘,一看就记住了。 最近天阴沉沉的,还时常的毛毛雨,红薯粉没有十来天的怕是晒不干,要年底了,赵哥儿还想着回涸洲过年,年节那会方子晨总要见见手下的人,村里地儿小,待客到底是不方便。 方子晨也急,于是红薯粉被搬到了厨房,里头烧了火,热些,能干得快。 刘家来了,见着有活儿干心头舒坦,刘小文不回造纸厂那边了,睡厨房里,顺便的看看火。 红薯粉四天后就全干了,赵哥儿在几孩子的催促下,干的当天就煮了一锅出来。 红薯粉煮至变软,一掐就断即可,然后调个料汁,放点蒜沫,小葱,辣椒,葱花,辣椒面,一点盐,加点醋,再加上点灵魂辣椒油,搅两下放入碗中,加入煮红薯粉的原汤,倒入红薯粉,撒点香菜,酸豆角,一点花生米,搅拌均匀就可以开吃了。 酸酸辣辣,红薯粉滑溜爽口有劲道,柔嫩滑润,超美味的。 几个孩子和大人都很喜欢,抱着碗吃得停不下来。 赵哥儿眼睛都亮了:“夫君,真好吃。” 方子晨都还没说话,乖仔先嗯嗯两声:“爹爹说的对头,太好吃咯,乖仔真是喜欢得不得了,乖仔能一次吃三碗。” 方子晨:“······” 这个坑爹货真是一个小饭桶。 啥都能一次吃三碗。 滚滚蛋蛋不能吃辣,赵哥儿只放了点酱油,两孩子也依旧吃得香,不会拿筷子,勺子也舀不上来,直接上手了,站在桌边吸溜吸溜着,粉条很长,泡的时候忘了剪,一根长长的,两瓜娃子吸粉吸到要断气,寻常一碗瘦肉粥就够吃了,这会一碗都不够。 刘婶子一家也一个劲的说好。 倒不是恭维,而是真的好,连着吃了好些碗,刘叔和林小侠更是一筷子,那血盆大口再一吸,碗里的粉就去了大半。 原先赵哥儿还觉得煮多了,可最后硬是啥子都没剩,娇娇自己就吃了四大碗,比乖仔都厉害,方子晨就坐她旁边,自己一碗没去一半,她就去打第二碗了,方子晨都想给她跪。 最后她打了个饱嗝,方子晨怀疑这会伸手进她喉咙还能把花生米给扣出来。 整整四大碗啊! 正暗暗佩服,乖仔突然打了一个大喷嚏。 方子晨一看过去,两根面正从他鼻子喷射出来,而后挂在他鼻子里,像是从里头爬出来一样。 方子晨:“······” 这是什么操作啊? 乖仔自己也傻了,旁边几人哈哈大笑起来。 赵哥儿也笑了几声,帮他把粉条拉出来:“呛道了?” 乖仔点点头,又呼啦啦吃起粉,实在太好吃咯,怎么都吃不够,要是有两个肚子就好了。 方子晨捏他鼓起来的脸,小松鼠一样,道:“慢点吃,吃完了不够你爹爹再给你煮。” 乖仔蹭了一下他的手,乖乖点头。 大家都说好吃,但这几人吃过的好东西少,最后煮了些喊张泉几人过来,一吃,也是赞不绝口的。 “大人,好像有点少了,还没尝出个味,能不能再下一锅,我们兄弟几个仔细品品?” 方子晨冷哼一声:“想让你们品出味来,怕是没有个五六碗的不行吧!” “也没那么夸张。”张泉笑了笑:“吃个两三碗的应该就能品出味儿来了。” 赵哥儿:“······” 禁卫军说好,就连着啥都吃过的唐阿叔也称赞,方子晨心里就有谱了。 人口味各异,吃的和用的到底是不同。宣纸造出来,好赖标准也就那样,没谁会说,我喜欢辣的,咸的的纸,我喜欢黑的或者绿的纸,好的宣纸就只有那么个标了,均匀的质地、适宜的厚度和吸墨性。 书生用纸,多是买那些质地均匀、没有瑕疵的宣纸,因为只有这样的宣纸才能够更好地表现出书法的质感。此外,宣纸的厚度也是极为重要,太薄的宣纸容易破裂,太厚的宣纸则不容易控制笔画的粗细。 造纸厂里产生宣、熟宣和半生宣三种类型。生宣的吸墨性较强,容易表现出墨汁的浓淡和渗透效果,适合书写具有粗细变化的笔画;熟宣的质地更加细腻,不易渗墨,适合书写需要保持清晰轮廓的作品;半生宣则综合了生宣和熟宣的优点,适合书写一些需要表现出一定渗透效果和粗细变化的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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