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萌?”他冲着那个身影喊道,“你回来了?禁闭结束了吗?” 王萌直挺挺地站在那里,僵硬着不说话。 他的身形消瘦了许多,但王云生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他。 王萌回过头,只见他的脸蛋不像从前那样光彩照人,神情很是憔悴,王云生担心道:“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吗?” 他动作迟钝地从床上起来,王萌连忙过来扶住他。 王萌充满了愧疚:“对不起,我不应该让你替我受罚的。” 王云生心说我当时真没想要替你受罚,只是当时情况紧绷成那样,他只好站出来承认是王萌御灵契的主人。哪里想到有人爆出王萌曾邀请他同去,他是知情不报,于是连着管教不当的错,一并罚了。 王云生原先也挺郁闷的,但是听小毛说失忆前的自己也曾经为王萌挨过戒板,心里又有点开心,现在的我也算是为他受过伤了。 “没事,现在已经不怎么疼了。”王云生问道,“你是不是也受罚了?身上有伤吗?” 王萌沉默地摇了摇头。 看他一脸消沉,王云生安慰道:“你别难受,我知道这不全是你的错。” 王萌看着他,诧异地睁大了眼睛。 王云生说:“你的妖丹已经取出来了,不可能轻易就走火入魔。所以你肯定是看到了什么东西,受了刺激……” 听到旁人描述王萌失控前是站在一个水幕前,王云生就猜测他是被刺激到了庭燎君的记忆,回忆起飞天镜,所以失控了。 他一说完,就见王萌的脸上亮晶晶的,竟是哭了。 王云生忙说:“怎么了?是伤口疼吗?” 王萌睫毛湿润,泪水滚了下来:“我害怕……” 这微微发抖的声音让王云生无比心疼,连忙把人抱过来好生安抚。 王萌抽泣着:“对不起,我真的有听你的话,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我知道,我知道……” 看看这美人落泪,试问谁能忍住不抱怀里好好哄?就是他要天上的月亮,现在都立马给摘下来! 王云生马上唾弃起自己。 这个时候怎么还想着风花雪月!这是你兄弟,你的好哥们,好铁子! 王云生脑子里循环播放起了《我的好兄弟》,满脑子的“兄弟抱一下,互相说说心里话”的澎湃旋律,顿时感觉这份兄弟情升华了不止一点半点。 “你都不来看我,小毛说你不想见我,你不要我了……” 王萌的肩膀颤抖着,眼泪无声地洇湿了王云生的衣服。 “怎么可能,他吓唬你的,别听他瞎说。”王云生安慰道,“我以为你恢复灵智之后会成熟些,怎么像个孩子一样爱哭。” “都是你惯的。” “我哪里惯了?” “这是小毛说的。” 王萌蹙眉:“这怎么叫惯?这叫科学的鼓励式教育。” 王萌没听懂:“那是什么?” 夜深了,对面床的小毛呼声连天。 王云生说:“好了,累了就休息吧。” 王萌说:“我要回去了,我还在关禁闭呢。” “你的禁闭还要关几天?” “大概一个月吧,要看我的表现。” “那他们都罚你什么了?” 王萌闪烁其词:“没什么,就只是把我关起来而已。” 王云生看了看他的身上:“你真没受什么伤吧?” “没有,放心吧。”王萌说,“我明天再来看你。” 说着,他就翻窗跑了。 在天音阁的一个月禁闭里,王萌经常在半夜里溜去找王云生。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小毛的呼声连天,睡得人事不省。王萌翻窗进来,两个人小声地说话,莫名有种偷情的味道。 这天王云生回来得晚,一掀被窝,发现王萌已经躲在里面了。 看到他正蜷缩成一团捂着耳朵,便问道:“怎么了?” 王萌看到他,眼泪啪啪就掉下来了:“我做噩梦了,我害怕……” 他已经把这些事情已经忘记了,为什么这些阴影还在阴魂不散地纠缠自己? 王云生说:“不就一个梦嘛,它又不会咬你,别怕别怕。” “我今天可以跟你一起睡吗?” “行啊。”王云生趴着睡下,“你明天记得自己起来回天音阁,我没有闹钟起不来的。” 就在王云生快要睡着的时候,听到王萌说了一句:“你能亲我一下吗?” “嗯?” 王云生浑身一僵,寻求晚安吻是什么直男操作?这是他理解的兄弟间的互动吗?还是他在寻求父爱如山的感觉? 王萌期待地看着他。 王云生把吻印在自己的手上,然后啪的一下拍了王萌的额头。 王萌被打得一脸懵逼。 “睡吧,明天我还要下山呢。”王云生背对着他准备入睡。 “那我能一起去吗?” “你可以出来了?” “可以的,我最近表现很好,他们会同意的。” “好啊,那就一起去。” “那明天你记得要等我啊。” 付庭宣心中时刻想着要去塞外,未想在出发前几天,眼疾复发了。 一见强光眼睛便疯狂流泪,眼前白茫茫一片,继续强撑就会出现短暂的失明。 白缓说这是毒素伤到了眼睛的经脉,只能再继续医治,于是他只能延后了去塞外的行程。 眼疾迟迟不见好,付庭宣的脾气越发暴躁,摔了好几次东西。 徒弟们天天想着法子哄他开心,好生伺候着他,正巧他的生日临近了,大家就准备给他筹备生辰宴。 这天,付庭宣的几个徒弟约好了一道下山给他买寿礼。 此时的天音阁禁闭室中,一阵阵琴音流淌而出,琴声气势磅礴,似金鼓相映,千军万马刀戈相击,声动天地。 在此高昂激越的破魔琴声下,王萌猛地吐出了一口鲜血。 琴声立止,奏琴的许小山说道:“就先到这吧,休息一会。” 王萌擦了一把唇边的血:“继续。” “你又何必这么急迫?也不差这一会半会的。” “我跟云生约好了,一会儿要下山,我不能让他等太久了。” 许小山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又说道:“一下子弹完四十九遍破魔曲,你的身体哪里受得住,就是我的手指也受不住啊……” “手指受不住你就换一个乐器,你不是还会吹唢呐吗?用那个也行。” 许小山这只被赶上架的鸭子一直碎碎念着:“又不是漂亮姑娘,你这么着急做什么。唉,虽然唢呐也能奏破魔曲,但总觉得怪怪……” 王萌催促道:“快点。” “知道了。” 这些日子,王萌已经听了破魔曲不下千回。 他日日要受破魔曲的洗礼,反复洗练魂魄。此举正是要将他心中滋生的魔种彻底根除,断绝魔化的可能。但他每日受淬着灵力的音律攻击,仍是受了不少内伤。 但他不敢有怨言,若不是看在王云生对他的重视,他早就被丢去禁地的魔界缝隙了。 “一大早就这么吵做什么!”这时候门被打开了,一个长相清俊的男子走了进来,“大清早就吹唢呐,是准备白事还是喜事啊?” 他看到王萌一身的血,给吓了一跳:“这是要准备白事啊!” “钟师兄。”许小山叫道,“我在按照师父的话,给他奏破魔曲呢。” “从天没亮就吵到现在,你都奏多少遍了?” 许小山抓抓脑袋:“还有两遍,就够四十七次了……” 钟师兄抓着他的耳朵:“一次性奏这么多遍,你是想弄死他吗?” 许小山连忙说:“不是,是他自己要求的!” 王萌的脸色惨白,仍在坚持地说:“我没事,继续……” 许小山为难地看着他的师兄,钟师兄从腰间拿出一只笛子,吹了一段安眠曲,精力俱疲的王萌终于撑不住昏睡过去了。 “还是先让他好好休息吧。” 此时的王云生正走在下山的途中,一步三回头,但始终不见王萌的身影。 葛茗问道:“看什么呢?” 王云生叹气:“王萌说了要来的。” “别理他了,多半是薛师叔不放人,要不就是他忘了。”葛茗说,“再说你喊他来,一会儿小毛该闹了。别管那小崽子,想想一会儿买什么礼物吧。” “不知道他为什么整天总是云生长云生短的,彤彤那么漂亮的姑娘都不搭理一下。你说,他会不会是喜欢……” “嗯,我听说,那个王云生好像是喜欢男人的。” “无稽之谈!”王萌昏迷中听到身旁有人在议论,说到此处便清醒了,“是有人断章取义才这么说的,他从没有说自己喜欢男子,只说了感情不应拘泥于性别!” 许小山连忙扶起他:“你别激动,我懂,他看起来也不像是喜欢男人的样子,反倒是挺讨姑娘喜欢的,对吧师兄?” 钟师兄连连点头:“对,师姐师妹对他印象不错,都挺喜欢他的,说他有礼貌,脾气好,有担当……” 王萌追问:“谁说的?谁喜欢他?” 钟师兄:“呃……” 许小山连忙说:“你先去换身衣服吧,你衣服上都是血……” 王萌说:“现在什么时辰了?!” 王萌赶到约好的地方,发现那里已经没有人了,被告知王云生他们早就下了山。 他到了天方山下的小松镇,在街上找到王云生,正巧看到他正与葛茗相谈甚欢。 王云生递给葛茗一个热乎乎的饼,然后掏钱给了饼摊老板。 王云生还问了一句:“好吃吗?” 葛茗点头:“太好吃了,你要尝点吗?” 买饼的大娘一脸磕到cp的表情,嘴角扬得下不来:“小兄弟,你可真是疼你家娘子。” 王萌一听,健步如飞地跑过去:“云生!” “大娘您误会了,我是他姐姐……”葛茗闻声回头一看,“萌萌,你可终于来了。” 王萌语气中不无酸味:“你怎么不等我?” 王云生说:“我等了好久,还以为你不来了。” “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王萌看向葛茗,“玩得这么开心,还给别人买吃的……” 葛茗本来还在啃饼,看到王萌委屈的表情就调笑起来:“哎呦呦,是要哭了吗?萌萌爷爷要哭鼻子了?” 王萌像只炸毛的猫一样:“你胡说……” 王云生说:“师姐,别逗他了,惹他哭你很开心吗?” 葛茗嘿嘿直笑:“我最喜欢看男孩哭了。” 眼看着气氛开始剑拔弩张起来,王云生把葛茗赶去找小毛了。 王萌拉起王云生:“我们赶紧走吧,一会儿小毛看到就要赶我了。” “行。”王云生看着他背后的小伙伴,“咱们三个一起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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