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用扇子指了指元士先:“这是二卿儿元氏。” 大业把嫁人为妾的男子称为卿儿,按照排行,称为x卿儿。 高峙和尔茶惊诧于时穗娶妻之外,更多的便是高傲的花花公子元士先竟然为了替爷守着时穗,甘心伏低做小? 李蘅璋在看到艾粽囊,听到那句妻子时,整个人都已经混乱到了极点,混沌的内心把嫉妒推送到巅峰。 他恨不得上前将抱着时穗手臂的女人素手撕的稀巴烂,把本该只属于自己的艾粽囊据为己有! 我为你疯傻,为你筹谋,你却把我抛诸脑后,左拥右抱尽享齐人之福。见着我也只当做陌生人。连你我之间的定情信物也随手给了他人。 曾经的柔情缱绻仿佛早已经是吉光片羽,消失在过往的时光中。 我以为你恨我,至少还能说明你心中还有我。可现在这样,你已经把我忘记的干干净净,彻彻底底的不要我了吗? 是我,一切都是我一手造成的,不是吗?你对我深重的爱意,已经随着小艾一起,渐行渐远。 只剩下我心中的爱,化作无尽相思泪,把我自己淹没在苦海里,不能自救。 满腔思念与怒火,最后都只化作无尽的疼惜,他痛心疾首的指着时穗。眼角含泪,一字一顿,虚弱的咬着后槽牙,周身的不可置信。 “你,怎么敢,怎么敢!噗……”
第54章 收治 李蘅璋风尘仆仆,一身冷冽,风雨兼程披星戴月的从江南马不停蹄额的赶来,中间没有一点歇息,只凭借对时穗满心的思念支撑着。 此刻见到人,却对他理都不理,把他当做陌生人对待。不仅如此,竟然已为人夫,气急攻心,被药物强压着的余毒趁虚而入。 一口鲜血,粉红的带着淤血喷薄而出。他脸色惨白,怒不可遏,目眦欲裂,气上心头,窝火又舍不得对时穗发火。 恶狠狠的死盯着抱着时穗不撒手的卢思晗,阴鸷的双眼化作剑刃,要将卢思晗凌迟处死。 卢思晗有些犯怵,又故作姿态的虚张声势,一副挑衅的模样:有本事你动我试试! 时穗警惕的拉着卢思晗后退好几步,避之不及。 “唉呀妈呀,怎么一言不合就吐血。” 又看看自己和卢思晗,仔仔细细的确认血迹没有喷在身上。 又嘀咕道:“该不会有传染病吧!” 尔茶和高峙一左一右扶着李蘅璋,看时穗这副模样,心中不免有些责备。 “爷,您这是气急攻心,快平复呼吸。” 元士先为李蘅璋顺着气,又喂了他一颗丸药在口中。恨了一眼时穗,说:“你少说几句!就不能来帮把手?” 时穗摸摸鼻头,自觉失言,有些尴尬的和卢思晗躲在老远。 卢思晗见地上粉红色的血迹,老毛病又犯了。她撇开时穗,上前蹲在地上查看了血迹,起身拉着李蘅璋的手腕诊脉。 李蘅璋对她有些偏见,厌恶的不让她碰,被元士先劝着才罢休。 “怎么样?” 元士先急切的问。 卢思晗放在手,用手巾擦擦手,喜上眉梢,有些跃跃欲试:“还真是中了迷醉!居然还没死,真是不可思议。” 她赞赏的对元士先说:“看来你医术又精进了,想必是你用药压制着吧。” 时穗也凑上来,看李蘅璋惨白的脸上挂着血迹,只觉得心中难受,他躲闪着对方无处不在的视线,低着头故作镇定的摇扇子。 元士先未置可否,他知道卢思晗医术了得,又对疑难杂症特别痴迷,问:“思晗,可能救?” 卢思晗摸摸下巴,把玩着手里的艾粽囊,看着李蘅璋一脸的惆怅,大言不惭的说:“便没有我不能医治的。” 元士先三人喜上眉宇。 卢思晗却嫌恶的说:“可我不想治!” 尔茶蹙眉,心道:你抢了王妃,还敢在此狺狺狂吠!若不是怕王妃伤心,你再有十条命就不够死! 元士先知道她的心思,软了语气的祈求:“只要你能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卢思晗冷笑的扫了他一眼,漫不经心的说:“那你跪下给我磕三个响头叫我一声姑奶奶!” ‘扑通!’ 元士先和时穗同时跪下。 众人一愣,李蘅璋心中的柔软融化成了春风:你还是爱我的对不对? 他舍不得看到时穗这样的卑微,驱动僵硬的双腿,上前半步,弯腰想要扶起他。 卢思晗沉默一下,怒气冲冲的抢先把人拎起来,问:“你又不认识他,跪什么跪?” 时穗在听到对方中毒要死时,心中没来由的空落落,患得患失茫然惆怅,不由自主的就跪下去了。 他一脸的茫然无措和莫名其妙,尴尬的摸摸鼻头,拉起一个僵硬的笑容,对卢思晗说:“腿软成不?” 转而又小声对卢思晗说:“想把小白鼠带回家?” 在座对时穗突然的发言都有些莫名其妙,况且又一心扑在吐血的李蘅璋身上,并未深究。 卢思晗忍不住的吐吐舌头:“你又知道了。” 时穗看李蘅璋额头汗珠细密,上前半步给他扇扇子,迎上他微红的眼眶惨白和脸上哀伤痛苦。 淡淡一笑:“方才是在下失言,还请李兄见谅。” 李蘅璋别开扶着他的人,摇摇头,他心中有无数的问题,可对上眼前这个浑身陌生的人,却一句话都问不出口。 他瞥了一眼做了暗号的元士先,略微舒展眉头,正色道:“无妨。” 时穗又换上熟练的诱拐笑容:“不知李兄下榻何处,在下唐突,改日必定要登门道歉才对。” 李蘅璋不假思索的回答:“并无下榻之处。” 时穗大喜过望,狗腿的又靠近些,扇起扇子,一股陈艾的悠然淡香扑入鼻翼。 李蘅璋皱眉,盯着时穗身后满身期望的卢思晗手中的艾粽囊,若有所思。 时穗一旦要做什么事,注意力便是异常集中,他谨小慎微的端详,思忖的从腰间拿出一个随身挂着的艾粽囊,送到李蘅璋跟前。 “江阳潮湿,蚊虫多,这香囊里放着陈艾,能驱蚊。” 又说:“若是李兄不嫌弃……” 李蘅璋理所当然的拿过艾粽囊,面色稍微柔和,珍而重之的放在鼻翼嗅嗅:是熟悉的味道。 “不嫌弃,谢谢。” 时穗赶紧摆手笑道:“不谢不谢,不值几个钱。” 转而对高峙尔茶说:“我身上就这么一个随身带着,一会儿也拿一些给你们。” 他转移话题的继续诱导,说:“李兄身体有恙,若是不嫌弃,不如住我家吧!也方便内人为你看诊,不知李兄意下如何?” 李蘅璋一听时穗问下榻之处便知道他打了什么主意。心中雀跃,却在听到‘内人’二字时,如同一盆过冷水从头浇到脚,宛如数九寒冬经历了冰桶体验。 他蹙眉不语,心中不悦:穗穗是为了让她看诊才装的这样的热络。不过都是逢场作戏虚伪的笑容,就连艾粽囊,也是随手就能送人。你明明知道艾粽囊对我的意义,为什么要在我的伤口上撒盐? 时穗看他虽然面无表情,心中却觉得他大为不悦,不明就里,只能试探的问:“李兄?” 尔茶忙不迭的打岔回答:“少爷,尔茶和高峙也无处可去,能否?” 时穗拍拍胸脯说:“我们家倒是还有两间空屋子,只是堆放了些杂物,收拾收拾想必也还能住人,对吧思晗?” 卢思晗被突然点了名,有些紧张,回过神来又说:“房间是多,就是容不下薄情寡义的负心汉!” 元士先蹙眉,拉拉她的衣袖,小声提醒道:“思晗,说什么呢?” 他笑着打破尴尬:“久别重逢,哪里有住在外间的道理?家中虽茅檐草舍,倒也比客栈干净,只是草莽寒属,少不得有人伺候罢了。” 尔茶连连点头:“便是如此已经足够了。” 她扶着李蘅璋,劝慰道:“爷,咱们也无处可去,想来卢大夫医术精湛,定能药到病除!况且也是少爷一片心意,就别推辞了。就是心中有气,也需寻得一个机会解释不是?” 时穗见他已经动容,话锋一转,说:“这大热天站在这儿说话有什么意思?时辰也不早了,等我把这身戏服换了,我做东,咱们边吃边聊!” 说着撒腿就跑! 见人跑的没影了,卢思晗撇开根本拉不住她的元士先,绕到李蘅璋跟前,挡住他追随时穗的视线,一脸不悦。 “管好你的眼睛,那是我相公!就算你跪下求我,我也不会让你进门。” 李蘅璋不语,依旧追寻着那个大红色的背影,消失在水榭的幕后。 尔茶可不管卢思晗到底是谁,当着时穗的面倒还忍着气,留了三分薄面。此刻时穗不在,她哪里管那些三七二十一? 但凡要拆散李蘅璋和时穗的,都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 她冷嘲热讽的问:“少爷是我家爷明媒正娶八抬大轿过门的妻子,你又是哪里来的野鸡?不过断脊之犬,无礼无仪!” 卢思晗骂人的战斗力从来都不遑多让,她不理会尔茶,对着李蘅璋火力全开:“和离了还好意思追过来?明媒正娶?我才是相公三书六礼明媒正娶回来的妻子,你又是打哪儿来的山鸡?” 她看李蘅璋面无表情,一个眼神都吝啬的不肯给她,也不气馁。 她单手放在肚子上,一脸真诚的说:“李公子战功赫赫,彪炳千古,文韬武略,想来学富五车。” 她得意洋洋的打量着他的每一个表情,带着鄙夷的说:“不如给我和相公的孩子起个名字,也让孩子沾沾您的贵气。” 李蘅璋错愕不已的瞪大双眼,紧盯着卢思晗放在肚子上的手:他们的……孩子? 他一脸阴郁,眼中杀气毕现,双拳紧握:你怎么能!你怎么敢! 元士先当机立断把卢思晗拉着护在身后,劝着安慰的解释:“爷,您别当真,思晗喜欢开玩笑。” 卢思晗扭头不悦,嘀咕:“谁开玩笑了?” 元士先又补充说:“属下晚些再向您解释……嗷!” 卢思晗一脚踹在他的小腿上,扒拉开他:“滚开!” 她指着李蘅璋的鼻子骂:“你们那档子事我都知道。也不怕告诉你,相公把你忘了,忘得一干二净。他的人生中没有一个叫平安的人,也没有什么秦王什么替身,更没有那个可怜的孩子!” “你倒是够狠。” 卢思晗鄙视的说:“相公被当年你亲手喂给他的一碗药伤了根本,子嗣艰难后继无望,就算服下延灵也无济于事。” “他这辈子注定不能和男子在一起。我不知道你是出于什么目的还要来打扰他安静的生活,若是你还是个人,便赶紧有多远滚多远,从此再不要出现在他的生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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