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曜揉着被砸痛的胸口,故意装可怜:“哇,好不容易摆脱了以前的身份,堂堂正正地来见你,你就这么对我?” 邹粒又一言不发地紧紧抱住了他,沈曜顿了顿,抬手回抱住了他。 “你知道前段日子,我有多担惊受怕吗?”邹粒不单单是恼,想到当时的焦灼,现在确实更加惊喜,但想到一直被蒙在鼓里,还是很生气。 “对不起,让你受苦了。”沈曜抚了抚他的后脑勺。 沈曜一道歉,邹粒又心软了,想到他为了能和自己在一起,默默做了那么多事情,邹粒又不忍心责怪他了。 “卧槽,你们两个演电视剧呢,这也太狗血了吧。”席颜被好友的爱情给震惊得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最让人意外的是:“竟然还真让你们俩修成正果了。” 邹粒抱着沈曜的胳膊,甜蜜地道:“我准备带沈曜回老家见我父母,之后就打算结婚了。” 席颜眼睛瞪了瞪,一口饮料差点喷了出来:“什、什么?结婚??” “会不会太早了一点啊?”其实他是想说,会不会太草率了一点。 像他这样流连花丛的人,是轻易不会动结婚这个念头的。他觉得结婚对他们这个年纪的人来说,还是很遥远的事。好友二十五就打算结婚,在他看来为时过早。 而且就算两人现在感情好,可也没有交往多久,真的确定就非这个人不可了吗? “我觉得结婚没有早或晚一说,只要两个人确定想和彼此成为家人,这就是最好的结婚时机。”沈曜微笑道。 席颜怔怔,“话是这么说……” “席颜,你就别担心了。啊,到时候你来给我当伴郎吧?”邹粒看上去一脸无忧无虑,似乎对未来根本不担忧。 “什么?”席颜反应过来后,翘起二郎腿:“那我要是抢走了你这个新郎的风头,你可不要怪我。” 邹粒笑容扭曲:“是是是,你这个爱臭美的Omega。” 在邹粒起身去上厕所后,席颜看向沈曜,冷静地发问:“沈曜,你真的想好了吗?” “邹粒这个人非常感性,有的时候会像小孩子一样做些冲动的决定,我不希望他受到伤害。你应该清楚,男性Beta是没有生育能力的。你确定,你能守着这样的邹粒一辈子吗?” 沈曜看了他一眼,轻轻地笑了笑。 要问他有没有信心的话,他当然有信心。不只是一辈子,他已经守着一个人几辈子了。 “你是怕我会抛弃邹粒么?我觉得你不需要怕,害怕被抛弃的那个人应该是我才对。” 席颜一怔。 “邹粒有爱他疼他的父母,有关心他替他着想的朋友你,还有单位志同道合一起出生入死的同伴,他的身边有很多人。而我,就只有他一个人。” “所以,不是邹粒不能没有我,是我不能没有他才对。” 邹粒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席颜在发怔。 他一脸莫名地问:“你发什么呆呢?傻了?” “啊,没有……”席颜心不在焉。 “你跟他说什么了?”邹粒好奇地偏头问沈曜。 “没说什么,就是在说我们以后结婚的事。”沈曜笑着抓住邹粒的手,握在自己手里。 一听到结婚两个字,邹粒嘴角又不自觉翘了起来。 “那我们以后结婚了住哪里啊?” “你喜欢住哪儿?可以说说你理想中的房子。” “真的吗?那我要带院子的。” “行啊,没问题。” “你不是开玩笑吧?真的可以?那我要住四合院。” “行,都行,你住城堡都可以。” “我要喂鸡喂鸭,种菜种瓜。” “你确定你有时间?” “我只负责监督,干活的事当然要你来。” “你说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 …… 席颜默默地吸了口饮料,心中开始萌生了一个念头。 他是不是也该踏实下来,认认真真找个能和他共度一生的人? 伯府小哥儿(一) 三月初, 难得的暖阳天。 伯府老夫人六十大寿,门口客似云来,整座府邸热热闹闹、好不喜气。 沈曜混在一堆来吃流水席的客人堆里, 吊儿郎当地这里看看、那里望望。 看似漫无目的的他, 目光隐晦地看向了守在一边的婆子。只见婆子面容严肃地冲他点了点下巴,转身就走, 沈曜环视了一圈之后, 赶紧跟了上去。 两人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外院,一路避开人进了内院。 婆子一路默不作声,直到来到一间厢房外, 她掏出几颗碎银随手塞给了门外的仆役,仆役一声不吭地拿了钱退下了。 沈曜目睹了这场无声的交易, 只见婆子转过身,眼窝凹陷、面皮松松垮垮挂在脸上、面无表情的她看上去有些冷血刻薄。 “进去吧, 别忘了交代你的事情。”伯府区区一个下人, 在底层老百姓面前也是趾高气昂的。 沈曜没管她,看了眼眼前的这扇木门, 推开门径直走了进去。 婆子冷眼看着, 什么都没管,待他进去了一阵之后,才匆匆从门前离开。 几天前,沈曜在赌坊里输了一大笔钱,正是借酒消愁的时候, 赌坊老板带着一个穿着体面、一脸“我很高贵”的男人找到了他们这帮人。 “啊哼~”赌坊老板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 吸引了屋内这群烂泥的视线之后, 才吊着嗓子道:“这位是张管事,他手头有一个报酬非常高的活儿要找人干, 现在先问你们几个问题。” 听到这话,屋内的一群二流子不由坐正了点,都看着这位不知来历的张管事。 张管事长得一双吊梢眼,挑剔地在屋子里看了一圈,眼神里几乎有抑制不住的嫌弃。 他抬手轻轻捂住了鼻子:“什么味儿?” 赌坊老板呵呵笑道:“管事莫怪,这些个粗鄙的莽夫十天半月都不洗澡也是有的。” 张管事轻翻个了白眼,撇了撇嘴:“罢了,我问你们,你们如实回答。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家中几口人,有无隐疾,有无负债,可有娶亲?” “我我我!”一群人争相想要回答问题,张管事随手点了一个人。 “我叫胡二,住在坡子街,家中四口人,无隐疾,身上有一把力气,是干活的好手。家中无负债,已娶亲,娃都有两个了。” 张管事嫌弃道:“已娶亲的不要!” “啊?这……” “张管事,我,我没娶亲。”一个瘦猴子模样的男人笑嘻嘻地指了指自己,“我无房无产,无父无母,只要管事能给我口饭吃,给我块地儿睡,什么活我都干。” 张管事正眼看了他几眼,似乎有些意动。 沈曜知道该自己出场的时候到了,“张管事!” 张管事扭头,看见一个男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略吃了一惊,无他,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长得这么高、这么壮的男人,光从椅子上站起来都给人很强的压迫感。 不过对方一身粗布麻衣、笑容市侩中带着熟悉的巴结意味,大白天还一身酒气,这样的人张管事见得多了。看着厉害,实际碰到有钱有势的人屁都不敢放一个。 他还不至于怕这样的人。 “张管事,不如选我吧?”沈曜笑眯眯地道。 张管事又恢复了傲慢的神情,“你是何人?” “我叫沈曜,家住在牛家村,不过我欠了赌场一大笔钱,刚把房子卖了,目前睡在赌场里。我跟瘦猴一样,都是无父无母,自在潇洒。只要给口饭吃,什么都愿意干!” 赌场老板小声道:“他就是我跟您说过的沈曜,我们赌场的招牌打手,人没什么毛病,就是喜欢喝点儿小酒、赌点儿小钱、逛逛窑子。哦,有的时候喝醉了喜欢逞凶斗狠,一言不合就跟人动手。不过多亏了他啊,我这赌场没人敢闹事。” 张管事越听眼睛越亮,瞥了眼沈曜那壮实的胸肌、手臂肌,心里一动。 他不动声色地问:“多大了?” “二十九。” “二十九?这可算老光棍了,还没娶亲?”张管事纳罕地问。 沈曜嗐了一声,“娶过一个,跑了。说我爱赌钱,喝醉了爱打人,为了还债家产田地什么都卖了,说跟我过不下去。嘁,臭娘儿们,就是嫌贫爱富!当初打她还是打轻了!” 沈曜叉着腰恶狠狠地道。 张管事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忽然道:“就你了,跟我来吧。” “诶!”沈曜响亮地应了一声,跟着张管事走了。 屋里的人面面相觑,瘦猴不解地问:“曜哥为啥要编造出自己有一个婆娘?刚刚那管事不是说,娶亲的不要吗?” “别多问!管好你们自己就行了!”赌场老板斥了一声。 “老板,刚刚那人到底是谁啊,什么来头?”有人好奇地问。 赌场老板嗤了一声,“一个姨娘身边的小管事罢了,真把自己当根葱。” 几天后,也就是伯府老夫人六十大寿的这一天,沈曜被引到了内院,进了一间待客用的厢房。 进门之后,他看到床上影影绰绰地躺着一个人。 沈曜撩开帘子,看到了一张如高山晶莹雪般清冷卓绝的脸,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不点而赤,眉间一点殷红的朱砂痣,唇瓣微微张开,白皙的皮肤上一抹红晕,即使在无意识状态下,也引人犯罪。 这就是伯府公子沉礼,是个哥儿。 这个世界有三种性别,除男女之外,还有一种,虽然天生男相,却和女子一般拥有生育能力,眉间有一颗孕痣,这样的人被称之为哥儿。 外界传闻文昌伯府公子如月神转世,有倾城之容,亦是才华横溢,在世家公子之中拥有一大批拥趸。在这之中,忠毅侯府嫡次子陈泊屿,是文昌伯府最看好的人选。 不过今日过后,什么世家公子,什么忠毅侯府,怕是都不会再看他一眼。 其实是个宅斗戏里很常见的剧情,沉礼虽为文昌伯府嫡长子,但生母早逝,内宅大权旁落到了最受宠的朱姨娘身上。 朱姨娘野心和胆子一日比一日见长,见沉礼没有生母护着,外家离得远,又整日两耳不闻窗外事,就对他逐渐散漫了起来。 又因为她女儿沉梦对经常来伯府找沉礼的陈泊屿芳心暗许,且侯府显赫确实乃上好之选,所以两人便盘算着把这门亲事给抢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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