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过两天将军穿的时候再去洗,就来不及了。” 华凛眸中一亮,询问她们:“在京中还需穿甲胄?难不成,有什么大事?” 婢女摇头解释:“你可别瞎猜那,穿甲胄是因为要去参加每年一次的皇室围猎。” 华凛当即在心里有了主意:“围猎?那将军一定会去。” “那是自然!”婢女很是激动,一脸骄傲的说,“每年一次的皇室围猎,陛下都会准备一支纯金打造的箭羽当彩头,谁打的猎物最好,最多,最丰盛,就能赢得御赐金箭!” 另一位婢女道:“当今,拥有金箭最多的就是我们将军,随后便是太子殿下和嘉平候,那是何其威风啊,光耀门楣的事!” 前面两个人他都知晓,且颇有了解,后面的就不太懂了,华凛趁热打铁,问道:“嘉平候是谁啊?” 婢女说道:“那是已故姬太后的幼弟,姬家嫡出幼子,和太后一样尊贵的人物。” “当初陛下要娶先皇后时,朝臣们连连抗议,只因并非世家大族的女子,从而力荐姬家贵女,然而那时候姬家贵女年岁太小,且陛下又有心头挚爱,便抗议过去。按理说,先皇后因病故去,皇后之位肯定要从姬家嫡女中选取。” “然而这次轮到姬家嫡女不愿,陛下也不曾勉强,还赐婚给姬家嫡女,此事寥寥揭过,退而求其次立了慕容家嫡女为后。” 华凛道:“姬家地位很高吗?” “当然了,那可是开国功勋的世家大族,就连慕容氏和叶氏都望尘莫及。” “那可真是太厉害了。” “姬家嫡女,出过好多位皇后,且都是贤后。” “那怪那些大臣会力荐啊,敢问,慕容将军有几支金箭?” “五支哦!太子和嘉平候各有四支,二皇子三支,皇后一支,大皇子一支,三公主一支,其他人的都不知道了,毕竟获得金箭之人,会轰动整个京都。” 华凛实在佩服,帮忙晾完衣服后,回到屋子里思索如何混入皇室猎场。 那么重要的场合,肯定有骑兵巡视四周,他想去的话,要么让慕容少澄带着,要么偷偷摸摸跟过去,前面的法子估计行不通,所以只能试试偷偷跟过去。 …… 夕阳红如火,照的脸上都是微红。 独自在院中练剑,聚精会神,剑锋灵活婉转,片刻功夫引来府中探子们观望。 慕容少澄正巧走来,抽出自身佩剑,过去和他对招,二人有来有回点到为止,慕容少澄长剑更为有力,抵在华凛脖颈。 “好啦,好啦,到此为止,你这几下蛮不错的,就是缺点力道。” “我有用力。” “蛮力和巧劲是不同的,我来教你。” “将军你……”华凛眨巴眨巴眼睛,将剑握得更紧,慕容少澄来到身后,攥住他的手腕,教他如何在弱小时用巧劲取胜,如何避开致命伤害。 华凛学的认真,知道现在这幅体格实在吃亏的很,所以更加着迷如何让自己强大,至少拥有足够的武力作为自保。 慕容少澄的手掌很热,覆在他的手掌上,剑柄在手中环绕一圈,瞬间击破,华凛的耳边几乎能到清晰的破风声,激动到仰起头,脑袋撞到他的下巴。 “啊,抱歉!” “噗嗤。”慕容少澄敛笑,说道,“这招绕剑绝杀很适合你。” “多谢将军指点,我非常喜欢。”华凛连忙拉开距离,后知后觉才发现方才是何等亲近,心虚道,“将军也会这般指点别人吗?” 慕容少澄道:“看人吧,比如你这样聪明伶俐又好学的,我就很乐意教。” 华凛松了一口气,被他带着一起去吃晚饭。 从他第一日来到将军府里,吃的用的住的都不像半道上救回来的人,府里的探子丫鬟下属和府丁都对他的来历抱有好奇,仿佛他就是个客人,居住在此。 虽然不知道慕容少澄为何这么做,但比起厉尘修,他觉得在将军府的这段日子再舒心不过,哪怕是以后,都能回味许久。 今日的菜都是他喜欢吃的,虽然没资格挑食,但至少有人记得他吃哪道菜吃的最多,真的像做梦一样,好的不似人,像神仙。 桌上有两壶好酒,菜也十分下饭,落窗而坐,既能饮酒吃饭,还可以观赏窗外美景,天色已经入夜,府里的夜景安静惬意,满天星辰尽收眼底。 “好香啊。”只要是他们两人坐一块吃饭,华凛就会将第一道菜的第一筷子夹给慕容少澄,等他开始动筷,自己才跟着吃。 慕容少澄欣然,也给他夹了一块肥而不腻的红烧肉,酒杯倒满,一饮而尽。 “这些日子,明显见你长胖了些。” “真的吗?” “当然了,每天一日三餐准时喂着,脸上都肉呼许多。” 这话说得像养猫养狗一样,华凛寻思他是不是喝多了,开始说胡话,早知就该劝他不要总喝这么烈的酒,容易上头。 “将军你少喝点,不如咱改喝茶?” “粗人,品不来茶。” “哈哈哈,怎能这么说自己啊。” “你竟笑话本将军。”慕容少澄忽然凑近,伸手捏住他的脸颊掐了一把,动作很轻,仿佛在试探是否真的养胖了,“嗯,手感不错。” 华凛打开他的手:“别闹。” 慕容少澄道:“我的规矩就是,开封的酒必须喝完,不然就不香了,我知道你酒量不行,坐这里陪我说说话就成。” “谁说我酒量不行,你我身前各一壶酒,喝完就去睡觉。”华凛抱起酒壶咕嘟喝下一大口,竟然品出些许滋味来,“真的可以解忧愁哎。” 慕容少澄问他:“你愁什么?” 华凛道:“不值一提,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就不说给将军听了。”岔开话后,又是满满一大口酒,许是喝的太快太急,上头也非常快,眼前好晕…… 酒壶见底,他趴在桌子上手都抬不起来,明明还能思考,却怎么都站不起来,脚下飘忽,天旋地转,跟踩在云上似的,东倒西歪。 “啊,早知道就不该喝这么多,走不动道了……” “噗嗤。”慕容少澄看他强撑的模样,赶忙上前搀扶,华凛用力揪住他的衣衫,整个人不扒拉着他,就要随时瘫软在地。 慕容少澄望了眼窗外,浅浅打出哈欠,时辰不早了,是该休息,于是抱起喝到醉醺醺的人,送回房间里,亲自拿着帕子给他擦擦脸,盖上被子。 华凛觉得脸颊冰冰凉凉很舒服,伸手扯住他的衣袖,借着酒意问道:“你怎么就是不想我回宫啊,快说,你有什么目的!不然的话,我就走了!” “你都这样了,还能走哪去?喝多了就快点歇下吧。” “不,你回答,要么带我回宫……” “好了,闭眼。” “我就不……”华凛在他柔声中困的闭上眼,慕容少澄这才放下帕子,将窗户微微打开一道缝隙,让风透进来,如此也能睡得舒服。 慕容少澄轻轻用指尖触碰他脸上红痕,叹道:“太子给你用了毒,是比寻常人丑了点,但至少能让你保全自身,起先我是不答应的,怕你受到太多挫折和冷眼,可现在看来,这个做法也并非都是坏处。” “你就是那般执着,非要自讨苦吃去安乐宫,奈何不了你啊。” “我又能帮你到何时,这次救你,实属你命大,人心复杂,真不愿你再回那龙潭虎穴。”静静看着他许久,感叹半晌,将烛火熄灭,掩上房门独自离去。 门关上的那一刻,华凛猛然惊醒! 他都听到了,他确实醉意上头,可多为装出来的,没想到慕容少澄也知晓自己的身份,和自己中毒之事,然而,无论是他还是厉尘修,都不曾向自己提起。 这下他总算能想明白,为什么孟氏大火,只有他活下来了。 竟真如他所猜想,是慕容家和皇后救了他一命,并掩盖掉他的死讯和一切活着的痕迹,是他执意留在安乐宫,所以厉尘修为了保全他不被厉元武糟蹋,亲自下毒让他变丑。 华凛顿时没了睡意,怔怔坐在床上发呆。
第26章 围猎 第二日, 华凛头痛欲裂,抱住脑袋缓了许久,才意识到昨夜不仅没睡好, 还喝醉了,搞得他一整日都打不起精神,眼睛肿的像金鱼。 据他跟打好关系的丫鬟们讨论了半晌,押宝谁会赢得本次皇室围猎的头筹,猜谁的都有, 他只在乎一件事, 那就是两日后就出发! 这对他来说未免太匆忙, 都没想到有什么好办法跟过去。 晚上, 他偷偷摸摸来到浣衣院里, 找了身自己能穿的探子服装, 王府里的探子都是女的, 且带面纱,他扮做探子应该很容易混进队伍里。 为了能继续留在宫中, 他可谓牺牲太大了, 能进能退,还能扮做女探子,心底默默念着, 临行之日千万不能露出马脚。 好不容易挨到出发时,慕容少澄大清早天蒙蒙亮就来看他。 美名其曰想一起吃个早饭再走, 其实就是特意来看看他有没有动别的心思,华凛笑嘻嘻的陪他演完最后一场戏, 用完早膳后, 亲自将人送出门。 目送人离去,他立刻来到院中, 看见府里探子正在准备围猎的马匹和弓箭。 华凛瞅着那两个认真给战马梳毛的女探子,惊呼这战马看起来真威风,通体深红,眼睛明亮,铁蹄发出踏踏声响,威武极了。 “几位姑娘,可有一人得空?” “你不是跟将军在一处吗?” “是啊,一起吃了个早膳。”华凛憨憨一笑,故作天真道,“吃太撑了,遛弯时在园里捡了块玉佩,不知是谁的,不敢妄动。” 女探子面面相觑,问他:“什么样的玉佩?” 华凛照着慕容少澄穿衣佩戴的玉描述道:“是一块浅绿色玉佩,手心大小,很通透,坠着珠子和流苏,蛮好看的,谁若是丢了,一定很着急吧。” “不知哪位好人可以随我取来,物归原主。” “感觉像是将军穿常服佩戴的玉佩?” “嗯,我也有点熟悉……” “虽说将军很少穿常服,但玉佩也不多,应该就是将军之物。” 华凛心想计划通,说道:“原来是将军的玉佩啊,肯定很贵重。” “走吧,我随你去取,不然一会要出发去猎场了。”女探子让他上前引路,二人来到华凛暂住的屋子里。 “稍等,我这就给你取来。”华凛有一丝丝紧张,强装镇定将提前准备好的东西握在手中,走到探子身前飞快扯掉她的面纱,挥了把迷烟粉。 蹲在地上闭气片刻,听到倒地声,他才连忙将人挪到床榻,套上探子女装,带好面纱,以防万一将门锁起来。 做好一起,混入队伍随将军和几个手下士兵一起前往皇室猎场。 跟着一行人骑马穿过京都官道,来到郊外林中,猎场中央是一片空地,台子上方搭起帐篷,妃嫔和公主们坐在台上饮茶闲聊,参与围猎的男子纷纷到场,等候天子发号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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