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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两个怎么会把自己一个不受宠的皇子放在眼里。 宋司卿这是故意给自己树敌吧？ 果然那两个公子哥儿十分的不服气，看姜玉策的眼神都透着一股幽怨。 姜玉策闭了闭眼睛：宋司卿啊，你可放过我吧。 宋司卿仿若听到了他的心声。 “拿着书，去后头站着。” 姜玉策也知道往后在国子监少不了和他们打照面，凌家和唐家自己还算是熟悉，也用不着向李卫打听，他抬了抬头，看到李卫正在昏昏欲睡。 姜玉策扶额。 这个李卫，自己的哥哥好歹也是翰林院的学士，怎么...怎么他就是这幅样子呢？ 姜玉策不用看也知道，最后一排的陆云驰也是这个鬼样子。 晨读还未结束，就已经有香气飘来，还好昨夜吃了一些宋司卿的糕点，不至于像李卫和陆云驰一样狼狈。 李卫趴在桌子上。 “掌馔厅的饭菜好香啊...” 宋司卿敲了敲 桌子。 “好了，都去用早膳吧。” 监生们如获大赦。 一路往东走向掌馔厅。 李卫声音略压低了些。 “这边啊，是举监生上课的地方，他们可都是中过举人的，肚子里是有东西的，你看，苦读诗书。” 姜玉策看过去，有人路上还捧着册子读，衣着简朴，身形消瘦。 陆云驰拉住他们：“赶紧走吧，我要饿死了，今日还有习射呢？” 姜玉策顿住，抬头看他：“习射？” 陆云驰转头：“你没听昨日柳先生说啊，每月晦弦需习射，今日就是初七啊！” 姜玉策呆滞：“今日就要上宋司卿的课了...完了。” 他受姜绪风多的命来盯着自己，那肯定不会给自己好日子过，今日晨读就给自己树了敌，要是自己习射课上表现不好，岂不是要被他们嘲笑？ 姜玉策来了劲，快走两步到了掌馔厅。 李卫看着他健步如飞的模样。 “殿下这是怎么了？” 陆云驰“唔”了一声：“大概也是觉得又宋先生这样的习射老师，很是欣然吧？” 李卫又嘟囔：“感觉不像是没用晚膳的样子。” 姜玉策吃完回了屋里更衣，又碰上宋司卿。 “今日要有劳殿下组织监生们去射圃了。” 姜玉策这才恍惚想起来自己身上这个斋长的身份。 笑眯眯应下：“应该的。” 姜玉策抬了脚要回屋，又被宋司卿叫住。 “殿下，我昨日的帕子呢？殿下洗了吗？” 姜玉策转头问长青：“洗了吗？” 长青磕磕绊绊：“没...殿下没给我啊...” 宋司卿抬了抬眼：“我那个帕子可是江南锦帕，上头的花纹都是苏绣，若是殿下洗坏了，我自是不会说什么，若是换了旁人，可就不一定了。” 姜玉策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咬着牙扯出一抹假笑：“放心，本皇子亲自....给你洗。” 宋司卿喝着茶满意的点点头。 巳时不到，姜玉策就带着监生们在射圃等着。 在座的学生大多都是文官之子，在家也不常碰这些，难免神色紧张，只有陆云驰还算是兴致勃勃，姜玉策上一世虽然是个十足十的纨绔，蹴鞠跑马射猎样样不少，所以看起来面色也十分淡然。 只有李卫大惊小怪。 “这箭可是真的，一箭能射死人那种吧？” 陆云驰故意逗弄他：“我告诉你啊，这箭能一下射穿你的胸口。” 李卫连忙捂住：“射穿我的胸口？！” 陆云驰挑眉：“当然，不然边疆怎么会拿这么打仗？” 李卫滚滚喉结：“你...你说的对。” “宋司卿来了。” 姜玉策压低声音。 宋司卿看了他们一眼，坐在亭下指了指箭靶。 “五人一组，一人三箭，先让我看看你们的本事。” 他们很快就分好了列。 姜玉策、陆云驰、李卫、还有一个督查左御史家的儿子和尚书的那个侄子。 姜玉策挑了挑眉：“他俩不是在路上吵过架吗？” 李卫声音压低：“和好啦，两人不打不相识，还成了好哥们呢！” 督查左御史家的儿子是个肱骨之臣，这个姜玉策了解，尚书家的那个侄子，他记得后来好像是贬了官？ 他摇摇头，记不太清了。 说话间第一组已经有了动作。
第十章 手把手 不出意外，很差劲，别说靠近靶心了，唐家的小少爷甚至都脱了靶，惹来众人一阵哄笑。 陆云驰忍不住嘲笑：“唐小少爷，你都脱了两回了，第三回就别射了吧？怪丢人的。” 唐家小少爷是个小胖子，平时就不爱做体力活，更别说是射箭骑马了。 要是别人，唐思还能反驳两句，但一看是陆云驰，他也只能生闷气，丢了弓箭站在一边。 “我倒要看看他们这几个人能射出来什么花样！” 凌家的少爷嗤笑一声：“陆云驰是个练家子，可这姜玉策....你没听六殿下说吗，他平时就只知道玩乐，诗书不读，射箭不会，等着瞧吧，他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姜玉策悄没声的听了个大概，心里暗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听到的这个话，时间过了这么久，身体跟上了，脑子没有跟上。 凌丘倒是有几分本事，两个四环，一个五环。 惹来众人一阵称赞。 姜玉策他们排在最后一组，前几组的人水平都旗鼓相当。 倒也显不出来其中某一个很差劲了。 陆云驰一拉弓，大家纷纷伸着头去看，姜玉策清了清嗓子：“你争点气，大家都等着看你呢。” 陆云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放心吧！我的箭术可是爹爹亲自交给我的。” 姜玉策抽出箭递给他。 陆云驰稳住身子，拉弓瞄准。 利刃划破空气的声音随即袭来。 “啪——” 离靶心稍有偏差。 有小厮跑过去取箭。 “六环——” 相比于前面那几个，这这已经是很不错了。 起码是头一个。 姜玉策知道，像陆云驰这样的年纪，六环就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好厉害！！陆兄！还得是你啊！” 李卫拍手叫好，姜玉策撞了撞他的肩膀，小声道：“可以啊，陆云驰，没白练。” 陆云驰挺胸：“那可不！” 又连射了两箭。 六环和七环。 凌丘和唐思的脸色都难堪的很。 陆云驰这样的成绩，他们这一组，赢的几率很大。 接下来是李卫。 姜玉策本来就没在他身上抱很大的希望，果然，一次脱靶，两次一环。 然后是督查左御史家的那个儿子，看拉弓的姿势很显然也是练过的。 三箭过后，三环、四环、六环。 虽然不及陆云驰，但是比李卫强很多。 这样一看，他们几个人已经是稳赢了。 姜玉策掂了掂弓箭：“这也不用比了吧？” 凌丘抬眼扫过靶子，看向姜玉策：“四皇子还是要尊重一下宋太傅定下的规矩吧？” 姜玉策侧目朝着宋司卿看过去，后者放下茶杯，和姜玉策对视了一眼，半躺下来懒洋洋道。 “继续。” 姜玉策点头，看向凌丘道：“如果我超过你，纪修不上场，怎么样？” 凌丘笑的十分不屑，回答干脆：“可以。” 姜玉策搭箭拉满弓，利落放手。 “咻——” 小厮跑过去，扬声道。 “八环！！” 八环...这可是目前场上最高的了。 连陆云驰都震惊。 “姜玉策，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练习了？” 姜玉策眯眯眼睛：“可能上辈子带来的。” “少胡说。” 一圈人惊叹纷纷。 “八环？！” “怎么可能？！” 凌丘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唐思气急败坏：“他怎么可能能射出来八环？！”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你你你！你肯定是作弊了！” 姜玉策懒洋洋笑了一声：“那就再来。” 姜玉策又一次打满弓。 一发入环。 又一个八环。 凌丘紧绷着脸颊，姜玉策则是笑意盈盈的问：“还来吗？” 凌丘没有出声。 姜玉策握着弓箭的手突然被握住，他转头，宋司卿就站在他身后。 宽大的身躯环着他的身体，另一只手将他拉弓的手抬起来。 脚尖踢了踢他的脚跟，低沉的声音在姜玉策的耳郭旁响起。 “左脚往前一些。” “这个脚往后。” 姜玉策身体半僵硬的听着他指挥，耳朵有些发麻，大脑更是一片空白，他怎么...怎么会是这个反应？ 难道是宋司卿离他太近了？ 可是，从前他和陆云驰离得这么近的时候，也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反应。 “殿下，肩膀放松。” 他似乎听到了宋司卿的一声轻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又道。 “殿下，你脸红了。” 姜玉策一时哑然，磕磕绊绊的道：“你，我，我太热了。” 宋司卿没有和他深究这个事情，拉满弓箭，在他耳边说了一句。 “看好。” 姜玉策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宋司卿带着他的胳膊拉弓射出去。 正中靶心。 陆云驰看的目瞪口呆。 “十环....” 姜玉策在一片哗然中渐渐回神，宋司卿却没有立刻放下手来，仍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姜玉策滚了滚喉结：“还要...还要再来一次吗？” 宋司卿视线落在他的耳垂上，眸光明灭：“你还想吗？” 姜玉策抿了抿唇，头也不敢回：“够...够了，我已经三次了。” 宋司卿收回来自己的手：“嗯。” 感觉他的身子与自己渐渐拉开距离，姜玉策这才松了一口气。 陆云驰跑过来：“刚刚太傅跟你说什么了？” 姜玉策攥紧了弓，略微有些心不在焉。 “他说我姿势有些不标准。” 陆云驰惊诧：“你都是咱们这一圈人里边最好的了，他还嫌你不标准？” 姜玉策缓慢的眨了眨眼睛转头看向宋司卿。 宋司卿坐回原位置喝了口茶。 “烦请殿下，给大家做一下姿势示范吧。” 姜玉策愣住一瞬，有小厮将箭再送上来。 宋司卿看着他的身量，淡淡开口。 “左手持弓，右手勾弦。” 姜玉策跟着他说的做好姿势。 “头部转向靶面，眼睛平视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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