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安脸上的表情更犹豫了,他小声说:“松哥,我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 “如果你有对象,但是他的很多做法出发点是为你好,但是那会过分地伤害到别人,可是他根本不在乎,甚至……甚至他会越过法律的界限,可是他觉得那是正常的,你觉得你会怎么办?” 刘松脸上的表情僵了片刻,他说:“你说的是沈弈?” 阮安瞪大了眼:“这、这么明显吗?” 刘松叹了口气,他说:“本来这件事我不想和你说的。” “什么事?” “有天晚上我起夜,听到你在哭,我想过去看看你,结果叫了几声你没应我,我想你说梦话吧,正想走开呢,结果你连着叫了好几声‘沈弈’。” 阮安没想到自己暴露得这么彻底,他嘴唇发抖说不出一句话来:“我……我……” “没事,”刘松拍了拍阮安的肩,“这事儿我没和别人说过,那天晚上大家都睡着了,就算醒着也听不清的。” 阮安提着的心这才放下去了一点。 刘松盯着阮安漂亮的侧脸看了一会儿,问道:“那……那他知道吗?知道……你对他……” 知道你喜欢他,不单单只是为了钱。 阮安想了想,他没有和沈弈明确地说过,于是他说:“应该不知道的。” 刘松以为阮安的意思是他单方面喜欢沈弈,沈弈一点不知道。 他的心里突然生出一股火来,既愤怒沈弈的无情,又愤恨阮安为什么要留在这样的人身边。 “那你为什么要留在他身边呢?你说的,你只是为了赚钱给你妈妈治病才跟着他,他犯法、对你不好,还不知道你对他……” 刘松说不出那个词,气得脖子上的青筋都跳了起来,他愤怒又无奈地指责阮安,想要把他骂醒。 “你为什么要跟着他?” “安安,”两个人身后的一片黑暗里突然传出一个低沉的男生,“你就是这样和别人说我的?”
第110章 沈总凶安安 两个人都是狠狠一惊。 阮安听到沈弈的声音,吓得腿软,他呆愣了一秒之后,猛地从地上爬起来,朝和沈弈相反的地方跑去。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害怕在这个时候见到沈弈。 可能是因为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狼狈又丑陋的样子,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和沈弈比起来,连地上的一颗尘土都不如。 也有可能只是单纯害怕他生气。 于是阮安跑了,不要命地跑,一边吓得腿软,一边跟逃命一样往前跑。 他听着身后越来越近的皮鞋的跑动声,甚至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 “阮安!” 沈弈抓住了他,然后双手握住了阮安的肩膀,低头咬牙切齿地说:“我想你都快想疯了,每天都在担心你有没有吃好睡好,结果你就是来做这个的?!嗯?” 沈弈快要气疯了。 其实他从查到阮安到底在哪里之后,情绪就一直濒临爆点,现在阮安一跑,几乎是把炸弹的引子给点燃了。 刘松跟在沈弈身后也追了过来,他跑过来的时候,手上塑料袋里装着的啤酒罐还在乒乒乓乓地响着。 他站在那里看着沈弈紧紧握着阮安的肩膀,想要开口,但是还是忍住了。 他想帮帮阮安,最好是帮助阮安逃离这个人,但是现在他却连开口说沈弈把阮安弄疼了的勇气都没有。 可是他能怎么办呢?进了社会之后才知道,原来任人和人的差距,比人和动物还大。 沈弈是怎么样的人,他的公司,是他想都想不到的规模。 而沈弈本人,是他们一年见不到几次、每次见了都是端着个啤酒肚抬着下巴的厂长见了,都要点头哈腰的人。 他好不容易在这个工厂里师傅们打好关系,已经学到了一点技术了,要是得罪了沈弈,他一句话就可以让自己在这里找不到工作。 僸酮彳亍樲傳 “阮安,这就是你说的‘想清楚’?你就是这样想清楚的?!嗯?回答我!” 沈弈现在怒火攻心,脸上的表情凶狠又陌生。 阮安在沈弈手底下挣扎了几下没有挣开,肩膀被捏得生疼。 他也委屈,他这么久没有见沈弈,沈弈来了却这么对他。 阮安低着头小声说:“我疼……” 沈弈听到阮安带着哭腔的声音就愣了,他立马松开了用里抓着阮安肩膀的手。 “安安……” 沈弈想要抱他。 阮安双手抵在沈弈胸前不让他抱。 “我身上都是灰,还有狗毛……” 男人强硬地拉下阮安的手,把人拉进怀里。 沈弈的一颗心终于落到了实处,他低头亲了亲阮安的发顶。 “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都瘦了……” 沈弈的大手心疼地隔着阮安臃肿的棉服在他背后摸,但是看向刘松的表情却不是那么一会儿事了。 两个人实现对碰的那一瞬间,沈弈就确定了,这个看上去憨厚老实的人,对他的安安的感情已经越界了。 沈弈的眼睛在黑暗中微微眯了眯,带着威胁和怒意的寒芒朝刘松袭去。 刘松刚刚一直站在旁边,现在被沈弈这样一看,几乎是出于趋利避害的本能,他转头就匆匆离开了。 沈弈抱了阮安一会儿,又放开他,手指捏了捏阮安的下巴。 “说你什么好,嗯?刚刚给你养出来的一点肉,都给你一个月作没了。” 阮安低着头沉默,沈弈只能看到小孩儿被微弱的路灯照亮的睫毛。 沈弈摸着他的脸:“怎么不说话?” 阮安咬着唇小声说:“不知道说什么……” 沈弈眉心微微一皱,心里有点隐隐的担心。 他牵着阮安往回走,柔声安慰他:“没关系,不知道说什么就先不说,等想好了再和我说,好吗?” “好。” 沈弈觉得他们之间又变成了他刚刚重生回来的时候的样子。 他耐心温柔地一点点拉着阮安往前走,而阮安只是乖顺地回应他,还有胆怯地躲着他。 等到了沈弈的车前,司机给两人拉开车门。 阮安微微一愣,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灰扑扑的衣服,然后怯懦地往后退了一步。 沈弈看到了,他的眉心狠狠一皱,知道自己的担心成真了。 他花了这么多时间,精心教养出来的小花朵,居然就被这个破工厂给在一个月之内给毁了! 他现在连上自己的车都觉得自卑了! 虽然沈弈知道,阮安可能只是一时没有从不同的生活角色之间转换过来,但他还是生气又心疼。 他把阮安身上臃肿劣质的棉服直接扒了下来,然后团成一团直接塞到了工厂门口的大垃圾桶里。 给阮安脱棉服的时候,沈弈的手接触到了阮安身上的毛衣。 那毛衣不仅硬邦邦的,还刺啦啦很扎手。 沈弈根本想象不到他捧在手掌心里的宝贝是怎么穿着这种衣服过了将近一个月的! 他黑着脸给阮安裹上了自己的大衣,然后不顾人的反抗把他抱上了车。 阮安想说什么。 正在爆发边缘的沈弈先说话了。 “闭嘴,我现在很生气,先带你去买衣服,你身上穿的一会儿全给我扔掉!”
第111章 安安向沈总表白了 阮安一路上没感说话,只悄悄地盯着沈弈的侧脸看。 车里的气氛很压抑,让人无端地觉得心里发寒。 但是车里的暖气又开得很足,阮安手上的冻疮开始痒起来。 这里冬天的气温比B城低很多,而且工厂的暖气也没有沈弈的别墅里足。 阮安在这里待了不到一个月,手上已经被冻出了好几个冻疮。 现在沈弈的这个样子,看到他手上的冻疮估计只会更加生气,于是阮安只敢把手指夹在自己的裤子中间,悄悄地蹭了蹭。 他正小心挠冻疮,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在车里的后视镜里其实一览无余。 在他的手突然被沈弈抓过去的时候,他的心脏都快被吓停了。 沈弈力气很大,一下就把阮安的手拽到了他的面前。 “先、先生……” 阮安看着沈弈冷着脸一句话不说,心里更加没底了,只能怯怯地叫他,想要平息一点沈弈的怒火。 车里沉默良久,久到阮安以为沈弈非常非常生气,而自己就要完蛋了。 没想沈弈抓着阮安的一只手看了很久,说:“另一只手给我看看。” 阮安把手伸过去,弱弱地解释道:“这只手上没有被冻,我平时都是缩在袖子里的……” 阮安在流水线上干的是检查手机是不是功能正常的工作,只要把手机从流水线上拿下来,按下开机键,然后随便点开几个手机的自带功能,再关机就行。 所以趁着线长不注意的时候,他都是偷偷地把手缩在袖子里。 沈弈抓着阮安的左手又看了一会儿,问他:“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了?” 阮安不太想和沈弈说自己在这里工作上的事。 他说:“暖气不够……” 沈弈一上车就发现了阮安一直在怯怯地偷偷看他了。 本来他真的很生气,但是现在他只觉得自己的安安可怜又可爱。 男人用自己的手掌心包住了阮安长冻疮的两只手:“现在还痒吗?” “有点……” “忍着。” 阮安把嘴撅成一个“o”形,闷闷应道:“哦……” 过了一会儿,阮安看了看心疼地皱着眉的沈弈,小声问:“先生你不生气吗?” “生气,怎么不生气?” 沈弈把阮安的手放到自己的肚子上,用一只手捂着,另一只手捏了捏阮安的脸。 “我都快气死了,我天天在家里担心你,结果你倒好,出来一个月不到,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阮安突然很愧疚:“先生,对不起……” 沈弈眼眸沉沉地认真看和阮安,说道:“但是比起生气,我更心疼。” “安安,是不是我太久没有说,你都忘记了我有多爱你,我要是知道你开始打着主意是来做这个的,我锁也会把你锁在家里。” 阮安的内心被更大的愧疚席卷了,他眼眶发红地扑到了沈弈怀里:“先生……对不起……” 沈弈抱着阮安,大手轻轻地摸着他的发顶。 他说:“现在敢抱我了?刚刚怎么不敢让我抱?” 阮安沉默地把沈弈抱得更紧了。 他也不知道刚刚怎么了,可能在工厂里待得有点久,而且思维全被重复的工作销蚀掉了,他潜意识里把自己代入成了一个流水线工。 他觉得这样的自己——就像地上的一泼黄土一样的自己,怎么能配上沈弈呢? 但是现在听到沈弈说有多担心他和爱他,愧疚和感动在他的心里占了上风,他又开始觉得自己配不上沈弈这么喜欢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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