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硌脚的鞋子,穿在谁身上,谁知道。 换句话说,他要是经历过赵哥儿经历过的一切,也未必比他好到哪里去。 “睡吧!”方子晨亲着他的发顶:“我在,会一直在,快睡吧!” 闹了大半夜,隔天一家三口几乎是临近中午才醒来。 赵哥儿去买了几个包子,方子晨吃了三个,而后又扎了几针,大夫给他捡了几包药,说可以回去了。 之前虚弱,很大程度是因为中了药的原因,另一原因便是因为饿。 这会吃了三个包子,他又精神活虎了,可方子晨没动:“大夫,我真的没事了?” 徐大夫瞪他一眼:“你是在质疑我!” 倒也不是质疑,主要是徐大夫看着上了年纪了,虽说姜越老越辣,这行医的也多是如此,可徐大夫六十多出头了,要是突然糊涂了,误诊了怎么办? 而且昨儿都把了脉了,竟他娘的还说他不举,方子晨严重怀疑他是个老庸医。
第144章 方子晨哽道:“我感觉······我那里好像还没好!” “哪里啊?昨儿个看了,你除了受点寒,中了药外,并无甚大碍。”徐大夫说。 方子晨拧着眉:“不可能,要是没事,它怎么没有反应!” “什么地方没反应。”徐大夫反问。 方子晨焦躁的道:“我的大兄弟啊!” 徐大夫:“······” 徐大夫深缓了口气,没好气道:“它能有什么反应啊!你还想对着我有反应啊?等你回家,见你夫郎脱光光了,还是没有反应的话,你再来找我。” 方子晨:“······” 这么一想好像也对。 常言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可他也不可能特么的一有空就色啊,这会没反应,也是正常。 真是担心则乱。 回去路上,方子晨抱着乖仔一个劲的亲他:“哎呦我的小心肝,两天不见,父亲可想死你了。” “乖仔也想想你。”乖仔抱着他的头,拿脸同他蹭了蹭,告状道:“爹爹之前说父亲不要乖仔和爹爹鸟,爹爹乱说话,父亲回去打他屁股。” “好。” “但父亲要很轻哦!不然爹爹会痛痛,痛痛鸟乖仔还得亲他,乖仔渴渴滴,都没有口水鸟。”乖仔小大人一样,道:“爹爹笨笨,几有乖仔西道,父亲系迷路鸟,不是不要乖仔和爹爹。” “对,”方子晨抱紧他:“我儿砸最聪明。” 乖仔母鸡似的,呵呵笑起来:“对滴,乖仔也这么觉得,乖仔系天下第一无敌聪明。” “不不不,你只能算第二。”方子晨说。 乖仔拧着眉头:“那第一系谁也?” 方子晨极不要脸:“第一次当然是你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足智多谋的父亲了。” “对头,”乖仔道:“父亲第一,乖仔系第二。” 赵哥儿拿着药跟在他们父子俩后头,听着他们一路黏黏糊糊,絮絮叨叨,心又满了。 刘婶子和周哥儿一宿没睡安稳,早上早早起来后便直径来了赵哥儿家,外头院门大开,两人都愣了,冲到屋里,见满室柴火,吓了一大跳,可找了半天,赵哥儿和乖仔却是不见半个影,正慌着,村长来了,同他们说了方子晨的事。 刘婶子长长松了口气。 他同周哥儿把柴搬到后院,这才回去。 方子晨要修养,便让河西帮着给醉宵楼递了信。 晚上下工,杨掌柜还亲自来看了下,带了些补品和糕点,让他好好养,店里的事不急,杨铭逸能帮着顶上。 方子晨想了想,回屋写了封信,让他帮着交给杨铭逸。 闲聊两句,杨掌柜又抱了抱乖仔,逗了他一会后便走了。 …… 方子晨消失这两天,杨慕涛可谓忙得头冒烟,方子晨在他府里失踪,他自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派了部分人手在镇上找,又要处理杨夫人的事,忙得两头大。 可在他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处置杨夫人的时候,源州官兵拿着令牌来了。 隔县缉拿,常是带令,没有知府的令牌,便视为挑衅,镇门口都进不来。 吴老回了源州,便让人全力彻查此事,知府将那几个山匪带回衙里,都还没怎么拷打,见着满墙的邢具,尿都飙了,一五一十全权交代了。 按着山匪们的描述,衙差们抓到了那中间人,中间人经不住拷打,这才把杨管家供出来。 杨府的管家找到他,给了他一笔不菲的银子,让他找帮人,帮着把杨府的独哥儿杀了。 …… 官兵去的那天,杨夫人正跪在正厅里哀求:“娘,娘你帮帮我,帮我劝劝老爷,我知道错了,让他不要赶我走,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她以头呛地,咚咚响。 郑老太无动于衷。 那天宾客盈门,郑晓玲竟是不知收敛,还敢在后院里跟管家做出这等龌龊事,没传出去还好,若是传出去,杨家怕是要名誉扫地,沦为笑柄了。 郑晓玲首先是她儿媳,其次才是她侄女,敢公然给她儿子戴绿帽,却还好意思向她求饶,真真是不知所谓。 “大嫂,你如此不知廉耻,竟还有脸求饶?”杨老二瞪着他,扭头道:“娘,大哥,我看还是把他同管家送去浸猪笼吧!” “不可,”杨老三道:“还是暗地里处置吧!不然这事就该传出去了。” “不管怎么样,还是先让她在休书上签字吧!” “不要,”杨夫人模样狼狈,四肢并用的朝郑老太爬过去,俯在她脚边:“娘,姑母,我求求你,我求求你帮帮我,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不要休了我,你劝劝老爷吧!他一向最听你的话,你帮我劝劝他,我不要合离,我不要合离。” 她被杨慕涛关了两天,这两天里她也想过种种可能,这事败露,又正巧被杨慕涛抓了个现行,她知道按照杨慕涛的心性,怕是永远都不会原谅她。 可杨慕涛心里本来就没有她,原不原谅的,也就无所谓了。 她只要保住杨家主母这一身份便好。 郑老太待她一向宽厚,且最是心软,只要她好好认错,好好求饶,这事儿应该就能过去了。 谁知郑老太踹了她一脚:“你做出这等不要脸的丑事,还有脸来求我?晓玲啊!我是不是待你太过和善,你才敢这般无法无天?” “不是的,不是的······” “老大,去把休书拿来!”郑老太站起身,看了郑晓玲一眼,似是很失望,叹道:“之后的事,你们看着解决吧!” 杨夫人不敢置信:“姑母,你,你不要晓玲了?” 郑老太冷声道:“你这样的,我们杨家要不起。” “姑母,晓玲知道错了,姑母······” 外头下人匆匆跑了进来。 “老爷,老爷,不好了。” 一众官兵破门而入:“杨垣庄此人何在!!” 杨垣庄是管家的大名。 当初念他勤恳,杨家便给他起了这么个名。 瞧着一众官兵来势汹汹,杨家几兄弟怔住了。 “大哥,你报官了?”杨老二悄声问道。 杨慕涛白了他一眼:“你当我傻的吗?”戴绿帽这事藏着掖着都来不及,还报官,这事一报官,明儿整个扶安镇男女老少的就都知道他媳妇偷人了,他不要脸的吗?? 管家被五花大绑的带了上来,官兵不知情,只以为这家人积极,面色好了些。 杨慕涛给他塞了几两银子,稍一打听,顿时一股怒气团在胸口。 等官兵将官家押走,他狠狠的踹了杨夫人一脚:“你这贱人,来人,将她带下去关起来,别让她跑了,明儿官府就要来拿人了。” “大哥,怎么回事儿啊!”杨老二拧着眉头。 杨慕涛满脸怒容:“你问这贱人。” 郑晓玲整个人都在抖,接着不知哪里来的力,朝门口跑了过去。 杨慕涛:“给我拦住她。” 门口两家丁和几个丫鬟扑了上来,牢牢把她摁住。 “放开我,放开我······” 郑晓玲嘶吼着,不停的挣扎着,发髻凌乱,宛若疯子。 “大哥,管家是怎么一回事儿啊!”杨老二又问。 杨慕涛回:“他派人前去截杀我的老丈人。” “啊?”杨老三一头雾水:“你哪个老丈人啊?” 杨慕涛一个正室,十几个小妾,他给小妾脸,个个都喊老丈人。 “源州那个啊!”杨慕涛说。 众人倒抽了口凉气:“他脑子有病啊!哪里来的胆子,竟敢对吴老下手,活腻了他?” 杨慕涛睨了杨夫人一眼,哼了一声:“他哪里是想对吴老下手,他真正的目标,怕是我家逸哥儿才是。” 杨夫人垂下头,鸵鸟般,几乎要埋到胸口。 管家区区一下人,为什么要对杨铭逸下手?杨铭逸若是有个意外,他又能捞着什么好? 整个杨府,能视杨铭逸为眼中钉肉中刺的,也不过是杨夫人。 以前她无儿无女,尚且能容得下杨铭逸,可这会肚子里踹了个,便是再也容不得了。 若说没有这丑事儿,谁也不会马上怀疑到她身上,可她和管家有着这种关系,容不得他们多想。 对身有功名的举人老爷下手,没有十足的好处,谁都不会冒这个险。 他们下意识朝杨夫人的肚子看去。 若是她肚子里踹的是管家的种,要是个儿子,以后偌大的杨府,便全权是他的,要是哥儿姑娘,怎么的也得分得一半。 这样一来,管家冒死截杀杨铭逸和吴老,便是说的过去了。 后院那点事,在场的人门清。 杨家几媳妇原还想着开口帮求个情,杨夫人肚子还有个孩子,毕竟是杨家的种,怎么的也得生下来了再说,这会没一个人站出来。 杨夫人被关进了柴房。 不出所料,隔天一早,源州官兵又来了。 压着杨夫人,又呼啦啦的走了。 门外站着一伙人,皆在窃窃私语。 下人早得了吩咐,半真半假的将吴老的事说了。 偷人这事半点不提。 大家伙听得起劲,委实觉得这杨夫人太过急躁和小心眼了些。 这才怀胎几月啊!一大把年纪了,能不能安全生下来都还是未知,就这么迫不及待了。 而且是个杨铭逸是个哥儿,以后嫁出去了,还挨着他什么事啊! 多个兄弟,还能帮衬一二呢!这心眼委实小了些。 杨府的事,众人是津津乐道。 杨夫人的陪嫁丫鬟见事不好,跑回了郑 杨家不会捞夫人,但郑家定是会。 想把杨夫人从这事里摘出来,倒也容易,就是要花点银子,跑点关系。 让管家一人揽下罪责便可。 郑晓玲是郑家独女,极受宠爱,一听女儿被抓了,他们不敢去源州闹,便跑到杨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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