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师兄笑得格外欠打:“这么说你是不否认自己喜欢男子了?” 小毛不悦道:“这都是云生的私事,你那么多嘴多舌做什么。” 胖师兄语中带刺:“你平日里与他最亲近,要说最该小心的应该是你。” 小毛怒目道:“别把云生当成你想得那么龌龊。” 那个打圆场的师兄又发话了:“这都什么年代了,男子相恋也很正常嘛,你看那个昆仑巅上的空行散人,他的道侣沐霜华不就是男的吗?” 胖师兄冷哼道:“人家那是什么人?他又是什么人?从今往后,还是多跟他保持点距离为好,免得招惹到人家。” “那你自便。”王云生起身,“不过我也劝师兄千万别想太多,你喜欢姑娘,也不见得对大街上每一个女子都存了龌龊心思不是?哦,若是你真是这样,那我确实不能怪你推己及人了。” 胖师兄咬牙道:“王云生!” “话不投机便也不用多谈了,告辞。”说罢他便转身离开了茶摊。 王云生在人前表现得泰然自若不输面子,其实憋了一肚子的火,步子得也比平时要快,一时忽略了还没有他腿高的萌萌。 走了一会儿,他就听身后响起奶生生的一句喊话:“等等我!” 他回过头,看到萌萌呼哧呼哧地迈着短小的两条腿跟上来。 萌萌仰头道:“走慢点,我跟不上你了!” 王云生放慢脚步,好让萌萌跟在一边。 王云生平日喜欢逗他,这会儿不仅不搭理自己,连自己的小手也不拉了。 萌萌问:“你不高兴吗?” “是啊。”这孩子总算会看人脸色了。 萌萌又问:“是刚才那些人让你不开心吗?” 王云生说道:“对,他们竟然笑话我。” 萌萌:“他们为什么要笑话你?是因为你喜欢男人?还是因为你喜欢狗?” 王云生被他的童言弄得哭笑不得:“你这是什么理解能力?我没说我喜欢男人,也没说我喜欢狗。我的意思是只要心意相通,互相喜欢,对方是什么都不重要。” 你们是没见过现代社会还有跟纸片人跟手办结婚的操作呢。 萌萌一本正经地说:“公的跟公的是不能在一起的,那样就生不出蛋了。” 王云生:“啥?人是不生蛋的。” 萌萌以为他不懂,就比划道:“那些人肚子鼓鼓的,里边怀的就是蛋。”在他的脑袋里,动物繁衍后代都是靠的生蛋。街上那些大腹便便的人类孕妇,肚子怀的就是圆鼓鼓的蛋,人类的小娃娃跟小鸟儿一样,都是从蛋里孵出来的。 王云生乐了:“两个人在一起又不是只为了生蛋。” 萌萌:“那为了什么?” 王云生:“当然是因为互相喜欢,在一起开心啦。再说除了生蛋,也是有其他事情可以做的。” 萌萌:“可是我还是想要生蛋。” 王云生:“你要喜欢,等回山上我去厨房拿几个鸡蛋,让你自己孵着玩。” 想到萌萌背后跟着一群毛茸茸的小鸡仔,王云生就觉得好笑。 萌萌:“可就那不是我的蛋了。” “反正你是公的也不能生蛋嘛,有什么不一样。”王云生卷了卷他脑后的小揪揪,“你才多大,就想着要生蛋,我说你平时怎么总喜欢跟漂亮的小姑娘玩儿呢?” 萌萌挺起小胸脯说:“我才不小呢,我已经好大啦!山鸡哥说,因为我不好看,所以才没有雌性喜欢我。” 山鸡哥? 哦,那只被王即烤着吃了的山鸡。 王云生:“你……不好看?”这么个瓷白如玉娇俏可爱的娃娃,这么个毛绒绒的粉毛雏鸟,还不好看? 萌萌一本正经地说:“雌性都喜欢强壮的,羽毛艳丽的,我的羽毛不好看,所以雌性不喜欢。” 萌萌身上只有雏鸟的绒毛,喜爱华丽的雌鸟确实不会喜欢。 王云生恍然大悟:“所以你才会喜欢收集那些个……羽毛?” 萌萌喜欢收集一些小玩意儿,为此王云生还特地给地装了一个小包裹,里边有漂亮的石头,还有漂亮的羽毛——有山鸡翎,孔雀翎,近日还收获了几根鸟类灵兽的羽毛。之前他还以为这些是萌萌的玩具,原来它们的作用竟然是求偶? 厉害厉害,这么丁点大的猪就想要拱别人家的白菜了。 王云生拍拍他的脑袋:“你加油,记得找个脾气好点的媳妇,对我好点就成了。” 很快王云生就开始思索起公媳关系的问题,他哪知道未来被拱的会是自己。 胖师兄虽体胖,心眼却小。他没想要息事宁人,第二天一行人就全都知道了,看向王云生的目光都怪怪的。 这操蛋的。
第18章 不相识 在协助王云生与萌萌结成御灵契后,付庭宣就连夜赶回到了天方山。 他一下御剑,便一路来到了掌门休息的芳华小榭,此时室内已经熄灯,里边的人早就歇下了。 他知道不便打扰,但又不舍得就这样离去,便在门口处来回踱步。 在他走了几个来回后,门内响起了一个声音:“谁在外边?” 付庭宣连忙回道:“师尊,弟子付庭宣有事求见。” “进来吧。” 小榭从里边亮起了灯。 余道微的睡眠向来很浅,披衣起了身。 付庭宣进了小榭,面带歉意:“弟子无意打扰师尊清修,只是……” 余道微道:“无妨,我年纪大了也睡不沉稳。” 余道微满头华发,模样已是古稀之年,这在修仙者之中是颇为少见的。修仙之人的容貌多会停留在筑基之时,可他七十二岁才筑基,哪怕修仙再怎么驻颜,朝夕自催人白头。 余道微筑基之后,短短三年就结了金丹,修为一日千里,最终当上了一派之主。 若用年龄来说,余道微还是当时金丹最年轻之人,这个记录前几年才被打破。 世人皆称大器晚成余道微。 一时间修真界兴起了他的励志故事——不要让任何人打扰逆的节奏,你属于你自己。 有人二十岁筑基,却可能一辈子都无法结成金丹。 有人古稀之年筑基,三年后结成了金丹。 但严格来说,他也不怎么让人羡慕的。 因为古稀之年才筑基,高龄的他难免已经有了些老人病,比如高血压高血脂高血糖尿,频多以及老年痴呆的前期症状等。 当然,老人家的睡眠很浅,一点声响都会将他从睡眠中惊醒。 余道微施施然道:“何事值得你深夜来访?可是因为那挽红山上的妖怪?” “挽红山上的狐妖已被封印,我这次来不是因为此事。”付庭宣从贴身的衣物中拿出一张纸片平摊在了桌上,“师尊,这是个阵法残图,不知道您对此可有什么见解?” 付庭宣的手在微微颤抖,看向余道微的眼神极其迫切,几乎要把人灼烧出一个洞来。 余道微一观纸上的咒纹:“此符文寥寥数笔,难以看出整体走向。不过此部分灵力走向逆五行,倒阴阳,画此咒纹的如果不是一窍不通的外行人,就该是个千年难见的阵法奇才。” “这阵法残片或许与我十五年前的经历有关。” 付庭宣将发现咒纹的事情复述了一遍,又说道,“百年之前追风岭已有骨堆的传说,十五年前小叶山上近百人遇害血肉无踪。幕后之人销声匿迹十余年,不知是否真在改进这个邪门的阵法。” 余道微眉头一皱,捋了捋自己的花白胡子:“不无可能。” 他们谈了近一个时辰,夜色越发深沉,万籁俱寂中只余二人沉重的交谈。 余道微说:“明日我前去藏书阁,查查这符文的来由。”他知道付庭宣心焦,但此时并不能急于一时,只是劝道,“你前去降妖,多有奔波,先回去休息吧。” 付庭宣宛若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卧房的。 他睁着眼睛躺在床上,毫无睡意。 窗外明月依旧,清白的月光撒了进来,给屋里蒙上了一层青霜。 那天,也是这样一个明月高悬的夜晚。 他将昏迷的阿月扶到了自己床上。 他从未见过这般好看的姑娘,皮肤白白的,嘴唇红红的,身子软软的。那一刻他讨厌起自己为什么在私塾没有多读些书,脑海里的贫瘠的语言根本就不能形容她万分之一的美。 阿月安静地躺在床上,好看的眉头微蹙,似在被梦魇困扰,睡得很不安稳。 付庭宣懊恼自己今日怎么没有早些出现,这样她就不会眼睁睁看着有人在自己面前惨死。她当时一定很害怕,嘴唇都吓得煞白。 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付庭宣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抚她蹙起的眉头,就见她缓缓睁开了一双剪水秋眸。 “你醒了!”他记得自己开心地凑上前去。 然后? 然后他就被这个柔弱少女狠狠地踹了一脚,当场断了几根肋骨。 “好疼……” 断骨处的疼痛不再,只有心脏跳动之处,还带着一丝钝痛。 付庭宣一夜未合眼,天色刚微微亮,他便起身又去芳华小榭,没想到扑了个空,余道微已经去了藏书阁,于是他又转头去了藏书阁。 藏书阁的门前的扫地小童还打着哈欠,喃喃着想睡个回笼觉,手里扫帚也动得有力无气。 小童见付庭宣匆匆而来,立马就精神了,伸手把他拦下:“师伯请留步!” 眼前的小童不过自己胸口一般高,说话都得仰着脖子,还像个路障一样倔强地拦着自己。 付庭宣:“掌门师尊在里边吧?我找他有事。” 小童说:“掌门说了,翻阅书籍查找资料的事情您不擅长,烦请您在外边等候消息吧。” 付庭宣怎会不知这小童说的只是敷衍之词,还不是因为他的师父——藏书阁的主人百城长老教他干的。 付庭宣曾经偷偷把酒带到了藏书阁里,不小心把一坛子酒撒了,湿了几本百城长老宝贝的藏书,其中一本上还有作者的签名,都被酒水弄花了。 百城长老捶胸顿足了好久,生生掉了几滴男儿泪。付庭宣想帮他再找作者签名,可惜作者已经作古多年,这本已是当世极其珍贵的限量版。 之后百城长老就在藏书阁门口立了一个石碑,最开始写的是狗与付庭宣不得入内,好在第一时间被掌门余道微发现,硬是让他改了。 现在门口处的石碑列的是入阁要遵守的规矩,比如不许在里边大声喧哗,不许携带食物,不许疾跑,不许穿背心拖鞋入内等。 王云生曾经在石碑面前发出一声感叹:诶这不是图书馆的管理制度吗? 总之,虽然石碑上的规则没写,但付庭宣不得入内已经是百城长老门下弟子心照不宣的规则了。 付庭宣:“这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他怎么还记着呢!我这是有事儿要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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