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蝎的甲壳坚硬,剑穿不透,灵活的蝎尾不断攻击,在墙上留下一个又一个骇人的洞眼。 石窟的空间不适合与巨物缠斗,蝎尾也几次将将伤到少女,付庭宣试图将巨蝎引出石窟外,少女却突然发出一声尖叫。 她被碎石绊倒,蝎尾正对她来势汹汹,付庭宣想也不想就冲了过去。 虽用剑格开了蝎尾,但毒针却擦过了面颊,留下一道刚可见血的小伤口,却顿时引起一阵强烈的灼痛。 当他再次睁眼的时候,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漆黑的巨蝎几乎与昏暗的石窟融为一体,难以分辨,付庭宣对巨蝎的攻击再难招架。 除了失去视力,蝎毒的发作使他的呼吸越发困难,心脏跳动一次比一次急促,耳边都是雷鸣般的心跳声,伤口更是如火灼般痛感。 蝎尾在空中无声试探着,准备给予付庭宣最后的攻击,少女却颤抖着站到了付庭宣的身前。 对峙了不过几秒,突然响起了一阵旋律诡异的笛音,巨蝎收起了攻击的架势,渐渐地退回了暗处。 从石窟外走进了一个人,他披着与沙海一色的披风,经历风吹日晒而显出蜜色的皮肤,比中原人要深邃的五官,筋骨分明的手里拿着一支形状奇异的骨笛。 付庭宣视力受损,只能从声音判断有人接近:“谁?” 少女僵硬地站在远处。 神秘的来人不语,漠然地看着付庭宣,仿佛在看地上的一粒尘埃。 付庭宣的呼吸急促,肺部剧痛,说话已经极其困难:“你……你是……乌雅图的族人?” 听到乌雅图的字眼,神秘人的眼中凝聚起了杀意,举起了手中的骨笛。 付庭宣迟钝的感官已经无法感觉到即将到来的危险:“你知不知道……王族被灭……那晚……” 神秘人才吹出一个短音,巨蝎的毒针就已从黑暗处暴露而出。 少女冲过来抓住了神秘人的手,拼命地摇头。 神秘人竟然就将骨笛放下了。 “回去。”神秘人的发音很生硬,“不要,再来。” 付庭宣没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只模糊地看见他转身离开。 他起身欲追,却只觉得天旋地转,摔倒在地。 少女深深看了一眼付庭宣,那一眼情绪万千,却独独不见害怕的神情。 她头也不回地追着神秘人出去了。 付庭宣没能阻止她,因为他很快就昏过去了。 他开始发起高烧,烧得神志不清,在又一次短暂的清醒时发出了传讯符鸟。 好不容易才找到乌雅图人的踪迹,可惜我还是没能把握住。 禁地囚牢里,王云生大声喊着:“星天鉴的下一个目标是乌雅图,师父一个人在塞外迟早是会遇上他们的,他一个人太危险了!江越师伯,你听见了吗?” 江越没有回应。 王云生又一声喊得几乎破音:“江越师伯!” 聂无患劝道:“你先不要着急,兴许他只是一时离开了。” “我去找他!”王云生匆匆出了山洞,在禁地四处寻找江越,突然听到远远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循声去了禁地入口,发现是王萌在找他。 王云生:“你怎么来了?” 王萌说:“刚刚大毛师兄收了一封传信,说是你师父在塞外遇到危险了。” 王云生心里一个咯噔,心中不祥的预感逐渐扩大,抓起王萌就飞奔回去。 王云生:“情况怎么样了?” 王萌说:“大毛师兄已经去上报掌门了。” 跑回寨子,里边的人已经乱成了一团。 人群里的中心正是葛茗:“我现在就要下山去救他!” 有人说:“私自下山可是违反门规的!再说你们哪里能行……” 葛茗说:“管他娘的门规!不去我一辈子睡不安稳,还有谁要跟我一起去的?” 王云生立马举手:“我!我要去!” 很快又有几人纷纷响应。 有人道:“你们都去了,那三日后的试剑大会怎么办?” 葛茗把包裹背到背上:“再晚点连师父都要没了,还管什么试剑大会!姐妹们,跟我走!” 王云生:“等等我等等我,我现在马上就去收拾东西!” 不怪大家会如此慌乱,以付庭宣的实力,会发求救的传讯符鸟,必定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刻。符鸟带回的是一个空白的讯息,可见他连具体的讯息都来不及提供。 传讯符鸟飞回来耗费了多少时日,付庭宣的状况有多凶险可想而知,他们连掌门召集支援人手的时间都等不及。 因为读过原著,王云生知道营救付庭宣不及时的下场,所以这群人中数他最心焦,恨不得下一秒就瞬移到付庭宣的身边。 付庭宣发出传讯符鸟的地点在掩黄沙,那是一个凶险的沙漠,里面异兽出没,流沙四伏,灵场紊乱,行人极易失去方向。 王云生一行人御剑来到困龙古城,可是没有一个向导愿意领路进掩黄沙,他们只得买下几匹马,一队人进了沙漠。 沙漠的风沙很大,吹得人几乎睁不开眼。 他们走了许久,一直走到了太阳落山。 晚上的温度下降得很快,一行人只得停下来,升起了几个火堆。 大家的情绪并不低落,而是都在讨论着营救付庭宣的方法。 王云生绞尽脑汁回忆原著里付庭宣遇险的情节,但他一个南方人没怎么感受过这么低的气温,瑟瑟发抖很影响脑力工作,总是觉得怀里少了点什么。 王萌挨着坐到了他的旁边:“天气那么冷,一会儿我们靠一块睡觉吧?” “不用了。” 王云生不自在地挪了一下,靠着他的王萌重心不稳,于是又黏了过来:“靠在一起暖和,你不是怕冷吗?之前我俩在荒郊野岭,气温都没有这会儿冷,那时候你不抱着我都睡不着呢?” 王云生伸手去捂他的嘴:“你小声点。” 然后又谨慎地看了一下旁人,好在没人注意到这边。 王云生说:“我什么时候有跟你在荒郊野岭了?你又在说一些我压根不记得的事情。” 王萌有些失望:“是啊,我都忘了你不记得了。” 这时他发现远处的沙丘有东西在移动,定睛一看是只小狐狸。它坐在沙丘上,小家伙应该是饿了,眼睛正咕噜噜地望着他们的食物。 王萌说:“它跟宁英那只胖狐狸一点也不像。” 小小的狐狸却长了一双大耳朵,看上去十分可爱。 王云生丢出了一片肉干,小狐狸一边戒备,一边抵挡不住食物的诱惑过来了。 王萌说:“我记得你曾经跟我讲过一个故事,说在沙漠里,有一只狐狸王子……” 王云生想了一会儿:“你说的是小狐狸跟小王子?” 王萌点头:“对,从星星上下来的小王子,遇到了小狐狸,他们成了好朋友,最后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王云生漫不经心地说:“没有吧,最后小王子离开小狐狸,回到了他的星星……” “他为什么要离开?” 王萌突然提高的音量,把小心翼翼接近的小狐狸吓跑了。 王云生也被吓了一跳,如实说:“因为他回去找他的玫瑰花了。” 王萌追问:“为什么要找玫瑰花?小狐狸不好吗?” “因为王子就偏爱玫瑰花吧。” “那小狐狸怎么办?” “就一个人啊,不过它也得到了一些别的东西就是了……” 曾经灵智不全的王萌很喜欢这个故事,每次听到这个故事,眼睛里都像闪烁着星星。 他只记得美好的相遇,却忘了有个分别的结局。 王萌因为童话的不完美而大受打击,样子就好像听到童话的结尾是大灰狼吃掉了小红帽一样。 王云生只得安慰他:“这不过是个故事,你要是愿意,也可以把结局当成他从未离开,对吧?” 这个《小王子》的故事还是他俩被困在九罗山庄时,王云生触景生情讲的,那时候他还觉得自己就像从遥远的星星而来的小王子。 可现在才发现,他才是那只渴望被驯养的小狐狸。 次日太阳升起,沙漠再度笼罩在腾腾热气之中。 不知又走了多久,终于看到茫茫沙海中有一个正在移动的黑点。 众人欣喜迎上前,发现正是付庭宣,意外的是背着他的人竟是江越。 小毛高喊道:“师父!是师父!” 少年们纷纷从马上下来,一群人围在付庭宣身旁,跟群麻雀一样不停地叫唤。 江越寻了许久,才在荒弃的石窟里找到昏迷不醒的付庭宣,骑来的马受了异兽的惊吓跑了,他只能一路背着付庭宣,所幸遇上了这群少年。 他道:“安静。” 少年们闭上了嘴。 江越又说:“牵匹马来。” 王云生立即把自己的马牵了过去。 江越把付庭宣带上了马,然后自己也骑了上去,一甩缰绳,策马狂奔。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少年们也都纷纷上马,紧跟其后。 马群扬尘而去,留下一个落单的王云生。 马被骑走的王云生:“别丢下我啊!” 躲在他兜帽里化成原型的王萌探出脑袋啾了一声。 等小毛骑马回来接他的时候,王云生已经用两条腿走了好几里。 回到客栈,薛颂羽已经训完了这帮少年。 薛颂羽道:“下次不许这样了。” 少年们乖巧听训:“知道了。” 这一晚上注定是个不眠夜,客栈二楼的客房中,医师正在全力施救。少年们守在大堂,轻易不敢熟睡。 一直到次日晌午,医师伴随着一个青衣女子从楼上下来,少年们马上围了过去。 “白师伯,师父怎么样了?” 天方山的医师白缓道:“毒素已经除得差不多了,他的身体应该已无大碍。” 弟子们欣喜若狂:“太好了!辛苦白师伯!那师父什么时候能醒?” “余毒尚不能根除,只能等身体自行消化吸收,这几日还必须要谨慎照看。”白缓对着旁边的青衣女子说道,“此毒很是罕见,还要多谢董姑娘出手相救。” 青衣女子说道:“白医师过誉了,我只是机缘巧合得了这味奇药,要全靠他用内功运转消除了大半毒素,否则纵是仙药也难医。” 白缓说道:“他这人就是命硬,一个人就敢不管不顾地来这种危险的地方。” 王云生心说这哪叫命硬,原著里薛颂羽找到他的时候两只眼睛都化成血水了,得亏这次江越来了。 弟子们纷纷说道:“多谢董前辈!” “各位小友不必客气。”看见薛颂羽,青衣女子对她行了个礼,“许久不见了,颂羽师姐。” 大家俱是一惊,因为薛颂羽的外貌看着仍是双十年华的少女,可董渟相貌虽是端庄清丽,但仍看得出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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