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就觉得恐怖。 许榴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瞪着眼睛望着窗外低垂的夜色。 他这几天表现的很好,柳照雪没有再用金链子拘着他。 只是见过了程涧的这一遭,柳照雪再度不安全感爆发,又强行将狐狸少年拴在了榻上。 许榴从系统那里兑换来了一根细细的铁丝,对着锁眼捅了半天总算是捅开了。其间他笨手笨脚,那尖锐铜丝还在手上留下了一道猩红划痕。 许榴气哼哼地把那金链子一丢:“让这破玩意儿去陪你一辈子吧。” 今夜宫外似乎格外安静。 平日里负责看守他的小太监低着脑袋似乎熟睡了。 简直就是老天爷都在帮他。 许榴半个身子探出窗子,探看了一圈,小心翼翼地收拢好自己的大尾巴,提起裙摆悄无声息地从窗棂翻出去。 然而脚尖勾到窗沿,许榴当即失去平衡,手里一松,尾巴啪嗒一下拍在自己的脸上,漆黑夜幕里凭空响起“啊呀”一声惊叫,小狐狸整个眼间就要团成团摔下去。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许榴恍恍惚惚地睁开眼,和一双威严深邃的凤眼四目相对了。 许榴一时间找不到话头,尴尴尬尬恍恍惚惚地说了一声:“嗨。” 程涧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他,声音压低了:“怎么跑出来了?” 连耳朵都没收起来。 程涧有点不安,柳照雪不会发现许榴是只狐狸精了吧。 有种只有自己知道的秘密被他人窥探的不爽。 “你怎么来了?” 这是许榴委实没有料到的。 小狐狸惊讶地睁圆了眼睛,又想到自己现在正在跑路,连忙压低了声音:“若是被柳照雪发现了,没你好果子吃。” 程涧也笑。 他的容色一向是极好的,此时风吹云走,清冷月光落在男人轮廓极深的面上,那张总是蒙着一层阴郁神色的脸上难得露出一点属于年轻人的意气风发。 “那你又怎么自己跑出来?不怕被发现了?” 许榴脸上有点红。 他支支吾吾地,偏过眼睛不肯看他:“我……我只是怕你死掉了……” 程涧觉得心里密密麻麻地飘起酸酸涩涩的气泡,一戳就噼里啪啦炸开了一片。 他换了个姿势将少年打横抱起。 许榴吓了一跳连忙环住了程涧的脖子:“你,你小心一点。” 他低低地埋怨着。 程涧便笑,眼尾勾起,眼里能清清楚楚地印出少年的影子。 “正巧,我也是来救你的。” 这么麻烦的小狐狸,自然要他亲自来接回去的。 少年莹白脸颊在夜色里更是如同莹润生光的宝珠,也像是幽幽绽开的月下昙花,他勾着眼尾,“吧唧”一下亲在程涧的脸颊上。 “那还等什么,陛下,快跑吧。” 程涧抱紧了他笑道:“遵命。” 程涧看着瘦,但是实际上一身结实的肌肉,轻轻松松地一跃便上了宫殿的房梁。 许榴还真不知道,程涧这厮看着整日里醉生梦死的,轻功居然如此厉害,怀里抱着个人,脚下却连片琉璃瓦都不曾惊动。 没有人知道这个静谧的黑夜里,有人不顾危险潜入重重的深宫,带走了他的小狐狸。 “真是小看你了。”许榴抱着程涧的脖子嘟嘟囔囔。 “什么?”程涧故意装聋,“再说一遍?” 许榴脸上有点红,气恼这人蹬鼻子上脸,可是还是鬼使神差地凑到他耳边说:“我说,小看你了!” “你,怎么这么厉害呀!” 少年呼吸轻浅,如同宝石般湛蓝的眼眸里闪烁着明明灭灭的碎光,今夜万里无星,唯独他的眼底繁星闪耀。
第151章 蠢萌白狐狸(23) 深夜的风带着点寒凉, 越发显得身边的男人如同火炉一般滚烫。 变成人身之后没有了那层可以御寒的皮毛,许榴只能同程涧贴得更近,阴险地企图从男人身上汲取一些热度。 程涧却好似被小狐狸这种亲密贴贴的行为给取悦了。 许榴的脑袋抵着他的胸口, 清楚地听见男人胸腔里发出的闷闷笑声,震得他耳朵都麻了。 小狐狸有点不高兴了,他觉得自己被嘲笑了,瘪瘪嘴:“你笑什么?” 程涧见好就收,这次一别他似乎变了个人, 当即笑眯眯道:“只是看你可爱。” 狐狸歪歪头, 警惕地望着他, 那一对顶在脑袋上的雪白狐绒耳朵紧张地抖了抖, 像是顶了一对蓬开的松软棉花。 在月光下轻盈得纤毫毕现, 如同纯银雕凿, 又似冰雪琢磨。 就是有生物连耳朵都生得这么惹人爱。 狐狸的耳朵本该是尖尖的, 偏偏许榴好像比起同族连耳朵上的绒毛都要格外丰厚雪白一些,像极了小孩子画本上的可爱稚拙的狐狸贴画。 许榴却不觉得自己这样有什么可爱, 他一脸疑虑地盯着程涧, 但是想破了脑袋好像也想不出什么,只好抱紧了男人的脖子,两人贴近得好像连根针都没办法插入。 程涧听见小狐狸闷声闷气的, 好像有点委屈:“我本来也没有这么弱的,可是人类的身体太不方便了。” 他是狐狸的时候柳照雪可别想轻易抓住他。 他说话的时候耳朵就跟着主人的情绪在风里抖。 程涧强忍着想要在那毛绒绒的耳朵上用力摸一把的冲动, 低声说: “不是嫌弃你,不管做狐狸, 还是做人, 你都是极好的,朕再也没有见过, 比你更可爱的狐狸,和比你更好的人。” 这情话说的突然,小狐狸有点呆,努力又笨拙地分辨男人话里的意思。 系统有点不高兴地“哼”了一声,糟老头子坏得很,甜言蜜语一套一套的。 小狐狸歪歪头,发顶上的大耳朵也跟着歪了歪,认真地消化着人类的每一个字。 “你在跟我告白吗?” 小狐狸说。 两人已经逃到了一片距离柳照雪居住的常庆殿有好长一段路的宫殿。 程涧降落的时候,扶着许榴在房顶上站好。 许榴还是第一次体验只存在在武侠小说里的轻功,有点意犹未尽地咂咂嘴,脚下却很诚实地因为长时间的失重软了软。 脚尖不慎踩到一片破碎的砖瓦。 那瓦片发出咔哒的一声,从房顶上滚下去,“噗”地一下摔进了一丛蓬草里。 许榴僵了僵,好半晌也没听见有人出声。 他后知后觉地记起,程涧登基多年后宫却一直没有人,因此大半的宫殿都是空的。 许榴这会儿才放下心来,想来是这处偏殿常年没有人住,年久失修了。 又是一阵夜风吹过,许榴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他从柳照雪那处跑出来,身上就穿着件单薄的绸裙,程涧捏了捏他的手,将他整个人抱在了怀里。 程涧身上滚烫,许榴下意识就往他的怀里靠了靠。 隐隐约约的,他似乎能嗅到程涧身上的浅淡药香。 “榴榴,朕今天没有发疯。” 远处亮着星星点点的火光,如同一片坠落的星海。 程涧将下巴放在少年纤瘦的肩胛骨上,低声好似讨要奖励的大狗,用自己的脑袋蹭了蹭许榴的脖子: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那个鬼样子,我忍得好辛苦,差一点又要杀人了,可是我想着你这么善良的人,肯定不喜欢我滥杀无辜。” “我想你这么娇气的小狐狸,若是进了那个贼窟指不定要怎么被柳照雪欺负,我迟来一会儿你便是多受一分苦。” 许榴嗅到一点古怪的腥甜气味。 他挑起眉,捉过了程涧的手掌。 他这才发现程涧的手掌上粗糙随意地缠着几圈白布,狰狞的血痕正透过层层白纱布洇出深红颜色。 他知道程涧一旦发病就会忍不住要伤害自己。 少年小心翼翼地揭开了缠在程涧手掌上的纱布。 “可能会有点疼,你忍一忍。” 小狐狸一脸认真地蹙起眉,尾巴不自觉地在裙子下面晃了晃。 他嫌弃尾巴有自己的思想,干脆用大腿把老是动来动去的尾巴给夹住。 程涧入神地盯着少年在夜幕下显得格外莹白的脸颊,别说疼了,只要是许榴做的,对他来说任何刺激都能给他带来最极致的kuai感。 许榴若是这时候抬头,就能看见程涧脸上逐渐浮起了诡异的红晕,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 可是他多擅长伪装的一个人,即使是这样,面上也是一派正经,信任道:“不用担心我,一点不疼。” 他甚至还期望许榴能多碰他一会儿。 伤口上的血肉甚至都和纱布黏连在一起了,撕开的时候免不了会有刺痛。 程涧本来不觉得疼,可是他看许榴这副紧张模样,便忍不住发出了一声似乎痛到了的闷哼。 果然少年发顶上的耳朵惊得颤了颤,那双蓝眼睛登时惊惶地望着他:“很疼?” 程涧一脸硬汉般的坚毅,确认自己的五官和神情在月光下的这个角度最深情好看,这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不疼。” 系统:“……”疼死这个傻逼算了。 许榴是那么软的性子,他这样说便下不了手,轻轻地捧着程涧的手掌,小声地在伤口上吹了吹气: “对不起啊,但是现在必须要揭开这个我才能给你治病。” 程涧眼神颜色更深。 他喉结滚了滚。 “我能忍,继续吧,榴榴。” 少年犹豫了一下,还是狠下心把那黏连着伤口的纱布撕开。 男人的手抖了抖,许榴吓得连忙把他的手抱紧怀里,也没在乎程涧掌心的血迹会不会弄脏自己的衣服。 少年身体如同鲜嫩羊乳,触手满把的柔滑温软,程涧有点遗憾自己怎么只划了这么点伤口,若是能割得再深一点就好了。 下次割在嘴巴上。 程涧漫无边际地想着。 “不疼了,不疼了。”小狐狸嘟嘟囔囔的,低着头看了看那掌心裂开的伤口,伸出粉红色的舌尖在那伤口上舔了舔。 ! 一股诡异的麻痒如同细小的电流飞快地蹿进他的身体,直击心脏。 程涧蓦然回忆起第一次发病时,那些身体交错摩擦的暧昧时刻,彼此之间汗液交融,按在赤luo肩头的细白手指,泛着粉的膝盖,裹着汗珠的肉yu与纤细并存的大腿。 如同白蛇般艳丽的身体。 在雪白肩头绽开的殷红梅花。 程涧神色恍惚,好一会儿他才惊诧地发现掌心的伤口居然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嘘,不要告诉别人。” 少年冲着他眨了眨眼睛,雪白睫羽上下翻飞,如同即将振翅飞走的蝴蝶。 程涧生怕蝴蝶飞走,连忙屏住呼吸无声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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