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李太监的亲侄子。 李太监是朝廷没了之后带着亲眷财宝逃来泉城的,据说曾经在老太后面前是个得脸的人物,就连泉城的市长都要给这个老太监几分薄面。 李太监年纪轻轻就断了子孙根,把这个侄子当做亲儿子教养,如今李正轩死了,就算和许榴没关系,日后也不会好过,说不准要被捉去怎么折磨。 或许最后自己还要背这个杀了李正轩的黑锅。 许榴脑子再笨也是能想到这其中的利害关系的。 与其都要死,不如给自己找条生路。 想明白这层关系,这姣丽更盛鬓边海棠的少年鼓起勇气,伸出细白手指攥住了男人的衣袖。 男人穿的是如今在年轻男子中格外流行的羊毛西装,板正挺括,和传统的长袍马褂的柔软触感完全不同。 少年手指也是细细长长,白嫩好似水灵灵的春笋,被男人灰黑色的西装一衬,更显得白皙脆弱,偏偏秀气指节又用力地泛出一种硬玉般不可摧折的质地。 “你,我……”他似乎被吓狠了,舌尖像是打了结似的半晌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俊美斯文如同书生的男人却露出饶有兴致的笑,慢条斯理地听他把话说完,甚至还哄着他:“不着急,慢慢说。” 若是以往有人这么拖拖拉拉地在他面前讲话,早就被他杀掉了。 可惜男人不知道自己如今在少年眼里就是个披着人皮的魔鬼,越是笑容温和,在他心里就越是扭曲可怖。 有点遗憾。 可是,他就喜欢看小东西这副怕他怕得要死的模样。 “我要跟你走。” 许榴紧张了半天,最后蹦出一句几乎把男人假笑面具都要震碎的话。 男人几乎控制不住自己脸上的笑了,他愣了愣,唇边公式化的微笑慢慢地淡退下去:“你这是在做什么?你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吗?” 少年扬起脸,一双澄澈如海明照如空的眼睛里闪烁着坚定的微光:“我说,我要跟着你走。” 十九岁明明已经不是什么小孩子了,可是他微微蹙起眉不高兴地鼓着尚未褪去婴儿肥的脸颊时,莫名叫人生起一种无可奈何的怜爱感。 当然,那是针对普通人。 对男主这种人来说,他只觉得心里那种灼烧着四肢百骸的杀戮欲望突然止息了,转而化成了对眼前少年的无限侵略欲。 想要看他哭的样子,看他崩溃的样子,看他发现自己冠冕堂皇的外表下藏着的丑恶本质的样子。 啊,他已经发现了。 男人难得觉得有一丝后悔。 “我,我留在这里也是死路一条,你既然没有杀我,肯定也不想我死的。” 少年语气天真得令人发笑。 他紧紧攥住男人的衣角:“我做什么都可以,你让我跟着你吧。” 不得不说,这画舫上的老鸨是有点眼光的。 少年这样怯生生地抬起一双泪光涟涟的眼瞳,好似全身心依赖的模样,就算是块石头,都该被看化了。 男人于是低声笑起来,用少年身上华丽的裙裾擦干手术刀的血迹,然后用锋利的刀刃抵住了少年的下巴。 甫一触到冰凉刃面,许榴便被冻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可是我不喜欢说谎的,小兔子。” 许榴惊恐地看着他。 男人伸手摸了一下许榴的头顶。 脑袋上传来诡异的触感,许榴自己也摸了一下,随即大惊失色。 男人的脸凑近了,呼吸几乎要扫过少年水红色的唇肉。 “你的兔子耳朵,没有藏好呀。” 许榴下意识伸手把自己脑袋上的长耳朵抓住试图藏起来。 可惜已经迟了。 “你是哪里来的小兔子,怎么生得这般漂亮。” 许榴咽了口唾沫,耳朵快被自己拧打结了:“那你,你会救我吗?” 男人把手术刀收回到皮套中,轻轻松松拎起耳朵乱晃的兔子美人。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郎德是个外科医生。”
第161章 涩涩海棠兔(2) 很难说郎德看见眼前瑟瑟发抖的小美人受惊过后脑袋上“歘”地竖起的兔子耳朵时到底是个什么心情。 比起震惊, 更多的是隐隐的快要按捺不住的兴奋吧。 真有意思。 这耳朵是真的吧,若是死物绝没有这般鲜活可爱的模样,光是看着, 都知道一定柔软绵弹。 想用手指在他的耳朵尖上弹一下。 一定会晃得停不住吧? 男人脑子里想入非非,想着如何将这神秘的兔子美人据为己有,面上却依然挂着疏离有礼的淡淡笑意,一派的正人君子作风。 如果不是他非常粗暴地将许榴打横拎在手上的话,许榴就信了。 放开我啊, 混蛋! 老子自己能走! “你叫什么名字?” “若雪?” 被拎着腰带提起来的少年凶巴巴地拍掉了男人手里拿着的名牌:“才不是, 我叫许榴。” 郎德被这小兔子拍了手也不觉得生气, 反而好笑地将手里的牌子丢进了水里。 木牌轻巧, 在水中溅起一阵水花, 很快便消失了。 郎德说:“是哪个liu?” 许榴后知后觉自己现在一条小命都握在这个阴晴不定的家伙手里, 登时有点后悔自己沉不住气, 委屈巴巴地瘪着嘴: “石榴的榴。” 他被拎出来的时候匆匆忙忙,脑袋上的海棠花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月光似的一头银发蓬乱绮丽, 散乱在柔白脸颊上,美得如梦似幻。 郎德觉得自己的指尖有点痒。 可惜这样的小美人,若是弄坏了以后就再也没有了。 他只好改去揪许榴的耳朵。 兔子的耳朵敏感, 许榴慌得捂住自己的耳朵眨着一双水盈盈的眼睛质问他:“你做什么?” 郎德感受着指尖一闪而逝的柔软触感,有点遗憾自己怎么就带了手套, 若是能直接触碰这小兔子的耳朵,一定体验很好。 不过现在这只小兔子落在他手里, 还不是随便他玩? 可怜小兔子还不知道自己落进了怪物的巢穴里, 懵懵懂懂地预备献出自己柔软温热的身体,供巢穴深处的怪物享乐。 郎德默不作声地舔舐了一圈后槽牙, 露出一个斯斯文文的微笑。 总有人因为这个笑以为郎医生是个多么温和好说话的人。 “方才在画舫里,不是你告诉我,若是带你走,我对你做什么都可以的吗?这才刚上岸,就翻脸不认人了?” 郎德面上露出一点受伤似的神色,好像真是许榴多么十恶不赦似的。 说话的时候他带着许榴已经绕进了一条狭窄巷子里,闪身从后门进了自己惯常生活的一间高级公寓。 公寓里的装潢如同他人一般透出过分整洁的消毒水味儿。 他没有开灯,反而是点了一支火光幽微的蜡烛。 飘摇的烛火更是衬得那张男人似乎永远含笑的脸上带着股叫人毛骨悚然的诡谲。 许榴心说老壁灯就你会装是吧? 我小兔子可不是个吃素的! 被扣住了腰肢的少年脑袋朝下努力挣动了一下,抬起一张柔软无辜的漂亮脸蛋。 他脸上本来还被上了一点薄妆,刚才那样折腾一番早就糊成了一团,但是美人就是美人,这样狼狈的模样不仅不会叫人厌弃,反而透出一股子惹人摧折的无辜魅惑。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声音也是柔软的,轻飘飘地好似蝴蝶的翅膀扫过心脏,连带着心跳的频率都不自觉快了不少。 许榴攥着男人的衣袖,像是一条大胆与娇怯兼具的白腻美人蛇,柔柔弱弱地攀附着男人的身体,腰肢在这样的强行作用下拧出了一个惊人的弧度。 “我只是想告诉你,兔子耳朵不是这么摸的——啊!” 许榴话还说完便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尖叫。 郎德将他抛到了床上。 许榴身上还穿着画舫逃出时的那身绮艳红裙,层层叠叠地在黑色床单上铺陈开来如同一朵盛开到极致的艳丽榴花。 原本便故意弄得松散的衣襟这样一弄更是露出大片雪白的前胸,少年似乎是被吓得不轻,软白胸膛一下一下地剧烈起伏着,连同胸口颤动的粉珠也格外的吸人眼球。 许榴试图从郎德的床上爬起来,但是男人却弯下腰扣住了他纤细的手腕:“所以耳朵要怎么玩?” “小兔子,话只说一半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许榴眨眨眼睛,两条软弹的耳朵在脑袋前面晃来晃去,又颤颤巍巍地竖起来。 他伸出一只手握住了自己的一只耳朵,狐疑地抬起眼睫看了郎德一眼,心说不愧是男主,看见个长了兔子耳朵的人居然接受度这么良好,连一瞬间的惊讶都没有的。 难道他就不害怕自己是个法力无边的妖怪? 许榴满肚子的忧心忡忡,郎德却好似已经看透了他的内心想法,微笑道:“若是妖怪的话,也没有你这样笨且无用的。” 许榴:“……” 这个人讲话好伤人哦。 兔子气得吚吚呜呜,可是身家性命还攥在别人手里,只好忍气吞声,可怜兮兮地伸手握住了郎德一只带着手套的手。 “我,我也不是一直那么没用的。” 小可怜眼瞳深处,泪光颤颤,他主动挤进了男人的怀里,身上衣襟散落,大半的雪白胸膛蹭着粗粝的西装,轻易就烙下一片发红的印痕。 生着一对q弹兔耳朵的少年主动献出自己的一只耳朵,叫男人五指张开小心翼翼地带着他的手抚过自己的耳朵。 男人的指尖触碰到许榴的耳朵时,那粉白色,还在烛光下印着蛛网般瑰丽血管的薄嫩耳朵,仿佛有着自己的生命似的,不受控制地动了动。 好可爱。 郎德再一次怨念起自己怎么就带了手套。 “小兔子,帮我把手套脱了。” 年轻俊美的医生居高临下看着一脸无辜纯真的昳丽少年,他本来也只是想叫许榴给他把手套脱下来。 没想到懵懵懂懂的兔子美人只是傻乎乎地看了他一眼,突然弯起眼睛笑了一笑。 郎德还没有从那一瞬间的笑颜中回过神来,感受到手腕骤然传来一阵濡湿的凉意。 兔子美人伸出一点水红色的舌尖,像是舔舐,又像只是无意间的触碰。 他伸出舌尖勾起男人白色丝绒手套的一角,用雪白整齐的牙齿轻轻地咬住,微微一用力,就将郎德的手套脱出了大半。 郎德也没想到这只小兔子居然会用嘴巴给他脱手套。 许榴咬着手套的边缘,一边抬起眼睛有点得意地宠着他笑,好似在炫耀。 郎德莫名地,心里居然涌起一股想要亲吻他的冲动。 丝绒手套从因为震惊而忘记了使力的男人手上脱落,许榴捉着他彻底失去防护的手抚摸自己敏感柔软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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