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穗继续说:“除了少数家中有钱的子弟可以一辈子科举外,大部分的寒门子弟也要为生计奔波!就像团子,他本来就不喜欢读书,与其让他读书,不如让他继承家业来的现实!” 意见相左,各有各的道理,李蘅璋难以反驳,而且时穗说的,确实是针砭时弊,鞭辟入里入木三分。现在的科举,形同虚设,大部分的重要职位还是被门阀把控着。 如此意气风发,发表着真知灼见远见卓识的时穗是那样的耀眼,就像是在朝堂上挥斥方遒一般闪烁。 李蘅璋的脑海里,两个身影不知不觉有些重叠,让他难以分辨! ………………………………… 夜里洗漱干净,时穗走到桌案前,看着正埋头写功课的李蘅璋,微微蹙眉,想了想,还是开了口。 “我确实不是大业土生土长的人,我是意外才来到这里的。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不回太原王氏吗?一方面是我并不想蹚浑水,另一方面是因为我本来就不是他们家的人,也无谓去攀亲戚。” “其实我们家那边也有寒食节,只是大家都不过这个节,所以我也没当回事。要不是团子提醒,明天我可能就真的犯忌生火烧饭了!” 李蘅璋抬头看着眼前的时穗,脸上带着诧色? 时穗噘嘴,索性说:“装什么装?你不是早就想问我吗?还搁这儿演戏呢?” 李蘅璋一时震惊,心想:世人都说我喜怒无常,不行于色,面具戴久了,我自己都以为是这样!你为何能一眼看出我在装,而且还有话要说? 时穗又说:“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这有话不直说的毛病得改!有时候明明心里不乐意,还要勉强自己接受!” “就说前日,那黄脸婆子指着你鼻子骂的那么难听,你也不还嘴!我知道,你又要说嘴巴长在别人身上,何必计较!” “可是你的嘴巴也长在你身上,你想怼谁还能拦着你不成?就像我做的菜,你明明就不喜欢吃,还是面不改色的吃下去。” “做人哪儿有这么麻烦?不喜欢就说不,被骂了就怼,怼不过就动手,打不过还不会跑吗?” “有什么就说痛痛快快说出来,这么憋着闷着,你不难受我在一旁看着都难受!” 从未听过类似这番话的李蘅璋心中一时间混沌的跳动,感动不已,撂下笔,上前一把捧着时穗叭叭个没完的嘴深深的吻下去。 “唔……” 从来,没有人告诉我,原来我也可以拒绝,我也拥有拒绝的权利!
第7章 部署 ======= 从小李蘅璋就知道,他和他的兄弟姐妹不一样!一母同胞的大哥三弟被欺负了,父亲母亲会把他们揉在怀里,心疼的叫着心肝,把欺负他们的人都大骂一顿才作数! 而他被欺负了,父母只说他没出息,让下人欺负了去,反倒把他大骂一顿!家里惯会看人下菜碟的下人照样逮着他欺负! 他的处境甚至不如父亲小妾生的女儿屋里的粗使丫头! 从小他就知道,要想不被欺负,只能靠自己!要想被父母看到,只能建功立业! 直到他少年老成,带军出征,九死一生,平定四海,建立赫赫战功。将整个大业的江山双手捧到父亲跟前,才在父亲的脸上捕捉到一闪而过的赞许。 大哥亲自请旨,父亲封他做了秦王,赐下一枚十瓣莲花重瓣牡丹,白茸莲蕤样式,刻着‘蘅’字通体洁白的玉坠给他。 蘅字在上,玉石为璋。 蘅璋! 正是他的名字! 他如获至宝,再不肯将玉坠示人,却自此将白茸莲蕤作为秦王府的纹式! ……………………………………… 李蘅璋单手撑在枕头上,手指描摹在时穗红润未褪的唇上,彻夜的欢愉让他还在沉睡中。 ‘你和他一样,总是在不经意之间,带给我意想不到的温暖。’ ‘啾……啾啾……啾……啾啾……’ 听着鸟叫声,李蘅璋轻缓的揭开被角,悄然的随意拿了一件外套退出房间。 他拢了拢敞开的衣襟,看着上面还有些爪印,心里好笑:真是只爱挠人的野猫!挠的人心痒难耐! 他披着外套,走到院子中间,轻声说:“出来!” 高峙从墙外翻进来,正欲开口,李蘅璋伸出手打断他。 他竖起一根手指头放在唇边,示意他噤声。然后与他走到另一头的厨房外,抬抬下巴。 “轻声些!” 高峙神情古怪的看着李蘅璋。 这样浑厚低沉的声音配合冷漠无情的表情,说出的却是如此体贴入微的话!一刹那间,高峙几乎以为几日的功夫,自家王爷是不是中邪了? 高峙有些发怔,一瞬,低头见礼,说:“爷,圣上赐下了寒食的糕点,明日宴请百官,问您是否前往?” 李蘅璋抬手示意免礼,他站在瓜棚下,贵气依然:“这等场面,往年也并未曾召本王前去,今年也免了!” “是!” 李蘅璋拂了衣衫,坐在凳子上,单手放在桌上,双眼看着菜畦里才冒尖儿的嫩叶。 “太原王氏有何动静?” 高峙回答:“他们似乎已经知道王妃不在府中,正私下派人寻找!” “连秦王府都不干净!哼!” 李蘅璋嘴角上翘,带着微不可闻的笑意,不怒自威,让高峙内心有些颤抖! 秦王府不留无用之人,更不对叛徒手下留情! 想起李蘅璋曾经的毒辣手段,高峙不由得提高音量,就地跪下请罪:“是属下失职,请爷恕罪!” 李蘅璋一双杀人的视线扫射过来,阴寒闪动,怒气喷薄而出,压低了声音,冷冷道:“本王让你轻声些你当耳旁风吗?” 高峙后背发凉,手心冒汗,把头埋得更低了! 李蘅璋将他的恐惧收入眼底,又说:“太原王氏要查就让他们查,不用理会!只是本王回去之前,不想再听到府中有不干净的事情!” 高峙点头:“是!” 李蘅璋理了理衣角,又问:“玄武门近来如何?” “已经严密监视,凡驻守过玄武门的兵将,都一一单独立档,将日常行动都记录在案!” 李蘅璋点头:“告诉裴先生,尤其要注意他们接触的人等。” “是!属下不敢怠慢!” 李蘅璋颔首,说:“起来吧!” 想起时穗信誓旦旦的那句‘秦王必反’,尤为在意。 又说:“去查查前朝皇室可有漏网之鱼,比如遗腹子、外室子!” “是!” 又说:“把皇兄赐下的糕点挑些好的送过来,今日寒食,家中不便生火。” “是!” 高峙对李蘅璋的命令从不违背,这是刻进骨子里的衷心!也是李蘅璋在战场上用命换回来的真心以待! 当日若不是李蘅璋在战场上身先士卒,将他们这群人连拖带背的从尸山血海里扛出来,他们早就已经命丧黄泉了! 他们知道,李蘅璋并非真的冷血无情,只是过往的经历让他永远用冷漠无情来掩饰自己最真实的想法,却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情! 当时出生入死的19人,除了高峙在明面上跟着李蘅璋进出贴身保护外,其他人都没入秦王府暗部,只听李蘅璋一人命令! 高峙不明白太原王氏和玄武门之间有什么联系,甚至不清楚王妃在中间又起了什么作用,又和前朝扯上什么关系!但对于李蘅璋的命令,依旧坚定不移毫不偷工减料的贯彻落实下去! 不得不说,李蘅璋杀伐决断,胆大果敢,不论是战场上还是朝堂上,都是一把好手! 兵将们都知道:虽然不清楚秦王的目的,但只要按照秦王的命令做,就一定能成功! 李蘅璋独自坐在瓜棚下,阴狠毕现。 ‘不论你说的是真是假,也不管你到底是谁,任谁都不能动摇我大业江山!任谁都不能威胁皇兄的天子之位!’ ‘你口中真真假假,既然真假难辨,便也是宁肯错杀一万也不能放过一个!玄武门也好,太原王氏也好!本王誓将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我兄弟四人几无嫌隙,除了我论谁都无造反的可能!太原王氏说是反,必得一个契机,早年风闻前朝有个遗腹子流落民间得以幸存!’ ‘无论真假,必杀之而后快!断不能让野心之人利用,动摇国本!’ 李蘅璋看着菜畦那一堆他根本不认识的绿叶,脑海里出现的便是面朝黄土背朝天,吆喝着要手拿锄头砍神仙的时穗。 心里涌上温暖,脸上不自觉的漾开笑意,却很快被杀机遮掩下去。 ‘不管你是谁,若你挡了皇兄的道,本王亦不会手下留情!替身终究是替身!好好做你的影子,本王可保你一生富贵!’ 李蘅璋在心底坚定了一番信念,好一会儿,才站起身。单薄的衣衫让他有些凉意,他走进屋内,脱了外衫,摸进被窝。 温暖的被窝温暖的人,感受到他的凉意,有些畏葸,蜷缩着皱着眉嘤咛。 李蘅璋听不真切,大手揽着人取暖,在他暖乎乎的颈肩蹭蹭:“穗穗只顾自己温暖,也不理会为夫受冻!” 时穗嫌弃的呢喃:“你走开,好冰……” “还真是个没心没肺的野猫!心情好就来撩拨,心情不好就踹人不要!” 李蘅璋心情大好,被子下的手开始卖力的点火。 时穗昨晚的疲惫还没消解,腰背酸软,说不出的地方大概还有些红肿,小小穗也毫无精神的耷拉着。 他被李蘅璋揽着,只能小范围躲闪,略带哭腔的拒绝:“不要了……” 他哪里是李蘅璋的对手? 李蘅璋翻身将人压在身下,指腹在他的耳后围着红痣在周围打圈,时不时的浮光掠影般蜻蜓点水而过。 “当初我拔屌相助,穗穗涌泉相报!穗穗日进斗精的心愿我自当为你达成!昨天的份儿已经在这儿了!” 李蘅璋满心恶趣味的按压时穗灌满未清理的小腹。 时穗一阵蜷缩,瑟瑟发抖,感觉有东西从后面流出来,羞赧非常。 李蘅璋得逞的笑弯了眉眼,覆在时穗的耳边,舌尖轻轻触碰耳垂,温热的气息喷洒包裹着已经红润欲滴的红痣。 “今日份儿的日进斗精已经在路上了,穗穗不能拒绝!” “唔……不……唔……” 拒绝的话未说出口,红润未消的嘴唇自己被含住了。 身边躺着温香软玉,却只看得着吃不到,压抑多时的李蘅璋逮着机会还不吃个够本? 干柴烈火烧的旺极了! 起初他还跟个听话的大狗子一样,时穗说快他就快,说慢他就慢,多被折磨两个来回,哪里还管哪些? 掐着时穗的腰身,逮着人跟随自己的节奏律动起来。 晨间运动完美收官,时穗乏力极了,抱着被子看着蚊帐怀疑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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