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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却忘了，他是一个皇子，就算是不受宠，生来也比他们尊贵。 周围人大气不敢出。 姜玉策挑眉看着他：“若你胆敢再僭越，本皇子必定要同父皇反应你们的所作所为，看看藐视天威这样的帽子，是你们担的起，还是你们的父亲担的起。” 凌丘一脸的隐忍，咬着牙沉默许久没有说话。 姜玉策直起来腰身，扫了一眼跪着的人。 “你们都起来吧。” 说着转了身，看到身后的几个人也跪了下来，除了陆云驰之外，其他人都是哆哆嗦嗦。 姜玉策抬了抬手：“你们也起来吧。” 秦书遥脑袋埋的很低，李卫更是夸张，拽住陆云驰的腿脚：“陆兄，扶我一把。” 陆云驰一言不发的将李卫拽起来，看向姜玉策：“从今往后，这样的事情，不用你出面。” 姜玉策看了他一眼，默默的点了点头。 陆云驰挑眉示意他看了看身后一散而空的蹴鞠场：“他们人都走了，要不要继续？” 姜玉策摇摇头：“没那个心情了。” 陆云驰看向李卫：“想个地方，咱们去遛遛，” 李卫脸色还未恢复完全：“这...国子监里没有什么好遛的。” 姜玉策看了一圈：“那咱们出去透透气。” 李卫战战兢兢：“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今日不能出国子监。” 陆云驰看了他一眼。 李卫老实巴交：“后边有一道侧门，平时无人看守，我们可以...从那出去。” 姜玉策点点头，率先转身：“在前头带路。” 陆云驰道：“秦书遥，你不去吗？” 秦书遥接触到姜玉策的视线：“去...我去。” 姜玉策今日有些心烦意乱，这心烦也不知是从何而来，今日教训凌丘的事情属实是他莽撞，等宋司卿回来之后还不知道又该怎么说教他。 姜玉策叹了口气，抬头看到了望春楼，无意识的停下了脚步。 陆云驰拽住他的胳膊：“姜玉策，你该不会真的还想去逛吧？” 姜玉策看着靠近自己的姜玉策，想起来宋司卿那天贴在自己耳边说话的场景，手掌贴了贴胸口，皱起眉毛，好像...心境和那日的完全不同。 姜玉策心中有些犹豫不定，抬头看了看望春楼的匾额，看到二楼窗边坐着一个紫衣姑娘，长相妩媚多情，正朝着他看。 两人的目光接触的那一瞬间，那姑娘朝着他伸了伸手：“要不要进来看看呀？” 姜玉策看着她脸上盈盈的笑意，有一瞬间的纠结，陆云驰没撒手，又提醒他：“姜玉策，你可想好了，这可是青楼。” 姜玉策看着那姑娘飘在半空中的白胳膊，心中毫无波澜。 他们没什么反应，那是因为年龄还没到，自己现在的心理年龄都快三十了，怎么可能一点心理反应都没有呢？ 真是奇怪。 姜玉策皱了皱眉：“我就是好奇，进去看看，什么也不干。” 说完甩开陆云驰的胳膊往里走去。 李卫惊呆了，站在原地看着姜玉策的背影：“陆兄，这下...这下可怎么办呐！！” 陆云驰抬腿跟上去：“走啊，愣着干什么？！” 秦书遥站在原地，踟蹰着不敢动：“我...我就在这儿等着你们吧。” 李卫拽住他的手：“等什么呀！既然来了，就一起去吧！” 几个少年顺着人流往里走。 几个人的打扮都十分富贵，身上的料子都是浮光锦，一看就是官家公子哥儿才会有的穿戴。 一进去就被团团围住，紫衣姑娘斜斜的靠在二楼：“中间那位，别动他。” 众人闻声望去，女人迈着婀娜的脚步走下来，伸手拽住姜玉策的手腕。 “我亲自来。” 姑娘们掩嘴笑。 “哎呀，还得是紫熄姐姐，挑了个模样最好的。” 姜玉策脸红的不行，想要甩开那姑娘的手掌，但也不好当众拂了她的面子。 往回看了一眼陆云驰他们，只见几个人紧绷着身子站在那群莺莺燕燕中间，一动也不敢动，场面滑稽又好笑。 他被紫衣姑娘拉进了雅间，亲自倒了茶。 “是不是第一次来啊？” 姜玉策清了清嗓子：“咳咳，我年纪尚小，第一次不正常吗？” 紫熄捏了捏他绯红的耳垂，姜玉策猛地站起身来：“你干什么？！你你你，你自重！” 紫熄瞧他的反应，“噗嗤”笑出声来。 “脸皮怎么这么薄啊？” 她托腮看着姜玉策：“来逛青楼却不让碰，公子倒不如去开棚施粥好了。” 姜玉策心跳不断的加快，但是这个反应却和宋司卿靠近他时截然不同。 他滚了滚喉结，倒退一步。 紫熄笑盈盈的看着他：“你难道不想知道这个青楼是谁开的吗？” 姜玉策抬眼：“不是你吗？” 紫熄摇摇头，笑道：“我哪里有这么大的本钱。” “你再猜猜。” 姜玉策抿了抿唇，看着她微漾的眼眸，总觉得他说的这个人，自己好像是.... “宋司卿。” 她轻轻的吐出三个字。 却让姜玉策僵在原地。 宋司卿？？！ 这青楼的老板，是宋司卿？！
第十三章 坦白 傍晚时分下了一场雨，姜绪风心中有些欣喜，捏着几张宣纸回头看了一眼宋司卿：“先生，下雨了，等雨小些再回去吧。” 宋司卿视线仍旧落在自己册上：“最后一百字可写完了？” 姜绪风眼神暗淡了几分，抿唇：“写完了。” 宋司卿将手里的册子放下，站在他跟前将那几张字捏起来，虽然看起来十分用心，但是有些笔画看起来还是有些歪七扭八，宋司卿将字放下，语气淡然：“再练。” 原本就说了，这一百字写完之后，宋司卿就要离开，转了身准备走，姜绪风又叫住他。 “太傅。” 宋司卿停下脚步。 “今日，母后同我说，你参了表哥，是真的吗？” 勿亻专 宋司卿转过头来看他，神情一如既往的淡漠，只是这次瞧着姜绪风的时间格外的长，姜绪风在他的眼神下微微垂眸。 宋司卿收回视线终于开口：“六殿下，你还不到干政的年纪。” “那。” 姜绪风又继续说道。 “那...先生去国子监做习射先生，是为了姜玉策吗？” 宋司卿似乎是有些不耐，微微蹙眉。 “你该唤四殿下一声四哥。” 他语气颇冷，姜绪风身子一抖，咬着下唇：“是，谨遵先生教诲。” 宋司卿抬腿离开。 外头的雨下的很小，绵绵而落，宋司卿上了马车：“去望春楼。” 一下雨，摊子和店铺都已经歇了，路人零星，长街上看起来十分冷清，连一向热闹的望春楼今日都有些惨淡。 紫熄将这几日打探来的消息都递过去：“这是唐家和凌家的底细，关于祁家....你今日参了祁家的人之后，各方势力都开了些缺口，不日也该收集到了。” 说着懒洋洋坐下来：“你筛选的快一些，一些不打紧的消息都拿出来，我还要去卖呢。” 宋司卿低低的“嗯”了一声：“记得入账。” 紫熄敷衍的回了一句，想起来什么似的勾唇一笑：“那个四殿下，今日我见着了，你别说，长的真是俊美，他一进来，我这儿的姑娘一大半眼睛都直了，可惜啊，年纪小了点。” 宋司卿手里的动作停下，微微皱了皱眉：“四殿下？你说的是姜玉策？” 紫熄立马自证清白：“是他自己进来的，我啊，就拉着他说了两句话，他就走了。” 她托了腮，又兀自回忆：“那日离得远，没有分辨出模样，今日离近了一看，倒让我明白了一件事。” 她看向宋司卿：“明白了你为何突然要去辅佐四皇子。” 宋司卿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看样子是要认真听紫熄说话。 紫熄凑过去，压低了声音：“这四皇子，是你喜欢的那一类。” 紫熄老实的评价：“模样明亮骄矜。” 宋司卿低声提醒：“紫熄。” 紫熄知道自己说的多了，但是难得看到宋司卿这个冰山对谁上心，她很难忍住不去说道说道。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怎么看出你是个断袖的？” 宋司卿不想听人剖析自己，抬手打断：“我对姜玉策，并无龌龊之情。” 紫熄感叹：“也是，你现在是他的先生，若是真动点什么心思，定会为世人所不齿，我瞧着他和今日来的那个红袍小哥也更配些，都年轻，模样还登对。” 宋司卿慢慢的挑了一下眉毛，虽然紫熄知道他很不想承认，但是仍旧能看出来他眼神里全是警告和不悦，紫熄闭紧了嘴巴，冲他笑了笑：“我闭嘴。” 宋司卿起身：“这些东西我带走了，这些拿去卖吧。” “还有。” 他停下脚步。 “你私自放了姜玉策进来，这个月的工钱，没有了。” 紫熄看着他远走的背影一脸的震惊：“宋司卿！！你还说你对姜玉策没有龌龊之情！！！” 入夜了，国子监都安静了下来，几个人偷偷溜走，又偷偷的溜进来，姜玉策的本意是要出去透透气，结果越透越闷。 “咚咚咚——” 不紧不慢的三下敲门声。 姜玉策在榻上翻了个滚，抓着被褥一脸谨慎。 “谁？！” 外头是雨滴打在油纸伞上的声音，安静了片刻，有沉声传进来。 “姜玉策。” 被叫了名字的人听出门外的声音。 姜玉策原本该起身去给他开门，但是想起来今天的事情，便端的冷漠了些，稍微坐起了一点身子问：“什么事？” “查你的字。” 这下姜玉策蔫了，起身去给他开门。 宋司卿盯着他的脸颊瞧了片刻之后收了伞，目光上下打量着他身上的亵衣：“躺下了？” 姜玉策裹紧了披风：“刚躺下。” 姜玉策还以为他会识趣的离开，没想到他点点头，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 就这么进来之后，宋司卿看着他桌上的字，又点了一盏灯。 “太傅今日不是不得空吗？” 宋司卿一张一张的瞧着，看的颇为仔细：“嗯，刚得空。” 姜玉策一怔：“忙到这么晚还要来国子监？” 宋司卿坐下来：“查你的字。” 姜玉策捧着茶低下头不说话了。 烛火下宋司卿的鼻梁高挺五官俊朗，薄情的眼睛垂着看不见情绪，姜玉策撑着脑袋看他的侧脸，低声问。 “宋司卿，我今日和凌丘起了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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