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山这么说了,饶锦便不好再黏黏糊糊地贴在许榴身上。 一边姚思镜看起来有些好奇地提问:“是不是下雨了这里就特别危险?” 阿山是个淳朴孩子,见嘉宾提问就老老实实地憨笑道:“是啊,一下雨这山里就连我们平时都不敢去的,就是雨刚停的一两天,都没有人敢轻易上去。” “一下雨那些泥啊土啊就滚下来了,走都走不动,一脚一个泥坑,踩进去就拔不出来了。” 说着说着阿山黝黑的脸上便有些严肃了,他明明比几个人都年纪小,却有一种历练出来的老成感: “所以大家都要跟紧我,这山上一到晚上就不安全,还有野猪之类的野兽,要是不小心掉队了是很危险的。” “啊,怎么还有野兽。”洛小雪吓得脸都白了,下意识地抓住了钟梧的衣袖。 姚思镜回头看她一眼,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一副老好人的样子: “所以才要跟紧我们的小导游啊。” 许榴抖了抖耳朵,有点困惑地皱起了眉。 他总觉得这次来山里好像会有点危险呢。 此行跟着阿山到山里,节目组也不是打算真的让他们找野生菌,只是让几个嘉宾们体验一番,在镜头面前好歹有些话题罢了。 小羊倒是对这些很感兴趣。 那种对危险一瞬间的感知从他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很快许榴全身心的注意力都被阿山的讲解吸引了。 啊,原来蘑菇也有这么多讲究呢。 小羊一脸学到了的样子。 啧,看着山上这么多纯天然的草料,许榴必须用尽十二分的力气才能克制住自己刻进DNA里的本能,不要扑上去咬一口。 许榴注意力最容易被那些看上去红红绿绿的漂亮蘑菇吸引,阿山见这个漂亮哥哥总是盯着这些蘑菇看,便出言提醒到: “这种颜色鲜艳的蘑菇,我们山民一般不会去摘的,有毒,容易吃坏。” “啊”小羊很失望地点点头,示意自己听到了。 然后趁着阿山转过去想摘一颗偷偷地藏起来被身边时时刻刻盯着他的江珹直接打掉了手。 许榴细细声说:“我只是想看看。” 江珹:“不可以。” 许榴:嘤 嘤也没有用,小羊就是很难管的,脾气死犟,还爱挑战极限,一不小心看不见他人就不知道把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啃进去了。 家里的受害者窗帘和受害者床单对此都有很多话要讲。 许榴虽然不是山里小羊,但是身上已经很有了一种淳朴的山民气质,他理直气壮地给自己找补: “谁说蘑菇有问题就不能吃了,要是做得好就不会有问题的。” 总之就是如果吃不好进了医院一定是做法有问题,蘑菇怎么会有问题呢!它只是无辜的彩色小蘑菇啊! 小蘑菇是不会有错的! 江珹冷冷一笑:“要是吃坏了我就告诉所有人你是只管不住嘴的肥羊。” 许榴:你才是肥羊! 小羊平心而论长得并不胖,只是毛稍微多了点蓬松了一点,不过那又怎么样!可恶的男人,你不是说你最喜欢长着蓬松毛毛的小羊了吗! 虚伪的人类! 或许是身为羊的独特技能,除了那些明知有毒但是实在好看的蘑菇,许榴对分辨其他野菜什么的倒是格外得天赋异禀。 江珹看着少年蹲在地上专心致志地背着他的小背篓摘地上的野菜,担心少年自己蹲久了腿上要加重,便想着叫许榴休息一下,让他来挖。 许榴:“凭什么!你根本就不认识野菜!” 江珹低头看着自己随便拔来的完全不知道能不能吃的野草:“……” 就算是江珹也是会有弱点的,况且这些绿色的植物长得完全一样,他又不像许榴一样有基因的召唤,怎么可能认得出来啊! 两人正在斗嘴,前面却突然响起女人的尖叫:“啊!有蛇!” 是洛小雪。 她此刻正一脸惊魂未定地抚着自己的胸口,温软的一张小脸上满是眼泪,正手软脚软地握住了钟梧递过来的手臂: “我,我也不知道,我没见过,我只是看到一条细细的,好像是全黑色的一条蛇刚刚从我的手底下游过。” 她这么一说,节目组的人脸色也变了。幸亏洛小雪没事,否则节目组一定是要担上安全防护不力的罪名的。 恰巧天色也暗下来了,隐隐瞧着是要下雨的意思,万一还要遇到什么事便不好了,导演和阿山商量了一下,便提早下山了。 许榴本来蹲在地上,听说要提早走,就站起来想拍打一下自己裤子上的尘土,然而他的耳朵很敏锐地捕捉到一丝诡异的动静。 像是什么东西正穿过地上茂密的草叶窸窸窣窣地朝自己的方向游来。 许榴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选择扒开草叶。 他直觉有什么不对劲,只是想跟紧了大部队免得被丢下。 然而那片草叶里的动作简直像是就冲着他一个人来的似的,见许榴要走那阵动静便越急切了一些。 许榴身边便是杂草丛生的山坡,人要是滚下去这么黑漆漆的一块地方连找都找不到,说不准下面就是悬崖什么的。 那片草叶动了动,极快地蹿出了什么。 许榴呆了一秒,他眨眨眼睛,只能看到一条细细长长的黑影正朝着自己猛扑过来。
第87章 小羊直播间(23) 蛇往许榴面上蹿的那一刻, 他的脑子是空白的。 许榴身后就是山崖,要是往后退不小心就要滚下去了。 前有蛇,后有悬崖, 许榴苦逼地想着自己怎么每次都这么倒霉。 电光火石之间,男人的手堪堪抓住了蛇尾。那条蛇没能成功扑倒吓呆住了的许榴身上,恼羞成怒地扭过细长的身体反手在江珹的虎口上咬了一口。 男人苍白虎口处骤然出现两枚血洞,殷红血珠从伤口处密密地滚出来。 导演快吓死了,江珹的风评再如何差好歹也是个顶流, 就让他在自己这里出事, 少不得要担责, 节目还能不能播下去都不一定。 明明节目组在确定来这片山地的时候已经排查过这个季节不会有蛇或者毒虫猛兽之类的, 这条蛇到底是从哪里蹿出来的? 他赶紧叫人关掉了摄像, 医疗组的人都在山下, 出了这种意外, 节目不得不中止,所有人即刻下山。 那少年阿山也被吓了一跳, 眼疾手快地抄起棍子把还想往许榴方向蹿的蛇打死。 那浑身漆黑的蛇痛苦地在地上抽搐着扭动了一下便不动了, 他用手里的竹棍把蛇的尸体挑起来装进了自己身后的竹篓里。 “没事的,这种蛇,我阿爷和我说过, 是没有毒的。”阿山操着一口淳朴的乡音安慰着江珹,“不过以防万一, 还是去村里的诊所看一下吧。” 江珹皱了皱眉,注意力还是第一时间放在了许榴身上。 少年看起来是吓傻了, 呆呆地盯着他受伤的手, 好像被蛇咬到的人是他自己一样。 男人叹了口气,摸了摸小羊毛绒绒的脑袋:“没事了没事了, 被吓着了?” 男人从来没有在人前如此温柔过,面上锋利冷硬的轮廓都仿佛随着他露出的一点笑意而软化下来,连声音都温柔得像是能滴水。 这副模样和以前那种见神杀神遇鬼杀鬼的恐怖模样大相径庭,无端地叫人打了个寒颤。 然而男人是不在乎其他人怎么看自己的,他只顾着哄着又呆又笨的小羊,伸手捻了捻小羊湿漉漉的长睫毛。 这动作实在太亲昵,男人却并不避讳。 就算是有镜头在拍着,他也不会在意的。 毕竟是圈子里出了名的叛逆犟种,当着镜头的面也毫不顾忌地能说出剧组里肮脏内幕为此得罪不少小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出柜简直小事一桩。 几个人面面相觑,彼此心里情绪翻滚不一,有的人内心不甘,有的人咬牙切齿,但是都不好在其他人面前露出破绽,便只好眼观鼻鼻观心彼,此催促着: “快走吧快走吧,一会儿下雨了就走不了了。” 刚说完天色就仿佛按下了加速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来。 山林里隐隐约约传来鬼哭狼嚎似的风声。 “好,好可怕。”从刚才遇到蛇开始,洛小雪看起来就被吓惨了,哆哆嗦嗦地抱着钟梧的手臂,脸色惨白,“我们快点走呀。” 好像稍微走慢了一些就会被身后的什么妖魔鬼怪追上似的。 姚思镜跟在她们后面眼神异样地看了一眼江珹,和被男人好好护着的许榴。 男人似有所感,抬起眼睛看了一眼,黑漆漆的眼神在阴沉沉的天色中竟然比蛇还要森然。 姚思镜悚然一惊,飞快地转过身去差点把自己绊倒从山上滚下去。 江珹被送到了村子里的小诊所。 村医是个五十上下的大爷,对处理蛇毒这种活计还算是比较熟练,看了阿山带来的蛇尸体,确认了是无毒蛇所有人悬着的心这才终于放下来。 江珹消完毒后便留在了诊所里挂水。 村诊所里还算是干净,江珹无所事事地坐在窄小的椅子里,他那么高大一个人,如今挤在这里便显得格外局促起来。 挂水的地方为了和诊疗区做区分挂了一块棉布帘子,被晚风悠悠地垂着。 江珹回过头,看见帘子后面一双稍嫌紧张的脚。 这帘子并不厚实,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块人家裁被子留下的料子而已,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帘子后面站着的纤细身影。 外面的小羊还不知道自己被人发现了,犹犹豫豫地站在门口进退为难的样子。 江珹故作难受地“咳”了一声。 棉布帘子后的身影便跟着抖了抖。 还不敢来? 江珹想了想,“咳”地更大声了一点,简直称得上是撕心裂肺。 帘子外的小羊果然被他吓了一跳,没来得及多想就从帘子外跑了进来:“你,你怎么了?是难受吗?” 小羊到了男人面前,才发现自己被骗了。 江珹正用一双带着笑意的狭长眼睛望着他,勾了勾唇角:“担心我?” 男人面色红润,眼神带笑,这副模样,完全不像是身体难受的样子。 果然不该轻易相信演员的! 诡计多端的人类! 这人真是,到了这种时候还要逗弄他。 小羊脸都气红了,忍不住跺了跺脚:“你干嘛老是骗我!你要是没事的话,我就走了!” 男人拉住他的手:“这就走了?” 他语气有点委屈的样子,一双凛冽眉目化作潺潺春水:“我都受了伤,你也不心疼我一下?” 他这么一说,许榴就走不了了。 江珹吃准了小羊心软,举起自己手腕上的吊针,意有所指说:“我还挂着水呢,做什么都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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