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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袖加重了语气：“按我说的做。” 副官犹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走开了。 将所有随行装备打点完毕，大概花了一个多小时。 出发前，白袖的副官变身成了一只北极狼。 那巨狼同样体型庞大，只不过还是要比白袖的兽形小上半圈，一条前肢弯曲着地，方便白袖踩着它的腿爬到背上。 谢松原眼睁睁看着白袖被深色制服裤包裹着的长腿一迈，攥着北极狼脖颈边的一圈毛发便坐上去，好不威风气派，心说做长官的就是不一样，还能让别的变种人当坐骑。 再接着，就见白袖冷冰冰地低下头来，俯视他说：“还愣着干什么？上来。还是说，你打算自己留在这里？” 这也有他的份？谢松原愣了一下。 其实对于自己该何去何从，他的心里没什么底。 清早醒来后，谢松原便就当下的情况设想了几条道路。 比如离开白袖之后，自己作为一个没有异能的普通人，该如何继续生存下去。再如果白袖看上了他的信息素，想带他走，他又是否要答应。 对方要解决发/情/期的问题，应该不仅仅是这一次需要他，也就是说，这居然还是个十分清闲的长期职位。 诚然，能在末世中找到一个强大的靠山，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事。谢松原甚至不需要做些什么，就可以吃饱穿暖，享受许多人得不到的待遇。 可谢松原又总觉得，这样莫名其妙依附在他人的庇护之下，有些窝囊和古怪。 毕竟他之所以能享受这些特权，仅仅只是因为白袖需要他的气味。 谢松原的脑子有些乱。 不过不管怎么说，他也不能傻愣愣地留在荒郊。 “……没有。”想到这里，谢松原终于应了一声。 他仿照着白袖的动作，有些生疏地爬上了北极狼的背部，坐在对方身后。 ……有点高。 因为患有心脏病，前世的谢松原从来不做激烈运动，连马都没骑过。而骑一只狼，更是他前所未有的经历。 副官才往前跑了几步，毫无经验的谢松原便控制不住地身体一颠，往前倒去，直直撞在白袖的后背上。 谢松原：“！” 谢松原只觉自己马上要被北极狼甩下去，根本来不及思考那么多。 情急之下，他飞快抱住了面前唯一可以够到的物体，用小臂勾上了白袖细窄的腰肢。 从旁人的角度看去，却像是将对方拥在了怀里。 四周顿时传来无数倒吸凉气的声音。 “你——”白袖的神色变了变。 虽然知道谢松原完全是出于无意，但这家伙未免也太笨手笨脚了！ 他清丽的脸颊上闪过一瞬尴尬的恼色：“你抓稳了。” 要不是看在这人还有用处，真想把他直接从狼背上踹下去。 “对不起，长官。”谢松原收回手，俊脸上也难得露出一点名为窘迫的神色，“可是，我抓哪儿啊。” 他看来看去，发现除了白袖的腰以外，还真没找到什么可以搀扶的地方。 “抓我的毛。”身下的副官看不下去，幽幽开口，“我皮厚，不会痛的。” 谢松原：“……行吧。” 二人相安无事了一阵。 片刻后，白袖回头瞥他一眼，不知道是不是还在生气，语气有些僵硬：“你是溪城本地的？” 这是开始盘问他的个人信息了。 谢松原愣了愣，意识到什么，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说：“不是。” “家在外地？”白袖没抓到他那一瞬间的心虚，“你的家人呢？末世来临的时候，你们在一起吗？” 谢松原摇头得很干脆：“我的父母早就不在了，我是一个人过。” 经过前夜那一遭，他隐约有感觉，白袖肯定会问一些原身的情况。谢松原对此一无所知，只能混着自己前世的经历，真假掺杂地回答。 他的话多少也是有依据的。原身冻死在了大路边，就算身边真有什么亲人同伴，估计也一块儿没命了。 倘若有家人在外地，末世这么乱，以后极大概率也不会再见面，不必担心谎话被戳穿。 白袖沉默了几秒，换了个话题：“你是植物系变种人？” 这也是他最在意的事。 昨天白袖沉迷吸草，甚至都没时间思考。 后来稍一想想，才察觉出不对。 谢松原身上那股香气，分明不是任何香水能有的味道，气味持久，始终不散。像是……从血液中散发出来的。 植物系变种人——白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个可能。 可一般的变种人身上都会有磁场波动，白袖却几乎没在谢松原的身上感受到过这种能量。 他感到有点费解。 谢松原也被白袖说得一愣。 ……这他哪知道去。 在白袖开口前，谢松原甚至不知道末世里还有植物变种这种玩意儿。 谢松原犹疑着反问：“我应该是吗？”
第4章 【已修】 说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一下。 白袖：“……” 谢松原道：“我真的不知道。” 他确实拿不准。 谢松原心里清楚，自己身边环绕着的就是猫薄荷味信息素，他上辈子闻了二十多年，不可能搞错。 可这个世界并没有这种设定，原身的躯体也不该有任何信息素味道。 谢松原悄悄摸过自己的后颈，那里已没有熟悉的皮下腺体形状。 所以，为什么还会有气味？ 难道就如同白袖所说，眼下的世界根据前世的个人特征对他进行了调整，将他变成了植物系变种人？ 倒也解释得通。 谢松原在这边暗忖的功夫，白袖也在沉思。 “我见过的植物系变种人不多，你这种情况也不是没可能。我之前遇见过一个十几岁的兽化变种人，因为个子小，身体弱，变种的过程也要比其他人都慢。一开始，只是两颗尖牙变得更大、更长，后来才开始渐渐长出毛发，达到全兽化。所以，你——” 说到这里，白袖眯起眼睛，意味不明地重新看了看谢松原。 他没再继续往下说，意思却很明显：一个成年人，居然连小孩都不如。 “……” 谢松原觉得他需要点时间来接受这个设定。 自己现在真的变成了一棵猫薄荷？ 很好，他死而复生的人生更魔幻了。 谢松原消化片刻，不知道该作何表情，最后还是笑了出来。 “如果真像你说的这样，那我变种的过程难道是全身上下先变成绿色，然后头上发芽，四肢变成叶片？挺有意思。” 白袖意味不明地凉凉道：“你倒挺乐观。” “不乐观也没办法，我倒是也想变成威风的兽化人，可老天不让。”谢松原耸了耸肩。 或许这就叫上帝给你关上一道门，就会为你打开一扇窗。 谢松原虽然被一个人扔到了危机四伏的末世，却也因此摆脱了病痛，获得了一具没有心脏病的、可以自由跑跳运动的健康身体—— 这是从前的他想都不敢想的。 不过大概是他太菜了，穿到末世的谢松原就连觉醒出的能力都依然如此鸡肋。 猫薄荷就猫薄荷吧，他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起码猫喜欢。 和白袖聊了片刻，谢松原的身体松弛下来，语气也轻松很多。 他发现和白袖说话也蛮有趣的，对方虽然冷淡了点，但并不是那种难以沟通的阴鸷性格。 队伍继续浩浩荡荡地往前走。 白袖的部下不多，总共就五十来号人，但是变异人占比大，兽化人就有十好几个。 他们赶路不需要开车，只要让几个人变成兽形，光一只兽就可以驮上几百公斤的东西，背上也能坐人。 看起来别提多威风。 走到靠近市中心的地方，路上渐渐多了人迹。 天气太冷了，外边的温度甚至到达了零下。房子里阴寒无比，很多人都在路边聚众烤火。 见到这群突然出现在城内的陌生来客、庞然巨物，人们的脸上都浮现出了惧色。 白袖仿佛没注意到他们的神情，路过一个火堆边时，兀自冲着人群发问：“劳驾问一下，城里一共有几家医院？” 片刻静默后，一个看样子年纪最大，也最有发言权的男人站了起来，抬头看向眼前这只足近两米高的巨型白狼，以及上面的人。 “你们是从哪来的？之前没见过。” “南边来的。”白袖说，“路过这里休息几天，马上就走。” “要是能走就好了。”男人苦笑一声，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你们是想找药材之类的资源吧？奉劝一句，别费心思了，有用的东西基本全被易覃那帮人搜空了，去也是白去。还有什么超市，购物中心，哪还有剩的。” 白袖神情不变，毫不意外。 末世降临后这几个月，足以发生许多事情。他们现在才来，物资大概早就被城内的势力瓜分得差不多了。 “谢谢。再冒昧地问一句，这边的军部驻地在哪？” 男人的脸色瞬间变了。 他没有立刻回答对方的问题，视线在白袖和后边的谢松原之间转了两圈，仿佛在判断他们的来意。 几秒后道：“你们是军队的？” 男人早看出来，面前的这群人不是一般百姓，有股常人没有的精气神。尽管穿着各式各样的便服、带着大包小包，但依然乱中有序，一看就经过特殊训练。 更何况，他们中还有好几个变种人。 这种人员配置足以让他们在城市里像螃蟹一样横行，普通人根本聚集不出这样一支队伍。 “是。”白袖想了想，也没打算隐瞒。 中途停靠在溪城，是他们计划外的举动。不过来都来了，白袖觉得自己有必要和当地的军方联系，如果能获得一些军用物资补给，那是更好不过。 不料男人听了他的话后，照旧只是摆手：“没用的。城里早就没军队了，末世来临的第三天，溪城的驻军基地就塌了。” “塌了？” “掉下去了。”男人做了个手势，“地上突然无缘无故地出现了一个大洞，整个军政府的基地陷进地下，墙体都碎成一块一块的。” “溪城好几个地方都发生了这种情况，不过军政府那边是最严重的，一夜之间，那么大的建筑物就直接从地面消失了……” 部下们面面相觑。 北极狼的背上，白袖也不禁回头和谢松原对视一眼，嗅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白袖道：“那军队的人呢？” 总不可能都被压死了吧？那也太倒霉了点。 虽然没人说话，但众人的心中都闪过了这样的想法。 “不知道。末世刚开始那段时间，城内真像是人间地狱。动植物疯狂进化，变得非常具有攻击性，导致军政府不得不一波一波地组织人手剿灭城内的变异动物。事情本来还很正常，直到那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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