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念再一挥手,眼神闪着星星般亮光:“觞,说实话皇位我不在乎,我宁愿地位卑微,在市井中身活过一辈子,粗茶淡饭的,也不想在这里搅弄风云,玩弄心计。皇宫里不留我,宫外的地方任我走。” 觞从未见过眼前这人说出过这种话,略微吃惊,宫里的传言靖王殿下,虽然表面里不争不抢,但总让觉得他在密谋什么,似乎有篡位之意……现在貌似……他觉得时念不一样…… 两人一搭没一搭,也聊到了养心殿,觞没有被邀请,所以送到,便告辞,时念便快步进了养心殿。 殿内,里面的人谈论的其乐融融在,时念看见坐在最高位置上的人,尽管眼角皱纹尽显,但散发着龙尊之气,他之下左右各有人,并且左边两人时念竟然都认识——叶九重和叶楼笙!吓得时念差点忘记行礼,时还好古代礼仪之前因为大学好奇研究过,不然时时刻刻小命不保啊…… 而右边年纪稍大些,时念不识,但长着双丹凤眼,却是有严肃沉着的气息,阴冷至极,时念乖巧的坐端正在一桌吃食前,叶楼笙悠悠开口:“三弟来的甚是迟,可是被何事耽误了?” 时念赶紧回答:“不小心落入人造池,去觞府邸借了套衣服,换了才急忙敢来才来,望陛下见谅。” “不打紧,天气冷,念儿身体也要保重。” 不知道为什么时念总觉得穿着龙袍的那人看着自己时候,眼神里总有一股惆怅,他是通过自己看见什么了吗? 时念刚刚提到觞的名字时,隔壁的丹凤眼微微一怔,眼神复杂看着时念,没说什么。叶楼笙端着酒杯道:“觞丞相怎么最近跟靖王殿下走进了?浚哥,可知道这事吗?” 叶浚不急不躁的开口:“觞丞相跟谁走近,跟我有何关系?” 叶楼笙冷笑一阵,叶浚也不改那表情,淡淡的喝酒,时念看着这场看似是兄弟之间的聚会,但弥漫着硝烟。从宫里的侍女,侍从的嘴里多多少少拼凑出来这个宫里的事情。 最近皇上年事已高,膝下孩子的就是殿中三位,叶浚为长兄,次为叶九重,最后才是时念,时念为何独独姓时,传言是皇上愧于时念母亲,以母亲为姓,为时念赋名。 而且,朝政早已分成两部分,一边偏向叶九重,一边偏向叶浚,叶楼笙则是叶九重的谋士,而叶浚的谋士则是——觞。而且两派意见从未统一过,但唯一统一的只有,都提防着时念,担心这个默默无闻的人坏了事…… 时念默默吃着桌上的食物,没有说话,他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讲话。这时候皇上道:“最近匈奴一直在边境躁动,西北部开始闹旱灾,可有人有主意解决此问题。” 久久未发言的叶九重沉思一会,没有发言,对面的叶浚也无言,这个问题不是答不出来,而是哪个答案哪个好,看似随口问道,但其不然。 皇上见无人回答,就开口问:“念儿有何见解?” 时念吃着东西,微微一愣,一心一意想当好小透明,但该来的还是要来的,字字清晰的说道:“抵御匈奴,要的是军队的精良,根本在于军队的训练,但战争对百姓和经济发展无益处,所以战争能避免避免,和谈解决较好。赈灾先发放一些粮食给灾民给,再大兴土木工程,让民众干活拿粮食,有收入经济……哦——这只是我的一些粗鄙的见解,见谅。” 时念见他们一句话不说,四双眼睛盯着他都要盯出洞来了,坐如针毡。这些是古文里的玩意,他只是背出来了而已……不会背错了吧!惨了! 半饷,皇上鼓起了掌道:“念儿建议不错,可待考究。” 余下三人冷着脸,鼓着掌,时念觉得自己好像有危险,很想这场聚会早些结束,好在皇上还有公文批阅,便很快结束了,走下宫殿阶梯时,叶楼笙经过他,悠悠道了一句:“聪明而好露,足以灭全身。” 时念愣在那里,他恍然大悟刚刚他不应该发言的,风冷冷的灌进时念的衣袖里,时念转头看着养心殿上阴暗变换的云翳,心情复杂,终究还是卷进去了。 黑暗中,清冷的月光照进窗格:“你最近跟时念走的挺近?” “没有,只是他不记得路,我带他去了罢了。” “只有这些?” “换了套衣服。” “没有了吗?” “他说,不想要皇位,所以还要……” “怎么?心软了?这不是你。” “没有,只是他对我们的计划不影响。” “不影响?你可知今日他的谏言不是一般犀利,他好似换了一个人一样。隐患是都不能留,一点疏漏都不能有。你已经满手鲜血,有资格做好人吗?别忘了,从你第一次将剑砍下别人头颅时,没有再放下屠具的机会了。前人之鉴,可知你不解决别人,别人会来解决你的。” “嗯,受教了。” “尽早解决,省得越来越麻烦。” “元旦那日解决。” “可以,回去吧。” 清冷的月光尽数撒进那双丹凤眼里,黑暗翻涌。
第96章 元宵前夕 元宵前几日,街市上已经开始做花灯,卖花灯了,买花灯,女眷出来挑选自己的胭脂水粉,衣服绸缎,打算在元宵当天漂漂亮亮的的去放花灯,说不定还可以在当天遇到心上人呢。 尽管觞不怎么搭理时念,但自从那一次换过衣服都交情之后,时念没事就往觞的府邸跑,不过他本来就没什么事情可做。时念去的时候,手不空着,什么都拿。比如西巷李铺的糕点,东巷王家的糖炒栗子……大早上的叫人去买炒栗子,排了一上午,热乎乎的递到觞手上时。 时念笑的灿烂如阳说:“这是你最喜欢吃的糖炒栗子,你尝尝。” 觞在准备接过的时候愣住了一下,说:“我不喜欢吃,你自己吃吧。” “啊?这个……不是你喜欢吃的吗?” 觞将手放进宽袖中淡淡地说:“我不喜欢。” “不!你说过你喜欢的。你拿着,给你的。” 觞扶额,微微瞥眉,手在衣袍中握着,他有些不耐烦地说:“我要上朝了。谢谢你的好意,请回吧。” “不,我不回去。” 觞实在不想浪费时间了,随便说:“那你就待在这里吧。” 觞说完扬长而去,时念也没有离开,反正自己也没有事情做,他就坐在觞府邸门前,博管家看见觉得怠慢了靖王不大好,而且坐在府邸台阶门前也影响形象,就让时念进来等觞。 时念坐在待客的室间,面目清秀的侍女手脚麻利地沏了壶茶给他喝,时念坐在梨花木椅子上一个一个剥着板栗,将剥好的板栗递给了几个给侍女,侍女受宠若惊,不敢接。时念笑得天真无邪说:“没事,我买了这么多,一个人也吃不完,你就帮我解决的一下。” 侍女放下了戒心,接过,道了谢,便出去了。时念干坐着,默默地剥着板栗,无人聊天,很是无聊,早知道溜出去找陈锦柳了,不知道这个府邸里有没有什么好玩的。 时念正真准备出去,那门口侍女就拦住他道:“您要去哪里?” 时念面露人畜无害的软糯的模样:“姐姐,我想去看看觞丞相的府邸跟寻常的人的府邸有何不同。” 侍女吃了时念的板栗,俗话说的好:拿人手短,吃人的嘴软。侍女微微低头道:“那您不要走太远,觞丞相午时就回。” “嗯,谢谢姐姐。” 时念闲庭信步走向长廊,时念走过花园,来到了觞就寝的地方,时念将门悄悄关上,看着空无一人,静悄悄的房间,时念直奔那个衣柜。 上次时念来时,有些疑心,觞不让他靠近半步这个衣柜,而且平常人打开衣柜应该敞开无事,但是他却只开一半,虽然表面镇定,但动作十分小心翼翼的模样,究竟有什么藏在衣柜里。 他蹑手蹑脚靠近衣柜,打开,发现里头除了衣物并无其他不正常东西,时念愈发的好奇,难道自己想错了…… 时念怀疑觞,是他那日父亲聚餐后回到府中吃完饭,又吃了夜宵太饱,出来消食时。发现一个穿着黑衣的人一步跃上房梁,闪身就不见,方向去着玳王府。他的轻功不比陈锦柳的差,时念只觉得身影十分的熟悉,道不尽的熟悉。 他不死心地再小心点翻了翻,依旧无果,时念舒了口气,手将衣服叠好是,不小心撞衣柜边,一声闷响,时念心中觉得不对,手撞到木头不是这个声音。 他再试探的敲了敲刚刚那块木板,再敲了敲旁边的木板,两种不同的声音,时念将头探进去观察,发现那块木头中间有一点点突出来,他大力一按,一个小箱箧弹出来,时念环顾四周,在将箱箧的扣打开,里头很多张书信,全部都是……玳王写给觞的,最新的日期,是今日的。 时念看完,手不禁颤抖了,思考片刻,看向窗外的太阳,将信原原本本地放了回去,将一切恢复原样,再讲放了薄荷的香炉熏了熏衣柜,出了房间。 午时,觞确实回来,见时念还在,桌子上堆满了板栗壳,时念列嘴向他笑,却发现嘴疼得厉害,觞看见他扭曲疼痛的脸,走进了。 时念立马把剩的不多的板栗拿出来道:“我本来想给你……留一半的,可是没忍住多吃了几口。”他看着觞纹丝不动的脸,挠了挠头道:“不过……这个也冷了,不好吃了,我还是自己吃了吧哈哈哈。” 说着他又准备将一个板栗投进嘴里,觞一把抢过道:“别吃了,嘴上长燎泡了。” “是吗?” 时念轻轻碰了碰,疼到心坎里,看着眼前的板栗道:“那岂不是浪费了。” “剩下的我吃。我叫大夫给你看看。” “不用了,这个一会就好,没事的。板栗不喜欢吃,不用强求。” 时念收拾一下起身,准备离开,觞拦住:“你在等我?” 时念捏着衣角,轻答:“嗯。” “不留下吃午饭?我府邸多一人吃饭,还是负担起。” “不用,在这里打扰挺久了,不麻烦了。” “走这么急,那你为何等我?” “我……我……” “转过来说,让我看见你。” 时念缓缓转身,捏紧了衣角,舔了舔唇,眼神飘忽道:“我就是想同你多讲几句话,想多看你几眼……可是,你好像很忙,我太闲了,总是打扰你不太好,所以,我先走了哈哈哈。” “没有打扰,我……只是不习惯跟别人将那么多话。” 觞觉得时念那模样,不得不承认——他心软了,他不喜欢看时念皱眉和失落,可惜时念的皱眉和失落,是自己造成的。 “你不用安慰我了,我知道自己也挺烦的。” 时念只觉得嘴边愈来愈疼,说话动作都小了。 觞温柔地道:“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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